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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娶媳婦就要繼承家產》第34章
  第35章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林生的腦子轉得飛快, 佯裝憤怒道:

  “老公,以後你不要主動洗衣服了,手勁兒太大了, 上次T恤也被你洗爛了。”

  記者和攝影師仍舊面露呆滯。

  林生下意識看了眼左胸上的浴袍logo, 當即原地旋了一圈,單手支在後腦勺背面, 靠在牆上,“百思浴袍,讓你一秒充電, 快樂沒有極限。”

  紀曜禮連忙鼓掌, “好!非常好!”

  記者和攝影師又懵懵地看向他。

  紀曜禮笑得坦然, “內人近期接了一個浴袍的廣告,裡面正在準備拍廣告,這兩天有事沒事就會來找我練臺詞, 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

  記者和攝影師仍一副腦袋還沒有轉過來的樣子。

  林生連忙沖二人鞠躬,“抱歉可能嚇到您們了,我這邊還有拍攝,就不打擾了, 您們繼續。”待紀曜禮點了點頭後, 林生俐落轉身進房間,把書櫃又推了回去。

  林生剛才演那段的時候, 手都忍不住在顫抖!現在在房內無聲咆哮, 這書櫃隔音效果怎麼這麼好?外面採訪聲音竟然一點都沒聽到!

  紀總怎麼在大清早安排採訪?也不提前和他說一聲, 剛在心裡吐槽完, 林生就在床頭櫃上看到一張便簽紙,上面的字力透紙背:

  “生,今早有採訪,半小時可結束,你多睡會兒。”

  林生心裡苦啊,這房間不開燈光線太暗,剛睡醒腦子又一根筋,根本就沒法發現這紙條啊。

  他揭下紙,目光忍不住在第一個字上多做了些停留。

  生。

  紀曜禮第一次這樣喚他,不似每次動情時喚的“老婆”,但其中的感情似比老婆更甚,一張紙都能看得令他心跳加速。

  如果剛醒來就看到這個,今天的這一天是不是會美好到極致。

  等等,沒有如果,他剛橫衝直撞地出去,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了,頭疼啊啊啊他在床上滾來,又滾去。

  忽地,書櫃再次被打開。

  林生嚇得猛得鑽到被子,天啊,該不會是那記者進來了吧,裡面根本沒有拍攝豈不是露餡了?!

  身上忽然壓了一個人,這重量林生無比熟悉,心頭一松。

  紀曜禮扒拉下輩子,看著他頂著亂糟糟頭髮的腦袋,“你啊你,每天都能給我新的驚喜。”

  林生的聲音小小的,“可能是驚嚇吧。”

  “沒事。”紀曜禮的心情好像並沒有被破壞,語氣慵懶,“這是雜誌採訪,攝影師當時在拍照,沒錄進去,也沒來得及拍你,不管他們最後信沒信,我都要安謙去慰問了,保證不會說出去。”

  林生仍舊有些擔憂,“我是怕給您添麻煩。”

  紀曜禮沒有說話,像個熊一樣地趴在他身上,和你有關的都不叫麻煩,叫好消息。

  而關於脫針織衫那事,他也吩咐了安謙留意,畢竟那音響的對話語意不詳,且只有短短的半分鐘,沒能留下痕跡,私下嚼舌根的人都會被領導敲黑板,畢竟人家是合法夫夫,人之常情。久而久之,新鮮勁過去這件事也會散了。

  “我現在想著的是要幫你聯繫這家叫百思的浴袍店,贊助一條你當模特的廣告。”紀曜禮無奈道。

  林生覺得丟人,“對、對不起。”

  紀曜禮揉了揉他蓬鬆的頭髮, “晚上多讓我陪你練練肺活量就好。”

  林生低下了腦袋,這人每次說這些話時,一點都不害臊。

  “我的內褲對紀總做了什麼,要這樣對待他?”林生是真不懂他好好的內褲,一早晨可憐成那樣。

  “咳……”紀曜禮咳了一聲,“是我不對,到時候陪你一箱。”

