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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膽丹心》第213章
二一三

  韋文偉又一摸髭鬚笑道:“大人雖系科甲出身,卻頗精技擊,宵小本不足畏,何況蓮幕之中盡多奇士異人,即使遇上一二暴客也定必化險為夷,這倒不必慮得。”

  接著又道:“晚生便因好讀遊俠列傳,竊慕朱家郭解之為人,但恨生平未見,所以才不揣冒昧來見,倘許列為賓客一慰生平幸甚。”

  羹堯忙也大笑道:“兄弟不肖,昔在父兄庇蔭之下,誠不免浪得好客之名,但自通籍之後,即便束身名教,不復再萌故態,此番出京隨行不過廝養慕友,此中安得有異人奇士,這卻未免令老夫子失望咧。”

  那韋文偉上下看了他一眼,又笑道:“素聞年二公子磊落,更豪邁絕倫,怎獨對晚生如此鄙視,須知晚生此來,並無惡意,只在一睹當世諸大俠豐采而已,卻無庸諱言咧。”

  羹堯見他出言咄咄逼人,竟似有意尋事一般,不由心中暗惱,忙也將劍眉一聳大笑道:

  “老夫子這話何所見而云然,難道撫院有查究之命嗎?果真如此,那倒不妨明白見示,兄弟才好答話,否則卻不免稍嫌唐突了。”

  韋文偉連忙站了起來,又一拱手道:“大人不必生氣,晚生雖在撫幕,敝居停豈有對大人查究之理。便晚生也實無他意,只不過素性好奇,聞得川中三俠,均由大人羅致,意欲一見,卻想不到因此轉致開罪,既如此說,容晚生告辭便了。”

  羹堯略一沉吟忙又道:“老夫子且請慢走,兄弟還有話說。”

  韋文偉忙又坐了下來笑道:“大人只要不見罪,有話儘管吩咐,晚生恭候便了。”

  羹堯也轉笑容道:“老夫子方才說的川中三俠,究屬何指,還望明說,否則你這樣一走,那我更不明白了。”

  韋文偉又哈哈大笑道:“大人何必明知故問?這川中三俠此間便三尺之童也會知道,難道大人竟未有所聞嗎?”

  接著又笑道:“這三位大俠便是羅老英雄天生,馬老英雄鎮山,還有一位玄門道長,靜一道人,不全在大人羅致之中嗎?”

  羹堯又笑道:“原來老夫子指的是這三人,那位羅老英雄,倒確在敝署,但也只因他兩位文郎在京曾與兄弟論交,才邀來一見。至於馬老英雄卻又因羅老英雄之介得以相見,如以技擊而論,這兩位確有過人之處,但卻非遊俠中人物,還有那位靜一道長,兄弟卻未見過,老夫子要見羅馬二位這倒容易,改日只要他二位在此,便可相晤,那靜一道人卻連我也無法見到,那只好違命了。不過這兩位一切無異常人,卻算不得奇人異士咧。”

  韋文偉又笑道:“大人是司空見慣,自然不以為奇,但在川中卻是婦孺皆知的著名大俠咧。”

  說著重又起身告辭,一面道:“晚生無知,多多冒犯,容再謝罪,這羅馬二位既蒙金諾卻必須介見咧。”

  羹堯也不再挽留,便端茶送客,等他走後,忙回上房,將情形對中鳳一說,一面令周再興即刻去將佈置在撫院的血滴子傳來問話,中鳳支頤沉思良久,忽然道:“照你方才這一說,此人這次來見的態度,不但不是巴結,反極傲慢放肆,大有咄咄逼人之概,那就一定有所使而來,要不然,焉有如此之說,這卻非弄清楚不可,否則這以後,還真不好辦咧。”

  接著又笑道:“你曾稱一稱他的斤兩沒有?是不是也是一個練家子?這卻也不可大意。”

  羹堯忙又搖頭道:“這卻不知道,不過從他起坐行動看來,卻是一位讀書人,未必便曾練過。”

  兩人又揣測了一會,羹堯便去西花廳,來尋羅馬二老,誰知全出去了,一個也不在家,轉是周再興轉回來道:“那撫院佈置的兩名血滴子全已找到,少時便從後門進來,我在那劉秉恆家中已經約略問過,據他說,這位韋老爺是南邊人,道道地地是一位紹興師爺,過去和撫台並不認識,是由一位權要所薦,現在卻相處極好,撫台大人對他極其尊敬,只稱韋先生而不名,伙食全由小廚房開到他自己房裡並不和其他各位師爺在一處用飯,平日除辦奏摺而外,便沒有什麼事,他也沒有朋友,卻每天全要出去逛上一趟,往往深夜才回來。”

  羹堯點頭,忙命將兩名血滴子引向東花廳相見,不一會,那劉秉恆先到,他乃是撫院一位門稿大爺,在京之日本就和羹堯認識,見面叩頭行禮之後,一問情形,果然和周再興所言差不多。言所未及的,只有那韋文偉是江南中試的一名舉人,並還工書善畫,乃命隨時留心行動,並將在外游賞的地方具報,來往信件地址人名也記下來,每日報上一次,等那劉秉恆走了之後,方將另外一人引進,一問卻是一名專跑上房的小當差,姓黃名升,年紀才只二十來歲,所答也和劉秉恆大致無異,所不同的,是那韋文偉在外面尚有一處外室,便在衙門後面一條巷子裡面,忙也命用心探報,並留意近日有無奏摺專函發出。

