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江郗城亦有無奈

　　「你怎麼知道我沒查過？」江郗城眼神灼灼地盯著她。

　　「是嗎？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多問？如果是查了，那就應該知道我沒有跟安子皓在一起，一切都不是你說的那樣啊！」

　　「呵……就是因為我查了，才發現，安子皓恰好也不在丹露市，而且……巧合的是，他也是今晚才返回的！」江郗城戲謔的聲音更多了一絲冷凝，「你說……怎麼就那麼巧呢？」

　　「那……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時時刻刻跟安學長在一起！」傾顏只覺得很背，為什麼所有倒楣的事情都被她趕上了，偏偏這麼巧，就跟安子皓的行程如此一致。

　　「不知道？還是早有安排？無緣無故，怎麼就能如此湊巧，我倒是很好奇了！」江郗城冷冷地笑道。

　　「……」傾顏已經無話可說，她眉頭緊鎖，臉色有些發白，嘴角勾出一抹淡而毫無表情的笑，「好啊，既然你這麼不相信，那我還說什麼呢？就隨你的意思好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這……總可以了吧？」

　　說完，傾顏轉身便往樓上走，她一句都不想跟他廢話，她解釋再多，他都不會相信，那又何必浪費口舌呢？

　　「沈傾顏，你給我站住！」見她要走，江郗城更是火大，憋了好幾天的火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她還真不把他放在眼裡，竟然如此不以為意，他怎麼能忍。

　　「……」傾顏對他的喊聲置若罔聞，完全不理會地往樓上走去，這讓江郗城更火，緊跟著一個箭步，大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那股力道，仿佛生生要嵌進她的肉裡一般。

　　「你做什麼？放開我！」傾顏掙扎，她奮力反抗著，這樣的江郗城讓她害怕，讓她窒息，整個人的感覺都變得不好起來。

　　「做什麼？你說呢？」江郗城逼近，幾步便把她逼到樓梯的拐角，他高大的身軀向前一壓，生生將她抵在扶手上，那木制扶手恰好硌在她的腰上，一陣鈍痛，傾顏不由地吸了口氣，剛想反駁，他英俊而棱角分明的臉便在眼前放大，眼看著薄唇就要落下，她一偏頭，他的唇堪堪落在她的脖子上……

　　「不要……放開我……」傾顏只覺得一陣電流從身上劃過，她下意識地顫抖，跟著掙扎的更厲害。

　　可是，江郗城哪裡會給她拒絕的機會，不等推他，他的大手已經先一步扣住她的雙手，讓她掙扎不得，接著一把打橫抱起她，大步向樓上走去。

　　「啊……你……你幹什麼？江郗城，放開我！」傾顏不滿地控訴，她用力蹬著腿，只想擺脫江郗城的禁錮。

　　可江郗城哪裡會讓她得逞，他的大手猶如鐵鉗，死死地扣著她，她根本動彈不得，眼看著他一步步抱著她往房間走去，卻毫無擺脫的辦法。

　　「江郗城，你混蛋，放開我……」傾顏一急，大聲喊起來。

　　江郗城眸底深邃，冷冷地盯著她看，「呵……你喊啊，用力喊，一會兒……吵醒了兒子，看你打算怎麼收場？」他邊說邊勾起嘴角，卻不見一點笑意，「只要你不怕兒子知道，我是無所謂的！」

　　「你……」傾顏只覺得臉立刻就燒了起來，她無法想像，若是此刻這個樣子，再被言言看到，她要怎麼做人了？大概連一頭撞死在牆上的衝動都有。

　　江郗城拋給她一個，別以為他是嚇唬她的眼神，嘴角勾著毫不在意的淺笑，卻冰冷的懾人，隻讓她不寒而慄。

　　傾顏幾乎是本能地全身僵硬，本來還要大喊，卻也塞在喉嚨裡，沒有出聲，任由他抱著她，一腳踹開房間的門，大步走了進去。

　　一陣天旋地轉，她便被江郗城扔在了大床上，接著，他高大的身軀壓上來，將她整個人籠罩住，帶著熟悉而陌生的氣息，吻……如雨點般紛紛落下，讓傾顏無從招架。

　　「唔……」傾顏下意識地躲閃，可江郗城卻像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他一手扣著她的後腦，一手抓住她的雙手，用力提到頭頂，身體壓在她的身上，長腿亦勾著她的，讓她根本動彈不得。

　　他就是像是一隻掠奪的豹子，不管她怎麼拒絕，怎麼掙扎，他都不會因此而改變主意，唇與唇膠著，碰撞著，屬於他的味道瞬間便盈滿呼吸，更充斥著口腔，讓她逃無可逃，氣息就像是被抽空一般，她幾乎處於窒息的邊緣。

