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我不是現在就殺你,而是將你擄去,先囚禁起來。”
洪富春忽然道:“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
“你是擄人勒索,打算以我的生命,威脅我父親給你一筆錢。”
蒙面人沒有開口,他接著又道:“這就簡單,我一定會跟你密切合作,不過錢到手的時候,一半卻要給我。”
蒙面人輕輕“哦”了一聲。
洪富春道:“老頭子近一年來,一直限制我用錢,我早就想找一個機會,大大的敲他一筆了。”
蒙面人嘿嘿地一聲冷笑。
洪富春道:“有我幫忙,這種事一定會很成功,你可考慮清楚。”
“無須考慮!”
“決定跟我會作?”
蒙面人搖頭,笑道:“我的目的並不是在錢,是命一一你的一條命”
話聲一落,人就撲前,雙手齊出。
洪富春聽出蒙面人並不在說笑,一見蒙面人動手,慌忙就大叫“救命!”
一個“救”字才出口,他的口已被蒙面人左手掩住,蒙面人的右手同時重擊他的小腹,就只一掌,已把洪富春擊昏過去。
他把身一矮,把昏迷的洪富春扛到肩頭上,轉身走回他剛才藏身的小巷。
小巷內冷霧淒迷,蒙面人肩頭負著洪富春,消失在冷霧中,一一洪富春這個人從此也就失蹤了。
對於洪富春的失蹤,最緊張的一個人,當然是洪年財,他並不在乎兒子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不過卻限制每天自中午到黃昏這段時間內,洪富春必須跟著他一起出入,巡視一下那些綢緞店,或者應酬一下生意上有往來的商人。
洪年財要替兒子打下基礎,以便洪富春將來能繼承他的事業,是以這些年來,洪富春一到下午,就必須在洪年財的身邊。
洪富春失蹤的那天中午,洪年財久候不見,不由擔心起來,他等到傍晚,終於忍不住打發家人前去尋找。
那些家人找遍洪富春平時喜歡去的地方,終於在“群芳院”打聽到洪富春昨夜留宿那裡,可是大清早已經離開了。
洪富春離開了“群芳院”後的行蹤,卻是沒有人知道。
到了第三天下午,洪富春仍然下落不明。
洪年財知道事情已可能有了變故,一面立即向官府報案,一面命家人各處探聽,而且準備了賞格。
有錢好辦事,洪年財終於從棲宿“群芳院”附近一條橫巷裡的一個老乞丐的口中,知道了一件事……
那個老乞丐在洪富春失蹤的那天清早,無意中看見兩個人在街上談話,後來其中一人給對方打倒,扛在肩上,進入一條巷子裡。
而老乞丐所描述兩人之一的衣衫,赫然跟洪富春穿著一樣。
洪年財聽到消息、,連忙把這件事告訴官府。
開封府的府尹聽到這個消息不敢怠慢,立即吩咐捕頭駱騏帶領捕快,搜索那裡附近一帶。洪年財在開封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
駱騏他們的搜索,並沒有任何收穫,一一這是駱騏意料中的事,只是上命難違,不得不搜索一次。
搜索雖然沒有結果,駱騏並沒有罷手,府大人的追逼也不容許他罷手,他用自已的辦法,繼續調查下去,也一樣沒有結果。
駱騏仍然不灰心,他幹了十年捕頭,更扎手的案件也遇過不少,靠他堅強的意志,聰明的頭腦,最後不是一一都解決。早在多年前,他已被稱為天下三大名捕之一,由於這個原因,才會被開封府徵調前來。
***
又是黃昏一一開封府顯得多采多姿,一片繁華。
有‘千面俠’之稱的司馬上雲,這次卻以廬山真面回來到開封,他的老搭擋老宋沒有同行,他是單獨一個路過這裡的。
駱騏是司馬上雲的朋友,不過還不知道他已調職來到開封。
司馬上雲逛到開封東城的時候,正巧駱騏走過,他眼神尖,大聲招呼道:“駱騏兄!”
駱騏應聲回頭,一見是司馬上雲,立即轉身奔了過來,大笑道:“原來是司馬兄,你那位‘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宋鐵岑呢?”
司馬上雲一笑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為了香菸後代,他在家陪老婆了。”
駱騏道:“司馬兄!你來的正是時候,我先請你去喝一杯,聊盡地主之誼。”
司馬上雲道:“你是開封人氏?”
駱騏搖頭道:“我只是開封府的總捕頭。”
司馬上雲一怔,道:“你不是一直在洛陽任職的?”
駱騏道:“半年前,我已調職開封府。”
司馬上雲“哦”了一聲,道:“有半年時間,對這個地方,相信你已經很清楚了。”
駱騏道:“職責所在,不能不清楚。”
司馬上雲一笑道:“開封府的哪一家酒樓最好,當然你也很清楚。”
駱騏道:“是的,我現在就準備請你到那裡去。”
司馬上雲間道:“哪一家?”
駱騏道:“太白樓。”
“太白樓”在開封府東城。司馬上雲和駱騏沿著東城大街前行,不久就來到了“太白樓”。
司馬上雲道:“駱騏兄,‘太白樓’此名,說是取自醉仙李太白,你也經常來此買醉麼?”
駱騏道:“偶而逢場作戲。”
兩人正在酒樓前談著時,有一個人來到他們身邊,一一這人不是“太白樓”出來招呼的店夥。
那人從旁處走來,在駱騏身左,突然腳步停了下來。駱騏回頭望了一眼,把他嚇了一跳。
這人的長相,既恐怖又古怪,頭上蓋著一堆亂發,那張臉不是馬臉,有點象狼臉,尤其是那張嘴,大得出奇,跟狼嘴沒有多大區別。
這人顯然喝過酒,一雙眼睛佈滿血絲,滿身酒氣,腳步踉蹌,好不容易才站穩下來。
他那一雙滿佈血絲的眼睛,盯著駱騏一動也不動,那付神情雖然沒有像狼那麼凶惡,也像一個瘋子。
駱騏看到這情景,心裡已有了防備。
司馬上雲發現那狼面人走近,就問:“駱騏兄,是你的朋友?”
駱騏道:“不是!你呢?”
“我沒見過。”
狼面人接口道:“我何嘗認識你?”
他的聲音異常尖銳,很難聽,說話時嘴巴更顯得又寬又大,更像一張狼嘴。
狼面人裂嘴一笑,笑起來的嘴比狼嘴更恐怖,他一指駱騏道:“我只認識駱總捕頭。”
駱騏輕輕“哦”了一聲。
狼面人笑道:“總捕頭到處巡視,不認識總捕頭的人並不多。”
駱騏道:“你是來告訴我這種事的?”
狼面人道:“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