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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遍仙界》594|594
隕星島,孤月山營地。

朱蕊坐在浴桶裡,飽含靈力的藥水撫慰著她青紫的皮膚,一縷縷魔氣自毛孔中滲出,化為黑色的顆粒,沉入水底。

她曾服用過一株仙器中的仙草,不僅能祛除毒素,亦可以凈化魔氣。但她守口如瓶,從未和方無極提起過。

而他大概也顧慮著道魔間的差異,雖然屢有越界,可關鍵時刻還是把持住了自己,沒有真正佔有她。

直到前幾天。

天煞魔君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絳靈珠」,派人將她擄走,但是半路卻被無極發現,打了起來。然而,這一招聲東擊西,真正的埋伏在後面。

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又有人救了她。

一個修佛的魔,又或者是一個修魔的佛。

「身懷那樣的東西,卻和魔修糾纏不清,呵呵,有趣,有趣。」他說著她完全不懂的話,彷彿看到了什麼特別滑稽的事。

朱蕊感到不安。

絳靈珠凈化魔氣提供靈氣的能力,是她敢在魔洲和方無極周旋的底氣。可有的時候,底牌和催命符之間,也只有一線之隔。

這一回,它就沒能保護住她,反而因此惹起了方無極的忌憚,不顧她的反抗,徹底佔有了她。

男人,男人……朱蕊確信自己愛著他,但如今她的愛裡,又不可避免地混進了恨意。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佔有了我,又怎麼樣?這能改變什麼嗎?只會讓我恨你啊!她想起幼年的往事,情不自禁地攥緊了拳頭。

她的外祖母是個鍊氣的修士,生下的孩子不曾開竅,卻因在母體中受到靈氣的滋潤,出落得格外之好。外祖母要外出歷練,便將女兒託付給了凡間的父母。

曾祖父母待孫女如珠如寶,養在深閨,等閑不見外客,到了婚配的年紀,便許給了一個人品與家世相當的公子。

假如沒有意外,她也許能平平安安度過一生。

可一次春日踏青,正值盛年的國君見到了這個世上難有的美人。他當即決定得到她,除了一國之君,誰還配享有這樣的絕色呢?

於是,未婚夫「意外」死去,她進入宮廷。

最初,她心存抵觸,不肯相從。可國君怎麼會在意一個美人願不願意呢?自然不顧一切強行佔有了她。

次數多了,時間長了,也就認了命。

外祖母曾經來過,問她要不要走,她拒絕了。在她看來,已經做了國君的女人,便一輩子是他的了。

只是留下歸留下,不能釋懷,不久便鬱鬱而終,留下女兒掙扎求生。

童年十幾年的日子,是朱蕊無法釋懷的噩夢。

她這一輩子最恨的人,就是垂涎美貌而強佔母親的生父。假如不是他,也許她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會有父母疼愛的童年,而不是一年到頭,風刀霜劍,幾次經險。

現在,方無極做了她最恨的事。

朱蕊很想原諒他。她試圖說服自己,他是愛我才會這麼做的,他只是怕失去我,她只是太愛我了。

效果甚微。

內心深處,她的靈魂歇斯底裡地拷問自己:他愛我就可以傷害我嗎?天煞和玄真做了什麼,和我又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把火氣發泄到我的身上?

「蕊兒,我不能失去你。」昨夜,他發泄完了怒氣,像是服軟像是解釋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就是這樣「不能失去」嗎?她嘲諷地想,又下意識地找了借口,他為了我,不惜和其他兩個魔君動手,在他心裡,我的分量並不輕。

理智和情感再度衝突。

朱蕊把臉埋在膝蓋裡,彷彿一頭鬥獸場裡的困獸,痛苦地要爆炸了。

*

化仙丹是個待字閨中的小姑娘,任人打扮。

曾經,這是一個流傳在中洲的愛情傳說——某個煉丹師為了讓道侶突破,費盡心機煉出了能強行晉級的丹藥,終於得償所願,繼續恩愛。後來,魅姬利用了這個傳說,包裝了狂血丹,在中洲掀起了腥風血雨。

俗話說得好,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岱域的人利用完,拍拍屁股走了。這回雲瀲和任無為卻來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默默散布了一個新的說法。

天煞和玄真為什麼要搶奪朱蕊?當然不是因為美貌!堂堂魔君怎會如此膚淺?那是因為方無極深愛這個女修,看她遲遲不能進階元嬰,所以,給了她一顆極其珍貴的化、仙、丹。

兩個魔君正是想要搶奪這顆珍貴的丹藥,才對朱蕊出手的。

這個說法比男歡女愛更有說服力,很多魔修尤其是當日旁觀的,多多少少都信了幾分。

能一次提升一個境界的丹藥,誰不想要?

