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文盲崽崽

　小老虎的下巴摸起來沒有耳朵舒服，耳朵的毛絨絨的， 軟軟的， 而且還圓圓的，圈在小手裡， 小兮兮特別喜歡！

　所以小兮兮只摸了一下下巴，小手一轉， 就摸又去耳朵了，然而小老虎不願意了，它幾乎是本能地又揚了揚脖子， 讓小兮兮的手放在下巴上， 於是小兮兮就繼續摸下巴。

　當然， 小兮兮摸的時候， 還沒有忘記自己的正事――

　“虎崽，虎崽， 我回家的時候，就去拿那個， 明天拿來了就給大家看， 到時候他們就都知道了你是東北虎的事情， 就不會有人送你去動物園了。”小兮兮不知道她當時看的那些圖片是什麼，所以就一直說那個那個代替。

　小老虎下巴被摸得特別舒服，整個老虎都舒服了，想了想說道：“嗯。”

　因為小老虎的事情， 小兮兮不喜歡這個要來的大妖怪了。

　因為她覺得大妖怪肯定是聽那些壞孩子的話，信了壞孩子的話， 所以才會覺得虎崽是混血老虎妖怪。

　因為以前就會有壞壞的小朋友，就會偷偷的去給老師告狀，說她上課吃東西。

　小兮兮想到這裡，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她可以去跟那個大妖怪說，虎崽雖然是長毛，跟其它的老虎妖怪不一樣，但是那是因為虎崽是東北虎，他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成長的地方很冷，所以要長厚厚的毛出來。

　小兮兮覺得是這個道理，於是從凳子上跳了下去，然後從桌子上鑽了出去，風風火火的就跑了。

　虎崽原本被撓下巴撓得正舒服，就看到人類幼崽跑了。

　虎崽當然也跳了下來。

　小兮兮還沒有去過老師辦公室，但是她知道方向，所以還是快速地跑去了。

　很快就看到了大鬍子老師身邊跟著一個高高壯壯的大人。

　小兮兮跑得氣喘吁吁的，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累得彎著腰，小手按著膝蓋，大口喘氣，還在努力說：“老師……老師……虎崽不是混血老虎，他……他長毛貓是因為……是東北福……”

　大鬍子老師對於小兮兮已經習慣了：“……”

　而旁邊的大妖怪卻是有點驚訝，說道：“她就是今年唯一一個進入幼崽園學習的人類幼崽？”

　大鬍子老師點了點頭：“她跟剛才提到過的虎崽關係很好。”

　大妖怪不需要他說，也能從這人類幼崽氣喘吁吁的樣子看出來，只是他有點奇怪地蹲了下來，蹲在了小兮兮面前，小兮兮站著，但是還沒有這個人蹲著高，大妖怪開口說道：“虎崽是老虎妖怪，你不覺得害怕嗎？”

　小兮兮都沒有多想，說道：“他是我好朋友，我才不會害怕。”

　小兮兮雖然小，但是已經明白了有些幼崽雖然是人類幼崽，但是特別壞，有些幼崽雖然是妖怪幼崽，但是卻是好幼崽！

　就像是虎崽，他雖然是妖怪幼崽，可是他不僅不會欺負小孩子，而且還被其他小孩子欺負。

　大妖怪聽到了朋友兩個字，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兮兮只覺得自己面前一黑，身體轉了一下，緊接著就聽到了帶著奶聲的虎嘯……

　小兮兮沒有站穩，小腦袋都栽倒了面前的虎崽身上。

　小兮兮定睛一看，虎崽就在她身邊，它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沖著對面咆哮著，聲音脆脆的。

　而對面，小兮兮只看到了一個金黃色的毛絨大腿腿，小兮兮抬起頭，往上看……

　好大好大好大一隻大老虎啊！

　小兮兮一下子腿都軟了。

　原來剛才大妖怪變成了原型，所以虎崽一下子沖了過來，擋在了小兮兮面前，發出來了奶聲的虎嘯。

　大老虎低下頭，看著這只混血小老虎後面的人類幼崽，覺得特別有意思。

　他驚訝這個混血老虎幼崽居然能夠在他面前站著，並沒有被種族裡面的等級壓制下去。

　他原本就是一時惡趣味嚇唬一下這個人類幼崽，不可能真的做什麼，只是這個混血老虎幼崽出來保護人類幼崽，大妖怪的惡趣味就更濃了。

　他想看看混血老虎妖怪幼崽想要保護人類幼崽，而自稱這個混血老虎幼崽是朋友的人類幼崽又會怎麼做呢？

　大老虎巡視地看了看這兩個崽崽，放出了一半威壓，然後說道：“混血老虎幼崽，我跟你後面的人類幼崽說說話，你走開一點。”

　小兮兮被大妖怪的威壓壓得有點害怕，但是聽到了那兩個字，還是有點生氣，中氣十足地吼道：“我都說了好幾遍了，不是混血了，不是混血妖怪！是東北虎！”