  紀曜禮把頭埋在林生的腹上,蹭了蹭,“我終於知道君王為什麼從此不早朝了,不想上班。”

  林生雖然沒有為自己的內褲伸張仗義,但還是被他給逗笑了,“你上班就是走到房間外的事,還不願意。”

  紀曜禮閉上眼睛,想要睡一會兒的樣子。

  林生連忙輕拍他的手,“起來啦,我今天有拍攝的。”

  紀曜禮這才悶悶不樂地說道:“壯壯早晨給我來電話了,說是你們要拍戲的那條街今天還是不少圍觀的粉絲,劇組也等不起了,只好找編劇改劇本,換個場地,保險起見,換到兩百裡外一個小叫孝城的縣城拍攝。“

  林生意外道:“要去外地嗎?”

  “嗯。”紀曜禮說:“要去一周。”

  林生有些期待道:“孝城誒,聽說那裡的米酒超級好喝的,一直想去沒有機會!”

  紀曜禮抽了抽額角,“你要離開你的老公一周,你能不能適當裝出一點難過?”

  林生當即捂著嘴,作痛苦狀,“天,一周不見,這讓生生該如何睡得著?”

  紀曜禮用力捏了捏他的臉蛋,“我看你要開心死了,去了那沒人管你。”

  林生偷著笑了一下,表現得這麼明顯嗎?然後他被紀曜禮拉起了床,“去洗漱吧,衣服一會兒熨好了給你送來。”

  嗒嗒嗒的拖鞋聲響起,林生進了洗手間,出來後穿戴妥當,被紀曜禮送到了一樓大廳,外面保姆車已等候多時。

  壯壯提早去乾厚裡幫林生拿了衣物行李,正坐在副駕駛上沖他招手。

  林生的邊走邊回頭,沖紀曜禮拜拜,“不要想我哦。”

  紀曜禮舔了舔牙齦,失笑,要不是旁邊職員都看著,真想把他拽回來好好“上課”,收收學費。

  直到看著保姆車平穩匯入道路,紀曜禮這才轉身進了大廈,走得有些快,這幾天公司忙著軟科幻劇作的開發,市里對這個專案極為重視,安排了專員到訪,還有大小會議需要他親自在場,需得爭分奪秒推進。

  保姆車在高速收費站前和劇組的幾輛車匯合,但林生不知道這些,因為他上車就開始睡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孝城。

  小縣城空氣養人,林生下車的時候伸了個懶腰,心情跟來度假似的。

  劇組修整的這兩天,編劇姐姐們來了別的靈感,日夜改劇本,將瞿陽自殺的那幕戲給改了。

  天氣太冷了,林生嘴裡呼出的都是白氣,看著自己凍紅的雙手裡拿著的新劇本:瞿陽不堪網友言論的攻擊,選擇和新漪同樣的自殺方法,溺水而亡。但自從新漪在江邊出事後,江邊設置了安全員,他幾次靠近都被喝走,最後他選擇了家附近了一條河作為自己的長眠之地。

  林生事先簡單地和蘇子涵對著戲,他不知道自己是被凍的,還是蘇子涵的演技太好,就算只是試戲,瞿陽也把那份絕望深深刻在眼裡,連帶著他的心也忍不住悲憤起來。

  這段時日,他又何嘗不是飽受網路暴力的困擾,此時這個作品,對他來說,得不得獎已經不太重要,他是真心地希望這部電影成片後,能被更多的人看到,讓那些網路施暴者能夠加以反思。

  熟悉新的劇本過後,正式開拍—

  新夏拿著一個啤酒瓶,眼眶紅得要命,竭力不讓自己流淚,然後灌了一大口酒。

  搖搖晃晃地從地下酒吧裡出來,抹了下眼角,嘀嘀咕咕道:“這風怎麼辣眼睛啊。”

