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宋語柔是宋聞佑的同胞姐姐,年紀在同輩裡最大,對弟弟妹妹都很關照,宋修閱聽說她要結婚,真心為這個姐姐感到高興。
他想送人家一個新婚禮物,但身上的錢交了房租,已經剩不了多少,還得維持接下來一個月的生活,所以他只能和陸睢借錢。
他把原因和陸睢說完,陸睢回過來的聲音冷的嚇人。
「宋修閱,你如果想讓我現在就過去把你那破地方拆了,你就再提一次那個字。」
宋修閱對陸睢突然來的火氣有些摸不著頭腦:「哈?什麼字?」
電話裡寂靜了數秒,陸睢才出聲:「大姐的婚禮在這週日,禮物過兩天我陪你一起挑,就當是我們一起送的。」
「這樣也好,你這麼有錢,我就不用考慮預算,沾你的光了。」宋修閱立即同意。
「阿閱,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我們兩個人結婚了、是一體這個概念?」宋修閱屏息聽著,陸睢好像輕輕嘆了口氣,然後說,「你不要總是把我推得那麼遠。」
宋修閱聽了,心亂如麻,胡亂說了幾句玩笑話粉飾太平,然後掛斷了電話。
今天真是兵荒馬亂的一天,宋修閱怕自己的手機再響,直接調成靜音模式,蒙頭睡了一下午,哪怕外面天塌了,他也不想去管了。
到了傍晚,他才被手機鬧鈴叫醒,關鬧鈴的時候看見手機上多了一條轉賬提醒。
數額不大,而且他現在確實有點缺錢,宋修閱猶豫了一下,點了確認。
然後起床收拾了一下自己,出門去赴和俞燦的約。
俞燦說的老地方是一間很有名的高檔酒吧,私密性很好,沒有邀請函不允許進出,也不用擔心女性粉絲會認出俞燦,因為這是間gay吧。
就算這樣,俞燦還是戴了副大的能遮住半張臉的墨鏡,酒吧裡的光線昏暗,宋修閱都懷疑他能不能看得見。
兩人包了個偏僻角落的雅座,酒吧裡請了搖滾樂隊表演,主唱在台上吼得聲嘶力竭,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激情的音樂鼓噪著耳膜,更能引發人身體裡原始的本能。
「在這裡你不用擔心被女粉看見吧?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旁邊坐著個瞎子。」
宋修閱喝了一口混著冰塊的調製酒,辛辣的烈酒混著甘甜的果汁,很好入口。
俞燦和他碰杯,酒吧裡的聲音太大,他提高了音量大聲說:「你以為我只有女粉嗎?我前幾天上微博才知道,原來我的『站姐』一直是個男人,這事還上了熱搜,說我男女通吃?!要是被我經紀人知道我現在頂風出來逛gay吧,他一定會罵死我!」
宋修閱一口氣喝乾杯子裡的酒,吐槽他:「誰讓你非要來酒吧?找個地方吃飯不就沒這個風險了?」
俞燦勾著宋修閱的肩,壞笑:「這不是聽說你要和姓陸的離婚,帶你來尋找第二春嗎?能進來這裡的可都是優質男,等等看上哪個,直接下手,不要手軟!」
「算了吧,我暫時還沒發展第二春的想法,你可別把你想搞艷遇的心思往我身上搬。」
娛樂圈不是什麼乾淨的地方,俞燦在裡面摸爬滾打這些年,也交過好幾個同行的男朋友,從模特到演員,翹屁嫩男到氣質大叔,什麼類型的都有。
不過他還算潔身自好,談戀愛的時候對情人還是專一的,不會同時腳踏幾條船。
根據宋修閱瞭解的消息,距離俞燦上一段戀愛,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所以他今天來酒吧的動機很不單純。
俞燦抓起桌上的酒瓶倒了兩杯酒,塞了一杯給宋修閱,仗著自己帶著墨鏡別人看不見他的眼睛,邊喝酒邊目光肆無忌憚地到處流連。
「你看,那個身材就很不錯,標準倒三角,翹臀窄腰,床上一定很帶勁。」俞燦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方向,讓宋修閱去看他說的那個人。
「你說話能稍微含蓄點嗎?俞燦燦?別以為戴著墨鏡別人就看不到你如狼似虎的飢渴眼神了。」
宋修閱又一口喝光了杯子裡的酒,他來酒吧向來都是為了買醉,對一夜、情這種東西沒有興趣。
「阿閱,你來這種地方還裝著一本正經,是還沒嘗過男人的滋味吧?」俞燦笑嘻嘻地摟住宋修閱的肩膀,曖昧地在他耳邊說,「你信哥,像我們這種在下面的,也只能趁年輕的時候放縱一下,你現在有資本不去多嘗試,等你過了四十,就有心無力咯。」
