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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兵器是男人的浪漫》第35章
第35章

  西薩爾的家,西薩爾的房間,西薩爾的床。

  西薩爾把他帶回來,還不忘給他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好吧,換作羅曼,假如他的某個朋友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找不著家,他大概也會這麼做。朋友之間互相去對方家裡住一晚,不是很正常的事嗎至於換衣服,那也只是出於對好哥們的情誼而已,何況沒人希望自己的床被一個渾身酒氣的傢伙蹭來蹭去。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可是可是那是西薩爾啊。

  羅曼以前沒覺察到西薩爾的特別之處好吧,他是很特別,但那是性格上的特別,古怪的可愛。自從奧古斯特告訴他教練的地位後,他才恍恍惚惚意識到,西薩爾和別人有多麼的迥然不同。那是兵擊界的帝王,劍客中的凱薩而他只是一個劍術的初學者,一個在圈子裡籍籍無名的小人物。被堂堂「凱薩」這麼體貼照顧,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惶恐,和欣慰。

  好像有一隻笨拙的小鳥在他胸腔裡撲騰來撲騰去,撲騰得他寢食難安,又喜不自勝。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整理好凌亂的睡袍,鼓足勇氣走出房間。假如他要面對早起的西薩爾,那最好還是以最精神抖擻的方式去面對。當他發現這間公寓裡空無一人後,他居然產生了些許淡淡的失望。

  西薩爾不在。看時間,他應該去俱樂部上班了。身為無業遊民的羅曼可以盡情睡到自然醒,真是自由自在過了頭。不過今天另當別論。平時羅曼都保持著極為健康的生活作息,仍舊以運動員的標準約束自己。

  公寓是普通的兩室一廳,對於單身漢來說相當寬敞了。其中一個房間就是羅曼過夜的地方,另外一個房間則大門緊鎖。羅曼無意窺探他人家中的隱私,所以即使那門沒有上鎖,他也不會隨便闖進去。

  但是有必要在門上貼一張紙,上書「別開門」一行大字嗎簡直就像在一個巨大的紅色按鈕上寫著「不要按」一樣這不是成心逼著人去按一下嗎現在他反而好奇死那房間裡到底有什麼了

  羅曼試著擰了擰門把手。紋絲不動。他盯著那張書寫潦草的紙看了一會兒,深呼吸一口氣,按捺住自己不合時宜的好奇,決定不去深究「房間裡到底有什麼」這個終極問題。上一個該問題上糾纏不休的人被藍鬍子做成了人體標本。羅曼可不想步童話故事悲慘龍套的後塵。

  當然了,他覺得西薩爾應該沒那麼變態,但是萬事小心總是沒錯的。萬一房間裡沒藏著人體標本,藏著充氣娃娃怎麼辦藏著奇怪的道具怎麼辦藏著少兒不宜的小黃書怎麼辦?這可不是羅曼故意用下流的思想揣測他人。西薩爾怎麼說也是個身體健康的成年男子,有生理需求再正常不過。換作羅曼也不想跟別人分享自己的性趣愛好。這麼一想,羅曼就立刻理解了房門緊閉的緣由。

  話說回來,藏就藏唄,他就不能偷偷摸摸地藏嗎非要在門上貼那種警告,也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羅曼去浴室洗了把臉。鏡子裡的他滿臉通紅,連耳根都泛著血色。他自顧自地認定這是酒意尚未完全褪去的緣故。他在浴室一角的洗衣筐內看見了自己的衣服。它們所散發的味道讓羅曼差點以為自己昨天是不是跳進釀酒廠的酒缸裡暢遊了。

  他的衣服旁邊堆著另外幾件衣服,應該屬於西薩爾。雪白的襯衫上沾著星星點點的深紅。起初他以為那是襯衫上的刺繡花紋,但是轉念一想,西薩爾的衣品應該沒那麼惡俗,艾麗莎可是對他的審美贊不絕口來著。那麼那衣服上的深紅色痕跡是……

  他從洗衣筐中拎起那件衣服,嗅了嗅。

  沒錯,那是血跡。

  西薩爾的襯衫上有血跡。

  羅曼的第一反應是,昨夜襲擊他的那個黑粉也對隨後趕來的西薩爾下了毒手。當時他神智不清,加之夜色太暗,就沒來得及仔細觀察西薩爾的情況。但是既然襯衫上血跡斑斑,那就說明西薩爾在那時受傷了。

  羅曼的心臟狠狠一抽,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西薩爾因為他受傷了。他又是心酸又是感動。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因別人受傷而感到高興,這不是幸災樂禍嗎,但是他不可抑制地喜悅起來。「西薩爾為保護他而受傷」,這個念頭像是一針強心劑徑直刺穿他的心房,給他的四肢百骸都注入了無窮的力量。

