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一頓,又道:“‘子午龍甲丹’從木盒取出後,接觸空氣,散發出縷縷異香,白煙溶化消失,才會引放各類毒由聞香而來。”
唐繼朝兩人望了一眼,又道:“呂伯玄的武功,未必是兩位敵手,他想出的主意可能卻是出於兩位意科之外的。”
那些名堂,駱騏早就領教過了,現在不自覺地點點頭,道:“唐前輩說得不錯。”
唐繼道:“兩位若不嫌棄,暫在這裡耽留,老夫先派人到草橋鎮一探動靜,再想應付之策。”
酒宴過後,唐繼叫來一個體態魁偉,年紀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他正是跟司馬上雲動過手的王七,老英雄道:“老夫要你去辦一件事。”
王七躬身一禮,道:“唐爺!你老只管吩咐。”
唐繼道:“洛陽城西郊,有個叫草橋的小鎮,你可知道?”
王七道:“回唐爺,小的知道,草橋鎮在洛陽城西四十里處。”
唐繼把如何探聽呂伯玄動靜,詳細地告訴了王七,道:“你不能洩露身份,由於你來洛陽設有多久,不會有人知道你是老夫身邊的人。”
王七點點頭,道:“小的知道。”
於是,轉身出門,揚長而去。
老英雄行事,沉穩機警,“俠中俠”的雅號並非浪得虛名。
司馬上雲跟駱騏兩人看在眼裡,不由暗暗地點頭。
王七走後,唐繼向兩人道:“草橋離此地來回八十里,王七此去明天上午才能回來。”
司馬上雲道:“怎麼不見此間主人范二姑?”
唐繼持髯笑道:“自從黑豹的疑雲過後,二姑跟關中大俠由冤家變成了兒女親事,二姑的兒子王承宗娶了同中天的女兒如惠,關中大俠即以虎威鏢局做了陪嫁,將鏢局讓給小倆口經營,自己陪伴宋逵安度餘生,二姑後看破紅塵,在花園內修座家庵,青燈古佛,不見外客,有時連兒媳晨昏面請省也免了。”
司馬上雲感慨道:“世事變幻無常,瞬息萬千,此番能夠化戾氣為祥和,前輩功德無量。”
微微一頓,又道:“但願呂伯玄也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要再殺戮無辜了。”
駱騏道:“呂伯玄應該為他自己做的事負起責任!”
唐繼點頭道:“呂伯玄所犯暴行與二姑略有不同,二姑心急夫仇,難免一步走錯,如今苦海回頭,後悔已遲,而呂伯玄已是罪無可免,老夫主張除惡務盡。”
司馬上雲道:“晚輩之意,並非要呂伯玄脫罪,只是不願意他繼續殺人,以免死傷太多,有失天和。”
唐繼道:“我輩練武之人,鋤暴安良,自是責無旁貸。”
微微一頓,又道:“范廷元是否真對不起呂伯玄?”
司馬上雲肯定地道:“不可能!”
頓了頓,又道:“范廷元是巾幗女傑范廷瑜的胞弟,為人正直守禮,只是為報答呂伯玄一絲救命之恩,才在‘龍虎鏢局’為呂伯玄臂助。”
駱騏道:“只因呂伯玄生性猜疑,胸襟狹窄,才會發生慘劇。”
司馬上雲問道:“唐前輩,呂伯玄在草橋鎮還有些什麼人?可有跟黑道人物來往?”
唐繼沉思了一下,道:“詳細情形,老夫還不清楚,呂伯玄在草橋蓋起一座莊院,稱作‘呂莊’,有個叫馬雄飛的老者,掌管莊裡事情,不曾聽說黑道人物跟他來往。”
次日中午唐繼派往草橋鎮的王七,已經回來,他忙不迭便來稟告打探結果。
王七道:“小的奉命去草橋鎮呂莊,找了個藉口跟裡面一個傭人搭訕,很快就混熟了,探情了呂莊的情形,才趕回來。”
唐繼問道:“呂伯玄是否已回呂莊?”
“沒有!呂莊管家馬雄飛,正在接待一位從濟南來的朋友。”
司馬上雲輕輕“哦!”了一聲,似乎跟自己在說:“呂伯玄沒有回來?”
唐繼道:“最近可有江湖上人物進入呂莊?”
王七道:“小的特別注意這一點,曾到莊裡仔細踩過呂莊除了馬雄飛外,其餘的人都不像。”
唐繼有所思的點點頭,吩咐王七退下。”
駱騏道:“唐前輩,呂伯玄精靈乘巧,機智過人,可能他已不敢回來了。”
唐繼銀眉微微一動,半晌,才道:“呂伯玄在開封的‘龍虎鏢局’,已不能回去,草橋鎮的呂莊也算是他的窩巢之一,他豈會有家不歸?”
司馬上雲若有所思地道:“馬雄飛所接待的朋友,會不會就是他的主人呂伯玄易容的?”
唐繼點點頭,道:“有可能!”
駱騏道:“司馬兄!現在我們對草橋的呂莊,已知道一個大概,不妨前去一探。”
大廳上正在談著時,門階處一暗,進來一個人,向唐繼問道:“我們這裡有沒有司馬上雲大俠?”
唐繼詫異之餘,一瞪眼,道:“你問這些做什麼?”
那人替自己分辯道:“剛才門口來了一個人,說是有一位叫司馬上雲的司馬大俠,在我們這裡。”
可是,怎會有個素昧平生的人要找司馬上雲?”
司馬上雲心念倏然一轉,向那人道:“那個人是不是在門口?”
唐繼道:“那個人好像知道司馬大俠在這裡,交出一封信,說是給司馬大俠的,他就轉身離去。”
司馬上雲接過信,道:“那個人是什麼模樣?”
那人說道:“那個人戴了一頂草帽,帽沿卻壓得很低,臉龐看不清楚,只是他的身材魁偉高大。”
司馬上雲微微一點頭,道:“不錯!這封信是給我的。”
那人彎腰退下。”
唐繼詫異問:“若晚輩猜得不錯,那人就是呂伯玄。”
唐繼驚道:“呂伯玄知道你在這裡?”
司馬上雲一笑,道:“我們不能否認,呂伯玄的頭腦,委實機警聰明。”
駱騏洩了氣似的,頹然道:“我們的行蹤,完全在他的監視之中。”
唐繼詫異道:“難道此地有了內奸?”
司馬上雲道:“唐前輩,此地絕無內奸,只是王七前往草橋鎮時,行蹤敗露,呂伯玄動起疑心。”
駱騏接口道:“這樣說來,馬雄飛所接待的客人,就是他的主人。”
司馬上雲點點頭,道:“不錯!”
唐繼一指他手中那封信,道:“那封信中不知寫些什麼?”
司馬上雲拆開信封,取出裡面信箋,只見信上寫著:“司馬上雲,如果你在江湖上自稱為一個‘俠’字的話,三日後中午,你我在開封城西‘藥王廟’單獨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