　　「唔……唔……」傾顏能做的就是不停扭動著身體，試圖擺脫。

　　可是……這樣的她，在江郗城看來，卻像是欲擒故縱，她的扭動，讓兩人的身體貼合的更加緊密，倒像是欲拒還迎，不時地撩撥著他身體裡的某種感覺，這讓他有一種想要化身為狼，將她剝皮拆骨，吞入肚腹的衝動。

　　隨著他的氣息越發急促有力，傾顏越發感覺得到他的強勢，那種不容拒絕的堅定，讓他在她的身上更加肆無忌憚。

　　「不要……不要……」傾顏只能無力地喊著，雖然……重逢後，她和他不止一次親熱過，可是……今天的這種情況下，他是如此地懷疑自己，她怎麼能夠忍受？怎麼能夠讓他為所欲為？她死也不要。

　　傾顏咬著嘴唇，江郗城則猶如一頭困獸，在她身上撕扯著，瘋狂地掠奪著，只恨不得一口就能吃進肚子裡。

　　隨著胸口傳來一陣涼意，傾顏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她倒抽了口氣，委屈的感覺，讓她一下子就哽咽起來，眼前一片淚霧，鼻子酸漲的難受，一個沒忍住，眼淚便滾落下來，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冰涼的淚水「啪」的一聲砸在江郗城的手背上，他原本為之熱烈的動作倏的一僵，明明是冰涼的沒有溫度，落在他手背上的一瞬間，卻像是熔岩一般，生生地燙了他的心，讓他覺得心裡的某個地方生疼，以至於連呼吸都是一種奢侈。

　　她竟然哭了，他竟然又一次讓她哭了。

　　他明明告訴過自己，不再讓她流淚。四年前，因為自己的不得已，他不得不讓她為了他而哭泣，這四年裡，他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自己，他要做的，就是從此以後，再也不讓她哭，他有這個能力，也相信自己一定會做到。再次重逢後，他更是暗暗下了決心，可是，面對每一次她對他的疏遠，以及她對別人展露的笑容，他沒辦法做到大方而有度量。她是他的，他永遠沒辦法看著，任由她走進別的男人懷裡，他絕不允許。

　　而每每如此，他總是會無法控制自己，而看到她的淚水，他又自責的要死，可是下一次……他依然無法視若無睹。

　　「江郗城，不要讓我更恨你！」傾顏只覺得絕望，她咬著嘴唇，牙齒幾乎陷進去，可她絲毫感覺不到痛，因為此刻……她的心痛遠勝於其他。

　　他不可以這樣對她，冤枉她也就算了，更用這種撕扯著她的尊嚴的方式，她如何能夠接受？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用刀子在刮著她的心臟，讓她連呼吸都會覺得痛。

　　不過是短短的幾個字，卻是讓江郗城的腦袋「轟……」的一聲，她恨他，他豈會不知道，這些年，她是恨他的。即使在後來，他們重逢後，她迫不得已帶著言言生活在在他的身邊，即使她在他的強勢下，不得不任由他予取予求，但是……卻絲毫改變不了，四年前，他拋棄她時，她對他的恨，更改變不了這四年來，她獨自一個奔波，嘗盡酸甜苦辣，艱難養育言言，對他所有的怨。

　　這些，他都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補償當初，不管她是不是願意，他都不會再放手，他不想她怨恨他，可是，卻沒有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非旦沒有化解，反而她說更恨他。不，不可以，這不是他想要的。她那幾個字，就像是一把刀，用力刺進江郗城的心臟，見不到傷口，卻痛得他無法呼吸。

　　江郗城雙手撐在傾顏身側，卻是低下頭凝視著她，眼前，她淚眼婆娑，哭得眼睛、鼻子都紅了，看起來……說不出的惹人憐愛。以前……他最見不得她哭，只要她一哭，不管什麼事，他一準會答應她；而現在……他仍然最見不得的，還是她哭，看著她這個模樣，真的比殺了他不這讓他難受。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讓她哭，而如今，卻仍然改變不了，這一刻，江郗城的心裡是無比自責的。

　　「哭什麼？難道覺得冤枉嗎？」心裡那樣不捨，說出的話卻是截然相反的冷硬，好像是在訓斥一般，沒有一丁點的溫柔。

　　「……」傾顏咬著唇，她當然冤枉，雖然……她不說夜不歸宿的原因，但是……那並不代表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如此不相信自己，猜忌自己，甚至冷嘲熱諷，她哪裡還能吃得消。

　　「……」頭頂傳來一聲重重的歎息，下一秒，傾顏覺得身上一輕，江郗城已翻身躺在另一側。

　　房間裡寂靜無聲，耳邊只有江郗城粗重的喘息，他似乎在努力地為自己平復著氣息，而傾顏在意外之餘，雙手下意識地攥緊身側的床單，緊繃的神經沒有半點放鬆……

　　「哭什麼？你覺和很委屈嗎？」江郗城低喘了口氣，沉聲說道。

　　「……」傾顏沒有說話，偶爾可以聽到她輕淺的吸鼻子聲，哭過之後，她試圖順著自己的情緒，可是……不知怎麼了，正如江郗城說的那樣，她只覺得一陣陣委屈，情緒怎麼也控制不住。

