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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遍仙界》第419章
第419章

  白露峰。

  窗外的夜空星辰璀璨,朦朧柔和的星光映照在床榻上。殷渺渺靠在軟枕上閉目養神, 身側的人傳來源源不斷的熱力, 暖得她連薄被也懶得蓋。

  自從枕邊躺了那麽一個暖爐, 她每夜都要開著窗戶, 吹著凉風才覺舒適。

  《金羽明凰錄》確有獨到之處。鳳霖結丹的時候,九道天雷落下, 他不費吹灰之力便抗了下來, 不僅暗傷全消,還提煉了血脉,眼睛一隻愈發得藍, 一隻愈發得綠, 頭髮變成了金棕色, 見之難忘。

  鳳霖告訴她說, 未來隨著修爲的上升,他的血脉會越來越純淨,修行的速度也會加快, 若能修成正果, 便能再現鳳凰之力。

  殷渺渺當面誇獎了他,背後却老琢磨這個過程像是返祖,理論上來說,生物都該是不斷進化的,鳳霖這樣下去, 難道會變成一隻鳳凰?

  妖獸到了元嬰能化作人形, 人化妖獸可前所未見。

  她的思緒轉到此處, 好奇心起,睜開眼睛,瞄了眼擁著她入睡的人。結丹之後,他的骨胳有了較大的變化,如果說過去的長相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略帶柔美,那麽現今已是不折不扣的美青年。

  此外就是……視綫落到他的腹下,驀地停滯。

  必須承認,天賦异禀。

  「你看哪裡?」他抬起眼睫,聲音夾雜著睡時的沙啞,「真難得,居然肯正眼看我。」

  殷渺渺好笑,捏捏小鳳凰:「不就幾天沒理你,這麽大火氣。」

  「幾天?」鳳霖嗤笑,和她算帳,「我閉關一年兩個月,被你趕下山去做了好幾個月的任務,回來後兩天沒理我,你的幾天還真够長的。」

  「真記仇。」她忍俊不禁,拍拍他的後背,「你下山也不止一次兩次了,有什麽收穫嗎?」

  「多了。」他懶洋洋道地翻個身,將她柔軟的身軀壓在身下,「不告訴你。」

  殷渺渺輕輕笑了起來:「有秘密了。」

  鳳霖俯視著她的面容,眸若星光:「你想知道?」

  羅帷吹動,博山爐裡的香氣散去,錦帳中石楠花的氣味愈發濃鬱。殷渺渺抬起手,燭臺上亮起一盞又一盞燈燭,火光搖曳,倍添艶色。但她說:「不想。」

  鳳霖的唇角倏地抿緊了。他不蠢,過去感受到不對勁,但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好撒嬌發脾氣,如今見識多了,對比之下,一目了然。

  她對他毫無占有欲。

  在雲光城的時候,他目睹過許多戀情。沒挑明前,對方和別人多說了幾句話,都要患得患失是不是喜歡上了別人,待確定了心意,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十三個時辰粘在一起,多看旁人一眼都要吃味。

  他對她是這樣的。她對他……幷非如此。她一點不擔心他在山下會不會看上別的女人,也不在意他是不是有事隱瞞。

  她不愛他。鳳霖想著,心頭悲凉。

  然而,今非昔比,他再也做不出摔書質問的事,心裡百轉千回,蔓延到臉上只剩了一句話:「那算了。」

  他躺回了床榻,閉上眼睛。

  她沉默了會兒,忽而起身:「這次回來,多陪陪稱心,他的身體不太好了。」

  鳳霖悚然一驚:「什麽意思?」

  「他的境界全靠丹藥堆積,方便採-補,早就虧損不堪。」殷渺渺披上衣服,語氣悵惘,「他活不了多久了。」

  鳳霖翻身而起:「我這就去。他沒告訴我。」

  殷渺渺未曾阻攔。

  鳳霖匆忙離去,奔至山下的院落,却停住了。這會兒闖進去能說什麽呢,安慰他,還是寬解他?生死有命,他不是傷了、病了,只是日子到了。

  他能用《金羽明凰錄》修復暗傷,重登道途。稱心却不行。

  真不公平。鳳霖攥著拳頭,稱心比他聰明,人情世故一點就通,很多他不懂的地方,在他看來簡單至極。而且從來不曾笑話過他,殷渺渺的指點只是個方向,具體怎麽做,分寸怎麽拿捏,全是稱心手把手教他。

  他曾經看不起他,覺得他卑賤,後來一天天看著、處著,終於承認,凡人與修士一樣都是人,修士强在力量,論心性,依舊逃不出人性的範圍。

  稱心比他能忍,比他機變,比他懂人心。但他能重獲生路,他却要死了。

  或許……他幷不是比人高貴,只是比別人幸運。鳳霖閉了閉眼睛,意識到曾經的自己是何等的愚蠢和傲慢。

  「鳳君?」東方未白,稱心已經起了,門扉吱呀打開,露出他溫和的面孔,「這個時候過來,又和主人置氣了?」

  鳳霖搖了搖頭:「我來看看你。」

  「這會兒想起我來了。」稱心好笑,「我還以爲你要過兩天才記起我呢。」

  鳳霖微窘,他回來三、四天,就沒想到來探望他。

  稱心看出了他的窘迫,笑道:「好了,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清楚麽,你心裡眼裡都是主人,和她膩够了才能看見旁人呢。」