宋修閱邊倒酒邊嘲笑他:「你哪裡來這麼多歪理?你的那些粉絲知道她們粉的愛豆其實是個看見長得帥的男人就合不攏雙腿的浪受嗎?」
「靠,愛豆怎麼啦?愛豆就不能有性生活了嗎?我他媽為了巡演排舞,都好幾個月沒和男人上床了,現在不是我的營業時間,愛豆也需要休息的好嗎?!」俞燦已經喝了好幾杯度數高的洋酒,興奮起來雙手亂揮,不小心把宋修閱端給他的酒給打翻了。
而他們的座位旁正好經過幾個男人,打翻的酒水潑在了其中一個男人的衣服上。
「他媽的,你們長沒長眼?」髒了衣服的男人還沒說話,跟在他後面明顯是馬仔角色的黃毛先凶巴巴地吼了起來。
俞燦本來道歉的話都在嘴邊了,可對方盛氣凌人的架勢讓他很不舒服。
「沒注意把你衣服弄髒了,多少錢,我賠。」俞燦漫不經心地往沙發上一靠,壓根沒有起身的意思。
「呵,還挺狂!誰稀罕你那幾個錢?給我麻溜兒地站起來賠禮道歉!」黃毛一腳踩在矮桌上,指著俞燦罵罵咧咧。
對方有四個人,而宋修閱他們只有兩個,怕事情鬧大對他們不利,宋修閱想了想便站起來,對那個衣服髒了的男人說:「不好意思先生,我的同伴酒喝多了,我替他給你道歉,這件衣服你是想我們賠錢還是還一件一樣的,我們都接受。」
那男人大約四十上下的年紀,長相平凡,看上去在這群人當中頗有威信。
他撣了撣身上的酒水,笑容優雅,慢慢地說:「錢,我不缺,衣服就算你賠我一件一樣的,也不是原來這件了。」
這是明顯不想翻篇了,可宋修閱也不慌,微微一笑,客氣地問:「那你想怎麼樣?」
「怎麼樣?」黃毛冷哼了一聲,陰惻惻地說,「按我們兆哥的規矩,你們每人給他鞠三個躬,再說三句『對不起,我錯了』,今天就放過你們!」
宋修閱笑了起來,眉毛一挑,「三鞠躬?這是死人的規矩吧?」
俞燦跟在後面愉快地笑了起來,「這個兆哥敢情是個死人啊?你早說啊,我不但要給他鞠躬,還要給他燒紙。」
黃毛楞了一下,沒想到對方一點都不怵,還敢出言挑釁,反應過來頓時氣的火冒三丈,擼起袖子就想揍人。
俞燦看對方這架勢,杯子一摔,「蹭」地站了起來,活動了下手指,他以前上高中的時候就是刺頭一個,打架,還沒怕過誰。
「等等,」他們中有個打扮嘻哈,紮了一頭髒辮兒的同伴攔住了黃毛,上下打量了一下宋修閱,「呦,這不是宋家少爺嗎?」
黃毛不服氣地問:「哪個宋家?」
「還能是哪個宋?上海灘上樓最高的那個宋咯。」髒辮兒笑得不懷好意,用胳膊肘碰了碰旁邊一個長相斯文的同伴,「任遠,說起來,人家還算你的小舅子,沒想到今兒個是碰到自己人了。」
有人認出自己,宋修閱並不感到奇怪,畢竟以前常在這個圈子裡混,遇到熟人正常,但髒辮兒說的什麼「小舅子」他卻聽不懂,那個叫「任遠」的男人,他壓根沒見過。
任遠本來不發一言站在最後面,聽同伴這樣說,便推開黃毛走到兆哥邊上,面上有些尷尬地掃了一眼宋修閱,對兆哥說:「算了兆哥,兩個小年輕,你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俞燦壓低聲音在宋修閱耳邊問:「誰啊?你認識?」
宋修閱一臉莫名地搖搖頭。
俞燦低聲罵了句:「神經病。」
「嘿,你說誰神經病?別以為我沒聽到!你跟誰裝逼呢?!」黃毛本來想在兆哥面前表現一下自己,卻沒想到給自己鬧了個沒臉,不甘心地指著俞燦威脅道。
俞燦皮笑肉不笑地諷刺:「哪裡來的瘋狗,主人還沒發話,你就要衝上來咬人了?」
黃毛氣急敗壞地拎起一個酒瓶朝俞燦砸過去,俞燦偏頭一躲,躲開了臉被砸到的命運,墨鏡卻被甩了下來。
俞燦徹底火了,罵了句髒話,擼起袖子就要上去幹黃毛,被宋修閱死死拉住,「別衝動。」
那邊黃毛也被同伴推到了旁邊,髒辮兒笑嘻嘻地充當和事佬,「沒事吧兄弟?他就是手賤,你別和他計較,對不住對不住!誒?兄弟,我咋瞅你也這麼眼熟呢?」
俞燦墨鏡掉了,頗有辨識度的臉就算在酒吧昏暗的光線下也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宋修閱忙把人擋在身後,催促他把墨鏡戴上,可惜已經晚了。
髒辮兒認出了俞燦,大驚小怪不怕事大地嚷嚷了起來:「呦呵,你是哪個明星吧?就那個唱歌跳舞的……好像是個偶像團體?你們倆男的來這種地方,該不是那種關係吧?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