　都說了那麼多遍了，為什麼這些人還聽不懂呢？小兮兮都生氣了！非常生氣！

　小老虎都沒有回頭看自己後面的人類幼崽，但是他不讓開，人類幼崽多脆弱啊，輕輕碰一下都會流血了，要是這個大老虎不小心弄傷了怎麼辦？

　大老虎可不是為了看混血老虎幼崽對人類幼崽的感情的，他又對人類幼崽說道：“你太小了，說什麼我聽不到，你到我這邊來。”

　小兮兮實際上腿都軟了，可是想到了虎崽老是被人說混血老虎，而且還說混血老虎要被關去動物園，小兮兮咬了咬牙，朝著前面走。

　但是老虎的威壓也不是開玩笑的，哪怕大妖怪收了大半，小兮兮的腿還是軟的，一走就摔倒了。

　小兮兮並不知道是威壓的緣故，還以為是自己太膽小了，所乙太害怕才會腿軟。

　虎崽叼住了小兮兮的衣服。

　小兮兮爬了起來，跟虎崽小聲說道：“他好像就是耳朵有點背，不是壞妖怪。”小兮兮的奶奶耳朵也有點背，所以她覺得耳朵背的都不是壞人。

　想到這裡，小兮兮還有點氣憤：“肯定是烏鴉他們跟他說你是混血老虎。”

　小兮兮想啊，這個大妖怪有點耳朵背，而小烏鴉他們可以飛起來，飛到大妖怪的耳邊跟大妖怪說這個事情。

　小兮兮有點爬不起來，但是努力朝著大老虎的大爪爪那裡爬。

　虎崽想要叼著她跑，結果被大老虎的大爪爪勾了勾虎紋衣服，放到了另一邊。

　小兮兮一邊爬一邊自言自語――

　“不知道奶奶的助聽器貴不貴……”

　“大妖怪看上去好像很厲害，他應該買得起……”

　“還是有個助聽器好。”

　莫名的就變成了耳聾大妖怪：“……”

　小兮兮終於爬到了大妖怪旁邊，她翻了翻身，然後小手放在了嘴邊，像小喇叭一樣，緊接著吸了一口氣，然後吼道：“虎――崽――不是――混血――老虎妖怪！他――是――東北虎！！！”

　小兮兮吼完了以後，感覺自己肺都要出來了，使勁地咳嗽了好幾聲。

　大老虎被嚇了一跳，然後又爪爪把人類幼崽抓了起來。

　小兮兮離開了地面，看到了大老虎的圓耳朵，也是毛絨絨的，小兮兮以為大妖怪還是沒有聽到她說的話，於是她再一次撕心裂肺地吼道：“福――崽――不是――混血――老福妖怪！他――是――東北福……咳咳咳咳咳……”

　小兮兮使勁地咳嗽了起來，大妖怪看著她咳得面紅耳赤，也沒有想到這個人類幼崽居然真的為了老虎幼崽這麼賣力。

　小兮兮咳了又咳，然後再一次看了看大妖怪的臉，覺得這個大妖怪的耳背真的非常嚴重了，想著自己還要吼一遍。

　這一次她正準備再吼一遍，小孩子吼的時候，聲音尖銳，大妖怪趕緊制止了她，說道：“我聽到了，他是東北虎！”

　小兮兮使勁點了點頭，說道：“他真的是東北虎，特別厲害！”

　小兮兮想了想，又說道：“你可不可以跟他說他是東北虎的事情。你是大人，我們小孩子都很相信大人說的話，不對，你是大妖怪，他們小妖怪也很相信你們大妖怪說的。其他的小朋友都說他是混血老虎，可是我知道他是東北虎，他本來都知道他是東北虎了，但是你大妖怪一說，他就又相信你們大妖怪了。”

　小兮兮有點責怪的意思，語氣很沉重：“你們做大妖怪的，不能這樣對小妖怪的！我們小妖怪心靈都很脆弱的，要多保護！”

　這是她聽過的，老師對家長說的話，小孩子心靈很脆弱，要好好保護，小妖怪也是小孩子啊！

　大妖怪：“……”他真的一點都沒有看出來這個人類幼崽哪裡心靈脆弱了！

　小兮兮見他不說話，以為他耳朵又聽不到了，於是再一次大聲吼道：“你現在――已經知道了――虎崽是東北虎了，你要跟他說啊。”

　大妖怪：“……”可是虎崽不是東北虎。

　眼前的人類幼崽太確定了，她太認真了，認真到仿佛反駁了這個事情就是在傷害她的整個世界。

　哪怕是大妖怪，見過了人類對待妖怪的各種態度，哪怕他覺得自己足夠心硬了，還是覺得有點不忍心，正因為見過了那麼多人類，所以才會覺得這個人類幼崽對待混血小老虎的心意是如此地難能可貴。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跟他說說。”

　“嗯――好啊！你也是個好老師！給你摸摸我今天好看的小揪揪！”小兮兮偏過頭，把自己後面的小揪揪頭髮露了出來。

　大老虎鬼使神差地還用大爪爪摸了一下，人類幼崽的頭髮也軟軟的。

　然後大妖怪把這個人類幼崽放了下來，剛放下來，順帶把那邊的小老虎放了過來。

　小老虎一過來，立馬護在了人類幼崽前面，人類幼崽卻很高興地抱住了虎崽，“虎崽虎崽，這個大妖怪有事情要跟你說！”