  走了兩步,他又開始咒駡阿贊,行屍走肉地走地在路上,自言自語,他羅列著自己和阿贊的回憶,他想不起當時到底是自己招惹的他,還是阿贊引導著自己,可讀書時期他們確實真心相愛過。他又開始罵阿贊,沒有邏輯地罵,就是想要發洩出來。

  反正清晨的路上也沒什麼人,就算有人的話,也只會把他當作一個瘋子,不會靠近。

  一位做早點攤的阿姨看到他,嚇得走到屋內,激起了他心中的怒意,不甘喊道:“我很可怕嗎?我明明樣樣都很優秀,為什麼阿姨你也要躲我?那個男人哪裡比我好?除了有錢哪裡比我好?!”

  自是沒有人回應。

  “好啊!都離開我,妹妹也離開我!多好!”新夏又給自己灌了口酒,酒水順著脖子漏了一身也不在意,他眼睛猩紅,發現河邊站著一個男人。誰看到他都躲,可這個男人卻不躲。

  有點意思,他踉踉蹌蹌地靠近,卻發現這個男人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穿的極其單薄,面色慘白,胡茬滿面,無神地望著水面。

  新夏喝高了,腦袋比正常人慢半拍,“喂”,叫了他一聲。

  這樣近的距離,男人不可能沒有聽到,新夏肚子裡窩著火,“連你也瞧不起老子?”

  “滾。”這是瞿陽對新夏說的第一個字。

  新夏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一拳頭砸到他臉上,“你他媽也瞧不起老子!瞧不起老子!”

  瞿陽被打得愣了下,也一拳頭還給他,“哪裡來瘋子?”

  二人迅速扭打在一起,下手都是極狠,宣洩著彼此心中的憤恨和無力的壓力,兩個男人打到脫力,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意識最後清醒的一刻,新夏看到河邊留著一張寫滿字跡的紙,抬頭是遺書二字。

  瞿陽見他醉死了過去,本想繼續自己跳河,他不會游泳,這樣跳下去,必死無疑。他又站到河邊,閉上了眼睛,良久,他低罵了聲,又轉回去的把新夏扛起來。

  這條街路上一個人都沒有,這人就這樣醉著,要不了多久就會因為體溫太低休克而亡,他走得也不安心,黃泉路上要是遇著了,怕是又要打一架。

  於是新夏就被瞿陽拖回了自己住的那破舊的平房。

  ……

  白天裡,紀曜禮一直忙著接待和開會,一直加班到晚上十點。

  安謙問,要不要替他開車,送他回乾厚裡。

  紀曜禮搖頭,林生不在,回那裡也只會覺得空曠。明天一大早又有個提案會議要參加,來回跑也麻煩,乾脆在公司將就一晚好了。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拿出抽屜裡的煙盒,這才發現已經空了。他將煙盒扔到垃圾桶,疲憊地閉上眼睛,休息了會兒,直到公司的職員走得差不多了,他才起身,獨自走到樓下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準備買一包香煙。

  走到收銀台前,紀曜禮正在掏錢包,忽然發現放糖的櫃面有一個包裝袋,上面有著一個藍白的毛茸茸兔子,心裡跟著柔了一下。

  他蹲下,看著這包名叫“大白兔”的糖。

  這時,他身邊走來了兩個年輕男孩,站在旁邊的床上用品欄前,交頭接耳。

  身材壯一點的那個男孩說:“要買一點潤滑劑了,家裡的用完了。”

  紀曜禮拿糖的手一抖,他酸了,同是男人,為什麼他在這樣的春宵,要在這裡挑奶糖,人家卻那麼優秀?

  瘦一點的男孩小聲道:“套套也要一點,家裡只剩三個了。”

  紀曜禮瞥了一眼那個壯男孩,三個還不夠?

