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系統暴露

　　葉子遊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劫持了一樣， 無法逃離無法叫出聲。身邊的非人類往前一步， 他也就往前一步。明明手掌間那股冰涼觸感很明顯， 他卻無法掙脫，連用勁繃緊都無法做到。

　　“系統！系統你出來， 我真的不行！這個世界我真堅持不了！”葉子游顧不上其他了，在腦海裡嘶聲向系統求助。

　　[鬼王這個角色對你是沒有敵意的呢，系統會保護大大您的安全， 請放心！]

　　系統還是原來的說辭， 根本不給葉子遊打商量的餘地。

　　“這一言不合上來握手是什麼情況！我原文裡不是這樣的！”葉子遊很崩潰。

　　他原本以為按照劇情發展， 獨自前來的男主被鬼王關在院子裡盡情恐嚇， 已經是讓人難以接受的遭遇。這次專門喊了人一起來壯膽， 沒想到這鬼王就不管其他兩人， 見面就上來握他的手……

　　葉子遊一連串質問， 系統卻再沒出過聲。系統的沉默對待， 讓葉子遊生出幾分後怕。

　　“不看了嗎？”風水大師聽到葉子游先前的話， 回過頭來。

　　葉子遊勉力搖了搖頭，眼神很堅決。他不管這個鬼王有沒惡意， 他承認自己就是怕， 慫還不能跑麼？

　　“也好。”風水大師看出葉子游臉色不太好， 畢竟是與不可見之物打交道的職業，也隱約感覺出這次的委託人自從進了屋後就有點不對勁。

　　“這就走啊？”陳老闆回來， 目光還黏在屋內各角。

　　三人往外走，葉子遊走在走後。不是他不想往外沖，而是身邊的鬼王一直在控制著他， 他沒辦法自己邁開步子。看著前方兩人離自己原來越遠，葉子遊心生絕望，特別想哭。

　　葉蕭闌走在最邊上，幾分鐘前隱約聽到個不屬於小喵和另外兩人的聲音。那種冰冷平緩沒起伏、帶著電流喳喳聲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很不舒服。

　　沒有敵意、系統保護、放心……系統？！

　　清瘦的黑衣少年瞳孔緊縮，牢牢握著愛人的手不自覺收攏，努力解讀自己聽到的這些詞。

　　葉子遊只感覺被握著的手被拽，緊得生疼。他滿頭大汗，卻無法呼喊，臉憋得更紅了。

　　葉蕭闌注意到葉子遊的不舒服，調整手指的姿勢，力道稍作放鬆，見對方臉色稍霽，這才緩緩收回視線。他臉上笑意都消失，陰沉極了。

　　系統？什麼系統？他的愛人到底對他隱瞞了什麼？

　　為什麼這個自稱“系統”的存在要保護小喵？

　　鬼王這個“角色”，系統把他稱為角色？

　　保護大大，大大又是什麼人？稱呼嗎？

　　葉蕭闌抬起自己空閒著的左手，定定地打量著手掌中的黑色焰紋，心頭隱約有了猜測。

　　當演員時，他不是沒聽過“大大”、“太太”這種叫法，普遍用於二次元的畫手和作者。保護大大的系統，以及不斷變換的世界……難道是二次元世界？

　　而他，或許確實不是人類。只是個不知存活在哪個虛擬故事裡，由幾行字或幾個格子組成的角色形象。

　　細思極恐的構想讓葉蕭闌完全說不出話了，他心電急轉，偏頭深深看了眼自己愛人，目光很複雜。

　　三人走到前院，陳老闆與風水師傅都跨出了門檻，葉子遊卻在門內停住。

　　“走啊，葉先生你不是說下次來看嗎？”陳老闆給宅門關了，現在準備關院門，招手讓葉子遊趕緊出來。

　　葉子遊也想出來，可是自己完全動不了，就連偏頭去看鬼王做不到。就在他覺得陳老闆兩人該看出異常了時，只感覺身上重量一輕，背後被什麼力氣一推，整個人連滾帶爬往外撲去。

　　風水師傅見此臉色大變，上前一步，嘴裡念念有詞，一手在空中捏咒，一手接住倒來的青年，大喝一聲，“關門！”

