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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公公,公公蘇!》第44章
第44章

  「發熱?」

  蘇瑾徹底清醒過來慢慢的皺起了眉頭, 直起了身後,他也的確感覺到手脚發軟,腦子也有些微微的暈眩之意。

  想來, 是他昨夜裡去前院沐浴, 回來的路上受了凉氣。蘇瑾微微揉了揉額頭, 不過以他的經驗來說,這也算不得什麽,因此這會兒便也只是抬頭看向滿面擔憂的惠明,爲了叫她放心甚至還有意抬唇笑了笑:「無事,不過是昨夜裡受了些凉, 服幾粒丸藥歇歇就罷了。」

  「怎麽會無事!您嗓子都啞了!」可惠明聞言却反而越發焦急, 話中除了焦急之外更滿是自責:「昨夜裡分明已够小心了, 怎的還會受了寒?可是因爲我火盆被子添的多, 公公身子反而不習慣?」

  「哪裡有這樣的道理,是我昨夜出門未添衣裳,當真沒什麽大事。」蘇瑾不願叫惠明自責,連忙搖頭解釋道, 又扭頭叫了元寶, 問他是什麽時辰,可有誤了上值。

  惠明聽著這話, 幾步上前來, 却是不由分說的扶了他重新躺下:「您燒成這幅模樣,如何能到了御前?還是叫元寶去與您告個假才是。」

  尋常來說,這麽些許小病症是不必耽擱上值的, 但在主子跟前伺候的却又與尋常宮人不同,爲了避免傳給主子,貼身服侍的宮人裡哪怕只是有些咳嗽都需小心避諱著些,更莫提陛下原本就是大病初愈,這等最是能傳人的風寒,就更是不能叫陛下沾染丁點。

  因此蘇瑾聞言後略想了想,問清了時辰之後,倒也認下了惠明的話,只叫元寶先去乾德宮裡與陛下禀報清楚他的情形,替他告罪,回來時再順道請個醫女來開幾服藥。

  元寶答應著轉身去了,這會兒屋外的天氣還是黑沉沉的一片,惠明起身出去,自溫在火盆上的銅壺內倒了一杯熱水進來,看蘇公公瞧見他似乎又要起身一般,便又連忙按下了他,只是屈膝跪在榻邊,撑在蘇瑾身上在他身後多塞了一條靠枕,好叫蘇公公能靠著仰起身來。

  因要作出這樣的舉動,惠明伏下身來時,便與蘇瑾挨得極近,幾縷散落的髮絲拂過蘇瑾的面龐,等著扶他起來往背後塞軟枕時,甚至連上身都已挨到了他的肩膀與面頰,相觸之下,溫溫軟軟,却又仿佛帶著一根根的幷不扎人的小毛刺一般,將他扎的一陣陣的酥酥麻麻,與此同時,一股似有似無,却又甜甜膩膩的香氣也飄到了他的鼻端。

  許是因著叫發熱燒暈了神智,蘇瑾因著惠明的靠近迷迷糊糊的深深吸了口氣,反應過來後却又被什麽驚到了一般猛地屏住了呼吸,渾身緊綳,原本只是因爲發熱微微泛紅的面頰,一瞬間便漲的通紅,渾身上下,一動都不能動。

  可惠明却毫無察覺,將蘇公公扶起之後,她便轉身將方才放在一邊的熱水端了過來,試了試溫度正好,才扭過頭將水送到了蘇公公的唇邊,同時看著蘇公公發紅的面色,眉頭便隻皺的更緊:「我怎麽瞧著,您像是燒的更厲害了?」

  蘇瑾幾口咽下了杯中的熱水,再開口時果然沒了剛才的嘶啞,只是還帶著些被人發現了一般的無措:「沒,沒有……我覺著已好多了,再一者,哪裡有那般快的?」

  多虧了這個時辰天色還昏沉的很,屋內也只是遠遠的點了兩三根火燭,見蘇瑾這般說,惠明也覺著或許是自己記錯了,便也放下這事不提,轉身挽起袖子,用溫水擰了帕子,細細擦了擦蘇公公額上的虛汗。

  擦額頭面頰時還好,可惠明的布子挪到下巴耳後時,蘇公公便已明顯的露出了幾分僵硬之色,等得惠明再去涮過一回布子,又回來想要接著往下,擦擦脖頸與頸窩時,蘇公公便更是隻如被什麽扎了一般,猛地伸出手來,緊緊攥住了惠明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動作。

  「嘶——」惠明手腕被這麽不提防一把地攥住,一時間倒也吃了一驚,手下一鬆,帕子便跌到了枕頭一側。

  因爲要在水裡擰乾帕子,惠明方才便已袖角卷到了小臂,腕上的兩枚鐲子也早已卸了下來,這般抓過來,便是絲毫阻礙也無,當真結結實實的握到了骨肉肌膚之上。

  蘇公公渾身都發著燒,雙手自然也要比尋常人更熱上一些,手指纖長有力,手心却叫汗水浸的微微濕潤,這般猛地抓過來,倒也說不上疼,只是……極有存在感,叫此刻只一心擔憂著蘇公公身子的她也難以忽視。

  惠明縮了縮手指,也沒掙扎,只是低頭看向半靠在榻上的蘇公公。

  剛才是因爲惠明的動作,叫他驚惶之下沒過腦子的反應,可蘇瑾這會兒回過神後,一時間却竟也是進退維谷,放佛是當真燒的很厲害似的,只覺著就這般握著她的凝脂一般的手腕,腦中便已是一派昏昏沉沉的暈眩。

  直到惠明盯著他足足過了十幾息功夫,蘇瑾才從這微微的暈眩之中回過神來,忽的發現他竟是直到此刻都還在緊緊抓了惠明的手腕未曾鬆開!