一時間,不知多少雙眼睛盯住了孤月山。

然而,此時此刻,遠在隕星島的方無極暫時還不知道這一點。

他主要煩惱的是兩件事:其一,天煞和「絕剎」為什麼出手;其二,魔帝令他主持萬魔行獵,是否別有深意。

不得不說,方無極固然在戀愛上有點衝動,然而在正常情況下,依舊保持著身為魔君的理智與敏銳。他同樣不認為他們是圖朱蕊本身——男人最了解男人,只要有實力和權勢,什麼女人都會有。

他們這麼做,多半是為了對付他。

這就牽扯到了第二個問題。

他懷疑魔帝知曉了隕星谷的秘密,才專門將此次行獵的地點定在了這裡,並且指明要他主持。

假如真是如此,倒不方便現在就取出那個東西了。方無極想著,不由煩悶,偏偏這個時候,侍女說朱蕊把他送去的藥膏都丟了出來。

幾個月前,他費盡心思,好不容易哄她軟和了態度,甚至同意和他出來。昨天不過是一時氣憤,她居然就記恨至此。

「你到底想怎麼樣?」他推門而入,聲音壓抑著火氣,「是不是把我逼瘋了你才滿意?」

朱蕊沒有說話,撩起衣袖,慢慢在手臂的淤青上抹葯。

方無極看到她身上的痕跡,語氣軟和下來:「還疼嗎?」

朱蕊壓抑不住恨意:「你有什麼資格問這句話。」

「你果然還在生我的氣。」他握住她的手臂,被她重重甩開,「蕊兒,你我相知相許,早晚都會有夫妻之實。難道你不愛我,不願意給我嗎?」

朱蕊說:「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我承認,我是心急了一些。」方無極低聲道,「差一點我就要失去你了,蕊兒,我不能沒有你。」

這句話說得懇切,叫朱蕊的心軟了一剎那:「那你也不能這樣對我。」

方無極看她退步,連連道:「我保證,那你能不能保證也不會離開我?」

朱蕊沉默了會兒,別過臉去:「只要你不這樣對我,我自然不會離開你。」

方無極當做是她的承諾,鬆了口氣,不再提掃興的事:「行獵馬上就要結束,我儘快帶你離開這裡。」

朱蕊的眼睫微微一顫,面上則不動聲色:「那些人……是想利用我傷害你嗎?」

「不錯,他們找不到我的破綻,就想來找你的麻煩。」方無極眸光冷冽,「最後這幾天你要小心,不要獨自離開。」

朱蕊默默點了點頭,心裡卻未全盤相信。不是懷疑方無極騙她,而是依舊擔憂他們看穿了她的底牌。

那個「絕剎」說的話,實在是太令人警惕了。

只是她怎麼都想不明白,門派裡的人都沒發現過她的秘密,他們是怎麼一眼就看出來的?

*

萬魔行獵的最後幾天,是魔修們的狂歡日。

這意味著魔修大軍推進到了深處,能接觸到更高層次的魔物,只要能夠順利降服其中之一,自己就多了一個強力的打手。假如能碰到有特殊的傢夥,說不定還能獲得一門特別的能力。

當然了,高機遇總是與高風險相伴而生。

時值月夜,皎潔的月光灑下淡紅色的光輝,明明是夜裡,視野卻比白晝更明亮。

方無極站在船頭,眺望著前方的島嶼。

這是到達的第十五個小島,遠遠望去,黑色的魔氣裡夾雜著紅色的血氣,一層層交疊暈染,彷彿一副抽象的油畫作品。

他們已經進入隕星群島的深處,普通的地魔越來越少,強大殘暴的血魔越來越多,甚至偶爾會有靈魔出沒。

盛宴即將開始。

方無極抬起手,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船帆變動,行駛的巨船緩緩停下,水波泛出連綿不絕的漣漪。而跟在這艘船旁邊的幾艘大船,也隨之放慢了速度。

後方,幾十艘小一些的船看到船帆的變動,立刻有樣學樣,緊緊跟在了後面。

感受到船隻的停泊,休息的魔修們像是傾巢出動的螞蟻,窸窸窣窣地來到了甲板上,目光追隨著最中央的船頭。

他們的眼神裡,有飽含期待的,有暗藏殺機的,還有無法看清的。

方無極一概沒有理會。

他抬起手,一把長弓落於掌心,修長的手指拉開了弓弦。下一刻,明月忽而失色,漫天星辰大亮,星光於他指尖凝聚,化作一支明亮的箭矢。

鬆手。

嗖。

星光箭破空而去,射入島嶼上風的魔氣。

砰。

如烏雲般的魔氣雲裂開了一道口子。

這彷彿是一聲鳴槍,魔修中爆發出一陣呼聲。數不清的魔修從甲板躍起,或是騎著魔寵,或是駕馭著飛行法器,你追我趕地撲了過去。

狩獵開始了。

方無極揮了揮手,跟在他身旁的魔修散開,也追了過去。但他本人沒有動,而是轉身回到了船艙裡。

朱蕊披著一件黑色的鬥篷,站在窗邊向外看。

「我這次不出去了。」他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朱蕊點了點頭,卻說:「他們也沒去。」

「估計看不上血魔吧。」方無極口中這般說著,心裡可一點兒不這麼想。

「也是。」朱蕊好似信了,回身坐了下來,又說,「你不用陪我,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方無極是這次萬魔大會的主持者,維持秩序是他的責任。而他同樣想要防範其他幾位魔君的異動,當下猶豫了會兒,便道:「那你好生待在裡頭,不要出來。」

朱蕊微微笑了笑:「放心,我不會拿性命玩笑。」

方無極還是不放心,加固了一遍結界才謹慎離去。

朱蕊目送他的背影離開,良久,手指倏然收攏,掐住手心。熟悉的聲音響起在耳畔:「四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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