  外面傳來開門聲。羅曼丟下染血的襯衫,奔向玄關。西薩爾一手甩著鑰匙,一手捧著一整袋香氣四溢、新鮮出爐的麵包,正在門口換鞋。他對麵包真是有著旁人難以理解的嗜好。

  羅曼不假思索地衝過去,用力抱住西薩爾。他的教練當場愣住了,彷彿看了不該看的東西而變成鹽柱的,就連法棍把他的肋骨硌得生痛都沒在意。

  「你的傷勢怎麼樣?」羅曼激動地問。

  「什麼傷勢?」西薩爾呆若木雞。

  「別瞞我了,我看到衣服上的血跡了。」

  西薩爾彷彿進食的鵜鶘一樣張大嘴。「啊」

  羅曼滿懷歉疚,小心翼翼地鬆開西薩爾,生怕抱得太緊把這個玻璃美人碰壞了似的。果然,西薩爾的臉頰浮起淡淡的玫瑰色,呼吸也頓時粗重了許多。肯定是碰到傷口才痛成這樣的吧,羅曼暗暗埋怨自己太沒輕沒重了,哪有這麼對待傷員的呢

  「那個襲擊者也攻擊你了對嗎天吶,我昨晚竟然一點也沒發現,還讓你帶著我東奔西跑。」

  西薩爾盯著羅曼百感交集的臉瞧了幾秒,方才恍然大悟。「哦,你說那個」他微微一笑,將劉海擼到腦後,淡定地說,「對,沒錯。但那只是小意思,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給我看看你的傷。」

  「什麼?」西薩爾表情一僵。

  「傷得重不重給我看看。」

  西薩爾目光游移,緩慢而遲疑地說:「這個我看還是免了吧。」

  羅曼皺起眉。瞞傷可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西薩爾可能覺得這樣很有男子氣概,但羅曼甚至逞強所帶來的可怕後果。他可不止一次見過隊友為了熬過重要比賽而隱瞞傷情,最後卻傷得更重的場面。

  他不由分說掀開西薩爾的衣服,在他赤裸的肌膚上尋找傷口。

  西薩爾發出一聲少女般的尖叫,扔下麵包,捂著胸口飛也似地逃開。不知情的人看到這個畫面,恐怕還以為羅曼色性大發調戲他呢。

  「至於嗎?都是男人,你難道還怕被我看光」羅曼叫道。

  再仔細一想,他和西薩爾認識至今,好像還真的一次都沒有見過西薩爾的裸體。最接近「坦誠相對」的一次是西薩爾在俱樂部浴室血流成河那次。每當他在更衣室換衣服,西薩爾總要找藉口逃開,好像極力避免在他面前脫個精光。這傢伙難道這麼保守?

  西薩爾摀住胸口,紅著臉咕噥道:「我可沒把你當成普通的男人。」

  接著他滿懷期待地瞄向羅曼,似乎指望他從這一席發自肺腑的話語中領悟出某種只可意會無法言傳的深意。

  「原來在你眼裡我是個娘們嗎?」羅曼驚了。

  擊劍隊的男人們有時會拿水平欠佳的新人開涮:「你這種水平連隔壁小姑娘都不如,變性加入女隊或許還有出頭之日」羅曼知道自己的劍術尚未達到西薩爾一騎絕塵、獨孤求敗的境界,但是西薩爾也不必這麼羞辱他吧在他的教練看來他就這麼柔膚弱體、不堪一擊嗎他的水平甚至連「普通男人」都不夠格不不,考慮到女劍客中也有露辛達那樣爐火純青的高手,所以他搞不好真的「連女人都不如」。

  西薩爾也驚了。「你的腦迴路到底是怎麼生成的,為什麼能把我的話理解成那樣?」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想給你看我的傷口而已,沒別的意思。」

  羅曼狐疑地瞇起眼睛。有什麼地方不對。西薩爾為何目光躲閃、神色慌張他到底在隱瞞什麼他的「傷口」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以至於他這麼不情願。

  「給我看看。」他撲向西薩爾。

  「別過來別碰我。」西薩爾驚慌失措,滿屋子亂竄。

  這場追逐打鬧最終以羅曼將西薩爾撲倒在沙發上告終。西薩爾竭盡全力護住自己堪堪蔽體的衣物,叫道:「好吧好吧,我坦白我根本沒有受傷。」

  「那你衣服上的血跡是?」

  「鼻血。」西薩爾嚷道,「靠,你能不能從我身上起來你再這樣我又要開始流鼻血了。」

  羅曼撐起身體。他這才發現他和西薩爾形成了一個十分微妙的姿勢西薩爾側伏在沙發上,銀髮委地猶如一瀑傾瀉而下的月光;而他騎在西薩爾身上,胯下正對著西薩爾的在劍術比賽中禁止被攻擊的某個部位。

