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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遍仙界》第151章
第151章

  凰月谷的女修雖分爲玄素兩派, 在女子爲人處世上有所爭議,但有一點絕對是共識,那就是渣!男!當!殺!

  向天涯和楚蟬的事兒本來只是傳聞, 大家最多背地裡說說, 誰知道楚蟬情竇初開,又素來備受嬌寵,哪管別人怎麽看怎麽想,逮到向天涯就把他給堵了。

  這才有了後面人人圍觀的大戲。

  只不過,對於這件事,男女的觀念差异一覽無餘。大部分的男修對此不置可否, 不批判,不贊同, 一樁風流債而已,有什麽可說的?甚至小部分的男修會覺得這哥們有本事, 羡慕嫉妒恨, 如果是我……心中又有一番意淫。

  但女修不同,他現在是女修們最痛恨的對象,沒有之一。

  沒有哪個女人不討厭渣男。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向天涯躲過了初一,沒能躲過十五,不得不和面前的女修一較高下。

  而這個女修其實與殷渺渺略有淵源, 她叫段香, 兄長就是被奪捨了的段熙。在柳葉城一事中, 若非她發覺了段熙的异樣,又輾轉找上了執法堂,恐怕迷心花的事還要晚上不少時間才會被發現。

  「呵呵。」段香冷笑一聲,「今天要你好看。」

  向天涯生無可戀:「請請,您先請。」

  凰月谷的女修中,不愛打打殺殺者甚衆,禦獸、煉丹、符籙、陣法、音律等輔助性功法爲主流,而不巧的是,段香恰好是少數。她幼年頗爲坎坷,養成了倔强好勝的性子,擅長鞭法。

  裁判一敲鑼表示比賽開始,她袖中長鞭一甩,隨著嗖嗖的破空聲,似游龍朝向天涯的面門撲去。

  向天涯身形一閃,竟然在原地消失,一秒後,在距離原地三米的地方出現,不多不少,剛剛好避開了長鞭的攻擊範圍。

  然而,段香冷笑一聲,長鞭猛地暴漲了三米,不依不饒地揮了過去。照理說,越長的鞭子越難掌控,段香却能將幾米長的鞭子操縱得如手臂般自如,委實了得。

  這一點超乎向天涯的預料,他不得不再次用那詭秘的身法閃躲。

  段香步步緊逼,不給他喘息之機:「我最恨你這樣的男人,玩弄別人的感情還沾沾自喜,今天不給你個教訓,你就不知道對待感情要慎重。」

  向天涯百口莫辯,畢竟捫心自問,他沒法說自己白璧無瑕:「呃,比賽不要談感情好不好?這樣我還手壓力很大。」

  「好笑,你難不成還有禮義廉耻?」段香說著,又是一鞭抽出。

  鞭子一道一道甩在地上,擂臺出現了絲絲龜裂,圍觀者看著都覺得疼,暗搓搓地祈禱最好抽在渣男身上,狠狠剮下幾片肉來。

  向天涯躲來躲去,覺得沒個盡頭,只好道:「我和你只比賽,不談其他。」語畢,他緩緩抽出了手中的雁翎刀。

  刀名麟嘉,麒麟嘉瑞,是驅魔辟邪之刀,有化煞鎮惡之力。

  麟嘉刀一出,段香只覺一股清氣撲面而來,刀上竟無一絲殺意。向天涯幷不奇怪,願意爲陌生人仗義執言的姑娘在修真界不多見,刀比人會分辨善惡。

  「你是個好姑娘啊。」他說。

  而比起他的坦然自若,段香就要詫异地多了,恨恨道:「你這樣的人,怎麽配得起這樣的好刀?明珠蒙塵,愈發可恨。」

  向天涯未應聲,舉刀斬下,只聞平地一聲雷響起,枝頭的翠葉被氣流卷起,葉柄脫離了枝頭,隨風盤旋在空中。

  身在臺上的段香感受最是明顯——向天涯上臺時,她覺得對方是個徒有其表的混蛋;他躲開她的攻擊而不還手,她覺得他輕佻不尊重人;而現在,他拔出了他的刀,一切都不一樣了。

  風起卷,落葉舒,靈氣若漲潮時的海水,汹涌得向面前的人涌去,他站在漩渦的中心抬起手臂,刀身泛著凜冽的白光。霎時間,狂風呼嘯著席捲了整個擂臺,段香驚愕地抬首四顧,發覺自己竟已被風暴裹挾,擂臺外的衆人被隔絕在千山萬水之外。

  她孤如海中扁舟,無依無靠,只能隨波逐流。

  好可怕的氣場,是這把刀的,還是這個男人的?段香緊握拳頭,深吸口氣,第一次認認真真打量了對手一眼。

  誠然,這是一個過分英俊的男人,濃濃的劍眉揚起,眉宇間一股神氣,深邃眼神叫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探尋他的心思,挺直的鼻梁似乎昭示著他絕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誰想嘴角上翹,天生一副輕佻模樣。

  任何女人看到他,恐怕都會下意識地認爲他絕對不是個好東西。

  這副皮囊太有迷惑力,人們總是看到他的風流,而不由自主地忘記了,若是空有皮囊沒有實力,又怎麽能叫楚蟬這樣的天之驕女痴迷不已呢?是她輕敵了。

  可惜太晚了。

  刀劈下的刹那,她仿佛看到一隻敏捷的豹子朝自己飛奔而來,修長的身軀矯健有力,頃刻間,豹子的兩隻前肢就搭在了她的肩頭,巨力將她撲倒在地,獠牙盡在咫尺,隨時都能咬斷她的脖子。

  段香的眼睛瞬時放大,不,不是她輕敵,就算她早有準備,也無法躲避這一招。

  要死了!

