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失控邊緣
彼此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可對面的兩人卻渾然不覺。
安子皓一手拎著裝藥的塑膠袋,一手扶著傾顏的胳膊,目光全神貫注地盯著她,旁若無人不停地低語著什麼。
而沈傾顏則始終低著頭,腳步有些漂浮,她自然是有些不對勁,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了。
「咦?這不是安醫生嗎?」身邊的顧琬儀認出了安子皓。
安子皓抬起頭,目光對視的一瞬間他不由地一愣,尤其是看到江郗城,他的眉頭為之一蹙。
「安醫生,還記得我嗎?在慈善晚宴上……」顧琬儀提醒著……
安子皓從江郗城臉上掠過,轉而點點頭,「顧小姐!」
聽到這聲稱呼,傾顏的手為之一緊,卻並沒有抬頭。
顧琬儀卻繼續說道:「怎麼,安醫生陪你的朋友……哎呀……」話說了一半,她突然叫起來,「她……她的臉怎麼了?這……這是被打的吧?」
尷尬、窘迫,瞬間如潮水一般湧向傾顏,顧琬儀的話就像一隻無形的巴掌劈頭打在她的臉上,那種感覺絲毫不壓於在片場被周雪一連打了十幾巴掌。
她始終不敢去看那雙如碎冰似的黑眸,此時此刻,自己的模樣,她可以想像到有多麼狼狽。
幾乎每一次在最窘迫的時候,總是會被他看到,真不知道這樣的際遇算不算是上天的捉弄,她只知道這一刻,自己恨不能鑽進地縫裡去。
安子皓感覺出傾顏的情緒變化,他由扶著改摟住她的肩膀,讓她虛弱的身體靠在自己懷裡,小心而呵護備至。
抬起頭,與江郗城森冷的目光相對,他略微沉吟一下,帶著歉意說道:「對不起,我女朋友有些不舒服,先走一步。」
安子皓的聲音很輕,但出口的刹那,尤其是其中的三個字,仿佛是一枚小型炸彈,頓時在寂靜的空氣中炸開。
傾顏整個人僵在他的懷裡,明明不是事實,她卻無法開口否認,只能任由他摟著自己,聽著心跳聲突突加快。
江郗城的臉色已經無法用陰沉來形容,他死死地盯著相依偎的兩人,寒霜一般的雙眸仿佛要他們凍結,那其中隱藏的危險,更像是暗夜中埋伏的野獸,令人膽寒。
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至全身,傾顏不由地全身顫慄,手亦不知覺抓住安子皓的襯衫,本能地尋求一種依靠。
這小小的動作沒有逃開江郗城的目光,他毫不掩飾自己,直到目送二人消失在門口。
「奇怪,這個女人似乎在哪裡見過。可一時也想不起來了!」顧琬儀喃喃自語,「不過她的臉好可怕,安子皓說,是他女朋友,你說……會不會是家暴?」
「……」
「郗城……」顧琬儀順著江郗城一瞬不瞬的目光看向門口,那裡早已不見了人影,可他卻還在兀自發呆。
「郗城,你……怎麼了?在看什麼?」顧琬儀有些狐疑,卻也沒深想。
他收回目光,之前還波瀾起伏的雙眸刹時恢復平靜,「走吧,不是要看朋友嗎?」說完便率先往前走,沒有半點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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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出來,江郗城將顧琬儀送回顧宅。
幾乎是她一下車,他便一腳油門踩了下去,扔下一臉悵然的顧琬儀,車子飛馳而去。
當車子停在傾顏家樓下時,連他自己都為之一愣,仿佛冥冥中自有指引,他竟然不知不覺就開到了這裡。
抬頭看向那扇曾在夜裡無數次凝望的視窗,此時黑漆漆的,不見一絲光亮。
他不知道此時她是不是在那扇窗裡,眼前、腦海裡,無時無刻不閃現著她那張紅腫不堪的臉,看到的刹那,震驚和心痛猶如潮水一般將他淹沒,他幾乎想立刻衝上去,將她攬到懷裡一問究竟。
看著安子皓對她呵護備至,他整個人幾乎要冒火了。只有天知道,那對他是怎樣的一種折磨。
想到這裡,他直接推開車門,大步向樓上走去。
上了三樓,連氣息也顧不得調整一下,便敲響了房門。
只是,一連敲了幾下,門裡都沒有回應的聲音。
想到視窗不見一絲燈火,他不禁皺了下眉,隨即掏出電話。
撥出那串早就爛熟於心的電話號碼,等了片刻,便接通了……
