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剪老虎毛

　　第二天天濛濛亮，趙兮兮就被媽媽從被窩裡掏了出來。

　　「今天要去上學。」

　　趙媽媽一邊說一邊給趙兮兮梳頭。

　　等她梳完頭髮，趙兮兮已經清醒了，趙媽媽給塞了一瓶高鈣奶，又塞了兩片麵包做早餐。

　　趙兮兮突然抬起頭說道：「媽媽，能不能給我多帶點麵包。」她中午會餓，因為學校幼稚園就發兩個蘋果吃。

　　趙媽媽皺了皺眉頭：「你們幼稚園不是不讓自己帶食物嗎？」

　　趙兮兮拉了拉媽媽的衣服，說道：「這一次老師沒說不讓帶。」

　　趙媽媽雖然不相信，但還是給女兒多帶了兩個小麵包。

　　很快，趙媽媽把趙兮兮送到了幼稚園前面。

　　「兮兮，你自己進去，媽媽還要去上班，先走了。」趙媽媽看了看學校門口迎接孩子們的幼稚園老師，很放心地對趙兮兮說道。

　　趙兮兮垂著腦袋，沒說話，趙媽媽也的確很忙，轉身離開了。

　　趙兮兮回過頭，旁邊都是小同學們。

　　她看了看門前，全是魚擺擺的學校，正準備往裡面走。

　　就聽到有人叫她：「胖豬豬~」

　　「過年了，要殺豬了！」

　　趙兮兮立馬轉了一個方向，朝著另一邊跑去。

　　很快就看到了門口全是氣球的學校。

　　趙兮兮咽了咽口水，其實她昨天也沒有被欺負……

　　老虎雖然說要吃了她，但是實際上他上課都在睡覺，比她以前的同桌還好，以前的同桌上課不僅不聽課，而且還老是扯她的辮子，也不讓她聽課。

　　而且，也沒有人叫她豬，也沒有人要做殺豬的遊戲。

　　殺豬的遊戲是指幾個同學把她按在地上，然後一個同學拿一本書當做菜刀在她脖子上劃來劃去，旁邊就會有人問豬殺死了沒有，如果殺死了就把她放開，沒有殺死就要繼續劃來劃去。

　　趙兮兮這樣想著，乾脆又走了進去。

　　剛進去就看到了一隻小老虎警惕地走過去。

　　趙兮兮想了想，沒有跟上去，她自己走過了網網，走過了獨木橋，爬上了教室。

　　剛到教室，就看到老虎安靜地蜷在課桌上睡覺。

　　班上除了她，其他幼崽都是坐在課桌上，或者直接睡在課桌上，這樣一來，其他幼崽都不需要凳子，所以她們的桌子都是緊密挨著的。

　　趙兮兮的座位在虎崽的裡面，桌子有點高，趙兮兮爬不上去，她看了看虎崽，又不敢把它叫醒。

　　好在趙兮兮看到了桌子下面，於是把書包放下來，然後從桌子下面鑽了進去。

　　從另一邊鑽出來的時候，趙兮兮只聽到了砰的一聲，然後頭頂傳來一陣痛，她剛才撞到桌子了。

　　趙兮兮一手按在頭上，趕緊爬了出來，就看到頭上有一雙眼睛。

　　趙兮兮嚇了一跳。

　　「您好……」她忍著眼淚，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

　　虎崽看了看這個人類幼崽，然後轉過頭，繼續睡覺。

　　它扭過身體的時候，露出了毛絨絨的腿腿，趙兮兮注意到上面也有好幾個疙瘩。

　　趙兮兮小心翼翼的湊近一點，然後就發現，小老虎的腿根的地方，好多個毛疙瘩，不僅如此，而且因為這個毛疙瘩，能夠看到有紅紅的皮膚，大概是扯到了。

　　趙兮兮以前也有頭髮打結的時候，特別疼，那它肯定更疼吧……

　　趙兮兮想到了隔壁叔叔家的貓貓，也有毛打結的時候，每次毛打結了，那個叔叔就會拿一把剪刀，把打結的毛剪掉。

　　趙兮兮眨了眨眼睛。

