一一四
“那……”
“老人家,我一旦管了這件事,就失去了自己的立場。”
“郭爺……”
“何況我力不逮……”
“郭爺要真力不逮,我不敢求郭爺。”
“老人家是說我那位王爺朋友?”
“是的,郭爺!”
“他……”
“他正管這件事。”
“他正管這件事?”
“郭爺,你那位王爺朋友,可不是位閒散王爺。”
“我知道。”
“他統領天下鐵騎,所以他正管這件事,我女兒被解來京裡,正是呈交他處置。”
“所以老人家找我?”
“‘鐵血會’救不了她,郭爺不知道,想在京裡救她,那是難比登天,‘鐵血會’也不能再犧牲弟兄了。”
“老人家,我開不了口。”
“郭爺……”
“老人家,我跟他說過,我是個兩邊都不沾的人,我怎麼能再跟他開這個口。”
“郭爺,這是一條人命!”
“我知道,只是,老人家,就算我能跟他開這個口,他也不會答應的。”
“郭爺是他的朋友。”
“朋友歸朋友。”
“郭爺……”
“老人家,我實在為難!”
“難道郭爺就忍心眼睜睜看著我這個女兒,讓他們折磨死?”
郭解沒說話,他還能說什麼?“郭爺,我求你,我給你跪下了!”
盧剛離座而起,就要跪下,郭解忙站起來扶住了盧剛:“老人家這是……”
“老人家……”
“郭爺……”盧剛聲淚俱下。
郭解大為為難,他遲疑了一下:“老人家,我勉力一試,行麼?”
“郭爺……”
郭解正色道:“老人家,我不能答應你,一定救得了令愛。”
盧剛淚如泉湧:“郭爺,大恩不言謝,我給郭爺磕頭。”
他又要跪,郭解扶住了他。
馬車送郭解回客棧,坐在車裡,郭解一路心情沉重。
他沒有想到,“鐵血會”會找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
他是個保鏢的,“鐵血會”是劫鏢的,這是你死我活的事。如今“鐵血會”竟央求他救人,這是天大的笑話。
他知道,這是因為他頭一回在東家家裡,沒傷“鐵血會”的人,而放走了他們。第二回在保鏢半途,只微傷“鐵血會”的人,而沒要他們的命。
他實在為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把人劫走,他絕對辦得到,但是他不能這麼做。
找蒙格或美娃幫忙,他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不管怎麼做,他都失去了自己的立場,值得麼?不錯,這是一條人命,救人……命勝造七級浮屠。只是,是不是什麼人都得救,他顧得過來麼?沉重心情下,馬車停住了,郭解下車,馬車又走了!郭解心情的確沉重,客棧門口拴馬樁上拴著兩匹馬,他都沒留意。
其實,客棧門口拴著馬匹,這是常事。
但是,這兩匹馬不同,這兩匹馬不但神駿,而且鞍配一看也不是普通民家所有。
郭解皺著眉進了客棧,櫃房裡不只迎出了夥計,連掌櫃的都迎出來了。
夥計忙道:“郭爺,又有人找您來了。”
郭解沒心情:“什麼人?”
掌櫃的陪笑低聲道:“王府的!”
郭解微怔:“王府?”
掌櫃的往外指:“您沒看,坐騎在外頭。”
郭解沒往外看,道:“人呢?”
夥計道:“在後頭等您呢!我給您帶路。”
遇到!帶什麼路?又不是剛進門,要住店。
夥計正要往後走,從後頭來了個人,中年人,也是一身華服,只是華服與華服不同,這身華服一看就知道是官家的服飾。
那人一見郭解忙躬身:“郭爺,您回來了!”
郭解道:“尊駕是……”
“不敢!”那人道:“在下是王爺的護衛,奉王爺之命,來接郭爺的。”
“接我?”
“接郭爺上府裡去。”
“王爺有事?”
“王爺沒交待,在下不清楚。”
“這就走麼?”
“郭爺要不要回屋一趟?”
“不用了!”
“那這就請吧!坐騎在外頭。”
郭解轉身外行,掌櫃的跟夥計躬身恭送,深深躬身。
出了客棧,郭解這才看見了兩匹坐騎。
那護衛跑過來牽馬,邊道:“本來是要派馬車接您的,可是王爺說您慣騎馬,所以帶了匹馬來給您代步。”
郭解道:“王爺知我?”
他接過了一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