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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第87章
第八十三章(上)

 許嘉玄打馬來到南鎮撫司後, 一進莫正清的監獄便見他坐在桌案後,正面無表情地擦著他那兩把寶貝匕首。

 而魯兵縮著坐在他下手的椅子裡, 捧著熱茶,一張臉慘白慘白的被水汽籠罩著。許嘉玄還細心看到他十指都在抖。

 此時案後的人站了起來,朝他一拱手:“副使來了,那就勞煩副使把您的人帶走吧, 扶著些, 就怕魯千戶要走不動路。”

 這……許嘉玄心中咯噔一下,莫正清不會真的狠到已經下手了吧。

 他驚疑不定地看過去, 在魯兵的褲子上看到血跡,連忙走上前。

 魯兵見到自家副使來了, 眼神還呆呆的, 手卻顫得越來越厲害,唇也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莫正清見人真被自己嚇慫了,嗤笑一聲,揚聲道:“我與魯千戶都同是為陛下效力,本就不該爭風論個長短, 今日我手下的人到北鎮撫司挑釁滋事在先,卻也因為魯千戶前兒帶的頭在街上便與我發生衝突。”

 “我莫正清雖不是君子, 卻也不會真傷了魯千戶什麼,只是小懲大誡, 也自會到陛下跟前請罪!”

 許嘉玄總算松了口氣, 抬手把魯兵的茶給端開, 反手又朝他後腦勺拍了下去:“丟人現眼, 還不快走。”

 魯兵閉了閉眼,委屈巴巴地和許嘉玄說:“副使扶屬下一把吧,腳軟。”

 他一醒來就發現被莫正清扒了褲子綁在鐵床上,眼前銀光一閃大腿根就撕心裂肺的疼,他當時真以為自己的命根子掉了!

 許嘉玄:“……”這倒楣催的!

 魯兵被扶著走出南鎮撫司,莫正清也得知梓妤馬車停在外頭,想了想還是出去給說明一聲。

 他站在窗前,壓低了聲:“屬下是一時衝動了。魯兵用下三濫的招數……抓了屬下一把,屬下氣不過……”

 馬車裡,梓妤瞪目結舌,算長見識了。

 她還以為是魯兵的嘴闖禍,結果這傢伙居然還上手,怪不得把莫正清逼急了!

 “回頭我叫許副使再好好收拾他,亦不會讓他在外頭隨便亂說。”

 莫正清一拱手,絲毫不在意地說道:“他愛怎麼說嘴屬下皆無所謂。屬下坦蕩行事,是殘缺之人又如何?姑娘亦曾教導,莫驕莫躁莫卑,屬下的名姓正也是此意,更不敢忘父母的期盼。”

 梓妤聞言微微一笑,心中卻是替莫正清惋惜的。

 等到許嘉玄再回車上,她握著他手幽幽道:“你們北鎮撫司確實過於好鬥,以前我便看不順,還曾想著借一次糾察本衛紀律好好整頓。魯兵也是,打架就打架,用什麼下三濫的招數,這不是侮辱人嗎?”

 還正好撞到莫正清這樣的淨過身的。

 許嘉玄聽得眉心一跳。

 她還打過這樣的主意?

 南鎮撫司權利看著不如北鎮撫司大,卻是有著對本部監督之權,誰人有瀆職,可直達上聽。

 他默默看她一眼,梓妤自顧說著:“莫正清是個有擔當的人,當年因為家中實在窮得揭不開鍋了,身為長子看著弟弟妹妹餓得哇哇直哭,就自己找人淨身想進宮賣身換點錢養家。”

 大約十年前鬧了一場饑荒,京郊外的百姓都受過這苦。

 “結果淨身了,卻因為私下淨身的人太多,都排在皇城外等宮裡要人。那時陛下氣極了民間這種歪風,說這是逼著皇家買人,就通通給打發了,並下令民間往後誰敢再私自淨身,全家人都得連坐下牢獄。莫正清進宮無門,就想到玄靈觀求一求看能不能當上個道童或打雜的。”