　　很快老師就來了，今天的課程有點不一樣。

　　除了學習一些禮儀，還要學習法術，現在是基本課程。

　　趙兮兮沒怎麼聽懂。

　　不過，趙兮兮聽懂了好幾句——

　　「等你們學會了，就能夠輕易地破開空間，就再也不用去坐人類的交通工具。」

　　趙兮兮發現，這節課，她同桌特別認真了，沒有再睡覺了。

　　所有的幼崽們都站在桌子上，趙兮兮也乾脆站了起來，跟著老師一起做。

　　「先伸出前爪。」

　　虎崽伸出了一隻毛絨絨的爪子，趙兮兮伸出了肉嘟嘟的小手。

　　「轉半個圈。」

　　爪爪聽話地轉了半個圈圈，小胖手同樣聽話地轉了半個圈圈。

　　「閉上眼。」

　　「追尋氣流的方向。」

　　趙兮兮小臉懵懵的：「？？？」

　　「找到和自己屬性相同的氣流，再睜開眼睛！」

　　趙兮兮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同桌小老虎的毛絨爪爪前面，有一個小光圈……

　　閃閃的，很像趙兮兮的一個玩具，就是戴在手上就會發亮的塑膠玩具。

　　然而她的小胖手前面什麼都沒有。

　　班上除了趙兮兮，其他的幼崽前面同樣什麼都沒有。

　　老師卻很驚訝，說道：「沒有想到，居然是雷電系，以後可以去發電廠工作。」

　　班上其他同學都有點沮喪，老師安慰道：「這是第一次去捕捉跟自己屬性相同的氣流，難免會有失誤，大家不要緊張。繼續練習。」

　　於是趙兮兮鬆了一口氣，伸出了小胖手，繼續畫圈圈……

　　閉眼睛！

　　睜開眼睛！

　　咦，還是沒有。

　　趙兮兮也不沮喪，繼續跟其他同學一樣畫圈圈，閉眼睛，睜開眼睛。

　　而旁邊的小老虎，已經又開始睡覺了。

　　老師說今天的學習任務就是這個，所以大家都在做。

　　好在，不止是趙兮兮，其他的幼崽也都沒有出現光圈，都什麼都沒有。

　　然而到中午的時候，只有趙兮兮還舉著酸酸痛痛的小胳膊，繼續畫圈圈閉眼睛。

　　虎崽起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人類幼崽還在認真地學習法術。

　　虎崽：「……」愚蠢的人類。

　　然而下午的時候，班上其他同學都感應出光圈了，只有趙兮兮一個什麼都沒有。

　　趙兮兮還在努力去感應。

　　老師歎了一口氣，雖然他們的第一個綜合幼稚園說好了是人類和幼崽們都一樣地學習知識，不只是妖怪幼崽，要學習人類的知識，而且人類幼崽也要學習妖怪的知識。

　　可是，問題是這種情況並不好處理。

　　但是老師覺得，按照人類的慣性，過不了多久，趙兮兮肯定就會放棄這個事情了。

　　老師低估了小兮兮的毅力，或者說是想要跟隨大眾的心。她很害怕同學們都做到了，她沒有做到，她怕被同學們嘲笑，所以哪怕是下課的時候，也在繼續練習。

　　但是實際上沒有幼崽嘲笑小兮兮，幼崽們的確有嘲笑對象，但是不是小兮兮。

　　「他是公虎，居然用人類女孩子的書包，太搞笑了！」

　　「肯定是從人類那裡搶來的，我媽說了沒有爸爸媽媽的幼崽以後就會變成搶劫犯。」說這個話的是獅崽。

　　趙兮兮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偷偷地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睡覺得虎崽，趙兮兮看到他的小耳朵動了動。