　小兮兮說完了這個話，期待地看向了大老虎。

　然後就聽到大老虎說道：“你的情況的確很特殊，我是現在存在的地位最高的純種老虎妖怪，按理說你這種妖怪幼崽，哪怕是純種老虎幼崽，也應該無法抵抗種族壓制，但是你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我也沒懂你的情況。”

　小兮兮：“……”這個大妖怪在說什麼？不是就說“那些說你壞話的都是壞孩子，你實際上是很乖很乖的純種老虎虎崽！以後長大了會很厲害！”就說這個就可以了啊！

　小兮兮現在有點後悔，她剛才應該教教這只大老虎怎麼跟虎崽說。

　小兮兮在旁邊奶聲奶氣地補充道：“他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他已經知道你是純種老虎妖怪了，不會被送去動物園！”

　大老虎看了看這個嫌棄自己沒有說好，還補充說明的人類幼崽：“……”

　虎崽聽了大老虎的話，愣了一下，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了。”

　虎崽緊接著看向了旁邊的人類幼崽：“兮兮，我們回去了。”

　小兮兮還想跟大妖怪聊兩句，看了看大妖怪。

　虎崽補充道：“回去給你繼續摸耳朵。”

　小兮兮立馬就跟上了小老虎，說道：“虎崽，真的可以給我摸耳朵嗎？”

　“嗯。”

　“虎崽，你以後也要長到這個大老虎這麼大嗎？”

　“嗯。”

　“那你長那麼高了，我踮著腳都摸不到你的耳朵了怎麼辦？”

　“……”

　“到時候……到時候……你到時候趴下來給我摸可以嗎？”

　虎崽看了看旁邊期待地看著他的人類幼崽，然後他鼻腔裡發出了一個很輕的聲音：“嗯。”

　小兮兮想了想，又說道：“剛才我看了一下那個大老虎的耳朵，那你耳朵會變得好大好大……摸起來肯定很舒服！”

　虎崽：“你不怕大老虎嗎？”

　小兮兮想了想，說道：“剛開始有點害怕，但是想了想，你長大了也變成那個樣子，我就覺得好高興！”

　“為什麼？”虎崽不明白。

　小兮兮立馬說道：“因為長那麼大就不會再被欺負了。”

　小兮兮立馬又說道：“等你變成大妖怪以後，不能聽壞孩子說的話。”

　小兮兮說這個話，是因為她依舊以為大老虎是因為聽了壞孩子說虎崽是混血老虎的事情。

　虎崽嗯了一聲。

　小兮兮又有點愁了，她看了看虎崽：“你長那麼大的時候，耳朵會不會也背呀？”

　這還沒長大呢，就開始擔心長大了以後耳朵背的事情了。

　虎崽猶豫了一下，說道：“有可能。”他並沒有說大妖怪壓根沒有耳朵背，就是欺負人類幼崽。

　小兮兮說道：“等我長大了工作了，掙了錢，就給你買一個助聽器，我奶奶就有一個助聽器。”

　虎崽：“以後我長大了，你想要什麼？”

　小兮兮掰了掰手指，笑眯眯地說道：“摸~耳朵~摸~大耳朵~”

　虎崽：“……”可給出息的。

　兩隻崽崽回到了教室裡，小兮兮從桌子下面鑽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到了自己的小書包，突然想起了自己，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小兮兮抬眼，對著桌子上的虎崽說道：“虎崽，你下來一下。”

　小老虎二話不說，就跳到了小兮兮旁邊。其他同學都在認真地畫圈圈，因為大妖怪來幼崽園了，所以要好好表現。

　小兮兮從書包裡面拿了自己早上放在書包裡的粉紅色小梳子，跟小老虎躲在桌子下麵――

　“虎崽，我給你梳毛毛……”

　一定要多梳毛毛，要不然又要打結了，到時候打結了，好痛的。

　虎崽看了看梳子，小奶音都是拒絕：“不要。梳起來不舒服。”

　小兮兮以前梳頭也是這樣，每次梳頭覺得痛，就跑，結果頭髮打結了，梳起來就更痛了反而是天天都在梳，就不痛了。

　小兮兮像哄小孩子一樣地哄虎崽：“我們天天梳，我輕輕梳，就不會痛了。我保證，保證輕輕梳……”

　虎崽看了看小兮兮的手，想到她摸耳朵的時候動作有多輕。

　於是蜷了下來。

　小兮兮盤腿坐在地上，然後就像是小時候奶奶給狗狗梳毛一樣，先摸摸頭，然後輕輕地用梳子慢慢順。

　小兮兮真的是說到做到，說輕輕梳，就真的是非常輕地給虎崽順毛，有疙瘩的地方，也不強行梳開，而是小心翼翼地拿剪刀，就是之前剪電線的那把剪刀，上面還有一個黑黑的焦影，是電線短路留下來的，她拿著小剪刀，小心翼翼地把小疙瘩剪開，然後還輕輕地吹了吹：“不疼不疼哦。”