 “但外頭手藝不好,傷也沒包好,差點因此喪了命。道長平時不靠譜,卻是個心善的,收留了他。我娘親得知,覺得他實在可憐,在戚公公一次來的時候,讓戚公公收了他當義子。”

 “可是陛下下過那樣的令,自然不好收進宮,就讓他在玄靈觀負責幫我與娘親做些粗活。道長找人教他練武,身體雖殘了,但身為男子的氣概卻是從未曾丟下。後來戚公公安排他進了南鎮撫司,這千戶是他自己靠著功勞一步步坐上來的。”

 比魯兵這種世襲的艱辛多了。

 梓妤在心裡埋汰一句,又想歎氣。

 許嘉玄雖然也半代掌著南鎮撫司,可莫正清正好是不屬於他管的,履歷又被動過手腳,根本不清楚還有這麼一段。

 他聽得入神,對莫正清也多了分佩服。

 “我讓魯兵明兒就給擺酒席賠禮道歉去。”

 “是該賠禮,可別又鬧砸了。”梓妤沒好氣睃他一眼,“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的人都跟你一樣氣人,真是什麼樣的人帶什麼樣的兵。”

 許嘉玄因為屬下被嫌棄,要憋出內傷,卻又一個反駁的字都找不出來。

 他以前確實挺能氣人的。

 **

 被魯兵的事情鬧了一通,梓妤也沒心思回府等消息了,就任許嘉玄帶著直接去了北鎮撫司。

 這一下整個北鎮撫司都沸騰了。

 他們的上峰居然把夫人請到監獄裡,這可是平時讓姑娘家看著都繞道走的煞神,個個探頭探腦,有些膽大的還借著端茶倒水上前偷偷看一眼。得到梓妤一個微笑,便樂得頭昏腦脹離開,連走路都是飄的。

 許嘉玄自覺丟人,啪把監獄門一關,終於算是有了清靜。

 梓妤沒能想到自己來一趟還引得轟動,自我打趣地說:“感覺我要成了猴了。”

 “一群混帳玩意,你不用理他們。”果然他們是該好好整頓,松松皮了!

 梓妤雖是有莫正清聽號令,卻沒真正進過鎮撫司,在許嘉玄這兒便有些好奇,左看看右看看,還去翻了翻他的書架子,又進裡面的小隔間。

 “你這被子都潮了,怎麼也沒有給你拿出去晾晾。”

 許嘉玄在寫要刑部轉交犯人的摺子,頭也沒抬:“有時候累了,地上都能睡著,還管被子潮不潮,而且大多時候也在這裡。”

 梓妤還是給抱著走到小院子裡,發現就有搭了曬衣服的繩,將被子給晾曬在太陽底下。四周看看,發現這鎮撫司連顆樹都沒人照看,蔫蔫的到現在葉芽都沒發出來,轉頭一看廊底下還有人好奇看著,不客氣地吩咐:“你們若是此時有空,拿東西來翻翻土,給花壇樹木澆些水,都要幹死了。”

 她才一句,眾人就震聲響地應是,嘩啦啦走了,又嘩啦啦拿著工具開始擼袖子幹活。

 許嘉玄聞聲嘴角一抽,把筆丟下,把自家媳婦給牽回來:“你還管這裡頭的樹啊草的。”說著回頭去看幹得熱火朝天的手下,恨不得一人甩一鞭子。

 以前他說的時候怎麼沒有人理,還說都是男人,誰看花看草。

 梓妤不以為意:“莫正清監獄外就有顆柿子樹,他總給我送結的柿子,怎麼就你們這兒亂七八遭,還以為陛下怎麼苛待你們了。打雜的小吏都幹什麼去了?”

 “都給這些飯桶整日的做飯吃!”