  蘇瑾猛地瞪大了眼睛,抬眸迎上惠明看過來的目光,這才連忙鬆了手,搖頭解釋道:「我,對不住!我不是誠心,是我失禮,你,你……」

  蘇公公面頰與眼眶却反而都是微微微泛紅,上挑的桃花目裡都放佛含了濕潤的水汽,雖然惠明也明知是因爲發熱,但這般焦急的道歉解釋的模樣,倒放佛是一個懂事到過分的孩子,自知犯了錯,旁人還未責怪,他隻自個便已是滿心自責到幾乎要哭出聲來。

  對著這樣的蘇公公,只怕是個人都不會生起氣來,更莫提,惠明對著蘇公公這般舉動,原本就丁點兒也未曾生氣。

  收起心內原本泛起的幾絲莫名漣漪,惠明只覺著自個面頰似乎也微微發熱了一般,低了頭,也未開口,隻又撿起帕子,拉過蘇公公的手心,將他手心的冷汗仔仔細細的擦了個乾淨。

  惠明細嫩柔軟的手心從下往上將他的手掌捧起,分明是清風拂面般輕柔細緻,可蘇瑾却只覺著放佛每一下都拂在了他的心臟上一般,叫他渾身上下,都忍不住的想要隱隱戰栗。

  才有過方才的前車之鑒,再加上惠明此刻的沉默,蘇瑾這一次莫說出手制止,只是一動不動的,簡直連一絲一毫的多餘的舉動都不敢再有,唯恐會叫惠明誤會,就連惠明在一根根的爲他擦拭手指時,都僵硬的好像不會彎曲。

  等到惠明將蘇公公的雙手塞回被內,又拿下靠枕扶著他重新躺平,蘇瑾便已是再說不出哪怕一個字,他只是睜著眼睛,目光追逐著惠明的一舉一動,倒放佛是當真已燒的迷糊了一般。

  惠明在這樣的目光裡也不知爲何有些忍不住的臉紅,她轉過身,確定眼前都收拾妥當,便開口道:「公公可還有哪不舒服?若是還成先再閉上眼歇一會,我去長興宮裡告個假就回來!」頓了頓,見蘇公公未曾答應却也幷未再要些什麽,便只當這是知道了的意思,隻起身圍了斗篷出門去了。

  躺在榻上的蘇瑾微微側頭,看著惠明出門轉身,木槅門也在他眼前緊緊合上,聽著惠明的脚步與身影從近到遠,再到丁點兒也聽不見。

  事實上,他自小身子就不算結實,等得以官奴之身入宮之後,因著極寒操勞,這般零零碎碎的病症便從未斷過,他能活到今日,倒有多半是靠著自個的意志,以及一口咽不下去的鬱氣撑著。

  只是有時候,在年幼軟弱之時,他難受的太厲害了,也會在深夜裡幻想著他還實際未曾進宮,他的身邊會有人對他關心照料,噓寒問暖,這個幻想中的人,早些時候是他早已逝去的娘親,再往後,便常常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惠明,只不過,自他爬到御前起,即便是在腦海裡,他也再不許叫己生出這般軟弱的妄念。

  蘇瑾方才慢慢的合上了眼眸,舉起方才叫惠明細細擦過的手來,輕輕的放到了自個的額頭上。

  他有些疑心自己是病的太厲害了,在周遭的一派寂靜裡,腦中一陣陣響起了似有似無的嗡鳴聲,而他便只是在這兒做了一個虛妄的美夢。

  只是這夢太美,也太真實了些,只叫他一點也不願意醒過來。

  ——————

  惠明擔憂著蘇公公的身子,脚下匆匆的一步不停,到了長興宮後,也是毫不耽擱了去尋了半萍與管事少監,給自己告了假。

  好在知道她的背景來歷,不管心裡如何想,面上也都是笑呵呵的一口應下,沒一個攔的,惠明此刻自然也顧不得那許多,見答應了,福了福身,便利落的轉身而去。

  只是自打出了長興宮起,惠明便只覺自個好像忘了什麽要緊事,偏偏一時却是想不起來一般,心內都一直隱隱的不□□生。

  直到走出了走出長興宮很遠,眼前都已遠遠的瞧見了興隆門,惠明的脚步才猛地一頓,終於想起了她是忘記了什麽——

  七殿下!

  她前一日,才剛剛與小殿下保證了,每日一早進宮,在康太妃身邊當過差後,到早膳時便會去靜芳齋裡尋他,可如今看來,她昨個才答應的事,竟是今日就要爽約了不成?

  惠明扭過頭,在心內估量了一番自己從興隆門回去靜芳齋裡解釋再返回的時間,又想到了景巷宅子內的蘇公公,猶豫了幾息功夫後,還是搖搖頭,放弃了回去解釋的念頭。

  七殿下那,還是等蘇公公好了些再去告罪吧!惠明這麽想著,便又回過頭來,繼續往興隆門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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