　園長辦公室裡面，大老虎妖怪透過監控，看著兩個幼崽這溫馨的一幕，不得不承認，有點羡慕，很難有妖怪能夠遇到一個如此對待他的人類，越是強大的妖怪就越難遇到，因為沒有人類願意和隨便一巴掌就能夠呼死他的大妖怪做朋友，更別說如此親密。

　大妖怪又看了看小老虎幼崽，後面他說的話都是真的，因為他一時惡趣味，欺負了人類幼崽，結果反而讓他發現了這個老虎幼崽的不同尋常。

　只是大妖怪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只是因為人類幼崽的話，還是對幼崽園的園長說道：“他不會選擇現在注射失智藥水了，讓他在這裡好好長大。”

　幼崽園的園長有點奇怪：“不會了嗎？他現在流浪生活很難過。”

　大妖怪看了看螢幕上，小心翼翼地給小老虎梳毛剪毛的人類幼崽：“他不一定覺得難過。”

　那畫面裡的舒服的呼嚕呼嚕聲音都快傳出來了，又怎麼會覺得難過？

　時間太久了，大老虎也太久沒有呼嚕呼嚕過了，他都差點忘了他們也是大型貓科動物了。

　雖然老師們都相信了虎崽是東北虎的事情，但是晚上小兮兮回到家裡，吃了晚飯以後，小兮兮自己刷牙洗臉，然後還倒了洗腳水，跑去甜甜地喊媽媽――

　“媽媽，我給你洗腳！”

　趙媽媽有點驚訝，然後就被小兮兮拉到了旁邊，小兮兮像模像樣地給媽媽捶了捶背。

　趙媽媽泡著腳，水有點冷了，但是心裡熱乎乎的。

　然後她就聽到女兒說道：“媽媽……媽媽你還記不記得上一次開會的時候，那個叔叔給我們講的那些……”

　趙媽媽真不記得了，她懷孕以後，感覺暈暈沉沉的，記性也不太好了。

　趙媽媽：“不記得了。”

　小兮兮高興的拍了拍手，然後意識到自己不能這麼高興，於是說道：“我也不記得了，媽媽，你想不想再看看上面都說了什麼？”

　小兮兮期待地看著她，明顯就希望她說想看。

　小兮兮整個人都是眉飛色舞的，趙媽媽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孩子好像哪兒變了――

　趙媽媽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小兮兮不像以前那樣纏著他們說話了，也不像以前那樣喜歡哭了，她現在好像更加喜歡一個人傻樂……

　趙媽媽有點不適應，但是放柔了聲音，說道：“想看。”

　“那媽媽……我們再看一遍好不好？”小兮兮甜甜地說道，大眼睛裡都是期待。

　趙媽媽心莫名的軟了一下。

　“好吧。”趙媽媽給那個朋友也就是會議主持人發了資訊。

　“你上一次開會的ppt還在不在？能發給我一下嗎？”

　“這個不能發給你。你用這個要做什麼嗎？”

　“我女兒想看。”

　“等一下，我發你線上文件了。”

　趙媽媽：“……”這差別待遇的。

　她想起來那天會議的時候，會議主持人就特別喜歡小兮兮。

　趙媽媽果然看到了企鵝號上有一個檔，立馬下載了下來。

　然後打開給小兮兮看，小兮兮想了想――

　這是媽媽的手機，不能拿走，可是又怎麼才能讓其他人看到呢？

　小兮兮皺著眉頭，趙媽媽看著她皺著眉頭，跟個小大人似的，又看了看ppt，上面雖然配的圖片，但是大多數都是文字，她家寶寶就三歲多，數到三十都費力，更何況這些文字，於是問道：“要不要媽媽給你念？”

　小兮兮點了點頭。

　於是趙媽媽給自己的女兒慢慢念了起來。

　念著念著，小兮兮突然開口說道：“媽媽，你剛才說什麼……雞音？”

　趙媽媽看了看這段話，覺得有點高深，所以女兒沒怎麼聽懂很正常，於是她用自己的話解釋了一下：“這是說前段時間傳說妖怪那邊的科學家通過化石裡的劍齒虎基因克隆出來了比老虎更厲害的劍齒虎，它們的兩顆獠牙就像劍一樣長！”

　小兮兮摸了摸小腦袋，雞因……她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個詞。

　趙兮兮想了一會兒，沒有想出來，於是小兮兮說道：“媽媽，我能把這個隨身帶著嗎？帶到學校去，我想給同學們也看看。”

　趙媽媽對這句話的理解是小兮兮想要發動同學們反妖怪，壓根不知道小兮兮的目的是給自己的小妖怪朋友正名，證明他是地地道道的純種東北虎妖怪。

　於是趙媽媽因為這個美好的誤會，說道：“書房裡有印表機，你去叫爸爸來，他幫你列印一下。”