  他連忙滾下沙發。西薩爾坐起來,用手指梳理自己的銀髮,看上去一臉的不高興,同時又有幾分竊喜。羅曼搞不清他為什麼能露出這麼矛盾的表情。他顧不上那些了,因為他的臉正火燒似的熱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他盤膝坐地,笨拙地轉移話題,「你為什麼要騙我。」

  「看到你那麼擔心我,忍不住就順水推舟了。」西薩爾用無比正直的語氣說。

  羅曼心想,還好這傢伙只是教成年人學劍的教練而已,如果讓他去教小孩子,國家的未來就完蛋了。

  雖則如此,他還是決定再多擔心擔心西薩爾。銀髮劍客與其說是人類,不如說更像屬於某個神奇物種,全種族只有他唯一一個活體,特徵是經常幹出令人費解或哭笑不得的事,卻讓人沒法對他生氣。

  「你是不是得了什麼重病如果你有時間,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為好。我知道有好多疾病的前期徵兆都是流鼻血。」

  「不是。」

  「為什麼要沉默一下再回答。」

  「被你驚了,一時間啞口無言。」

  「我又不是咒你生病。一般人都會這麼懷疑吧。」

  西薩爾前傾身體,直到與羅曼之間只剩一次呼吸的距離。他伸手托起羅曼的下巴。

  「你對自己的健康不甚在意,倒是很關心別人的身體。」

  「我……」羅曼喉頭一滾。

  近在咫尺的、堪稱完美的容顏讓他頓時心跳加速。他口乾舌燥,聲音卡在嗓子裡。他移開目光,專注地盯著沙發套上的花紋。西薩爾的手順著他的下頜的弧線一路撫到鎖骨上。他這才意識到剛才的打鬧已經讓那件寬鬆的睡袍搖搖欲落了。

  銀髮劍客那修長卻因常年持劍而生有老繭的手指在鎖骨柔軟敏感的皮膚上輕輕一劃,然後離開了。一路向下的觸摸彷彿在羅曼身上點了火,那粗糙卻溫柔的觸感久久也不能散去。

  「我好得很,羅曼,如果你能把放在別人身上的關心多放點在自己身上就好了。」

  然後他站了起來。

  「我給你帶了早餐。」西薩爾起身去收拾被他落在地上的麵包,「真抱歉,我的冰箱裡沒有餘糧。你餓壞了吧。」

  羅曼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整理好凌亂的睡袍。他結結巴巴地向西薩爾道謝,謝謝他把酩酊大醉的自己帶回家,還好心地替他換了衣服。這已經遠超教練和學員之間的本分了。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之間的紐帶已經變得如此緊密。

  「你不用去俱樂部上課嗎?」

  「只有你一個學員,你不來我上什麼課?」西薩爾的語帶幽怨。

  羅曼撓了撓頭。「抱歉。我還是第一次因為宿醉而翹課。我以前從不喝那麼多酒。這個鍋我必須甩給漢弗萊。」

  遙遠的地方,同樣剛從宿醉中醒來的壯漢打了個噴嚏。

  西薩爾將紙袋中的麵包一樣樣拿出來,分門別類在餐桌上擺好。羅曼明智地將法棍讓給了西薩爾。這種能拿來當武器的東西就不要冒充食物了好嗎。

  「說起來,西爾弗紀念賽已經開始報名了,你願意參加吧?」西薩爾努力將注意力放在食物上,不去偷看羅曼從睡袍中露出的胸口。

  「西爾弗紀念賽?」

  「英國最高規格的劍術比賽,很多外國劍客也會來參加。我想給你和奧古斯特報名。」

  正式比賽還是國際賽事羅曼眼睛一亮。他作為劍手的血液正在沸騰。

  「我當然願意參加。」

  「信心十足。」西薩爾嘴唇一弧,「誰能想到幾天前你參加個友誼交流賽都要猶豫呢。」

  那場比賽的確給了羅曼不少自信。他只希望這不是盲目的自信。西薩爾剛才還直言他不像個男人呢。雖然西薩爾說他不是那個意思,但羅曼覺得他就是那個意思。

  「如果你確定我的水平能參賽,那我選擇相信你。」

  西薩爾大為感動。「我當然確信。雖然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他不由地搓起手,「我從沒教過你這樣的學生,你的進步比我的課程安排快多了,而且你在實戰中進步得更快。我想,是時候教你那個了。」

  「哪個?」羅曼心中狂喜。西薩爾這語氣聽起來就像是準備把什麼獨門絕技教給他一樣

  「摔跤。」西薩爾笑著說。

  不知為何,羅曼覺得他的笑容帶著幾許得意,幾絲狡黠,以及幾分淫蕩。一定是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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