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和擁有種族天賦的黑哥哥賽跑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夏明朗:哥不是一般人,跑得過。
——街上看到小偷搶包,怎麼處理才最好?
@夏明朗:剛不過就喊,剛得過就正面硬剛啊!
——看到綠了你的人見義勇為為你捨身涉險,是一種什麼心情?
@陳紹:……
@陳紹:覺得他挺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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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紹看見夏明朗拔腿就跑,也追了過去,奈何人實在是多的礙事,他腰疼的毛病又犯了,被越落越遠。心中有些焦急,雖然兩人之間也算有點過節,可人生地不熟萬一再害別人遇到什麼危險也太說不過去了。
不遠處的人群中突然出現一陣驚呼,陳紹循聲看去,就見夏明朗一腳踹上了那個小偷的背,那小偷一個趔趄還想跑,夏明朗又一腿飛踢爆頭,將他撂倒在地。
路人都驚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見夏明朗大搖大擺地走到那人面前,把包從他懷中拽了出來。隨後又站了起來,想向圍觀的人解釋:「I just……he…」抓耳撓腮半天憋不出來一個單詞,又舉起了包,「this bag is ……」
最後索性放棄了直接拿中文說:「他偷了包,我追小偷。」
那小偷看到駐足的人越來越多,早就趁夏明朗支支吾吾的時候跑了。遊客都不想惹事,也沒人追,還有人向夏明朗豎起大拇指,嚷嚷著:「Chinese kungfu!」
夏明朗撓撓頭,還有點不好意思,抱拳沖那人說:「哪裡哪裡,just so so」
陳紹:「……」
目睹了全程的陳紹這才走到夏明朗旁邊:「剛剛真是謝謝了,沒受傷吧?」
夏明朗咧嘴笑了,又是拽拽的只挑起了一邊的嘴角:「不至於,我怎麼說曾經也是個……」又頓了一下,將手裡的包遞給陳紹,「小心拿好,這邊人太多太雜了。」
陳紹沒注意夏明朗的停頓,接過包來說了句謝謝,又想起了什麼低聲笑了:「說起來……你的包還在我家呢。」
「?」
「?!」
夏明朗眼睛瞪的溜圓,一臉被雷劈過的震驚:「你記得我?」
「嗯……」陳紹低頭檢查自己包中的證件,「印象深刻。」
「那、那你……」夏明朗囁嚅道,「對不起」
陳紹抬頭看著他的眼睛,眉頭輕皺:「你不需要道歉,這又不是你的問題。我看你當時,也嚇到了吧?」
「是有一點……」還有點心疼你。
「謝謝你追回我的包,有空來拿你的箱子吧,不然我送到公司的失物招領?」
「我去拿吧,失物招領還得填一堆表,能要一個你的聯繫方式嗎?」
二人交換了手機號。
張芮一行人姍姍來遲,經過這事也都有點後怕,沒什麼玩的興致,便回了酒店。路上張芮還問夏明朗怎麼膽子這麼大,對方身強力壯的樣子還敢追。夏明朗笑了笑,就說以前學過點跆拳道,也沒細說。
回到酒店房間,夏明朗的體力終於是用到了極限,倒頭就睡了,清醒的最後一秒,還想到陳紹說一點都不怪他,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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榭萊菲麗酒店的頂層,是一個空中酒吧。
夜幕低垂,月潮翻湧,不遠處的埃菲爾鐵塔被燈光裝點成金色,彷彿一夜夢迴17世紀。
夏明朗坐在吧檯邊上,點了杯sex on the beach,很不符合他高大形象的酸甜口味。他一覺醒來睡到9點,時差再來作怪,索性爬起來喝一杯。
夏明朗就一個人刷著手機。說來也奇怪,向來最能招蜂引蝶的人孤孤單單,竟然也無人搭訕。夏明朗也無所謂,他今天心身俱疲,也沒什麼飽暖才能思的淫慾。
「一個人?」陳紹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你這是……不好意思瞥見了你的屏幕,你在酒吧背單詞?」
夏明朗有一絲絲被發現了的窘迫,急忙按熄了屏幕:「啊……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陳紹忍笑:「至高境界啊!大隱隱於市,酒吧背單詞。」
「沒文化太吃虧了,說不過你,」夏明朗摸了摸鼻子掩飾自己的尷尬,「別笑我了……」
「請你喝一杯吧,感謝你幫我追回了包。」陳紹笑著在夏明朗身邊坐了下來,低頭一看,「你……還要一杯這樣粉粉嫩嫩的酒嗎?」
「不要了,」夏明朗窘的臉都要紅了,說這酒粉粉嫩嫩,好像說他不夠爺們似的,「酒水單上全是法語,我就隨便指了一個……不過其實還挺好喝的。」
陳紹接過來酒保遞的酒水單,湊到夏明朗旁邊問:「說的我都好奇了,你剛剛點的是哪個?我也試試。」
「……」 湊得太近了,夏明朗能聞到陳紹髮絲間的香氣,明明都是酒店的洗髮露,為什麼從他身上傳來就那麼撩人!真氣人!
「?」 陳紹不見夏明朗回答,錯過頭來看他,就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他幽幽的眼眸。目光之中好似有什麼內容,但陳紹不願多想,俊男美女見多了,就會明白,好看的眼睛都會說話,即使他們都是無心插柳。況且自己現在,不想考慮這些事情。
「我、我忘了……」夏明朗清了一下嗓子,觸電一樣轉開了視線,回過了神。
「那好吧,那你平時都喝什麼?馬天尼?威士忌?伏特加?」陳紹沒事人一般翻看著酒水單,「我一定得請你喝一杯的。」
「我都喝啤酒,」夜色總是讓人放鬆警惕,動不動就誘惑著人們敞開心扉,「我其實……不怎麼來這種高消的地方,省錢。」
「哦?」陳紹挑眉詫異地看著夏明朗,又意識到這樣太過唐突無禮,迅速收斂了表情,轉頭向酒保要了兩瓶啤酒。
他其實挺驚訝的。認識的空乘都很能花錢,維持著蠻高的生活質量。你說是浮誇虛榮也好,是精致有品也罷,像夏明朗這樣坦然說窮的倒真的沒見過。
「最近其實不窮了,但是窮過就怕了,」夏明朗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想和陳紹說說話,也不想管話題是否不合時宜,「小時候覺得天都塌下來了,現在一看也不是什麼過不去的事兒。」
「你想說說嗎?洗耳恭聽。」陳紹拿起酒瓶與夏明朗碰了個杯。
梁琴琴這麼對人形容過陳紹:他這個人,怎麼說呢,可愛又可惡。大家都覺得他人太好了,對一切都溫柔,以致於總有人陷入錯覺,一見楊過誤終生。偏偏他是真的毫無所覺,只覺得好多事情明明都是基本的禮貌,不這麼做才說不過去。對朋友也幫,對下屬也幫,對愛人更是過分,他的溫柔彷彿無窮無盡。
當然,後來出了吳科這一檔子事,梁琴琴也見識了陳紹的殺伐決斷,冷血無情。才意識到,他是真的嚴嚴守著自己做人的準則,要在這濁世做個君子。
而此時的夏明朗並不知道這些,他只是在酒吧昏暗細碎的光線裡,在陳紹的瞳孔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