　小兮兮撒歡兒地就跑去書房找爸爸了。

　最後兩口子就看到小兮兮特別認真地把關於老虎妖怪的那幾頁放進了書包裡，其他的就放在抽屜裡。

　虎崽當然記得小兮兮說過要去帶那個什麼東西，證明他是東北虎，但是虎崽沒有理解到小兮兮當時說的那個什麼到底是什麼。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虎崽就看到小兮兮手裡拿著幾張紙，上面的字，小老虎一個都不認識，就看到了好多圖片。

　小兮兮指著圖片，跟一個班的小文盲再加上小老虎文盲，特別認真地說道：“這就是老虎妖怪。”

　“看！這個是東北虎妖怪，東北虎妖怪就是長毛毛！”

　其他小妖怪也不識字，反正就聽小兮兮講得特別振振有詞，好像是那麼一回事。

　大鬍子老師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幼崽們全部坐在一起，聽小兮兮這個人類幼崽在講事情，大鬍子老師就聽到人類幼崽稚嫩的聲音――

　“東北虎長大了以後，可厲害了！”

　大鬍子老師低下頭，去看人類幼崽手裡拿的這幾張紙，就覺得腦子發暈，因為標題是――

　“關於人類的心頭大患no.1老虎妖怪”

　而最下面一行是“人類反妖怪聯盟製作”

　大鬍子老師趕緊把紙拿了過來！他當然知道反妖怪聯盟，人家遊行示威都好幾次了就算不知道也不可能。

　只是大鬍子老師有點頭疼地問人類幼崽趙兮兮：“你知不知道你拿的什麼？”雖然所有的妖怪都知道反妖怪聯盟但是也不代表可以到幼崽園來宣傳這個事情。

　小兮兮底氣特別足：“能證明虎崽是東北虎的東西！”

　大鬍子老師忍不住指了指碩大的標題――

　“這是什麼？”

　小兮兮不識字，至少還不認識這些字，但是不影響她要在其他同學們面前裝作很懂的樣子，於是小兮兮說道：“虎崽是東北虎！”

　嗯，這一行大字就是虎崽是東北虎！

　大鬍子老師看了看那一行：“關於人類的心頭大患no.1老虎妖怪”

　媽耶，字數都不一樣！

　大鬍子老師看了看眼前的人類幼崽，緊接著又看了看滿教室的文盲幼崽，這些文盲崽崽平時學習數數都不認真，現在就只能這樣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類的一句名言――

　沒文化真可怕。

　小兮兮還有點緊張，因為她不知道大鬍子老師會不會拆穿他。

　小兮兮的小手忍不住拉了拉大鬍子老師的衣服，眼睛都帶著祈求。

　大鬍子老師心裡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既然是虎崽是東北虎的證明，那我收到辦公室去。”

　小兮兮本來就是為了帶過來讓所有人都知道虎崽是東北虎，才不是需要關進動物園裡面的混血老虎幼崽，現在目的達到了，她也很大方地給了大鬍子老師。

　大鬍子老師帶出來以後，反而不知道怎麼處理了，想了想，還是真的扔到了辦公室的桌子下面。

　大鬍子老師並沒有意外人類幼崽有這個反妖怪聯盟的東西，因為他孫子跟人類幼崽的家挨著的，自然知道人類幼崽的爸爸媽媽都是反妖怪聯盟的人類，只是大家都不明白為什麼反妖怪協會的骨幹成員，把自己的女兒送進了幼崽園。

　一開始大家都想過，會不會是當臥底……

　然而只接觸了一段時間，大家就覺得如果是臥底，還真不知道會成為哪一邊的臥底。

　後來幼崽園的老師們再加上上面的妖怪觀察了以後才發現，他們家裡人壓根就不知道她們已經把自己的孩子送進了幼崽園。

　更有意思的事情是這個人類幼崽居然每天早上都一副去了隔壁人類幼稚園的樣子，等到家長一離開，立馬就來了他們幼崽園，每天放學還會特別認真地走到人類幼稚園那邊去等爸爸媽媽來接她。

　這擺明瞭是她自己想要在幼崽園這邊生活，又不想要爸爸媽媽知道自己在幼崽園這邊。

　明明小小年紀，看上去還傻呼呼的，誰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有這個膽子，於是這個事情就一直這樣拖了下來，幼崽園的老師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反正孩子不是他們強制送來幼崽園的，他們也沒有留過孩子，到時候真的鬧起來，他們也可以完全表示，不知情，完全不知情，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小兮兮今天一天都是抬頭挺胸，就連給虎崽梳毛毛的時候，都是哼著亂七八糟的自創歌兒。

　“梳毛毛~~我愛梳毛毛~~小老虎的毛毛是長又長~~”

　直到晚上的時候，小兮兮安靜地待在一邊吃晚飯，趙媽媽突然想起了一個事情――

　“兮兮，你們學校的老師這學期怎麼都沒有聯繫我們了？兮兮你在學校的時候，有沒有聽話呀？”

　今天趙媽媽趙爸爸聊天的時候，夫妻倆後知後覺地發現，小兮兮沒有，在跟他們說學校的事情了。

　以前小兮兮特別喜歡跟他們講學校發生的事情，有些時候連同學跟她的鉛筆是一樣的都會說。

　小兮兮想了想，說道：“我很聽話。”

