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
“嗯?”
“我知道我活不成了,我求你一件事兒……。”
“說吧!”
“別讓宗家的人為難我的老婆和兒子。”
“真抱歉,洪老弟,雖然在這種時候,我葛添壽卻不能答應你這件事。”
“為……為什麼?”
“因為我做不到,洪老弟,葛某人微言輕,在宗家人的面前是說不上話的。““那麼我的家人豈不是完了!”
“這樣吧!洪老弟,念在咱們共事一場,宗達仁如果拿你的家小報仇,我就替他們收!”
洪有貴瞪大了眼睛:“收……收?”
“這一點是我做得到的,你就退而求其次吧!”
洪有貴悲哀的重複:“收?”
葛添壽聳聳肩,他的身子突然一抖,便軟巴巴的倒下去了。
葛添壽的頭壓在洪有貴的胸上,洪有貴看見一片樹葉由葛添壽的後腦杓飄落不來。
隨後,洪有貴目睹一名白髮老翁和中年美婦走進宅於,白髮老翁移開葛添壽,然後托起他的背。他感覺到一股熱流由他的背脊源源流入,直行他的心脈。
“二……二小姐……。”洪有貴惶恐的望著宗明慧。
宗明慧用力吸一口氣,拭掉眼眶裡的淚水,寒聲道:“你該滾下地獄!”
“我很抱舐,二小姐。”
“現在說抱歉末免太遲了,洪有貴,你也是有妻有兒的人,你會瞭解妻歿子亡的滋味!”
“不要,二小姐,我認錯,我承認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你放過我的家人,他們是局外人。”
“那麼芷芳呢?她又算什麼?”
“我求求你,二小姐?”
“如果要我放過你的妻小,那麼就把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的招出來。”
“我招,我招,只是……我的時間……恐怕不夠了。”
“我護住你的心脈。”背後傳來低沈而富有磁性的聲音:“你儘量撐看,長話短說。”
洪有貴呆愕了一下:“你的聲音……你的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呢?”
“我是展千帆。”
洪有貴心跳狂震,失聲道:“二少?”
“把握你的時間,洪兄弟。”
“二少君,我向你道歉。”
“我接受。”
“這一回展家出事是游頭兒策劃的。”
“我知道。”
“另外,三洙會和石船幫也被游頭兒拉攏過去了。”
“看不出遊建成居然會有這點能耐。”
“二少。”
“怎麼?”
“你似乎並不驚奇。”
“我正納悶,我們與三洙會沒有什麼深交,三洙會被游建成拉攏還說得過去,可是姚當家和先父交情不淺,他怎麼會支持游建成呢?”
“姚當家的女兒喜歡大少君,姚當家一直希望展姚兩家結成親家。”
“我和哥始終把京瓊當成妹妹,這件事爹早就向姚當家說得很清楚了。”
“在大少成親之前,姚家認為事情還有轉磯,然後當大少娶了燕家小姐之後,姚家就耿耿於懷,所以游頭兒一開口請他們幫忙,姚家立即答應,這還是最近的事情”
展千帆相信以游建成一個人的力量,決計不可拉攏三洙會和石船幫的相助,這其間必然還有別的力量在作祟,不過,這種問題並不是洪有貴能夠瞭解的,所以展干帆也不再談下去了。
“馮志尚是游建成的人,沒錯吧?”
“是的,二少,馮副總頒不甘屈居人下,所以當游頭兒許馮副總領在事成之後委任二當家之位,馮哥一拍即合,他那兒還有游頭親筆寫的承諾書。”
“好的,我會設法取得那張字據,至於芷芳的死又是怎麼回事兒?”
“那是因為。”洪有貴忽然打一個寒噤:“天哪,二少,我好冷。”
“接下去,洪兄弟。”
“是這樣的,二少,宗家弟兄在展家的勢力不弱。”
“沒錯,宗家協助先父打下這片江山,當年創業維艱,如果沒有宗家,也不會有今日的展家了,所以宗家如果有意自立門戶,我展家也不會反對。”
“正因為宗家手握權勢,所以游頭兒十分忌憚他們,處心積慮想除掉這對兄弟。”
“游建成打算怎麼做?”
“游頭兒明白宗家兄弟對於這次展家船塢的意外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游頭兒以自身當餌,胡謅不少的罪名,如此一來,必定能夠激怒宗家兄弟,那麼有人在旁邊稍加煽火,促使宗家兄弟集結總瓢把子的心腹死黨上九江興師問罪,我們便趁機發動兵變,佔據分舵,公然擁護游頭兒,到時侯再派員追,與游頭兒配合前後夾龔他們,將他們殺得寸草不留,徹底剷除掉總瓢把子的這股勢力。”
“我必須承認這個計謀十分高明,游建成有一個非常好的智囊為他策畫,是我低估他了,不過,游建成應該明白,他若想用強力奪江山,就必須得到友幫的支持,否則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一樣得不償失。”
“是的,二少,所以游頭兒千方百計要和三洙會,石船幫及綠衫會取得默契,這也是芷芳姑娘……。”
洪有貴全身一陣抽攣,他痛苦的呻吟:“天哪,我好難過……。”
“說下去,洪兄弟。”“因為綠衫會……不肯支持……游頭兒,游……游頭兒請石……
船幫破壞……綠衫會和展家……的交情……不行……二少,我……不行了……。”
“為什麼殺芷芳?”
“她……聽到段律……催促馮……馮哥趕快讓……總領上……上九江……。““洪兄弟。”
“馮……馮哥……叫我……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