  壯男孩俯身挑選了一下 ,“要這個螺紋的吧。”

  瘦男孩摁住了他的手,“不、不,這種太厚了,換旁邊這個超薄的吧。”

  紀曜禮:“……”原來這個還挺多講究。

  他拿了包大白兔起身。

  壯男孩在瘦男孩的臉頰波了一口,“都行,你上次不是說還要果味的嗎?我瞧著有草莓味的。”

  瘦男孩默默地地拿了那盒草莓味的。

  紀曜禮想要結帳,結果兩個男孩占著收銀台附近的櫃面,一直在挑選,他根本沒法靠近,只好等一等。

  壯男孩還在說著聲音不小的“悄悄話”, “我在宿舍旁邊的賓館辦了個卡,以後想去就去,天天去也可以,反正我有錢……”

  紀曜禮不耐煩地咳了一聲,兩男孩瞥了他一眼,瘦男孩下意識地讓了讓,壯男孩表情不太好,白了紀曜禮一眼。

  紀曜禮想著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見識,把大白兔遞給收銀員,還要了包煙,瞧著那兩男孩在還挑,好心道了句:“年少的時候還是要懂得節制,不然年紀大了要性冷淡的。”

  兩男孩一怔,壯男孩瞪著她,“大叔,你管得也太寬了吧?”

  紀曜禮挑了挑眉,大叔?

  壯男孩補充了句,“一看就是嫉妒我們有性`生活。”

  紀曜禮看著他,“我連婚都結了,我嫉妒你?”

  “哦,那難怪,滿臉都寫著婚姻生活不和諧。”壯男孩嗤了一聲,瘦男孩聞言看著紀曜禮的眼神裡也是可憐。

  紀曜禮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倆,“你們在芬蘭赫爾辛基的冰屋裡做過頭頂著極光的愛嗎?你們在愛琴海島的海灘上做過愛嗎?你們在羅麥特鄉村的城堡裡做過愛嗎?你們在加拿大小豬灣的漁村裡做過愛嗎?你們在朱爾斯海底旅館裡做過愛嗎?和我談做愛,你們確定?”

  談理論你們談得過我紀曜禮?

  壯男孩愣住,瘦男孩有些難堪,卻又忍不住有些好奇,“你剛說的是那個全球最貴的海底旅館嗎?天啊據說一晚二十萬美金呢!你去過嗎?”

  紀曜禮:“當然。”小時候和爸爸媽媽去玩的。

  瘦男孩忍不住道:“好浪漫啊。”壯男孩臉色不太好。

  紀曜禮和收銀員道:“這些玩意兒我全要了。”收銀員看著他指向的避孕套所在的櫃子,驚訝:

  “全部?”

  紀曜禮點頭,很是無奈的樣子,“是啊,我家那位一天到晚也是要要要要個不停,怎麼辦,拿命娶回來的寶貝,只能寵著。”

  收銀員沖他比了個大拇指。

  紀曜禮提著一大包,一把從裡面抓了幾盒,塞到壯男孩手裡,“不客氣,就當叔叔請你的,這款好用,信我。”

  然後他挺直著脊背走了。

  好不好用他不知道,瞎說的,但他知道自己現在好爽。

  坐在便利店外面的長椅上,紀曜禮點燃了香煙,透過繚繞的白煙,看著那兩個男孩灰頭土臉跑遠了,嘁地一笑。

  笑完過後是輕聲一歎,他可真夠無聊的,和小孩子們鬧什麼。

  冷靜下來,看著這一大包套套,開始惆悵,當真是衝動消費,自己又用不著,還給浪費了。

  思前想去,他給左燁打了個電話,後者正在和茸茸並排坐在家裡的書房,坐在電競椅上,瘋狂玩著的網遊。

  左燁忙著呢,摁了接聽鍵,“曜禮?”