　　風水大師拖著葉子游離開老宅在的街道，最後驚懼地看了眼老宅。日光西沉，古樸周正、簷牙高啄的宅子拉出斜長的陰影，驀然像只欲擇人而噬的怪物。

　　葉子遊只感覺自己神志逐漸混沌，就在他要徹底失去神志之時，只感覺額前一疼，猛地睜眼竟發現風水師傅幾指壓在他眼前。

　　“你拿著這東西，七天裡別離身，記住了。這單我們不接了，定金會退給你！”風水大師厲聲道，說完就往葉子遊手裡塞了個小紙包，隨後沖陳老闆使了個眼色，率先離開。

　　葉子遊腳軟地踉蹌幾步，目光發直地看向手裡的紙包，隨後又看向街口，陳老闆兩人早就不見蹤影。他回頭去看遠處的老宅，只覺得頭疼欲裂，幾乎要站不穩。

　　出了小巷，大街上人來人往。正是下班高峰期時段，路面行人漸多，有人看到葉子遊面色不對，遲疑著問道。

　　“小帥哥你沒事吧？”

　　“哪裡不舒服？”

　　“需要幫你叫救護車嗎？”

　　葉子遊揮了揮手，謝過大家後逕自往遠離老宅的方向走。他都不敢回想方才遭遇了什麼，只想趕緊坐上回城的車，離開這個驚悸之地。

　　葉子游出發時就沒準備在老家留宿，定的就是晚上回城的高鐵票。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趕到車站的，渾渾噩噩從自助機上取到票，過完安檢坐上車，心情才稍微安定些。

　　直到回了家，他才徹底松了口氣，癱在沙發上放空自己。

　　[大大你還好嗎？]

　　系統突然出聲，葉子遊條件反射一抖，好半天才緩過來。他環顧一周，確認房裡一切正常，這才在腦海裡回應系統，“不好，非常不好。”

　　[劇情是這樣安排的，還請大大稍微忍耐下。這次算是完成了老宅部分的劇情，接下來都是都市這邊的事業線了，還請大大放寬心。]

　　沒找到自己愛人、還被這輩子最怕的東西嚇了一整天的葉子遊心情很不好。對於系統聊勝於無的安慰，他根本不想理睬。

　　[這真是最後一個世界了，很快就能回到現實世界，還請大大再堅持一下下。]

　　葉子遊深吸口氣，“為什麼在老宅裡，我有一陣子聯繫不到你？”

　　他很不能接受系統馬後炮的習性，不管哪個世界，只要是他最需要系統的時候，系統總是不在的。

　　[因為為前幾個世界去糾正了資料異常，現在很缺乏能量，無法像前幾個世界一樣一直守在您身邊。失聯狀態下，我這邊也無法看到您的情況，但規則會一直保護您的安全。]

　　葉子遊聽到“糾正了資料”幾個字，眉頭不著痕跡擰起，他把系統的語氣在嘴裡過了一編，心情跌到穀底，“再說吧，我休息了。”

　　系統又沒了回應，葉子游也懶得管，拖了衣褲往床上倒，卷著被子把自己縮成一團，眼眶悄然濕了。

　　他的崽，再也不會回來他身邊！

　　葉子遊又氣又恨，還很委屈，咬著牙關在被窩裡刨床。折騰了好一陣子，才昏沉睡下。

　　是夜，床上的青年鼻音很重，張著嘴呼吸，一雙閉起的眼睛紅腫得很，大半拉身子光在外頭，被子半邊落到了地板上。

　　突然間，被子動了起來，像是被一雙看不見的手被扯住，從地上拖起，輕揉地蓋上了青年的身體，最後四個被角都給掖好了。

　　睡得很不安穩的青年嘟囔了聲，沒醒來。

　　隱了身的葉蕭闌坐在床邊，想去摸摸葉子遊，伸出手又猶豫了，最終還是沒碰到對方。他在床邊坐了一宿，想自己，想愛人，想不知從何而來的所謂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