  鳳霖沉默了會兒,問道:「聽說你身體不好。」

  「沒有的事。」稱心拿了掃帚,清理著院前的落花,「我很好。」

  鳳霖道:「你說謊。」

  「沒有。」他抬起眼皮,漆黑的雙眸清如明溪,「我是快要死了。」

  鳳霖澀然:「那還說沒有。」

  「鳳君呀,人活著,有幾個人能不死?」稱心微微笑,「壽終正寢,可是大多數人一輩子夢寐以求的,就算說『有事』,那也是『好事』。」

  「沒有辦法了嗎?她、她或許有辦法。」

  稱心將落花掃進溝渠,搖搖頭:「主人早就買了延壽丹給我,若不然堅持不到今天,足够了。」

  鳳霖一時說不出話來。痛苦彌漫上心頭,不像是聽聞長姊死時的撕心裂肺,緩慢而持久,像是一刀一刀割著肉,細細密密,綿綿不絕。

  稱心見他如此,好氣又好笑,還有許多道不出的滋味:「鳳君……好了,我這不是還沒死麽,進來吧。我泡茶給你喝。」

  他請鳳霖進去,端了茶具出來,慢條斯理地煮起茶來。

  鳳霖盤膝坐在蒲團上,千言萬語哽在喉頭,不知從何說起。反觀稱心,神色自若,主動開口問:「這次下山,可有什麽收穫?」

  瞧,她比稱心還不如,至少稱心關心他。鳳霖抿了抿唇,說道:「世家大族……不公。」

  稱心的唇角彎出一絲弧度。

  幾個月前,執法堂突然接到匿名舉報,說了一個十分離奇的故事:不久前,懸壺院的飛針真人外出採藥,路遇一個資質不錯的女童,愛才心起,想爲門派收個弟子。那女童自然高興萬分,但說家中母親重病,希望能寬限幾月,陪母親走完最後的時間。

  飛針真人問名了病情,予了她一粒丹藥和一塊令牌,說自己有事在身,不能帶她一起去,要她安頓好母親後拿著令牌去衝霄宗報導。

  誰知道,這番好意成了女孩的催命符。她是一個修真家族的奴僕,母親重病痊愈的消息傳了出去,主家便說她偷了丹藥。女童辯解,拿出了飛針真人的令牌。

  然後……她就死了。主家的一位小姐和她年歲相當,頂替了她的名字,帶著令牌入了門派。無人起疑,無人發現,直到這封信的出現。

  殷渺渺知曉後,讓鳳霖喬裝打扮,隨執法堂的弟子去查明真相。

  故事是真的。他們遇見了那個母親的冤魂,她在女兒死去的第二天,就被主人家灌了□□,一命嗚呼。她們本是主家的財産,生死不由己身,無人認爲不合理,無人替她們申訴冤情。

  「主人向來不喜歡世家大族。」稱心斟了熱茶給鳳霖,說道,「每個顯赫的家族,脚下都是屍骨。」

  鳳霖似有所覺:「她故意讓我去的,我們鏡洲……也是這樣。」羽氏王朝的等級分明,皇室、貴族、普通修士。所謂的貴族,其實便是各個世家大族。

  稱心默認:「主人對你很上心。」

  鳳霖不可否認,但道:「我看不懂她。她對我的安排都有深意,這次是這樣,上次讓我去凡間也是這樣,可是……她待我越來越生疏了。」

  說到最後,難免苦澀。以前他無理取鬧的時候,她還會親吻他,逗弄他,然而如今他如她所願,和寶麗公主維持著聯繫,懂得思考分析,學會揣摩人心,都說他成熟了,她却較以往更冷淡。

  「她讓我專心復仇,不要花心思在她身上,我照做了。」鳳霖喃喃道,「我努力修煉,跟你學習,我不說多做,忍著不發脾氣……這些不是她希望我做的嗎?是我哪裡做得不够好嗎?」

  稱心摩挲著杯沿,目露悲憫:「不,是你做得太好了。」

  鳳霖不解:「那是爲什麽?」

  「因爲。」稱心輕聲道,「主人喜歡的,其實是你過去的樣子。」

  鳳霖怔住了。

  稱心道:「强大、成熟、聰明、機敏、自製……這樣的人,主人身邊太多了。拂羽真人通透聰慧,葉舟真人內斂克制,更不要說和她素有默契的連華真人,主人對他信賴有加。」

  鳳霖的手足冰凉一片,胸腔裡却是怒火滔天,磅礴的情緒席捲全身,迫使他張開口:「爲什麽?爲什麽要這樣對我?」

  他以爲這是一句質問,甚至是怒吼,然而錯了,他的聲音如此顫抖,任是誰都能聽出其中的驚慌和委屈。

  稱心露出憐憫之色。

  力氣一抽而空,心像是墜下無盡深淵,滿是失重感。他重複了遍:「爲什麽?」

  她既然不喜歡他這樣,爲什麽要逼他走上這一條路?

  他如此信任她,她却騙了他。

  她又騙了他!

  「鳳君。」稱心鎮定的聲音響起,「不要揣測主人的用意,你想知道,就直接去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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