  紀曜禮剛準備說話,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茸茸的聲音,“啊啊啊啊爸爸你要死了,趕緊躲好,我把那人殺了來救你。”

  紀曜禮:“……”人家感天動地“父子情”,家裡不像卻這玩意兒的。只好隨便扯了點閒話,然後紀曜禮掛了電話。

  心裡苦澀,大半夜的,大家怎麼都成雙成對的。

  不知道兩百公里外的小白兔好不好,劇組裡的飯不好吃,肯定又沒吃好。拍戲的時候穿的少,會不會又凍感冒。第一天沒人管,玩瘋了吧,估計顧不上想他。

  這時電話想了,安謙打來的,“紀總,您下去買東西,怎麼買了這麼久?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紀曜禮說:“謙兒,年終獎多送你一後備箱的套怎麼樣?”

  安謙默了一會兒,很受打擊:“……我好心好意關心您,您竟然嘲笑我這個光棍兒,您太過分了!”

  他不依不饒道:“真是的!我和誰用,我和您用嗎?”

  紀曜禮: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啊。

  ……

  淩晨一點的片場—

  新夏戒備地看著煤氣爐前熬粥的瞿陽,瞿陽盛好粥,然後將鹹菜一起端給他,他也不喝,生怕這個把他帶回家的人對他意圖不軌,在粥裡下什麼東西。

  他們已經僵持了一天。

  瞿陽忍無可忍地拿了個巴掌大的鏡子往他面前一放,“瞧瞧你這酒鬼的樣子,我根本就硬不起來,你放心吧。”

  新夏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裡全是血絲,黑眼圈眼袋慘不忍睹,嘴巴乾裂,頭髮髒亂。又想起在河邊看到的那封遺書,他忍不住觀察瞿陽,這男人的鬍子肆意生長,衣服也不修邊幅,看上去極為落魄,但仍能見他五官精緻,好好打扮一下定是不凡,究竟是為什麼要想不開?

  瞿陽被他看得心煩,“吃不吃,吃了滾,不吃直接滾。”

  新夏忙把粥奪了過來,望著這破舊又雜亂的小平房,邊吃邊做著其它的打算。

  “卡—”羅茗喊了停止,林生和蘇子涵望過去,見他點了點頭,知道這條是過了。

  羅茗說:“今晚要熬夜拍,大家先休息一下,困了的到場務那領杯咖啡。”

  林生倒不怎麼困,不過還是拿了杯咖啡捂手,他坐到沒什麼人的花壇邊,用長款羽絨服包裹住自己的腳,縮成一團,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因為兩天沒拍戲,劇組為了拉進度,今天一整天他忙著拍戲都沒時間看手機,哪想滑開微信,竟然一條消息都沒有收到。

  所以是誰因為沒人管,開心死了?竟然一整天都不和他發消息?

  本來因為自由而有些歡快的心,瞬間涼了不少,這就是男人嘴裡的追人。

  他鬱悶地踢了一下腳邊的小碎石子,他要在這拍一周的戲呢,第一天竟然連個問好都沒有,厲害死了。

  劇組忽然開來了一輛大型的麵包車,場務們圍了過去,從車裡拿出了好幾大袋保鮮袋,林生聽到工作人員吆喝著,說是贊助商請大家吃夜宵了。

  林生抬著腦袋張望了一下,發現那麵包車上貼著“薰霖”紫色的LOGO,是紀總派人送的宵夜嗎?

  有時間點宵夜,沒時間和他發條微信?

  許是真的太忙了吧,他這樣安慰自己,不能總是指望著人家來找你,人家也有自己的事要做,用陶然的話說,要學聰明點學會給愛情保鮮,偶爾也要主動一些。

  他想了想,把大家在分宵夜的樣子拍了張照片,發給了紀曜禮。

  涼涼地等了十分鐘,沒人回。

  哎,他歎了口氣,淩晨一點半了,肯定是睡了。

  啊!第一次沒有他在身邊睡覺,紀曜禮竟然能睡得這麼香,太傷人了!

  一陣風過,香辣的味道隨風飄了過來,瘋狂地鑽到林生的鼻子裡,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壯壯還在拼命朝他招手:

  “生哥!生哥!快來啊!小龍蝦和燒烤啊,超級好吃了!”