　趙媽媽：“那今天在學校有沒有什麼想告訴爸爸媽媽的事情？”

　小兮兮嗯了一聲，想了想：“沒有。”

　趙媽媽看著小兮兮變得沉穩了的樣子，想起了以前，一放學這孩子立馬跑回來，興高采烈地細數著學校發生的事情。

　趙媽媽有點悵然若失，旁邊的趙爸爸看了看趙媽媽，自然也明白自己老婆的感受，於是開口說道：“兮兮，今天那個壞蛋同學有沒有扯你的頭髮？”

　小兮兮眨了眨眼睛，說道：“沒有啊，我都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小兮兮真的好多天都沒有被人在上學路上和放學路上抓頭髮了。

　趙爸爸又問道：“那今天在學校都學了什麼？有學唱歌嗎？”

　小兮兮：“……”沒有學唱歌，他們現在的學校沒有教唱歌，只教了畫畫。

　小兮兮想了想，放下了筷子，不敢看著爸爸媽媽，說道：“學了的。”

　“那學了什麼？唱給爸爸媽媽聽，你以前不是最喜歡給爸爸媽媽唱歌了嗎？”

　小兮兮已經忘了以前學的歌了，她歎了一口氣，仿佛大人面對特別無理取鬧的小孩子那樣，說道：“那好吧，給你們唱一個《我的好朋友吧》”

　這就是小兮兮在給虎崽梳毛毛的時候，自己編出來的唱的。

　“我的好朋友是最好的朋友~啦啦啦啦~他有四條腿，兩隻眼睛，還有兩個小耳朵，我每天都要摸摸小耳朵~啦啦啦啦~”

　小兮兮調調雖然奇奇怪怪的，但是還唱得有模有樣的。

　爸爸媽媽趕緊配合地鼓掌：“唱得好聽。”

　小兮兮特別優雅實際上特別高興地說：“謝謝。”

　然後又不說話了，因為小兮兮在想，明天再給虎崽唱一遍，她今天白天給他唱的時候，沒有唱自己每天都要摸小耳朵。

　而趙媽媽趙爸爸看著女兒又沉默了，於是忍不住又逗她說話――

　“寶寶，你想不想養小狗狗？你二姑家的狗狗生寶寶了。她問我們要不要養一隻，她給我發了圖片的，你要不要看？”趙爸爸還是記得小兮兮說過的，他們有些時候也不是好爸爸媽媽，趙爸爸覺得應該就是狗狗那件事。

　小兮兮從凳子上跳下來，立馬跑到了爸爸媽媽面前，來看圖片。

　圖片上好幾隻毛絨絨的小狗狗，待在一隻大狗狗身邊。

　小兮兮喜歡得不得了。

　旁邊趙爸爸說道：“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們就養一隻。”

　小兮兮看向爸爸：“不養了。”

　“為什麼？你不喜歡嗎？”

　“我喜歡，可是……”

　小兮兮想了想爸爸媽媽，說道：“可是我要去上學，沒有時間照顧狗狗，就讓狗狗在它媽媽身邊吧。”

　趙爸爸：“我跟媽媽照顧呀。”

　小兮兮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媽媽，奶聲奶氣地說道：“你們工作太忙了，沒有時間照顧。”

　趙媽媽只能說道：“那好吧，不養狗了。”

　第二天一到學校，小兮兮迫不及待地就把這個事情告訴了虎崽――

　說完了以後，看著小老虎，小兮兮突然想到了一個很棒很棒的事情！

　“我今天回家問問爸爸媽媽，我們不養狗狗養小老虎行不行？而且還不用他們照顧，我可以給你梳頭發穿衣服然後我們一起上學放學。”

　不得不承認這個想法是非常美好的，但是虎崽也不得不拆穿這個事情，一句話就夠了――

　“我是妖怪。”

　小兮兮原本興高采烈的，一聽這句話，整個人像洩氣的皮球，趴在桌子上，聲音失落了起來：“對哦，我都差點忘了這個事情了。”

　當他們是陌生人的時候，貼在小老虎身上“妖怪”這個標籤就非常的大，大到小兮兮只能看到妖怪這個標籤。

　當他們熟悉了，是好朋友的時候，小老虎身上貼著各種各樣的標籤――

　“最好的朋友”“耳朵好好摸”“對我好”“厲害”“沒有爸爸媽媽”“東北虎”而那個妖怪的標籤已經小得找不到了，以至於小兮兮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虎崽是老虎妖怪這個事情。

　小老虎趁著這個人類幼崽在外面，摸了摸她頭頂的小揪揪，聲音脆脆的，問道：“我自己過得挺好的，不用擔心這個事情。”

　小兮兮學著小老虎那樣用頭蹭了蹭小老虎的頭，“那等我長大了，就搬到你那裡住好不好？”

　小兮兮小時候是在奶奶家住，所以她明白，長大了以後就不能跟爸爸媽媽住了，就像爸爸媽媽長大了以後，就不跟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一起住了。