　　「別哭了，如果你覺得委屈，那你就該說出來！我只想知道事實！」江郗城單手撐起頭，側身看著她，漆黑的眼睛裡看不出半點情緒，他凝視著她，仿佛要穿透她的心靈一般。

　　「……」傾顏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別開臉，像是個堵氣的孩子，她咬著牙，一聲不吭，她能說什麼，她說的，他都不會相信，她還說什麼！

　　空氣裡的氣氛有些怪異，兩人之間說不出的尷尬，傾顏在跟他堵氣，他也是憋著一口氣，半晌之間，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

　　直到過了好久，江郗城才重重地歎了口氣，翻身起床，走進了浴室。

　　聽到門板傳來一聲悶響，傾顏終於微動了一下，剛才……她一直保持著一種姿勢，全身幾乎都僵硬了。有他在身邊，她不敢動，根本絲毫不敢動彈，只怕自己稍稍的一個動作，就引發他的反應，她不想惹禍上身。

　　她真是慶倖他終於離開了，哪怕是一小會兒呢！有他的存在，這個空間極度壓抑，她甚至懷疑，他再待下去，她就會直接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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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郗城洗了個冷水澡，雖然平息了很久，可是……身體上的反應，以及她挑起的火，都讓他難受不已。直到衝了很久的冷水，才勉強壓抑下來。

　　沈傾顏，只有她，才有這樣的本事！

　　而他，著實無可奈何。

　　從浴室裡出來，是很久之後了，他的腰間圍著一條浴巾，水珠順著長長的鬢角滑落至下巴，又沿著性感的胸口緩緩下滑，直到沒入腰間的浴巾。小麥色的膚色，結實的肌理，以及那張英俊而剛毅的臉龐，充滿了十足的性感，每一處都彰顯著魅力。

　　他擦了擦頭上的水珠，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床上，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傾顏，他的目光變得溫柔起來。

　　他凝視了良久，才緩步走到床邊。

　　床上，傾顏長睫緊閉，隨著她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微微地顫抖著，好似羽毛一般在臉上灑下一片小小的陰影。

　　她的眉頭微蹙，鼻尖上沁著細密的汗珠，唇瓣有些微微紅腫，那分明就是他之前的傑作。

　　江郗城低頭看著她，良久，才緩緩蹲在床邊，將她一張小臉，盡數收入眼底。

　　他凝視著她的睡顏，仿佛被蠱惑了一般，就那麼緩緩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一點點，輕觸上她的臉。

　　觸碰的瞬間，傾顏下意識地蹙緊了眉，江郗城心臟一收，分明感覺到了緊張，他幾乎是迅速收回，但又沒有離開，而是不捨地看著，直到傾顏不再有更大的反應，他才又試探著撫上她的臉頰。

　　她的肌膚白.皙，細膩，還是如從前那般美好，和記憶中的一樣，不曾改變過。

　　他依然記得，他第一次握她的小手，親吻她的臉頰，那種從未有過的滿足和怦然心動，而那個時候的他，又哪裡會想到，以後的以後，他會變得如此患得患失。因為失去過，所以才會倍加緊張，這也許就是他現在的心境。

　　「顏顏……」他柔柔地輕聲開口，「對不起，我並不想衝你發脾氣，更不想那樣違心地對你。可是……你太不乖了，你為什麼總是試圖惹我生氣呢？你知不知道，那天在停車場，我其實……是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的。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告訴你一直想告訴你的話。你知不知道，為了這個，我做了多久的準備？可是……我沒想到，就那麼一眨眼，你就從我眼前溜走了，甚至到我打電話問你，你才告訴我，你有事先離開了。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是多麼的惱火？多麼的失落？我不想自己的計畫就這麼被破壞了，我一遍遍打電話給你，試圖改變你的想法，我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有什麼事，但是……我想不再於這一點時間，或者……你最少給我一個解釋吧！」他頓了頓，語氣裡皆是濃濃的失望，「可是……你非但沒有，反而一遍遍掛斷，最後又關了機！你可知道，那一瞬間……我心裡的感覺？」

　　「這兩天一夜，我的心每時每刻都是揪著的，我在為你擔心，之前了言言的事之後，對於你們母子，我是真的處處小心，我害怕……言言的事情再次重演，而那個物件，除了言言，也有可能是你！你不是我，你永遠不會明白，那種心痛和煎熬，我絕不想再經歷一次失去你們倆任何一個的可能！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