  等將黃升打發走了,恰好羅天生和馬鎮山二人也回來,忙到西花廳密室將情形一說,羅天生不由吃了一驚道:“如照這等說法,這其中定有主使的人,我與馬兄無妨,那方老道卻是名在海捕的要犯,今後卻不宜再向此間出入,再說這人來歷用意,也全非弄清不可,要不然還真不好辦,老賢侄日內何妨去一見那巡撫,也許約略可以知道一點根底,此外此間各事,也須專函先告訴令親一下,將腳步站穩。”

  接著又掏出一張名單笑道:“川中各碼頭血滴子我和方馬二兄已經計議好了,這張名單你過目之後,不妨也寄給他去,就便連允題私行出京約期比拚的話,也提上一提,在這時候,除我們的大計,和太陽庵的事而外,其餘卻不必瞞他。”

  羹堯接過那名單一看,竟有二百多名,各縣和重鎮幾乎是一個地方不空,忙向二人申謝,一面又提到沙丁諸人將來,和太陽庵籌設下院的事,羅天生大笑道:“我和方馬二位老哥,連日便專為此事奔走相商,那下院決設青城山中,用贊普老番那擷翠山莊改建,一則地方幽僻,外人一時決找不著,二則他那裡有一處秘徑直通山腹,下及壑底,便不幸洩漏出去,也有一個退步,收徒上祭,更不怕外人看見,那方老道得力心腹弟子之中,便有苦幹瓦木作巧匠,如今已經將人派了出去,和贊普夫婦會同辦理,至多半年必可落成,這個下院,將來不妨請准老師父,作為統轄秦隴川諸省教務之用,那底下一步便是派出人去和那何老弟一同北上,與在京各人商定,請總壇派人前來舉行開光大典,正式開山收徒,這事卻無須再為磋商,只等丁沙各位一來,便可決定,目前要緊的,還是將這位姓韋的先摸清楚再說,要不然,各事便全放不開手去咧。”

  羹堯方在點頭,馬鎮山忙道:“這廝既有外室,我們從這個上著手,便不難明白,那巡撫衙門後面,我那無極教便有一處神壇,待我先去查看一下便了。”

  羹堯忙道:“如得老前輩前往最好,但卻不必打草驚蛇,讓他知道,那就反而誤事了。”

  馬鎮山大笑道:“老弟你但放寬心,我這分壇本專為刺探撫院消息而設,那壇主玉美人王小巧,雖然是一個風流浪子,做事卻極為精細,也頗有分寸,如今他也算是你這血滴子的一個分隊長,我這一去,保管不出三五日便有確訊。”

  說著,便告辭出了學政衙門,徑向巡撫衙門後面而來,那王小巧原是破落戶出身,除一身花拳繡腿而外,對於鬥雞走狗,無一不精,各項樂器無一不會,更生得非常俊俏,因此有玉美人之稱,所居便在撫衙後面一條深巷內,原是一座一連三進的房子,東邊還有一座小小跨院,只因年久失修,前面一進已經塌了,只剩一堆瓦礫,和短垣殘壁,他便索性拆做一個大院落,將第三進做了神壇,第二進接待教中弟子,自己住到跨院裡去,馬鎮山走到門前伸手一敲那門,半晌方聽一個老佛婆出來開了門:“今天不是齋期,壇主也不在家,你有什麼事,不妨晚上再來。”

  馬鎮山不由壽眉微聳道:“我姓馬,剛從川邊來,找他有要緊的事,你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嗎?”

  那老佛婆將他上下一看,忙道:“他便在巷子外面小茶館內坐著,這時也許擺上龍門陣咧,既有要緊的事,且待我去將他喚回來便了。”

  說著,便將馬鎮山邀向廳上坐下,逕自出去,半晌之後,忽聽前面門聲一響,一個清脆的喉嚨嬌笑道:“這小子真不是東西,怎麼連門也虛掩著,便走了出去,我要不嚇你一大跳才怪。”

  說著便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婦,妖妖嬈嬈的扭了進來,先向廳上略微一望,恰好馬鎮山坐在東邊窗下,她並未望見有人,便徑向跨院而去,馬鎮山本知王小巧是一個浪子,既沒有成家,更無父母,心料必是姘婦之類,也未動問,仍舊坐在那裡等著,又好半會,方見一個穿著褪色青綢長袍的少年走了進來,納頭便拜道:“弟子不知教主駕到,有失迎迓,還請恕罪。”

  說著,大拜八拜方才起來侍立一邊,馬鎮山再一細看,只見他瘦長身裁,長長的一張白淨面皮,果然生得長眉俊眼,鼻如懸膽,唇若涂朱,隻身上那件青綢長袍,不但已經褪色,有些地方已經破了,露出裡面棉絮來,足上一雙快鞋也破了,忙道:“你近來景況不大好吧,這裡的教務如何?巡撫衙門對我們這無極教有什麼消息嗎?”

  那王小巧連忙躬身道:“弟子不肖,本來家無恆產,近來因為教中須款又墊上了些,委實有點窘迫,至於巡撫衙門對我們這教雖未下令禁止,卻也暗中正在查問,所好這裡熟人多,弟子一時還能對付。”

  馬鎮山一面笑著,一面掏出二十兩一個川錠來道:“既然景況不寬,這裡是二十兩銀子且拿去用,可不許吃酒賭錢去找女人,你如真的成家,我還可以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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