  她緊緊咬住下唇,滲出血來也不覺得痛,只是不甘地瞪大眼睛,倔强到最後一刻也不肯認命。

  就在這時,撲到她的豹子低下頭,收起獠牙,伸出溫熱的舌頭,輕輕舔了舔她的臉頰。

  段香心神一鬆,從可怕的氣場中脫身出來,低下頭,橫在她頸間的幷非鋒利的刀刃,而是傷不了人的刀背。

  刀不是劍,只有一刃,若不想傷你,便不動你分毫。

  「你……」段香驚魂未定,說不出囫圇話來,深深吸了口氣,才勉强道,「我輸了。」

  「承讓。」向天涯收刀回鞘,又變回了那個輕佻的壞男人,對她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她站在臺上伫立片刻,抿著唇回到了師姐妹之間。

  「小香,你沒事吧?」水悠然面露擔憂之色。

  旁邊有師妹憤憤不平:「那個傢伙太過分了!水師叔,你可要爲段師姐報仇啊!」

  水悠然面色冷淡:「這是自然,他竟然敢欺辱我凰月谷的人。」

  段香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可又困惑於自己的舉動,她想說什麽呢……難道要說這個臭名昭著的男人好像沒這麽壞,既沒有調戲她的言行舉止,也沒有對她痛下殺手,和想像中完全不一樣?

  如果是這樣,她們肯定會以爲她被這個男人迷住了,更加認定他不是個好東西。

  但是,有什麽堵在喉間,說不出來,咽不下去。

  *

  向天涯受到了報復。

  殷渺渺似笑非笑地問:「哎,那姑娘好俊的鞭法,好福氣,抽得你開心不開心?」

  「好了好了,扯平了好不好?」向天涯攬住她的肩,凑在她的耳畔低聲說,「我給你賠罪,好不好?」

  殷渺渺慢悠悠地問:「怎麽賠法?」

  「夜行船?」

  「唔。」她端詳他半晌,忽而莞爾,「好吧,放過你了。」

  正啃著糖葫蘆的飛英:咦咦咦?夜行船是什麽??

  所謂夜行船,即是——

  夜深人靜時,錦帷深帳中,紅燭泪倒澆,粉蝶偷花露。

  向天涯和別的女人還會克制點,免得一言不慎就被人記恨在心,什麽時候就因愛生恨把他宰了,但在殷渺渺身邊毫無這樣的顧慮,十分喜歡調侃她:「可憐啊,看來你們大門派規矩森嚴,深閨容易寂寞啊。」

  「是是,比不上你生活多姿多彩。」殷渺渺伸手在他赤-裸的胸前摸了把,柔軟的指腹羽毛般拂過,惹得向天涯悶哼一聲,捉住了她的手指:「你是不是逆生長啊?」

  殷渺渺抬起眼皮瞧他一眼:「嗯?」

  「你以前沒這麽幼稚。」向天涯捏了捏她的臉頰,「遇見你的時候,你說你有八百歲了我都信。」

  殷渺渺枕在他的手臂上,饒有興趣地問:「現在呢?」

  「現在的你比以前輕鬆多了。」向天涯眼裡含笑,「挺好的,比以前好。」

  殷渺渺輕輕笑了起來:「我想也是。」頓了頓,又點評他,「你也更要人命了。」

  今天擂臺賽的後半部分,他拔出麟嘉刀的瞬間,獨屬他的氣勢在場中彌漫開來,哪怕她身在局外亦被影響,所有的人泯然如塵埃,唯有他在漩渦中心,如切割後的鑽石般熠熠生輝。

  再說了,矛盾最能産生美,他平時是十足得輕佻浪蕩,關鍵時刻又正氣凜然,截然不同的兩種氣質交織碰撞,有一種無法描述的驚人魅力。

  向天涯語重心長道:「渺啊,你可要把持住,千萬不要對我死心塌地,不然咱們就完了。」

  「別想太多,你對我來說沒這麽致命。」殷渺渺意味深長道,「但對於有些未被情愛沾惹的女人來說,你和□□沒有什麽區別。」

  爲什麽這麽多的女人會愛上壞男人?不是不知道他壞,只是他帶來的情感體驗刺激又絢爛,像罌粟一樣沾之上癮,溫吞平凡的好男人被襯得乏味。

  這是人的本性,糖吃多了,就必須吃更甜的食物才能得到滿足,於是變本加厲。要抵禦誘惑,就必須經歷極其痛苦的戒斷,若是無法忍耐住,只有沉淪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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