　所以她長大了以後，肯定也要搬出去住，不能跟爸爸媽媽住在一起，小兮兮想，到時候就可以跟好朋友虎崽住在一起了

　而且她好喜歡虎崽家的窩窩，因為睡上去的時候都會發出好聽的聲音，而且她還可以跟虎崽一起到處撿塑膠瓶和電線，這樣就可以賣錢買炸雞腿了！

　下午是感應屬性的課，小兮兮說的是畫圈圈課，因為各種屬性實際上有對應的人類社會工作，於是幼崽園老師問了一句大家長大了以後，想做什麼――

　小兮兮和虎崽坐在第一排所以小兮兮按照順序最先說，她一點都不怯場，大大方方地分享自己的快樂――

　“我長大了以後要跟虎崽一起住，然後我們一起去撿電線和塑膠瓶，賣錢以後就買炸雞腿吃。”

　幼崽園的老師們都是經過幼稚教育學習的，面對這種情況，標準答案是――

　玉蘭老師微笑，鼓勵地說道：“真是個很有趣的夢想，一定會實現的。”

　玉蘭老師心裡想的是――

　難怪，那個最討厭人類的大妖怪來這裡以後，還跟園長說這個人類幼崽不錯，好好照顧一下。

　大妖怪真的不是看中了這個人類幼崽的這個對妖怪們無污染無公害的遠大夢想嗎？

　老師原本想問小老虎，但是剛好小老虎在睡覺於是就問了其他小妖怪。

　――“當記者！”這是兩隻小烏鴉。

　――“當運動員”這是小雲豹。

　――“當有錢妖怪！”這是獅崽。

　老師想，還是咱們妖怪們有前途。

　回過頭，正好看到虎崽醒過來了，於是溫柔地問道：“虎崽，你以後長大了想做什麼？”

　小老虎都不需要轉過頭，都能夠感覺到旁邊的人類幼崽期待的眼神。

　小老虎有點彆扭，但是小奶音還是萌萌地說道：“跟趙兮兮一起撿塑膠瓶和電線。”

　其實小老虎從有意識到現在，他都只有一個未來，那就是成為百獸之王。

　但是小老虎想，到時候他可以晚上趁著人類幼崽睡著的時候去當百獸之王，白天就一起去撿電線和塑膠瓶。

　老師聽到這個夢想的時候，表情特別精彩，在她看來，虎崽這個幼崽跟其他的妖怪幼崽不一樣，他可能是一直流浪沒有父母保護的原因，他思維更加傾向于成年妖怪。

　所以她是萬萬沒有想到虎崽居然能夠說出這樣話，她只能特別言不由衷地表示：“你們真是好朋友，夢想都一模一樣，以後肯定能實現！”

　她一個花系純真妖怪，當個幼崽園老師，別的沒學會，光學會撒謊了。

　小兮兮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祝福她們的友誼，心裡頭特別高興，忍不住說道：“謝謝老師！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虎崽！讓他做個快快樂樂的小老虎！”

　話是沒錯。真的一點錯都沒有。

　可是花怪老師聽著這話。怎麼就覺得這麼奇怪呢？

　小兮兮保證的時候，特別認真，可不是開玩笑的。

　旁邊的小老虎裡面也不甘示弱地說道：“我也會讓你做個快快樂樂的人類幼崽！”

　小兮兮聽到這個話就更加感動了，眼淚汪汪地看著小老虎，伸出胳膊，抱住了小老虎的頭：“虎崽……”

　老師趕緊打斷這個比成年人的結婚現場還肉麻的場景，說道：“以後大家都是好朋友，要互幫互助才是對的。”

　回辦公室的時候，玉蘭老師就看到辦公室裡面其他妖怪已經笑背過氣了――

　“太有意思了！這個人類幼崽真的是太搞笑了！”大鬍子老師一邊笑一邊在看手機

　玉蘭老師湊了過去，就發現大鬍子老師居然在聊天，而且還把剛才上課人類幼崽說話的部分還有跟虎崽相互表白友誼的部分，發到了他們妖怪的網上。

　妖怪是有自己專門的網站的，在上面可以聊天購物，也可以吐槽人類。

　大鬍子老師是從監控裡截下來的視頻，一共就幾十秒，玉蘭老師看了看急劇暴增的評論和點贊，皺了皺眉頭。

　“這種還是不要發到網上，她畢竟是人類幼崽，到時候出了什麼不可預知的事，又是人類和妖怪的一場口水戰。”玉蘭老師說道。

　大鬍子老師問道：“能出什麼事情？”

　“既然叫不可預知的事情，就說明我現在也不知道。”玉蘭老師一邊說一邊點進了評論區

　說實在的，大多數妖怪對於人類幼崽都抱著一種惹不起我躲得起的原則。

　主要是現在的人類幼崽都是特別精明，而且大多數妖怪都有一個童年陰影，那就是小時候還沒有化形的時候，被人類幼崽欺負過

　所以，玉蘭老師點進去之前。以為那些評論肯定還是會有很多是嘲笑人類幼崽的撿破爛理想的。

　結果點進去了以後才發現――

　“哈哈哈哈，這個人類幼崽偉大的理想可一定要實現。”