 許嘉玄把人按到椅子裡,警告看了她一眼讓別再亂動,這才再去把摺子寫完。

 過了有小半個時辰,吩咐去打聽消息的錦衣衛總算回來了。

 “陛下一同傳召了任家的老夫人,還讓人取了任家的藤條。一開始,那任老夫人在宮門前還氣焰囂張罵小林氏忤逆,夥同您來欺負他們任家一門,結果見了陛下聽到醫女說驗舊傷的痕跡與藤條無誤,被陛下一拍桌子嚇暈了。”

 梓妤默默在心中同情了明德帝一把,這朝務事忙不完,還得忙臣下的家務事,又是遇上那麼個不講理的老婦人。估計也被氣著了。

 許嘉玄自始自終沉著臉,聽到說小林氏要求和離,唇更加抿得筆直。

 “可陛下不同意和離,說如若你走了,他們任家已經歪了家風,你兒子還姓任,往後沒得被他們一家子活活給耽擱了前程。說既然武安伯懦弱難當大任,於是把武安伯的爵位直接給了任小四爺,還給小林氏賞了條鞭子,說往後誰再敢無理對你動手,你就拿這抽回去。”

 “那任老夫人好不容易醒過來,聽到那麼一句,又暈過去,被人抬出宮的。”

 梓妤聽得通身都舒爽了。

 她這個傷極了人的父親,總算是做了回好事,給出了口惡氣。

 許嘉玄臉色好轉一些,拿起摺子要去做正事:“我送你回府,看看姨母,再進宮一趟。”

 兩人從北鎮撫司出來直奔侯府,小林氏已經被送回屋,在宮裡上過傷藥,此時精神尚可。

 梓妤看得出來許嘉玄有話要單獨說,就把眼晴通紅的任業宸給拉出屋。

 小林氏望著一臉愧疚的外甥,笑得溫柔,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冠:“這回若沒有世子,我可能就去了半條命,陛下也不會如此重罰任家人。其實姨母還是沾著你的光,利用著你的權勢,該說謝謝。”

 許嘉玄沉默了許久,最終只說:“我會把宸哥兒當親弟弟一樣扶持。”

 小林氏眼眶濕潤,看著他仍是替任家人求了請:“不管怎麼樣都好,留他們一條性命吧,莫讓他們折了你的福。”

 “外甥不會在宸哥兒的好事上添晦氣,姨母放心。”

 此時宮中,朝中一堆破事,太子被接連彈劾,明德帝斷完臣子的家務事就連軸轉著看摺子。

 今日朝中多是些參詹事府官員行事不當,奢靡成風,連裡頭人家納個妾都拿來做文章,說禮金幾何流水宴又都是些什麼山珍海味。

 看得他實在是煩不勝煩。

 許嘉玄於這個時候來,免不得被甩臉子看。

 明德帝看過摺子,把摺子一摔:“河南賑災款的事情還未清,如今漕運上也爛七八糟!那些水寇是帶著貨進的京,中途被識破成了流寇,老三那兒有人盯著根本沒見著貨,那些貨究竟是要給誰的?這都要反了嗎?!”

 三皇子收留這些惡人不假,卻是拿來當殺手,可漕運上走的都是軍餉兵器米糧官鹽布匹,這些東西可是關係國之根本!

 每年都有水寇,每年都要丟那麼些船的東西,特別是兵器,落入這些人的手中可不就是要反了!

 這不得不叫人懷疑是在養私兵。

 “查!”明德帝一拍桌案,怒道。

 許嘉玄便抱拳一揖:“臣領命,即日出發去暗查。”

 如今周錦成還在河南沒回來,北鎮撫司有差事,自然只能他去。

 明德帝看著彎著腰的許嘉玄,想到今日他母親的那個妹妹,如今鎮撫司亦群龍無首的,許諾道:“此回從江南回來,你這同知也該升一升了。”

 自古無功不受祿,帝王是許了話,可到底還是要看到實績。許嘉玄明白這話中玄機,鄭重道:“臣必定不負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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