　　他肯定聽到了。

　　趙兮兮又看了看那個白雪公主的粉紅色小書包，她的書包也是粉紅色的，明明可好看了！

　　下午幼崽園放學的時候，趙兮兮一邊往學校外面走，一邊練習老師說的召喚術，其他的幼崽同學都被爸爸媽媽接走了。

　　趙兮兮看了看搖了搖尾巴，往社區的另一邊走去的小老虎。

　　她邁開了小短腿，也跟了上去。

　　但是心裡實際上還是有點怕這個妖怪，所以不敢太近了。

　　過了一會兒，就看不到小老虎妖怪了。

　　趙兮兮四處看了看，就是沒有了。

　　於是回過頭準備接著走，然後就聽到了小孩子的哭喊聲——

　　「媽媽！媽媽！有妖怪！」

　　趙兮兮雖然也很害怕，但是她覺得自己這兩天都是在妖怪的眼皮子底下活著的，所以比其他的人要厲害。

　　於是趕緊小跑過去。

　　然而，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兩個穿著羽絨服的大人，手裡都拿著棍子，狠狠地打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邊打一邊說：「寶寶不怕，媽媽把妖怪打跑了！」

　　小老虎挨了好幾棍子，在地上找到了什麼，然後叼著東西跑了。

　　趙兮兮站在後面，她心裡覺得好難過。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突然覺得好難過，好難過。

　　仿佛她被人打了一樣。

　　趙兮兮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很快就走到了人類幼稚園前面，很快就在排隊的隊伍中找到了媽媽。

　　她今天不想說話了。

　　趙媽媽有點奇怪：「兮兮今天怎麼了？」

　　趙兮兮猶豫了一下，說道：「媽媽……你們會打小妖怪嗎？」

　　趙媽媽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會打。」

　　趙兮兮哦了一聲，繼續往前走。突然又開口說道：「可是小妖怪看上去好可憐。」

　　趙媽媽把趙兮兮抱了起來，說道：「妖怪哪有可憐的？他們可壞了，打架鬥毆，利用法術欺負人類，妄圖把人類變成奴隸，你要是遇到了小妖怪，一定要跑開，知道嗎？」

　　趙兮兮總覺得沒有，小妖怪被打得好慘，都沒有反手。

　　第二天見到小老虎，趙兮兮沒有像以前那麼害怕了，因為……小老虎和她一樣，都是被欺負的對象。

　　她不僅不害怕，還有點覺得她們可以做朋友。

　　然而第二天趙兮兮跟小老虎打招呼，小老虎沒理她。

　　小老虎睡覺得時候，偷偷睜開眼睛看了看這個人類幼崽。

　　然後，它就看到人類幼崽小心翼翼地從書包裡拿出了一把剪刀，不僅如此，而且拿著剪刀向著他的方向。

　　虎崽心裡想咬這個人類幼崽，但是不夠……

　　如果他現在咬了人類幼崽，那麼老師肯定會開除他，只能等人類幼崽把他傷到了，他再反抗。

　　於是虎崽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等待被傷害。

　　他並沒有覺得這個人類幼崽拿著剪刀能幹其他事情。

　　緊接著，他就感覺到一隻柔軟的小手摸到了它的腿，它強忍著回頭一口咬過去的衝動，要等等……

　　趙兮兮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毛疙瘩，然後拿著剪刀，湊得特別近，慢慢地剪掉一個小疙瘩……再剪掉一個小疙瘩。

　　小妖怪的毛真的很好摸，就是有疙瘩不好，趙兮兮剪的時候，還看到了那些因為打結的毛兒，扯得紅紅的皮膚，她一邊剪一邊輕輕地吹吹，這樣肯定就不那麼痛了。

　　「叮叮噹……」

　　有其他同學進來了，趙兮兮趕緊收回剪刀，把已經剪掉的毛疙瘩收起來，然後坐回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