  林生咽了下口水,撇開臉,哼,我不吃他送來的東西,我堅決不吃!

  這時,他懷裡的手機忽然響了,他心頭猛地一跳,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撇了撇嘴,“喂。”

  安助理笑著道:“林先生,晚上好啊。”

  林生想,一點兒也不好。沒精打采地應了一句。

  安助理又說:“林先生,紀總特意要我給您送了獨一份的夜宵,別讓別人看到,您悄悄來取吧。”

  林生:“真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後發覺自己的語氣好像太過激動了,連忙強迫自己鎮定,“你在哪?”

  他不吃,說了不吃就不吃,就看看,看看一整天沒理他的紀曜禮,給他準備了什麼了不得的夜宵。

  “我在距您右側五十米外的黑色賓利裡,熄了車燈,您仔細找找看。”安謙說。

  林生嘴裡念著就看看,就看看。然後就跑了起來,很快就找到了那輛賓利,跑過去拉開駕駛座門—

  手腕忽然被裡面的人拽住,天旋地轉之際,頭被人用手護著,然後跌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那人把車門關上,把他的雙腳分開,坐在自己的腿上,有方向盤抵著的緣故,二人挨得非常近。

  車內沒開燈,林生看不清他的臉,對他的味道卻是無比熟悉。

  “紀總……怎麼來了。”

  紀曜禮低淳的聲音響起,“因為想你了。”

  林生的心頭一燙,緊跟著紀曜禮緊緊地抱住了他,頭抵著他的胸口,“開了三個小時的夜車,我好累哦。”

  林生心疼不已,卻又說不出來的滿足,手扶著他的脖子,“太危險了,以後不要這樣了,我會擔心的。”

  紀曜禮:“這我控制不了,因為我控制不了想你啊。”

  林生的心跳加快,就快要溢出嗓子眼了似的。

  紀曜禮又抱了一會兒,蹭了蹭他的脖子,“生,今天有人叫我大叔,我有這麼老嗎?他看上去和你差不多大。”

  林生的語氣不豫,“那人肯定眼神不好,就算是大叔,也是個帥氣的大叔。”

  紀曜禮低笑了聲,鬆開了抱著他的手,從副駕駛座的塑膠袋裡掏了半天,掏出了一個小的食品袋子,“我想著,你今天的核桃還沒吃呢。”

  說著往林生嘴裡塞了一顆核桃仁,林生咀嚼得香噴噴的,紀曜禮一顆顆地塞著,“每天在劇組裡,做鼇拜的爺爺熬夜,都要熬成個禿生了,到時候也被別人叫大叔,正好,和我湊一對。”

  林生傻笑著咽下。

  紀曜禮打開車燈,拿出一個保溫杯,倒了杯水遞給他。

  林生雙手接過吹著熱氣,一點點地飲盡。

  杯子剛離開嘴巴,紀曜禮就往他嘴裡塞了顆大白兔,林生含著糖,唇角就沒落下來過。

  紀曜禮問他:“好吃嗎?”

  林生點了點頭,“超甜的。”

  “給我嘗嘗。”紀曜禮眼裡的情緒閃爍,林生紅著臉,慢慢地靠近,紀曜禮等不及了,傾身把他的柔唇含住。

  汽車的喇嘛在方向盤上,被林生的背抵著,引起長鳴。

  幾秒後,林生把他推開,不好意思地回頭瞧瞧,“別把劇組的人都引過來了。”

  紀曜禮回味著嘴裡的奶味,唇角揚起不淺的弧度。

  林生的長腿不小心碰著副駕上的塑膠袋,“咦,紀總買了好多東西,都是吃的嗎……”他拿出其中一個紅色的盒子,看了眼,驀地定住。

  紀曜禮根本就阻止不及。

  林生再看,那一大袋都是這玩意兒,他的手扶到車門把手,“我……我要下車。”

  紀曜禮的笑容尷尬在臉上,“你聽我解釋……”

  他不聽!林生想,他現在看著這些只覺得菊花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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