　“好久沒有看到這麼無污染無傷害的理想了，現在人類幼崽們的夢想不是都在朝著消滅妖怪，世界屬於人類的方向狂奔嗎？”

　“沒事，咱們大多數妖怪幼崽的理想也是消滅人類，世界屬於妖怪！”

　“世界：我只想安靜地撿撿塑膠瓶和電線，保護環境，妖妖有責。”

　“這個人類幼崽說的虎崽是我想的那兩個字嗎？真的不是福仔嗎？”

　“政府不是新開了一個混合幼崽園嗎，專門招收人類幼崽和妖怪幼崽，這個人類幼崽好像是裡面唯一的人類幼崽，看來虎崽就是一隻小老虎。”

　“偉大的友誼。”

　“幼崽們的友誼真的是神奇，我跟我老公的結婚誓言都沒有這麼認真。”

　“…………”

　“…………”

　玉蘭老師一路看了下來，只有零星一兩個辱駡人類幼崽的評論，但是很快也被其他大妖怪刪除了評論。

　甚至有一個說“看著這個人類小崽子，真想掐斷她的小脖子！”

　這條評論被披著紅馬甲的大妖怪現在的百獸之王評論了――

　“我也想掐斷你的小脖子。”

　一句話，一下子評論區就從原本的嘻嘻哈哈，變成了――

　“這人類幼崽真可愛！”

　“一看就是長命百歲的樣子。”

　“這就是人類和妖怪建交的起點。”

　玉蘭老師看到這個老虎妖怪，想起了當時妖怪王來學校，所有的小妖怪都整裝待發，就等著被妖怪王看一眼，結果大妖怪來都沒有來教室，現在看來，大妖怪是真的很喜歡這個人類幼崽。

　老虎妖怪不是出了名討厭人類嗎？這個人類幼崽運氣真不錯。

　好朋友是小老虎，妖怪堆堆裡，還有一個大老虎幫忙說話。

　只是，玉蘭老師心裡歎了一口氣。

　可惜了，人類幼崽到底是人類幼崽，如果人類和妖怪疲倦了口水戰，真的開始直接衝突，到時候這個人類幼崽反而會很難過吧？

　玉蘭老師想的事情實在是太遠了，小兮兮現在就想著跟好朋友一起蹦蹦跳跳。

　下午放學的時候，小兮兮跑到了小老虎身邊，跟小老虎一起走出了教室。

　小兮兮：“虎崽，我媽媽他們還要等好一會兒才能接我，我去你家玩好不好？”

　小老虎看了看人類幼崽，除了點頭，他還能幹啥。

　於是小兮兮跟著小老虎一起回了家。

　兩個崽崽回家以後，小兮兮說道：“我們一起來過家家吧！”

　小老虎不懂地看著小兮兮。

　小兮兮立馬就從旁邊的雜物堆裡面找到了金剛芭比。

　“我們就是一家三口。”小兮兮奶聲奶氣地說道：“我是爸爸，你是媽媽，這是寶寶。”

　小老虎：“為什麼你是爸爸，不是我是爸爸？”

　小兮兮理所當然地說道：“因為爸爸話很多，媽媽話很少。”他們家就是啊。

　小老虎想了想，說道：“那好吧。”

　於是小兮兮把金剛芭比娃娃放在了小老虎的身邊，小手摸了摸娃娃的頭髮：“寶寶是不是餓了？”

　小兮兮一邊說一邊給娃娃拿了兩根草：“吃點麵條。”

　小老虎：“這是青草。”

　小兮兮把青草塞進了虎崽的爪爪上：“這是故事，故事裡面青草就是麵條。”

　小老虎：“好吧好吧。”

　於是兩個崽崽一起給寶寶喂了吃的，然後小兮兮給寶寶唱歌――

　“我有一個好朋友~他的名字叫做虎崽~啦啦啦啦~”

　“我們每天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他就是最好的朋友~”

　腔調奇奇怪怪的，然後小兮兮聽到了遠遠地傳來了幼稚園放學的時候，於是把娃娃放進了枯葉裡面，說道：“爸爸要去上班了，回來的時候給寶寶帶吃的。”

　然後又看向小老虎：“我要去上班掙錢了，你在家裡要好好看著寶寶，不要凶寶寶，我明天就回來了。”

　小老虎很慎重地點了點小腦袋，然後目送人類幼崽一步三回頭。

　原來這就是故事，就是以前偷偷看到過的，別人家看到過的，只是那些人叫做電視劇。他那個時候看不懂，也不覺得有什麼好玩的。

　可是現在，虎崽用爪爪刨了好幾片葉子，把芭比娃娃蓋住了，還挺好玩的。

　芭比娃娃安靜地躺在枯草裡，旁邊一隻毛絨絨的小老虎趴在爪爪上，閉上了眼睛睡覺，這個冬天好像一點都不冷了。

　明天……

　希望明天能夠快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