「嘟嘟……」幾聲響過之後,話筒裡一下子安靜下來,隱約能夠聽到一陣窸窣聲,但卻沒有人回應。
江郗城將電話從耳邊移開,看了一眼,確定是接通狀態,才再次置於耳邊,隨即開口,「沈傾顏,你在哪裡?」
他明明是質問,語氣卻出奇的溫柔,隻讓電話那端的傾顏為之一怔。
沒有聽到回應,江郗城自是不死心,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聽,告訴我,你在哪兒?」
「江……江郗城……」半晌,傾顏的聲音終於傳來,因為臉是腫的,所以聽起來有些口齒不清。
江郗城只覺得心口一刺,語氣更輕緩,像是在哄小孩子,「是在家裡嗎?如果是……給我開門。」
不知道是意外還是驚訝,說完這句,電話那端再次沒有動靜,只能聽到她清淺的呼吸。
江郗城歎了口氣,柔聲道:「顏顏,你信任我嗎?我保證……什麼都不會做,我只想看看你!」
「不,你回去吧!我沒事!」傾顏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拒絕。
「你不讓我看到,我不會走!就一直守在門口,直到你開門為止。」江郗城威逼利誘,此時就像個要糖吃的孩子。
「你……你守在門口好了,那是公共的地方,我又管不了!」
「看來你就在房間裡,那我就敲門了,敲到你開門為止。如果你不怕鄰居有意見的話。」話音未落,他就真的敲了起來……
「喂,江郗城,現在已經很晚了,你不可以這樣的!我求你……回去吧!」聽到門外真的傳來響門聲,傾顏有些急了。
「那你開是不開呢?」江郗城打定主意要逼她就範。
「……」
就在兩僵持不下的時候,對面的房門一下子從裡面推開,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一臉不滿地瞪著江郗城,「有話回去關起門來說,這都幾點啊?影響別人休息,還有沒有點公德心?」
江郗城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真的引來了鄰裡的不滿,他抱歉地點點頭,剛想說句對不起,那邊卻已咣地關了門,顯然對他是一肚子怨氣。
那胖女人的聲音小,屋裡的傾顏自然也聽到了,江郗城下意識地勾了勾嘴角,對著電話壓低聲音,「沈傾顏,聽到了嗎?鄰居已經開始抗議了!」
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響,門從裡面拉開一條縫。
江郗城愣了一下,但立刻推門而入。
裡面沒有點燈,他的眼睛從亮到暗,有些不適應,足足在門口站了一分鐘,這才看清傾顏站在他幾步之遙的距離。
「怎麼不開燈?」他伸手卻牆邊摸索著開關。
傾顏迅速上前,用力按住他的手,「不要……不要開燈!」
她的手指微涼,還有一些顫抖,江郗城瞬間就明白她的用意,繼而沒有堅持,反手一把將她的手收入掌心。
傾顏瑟縮了一下,本能地往回抽,卻被江郗城用力握緊……
他的大手,一如記憶中那般溫暖乾燥,肌膚相貼,屬於他的溫暖源源不斷地傳遞給她,並蔓延至四肢百骸。
「江……江郗城……」
「顏顏,臉還疼嗎?」因為猜到了她的意圖,他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傾顏又是微微一動,卻無法掙脫,原來……她終是自欺欺人,她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狼狽,可在醫院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了。
「顏顏,讓我看看好嗎?」他摸索著扣住她的肩膀,修長的指尖在她滑膩的脖頸處摩挲,卻不敢再往上去碰觸她的臉,只怕不小心會弄疼她。
傾顏很想說不,可不知怎麼的,面對他無比溫柔及懇切的聲音,她的心仿佛化成一灘水,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兩人之間有著別人無法瞭解的默契,江郗城知道,她的沉默意味著默許,於是,他按下開關,黑暗的空間一下子變得明亮。
傾顏顧不得讓眼睛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線,對上江郗城濃墨似地灼灼目光,她只覺得難堪,下意識便要遮擋。
卻被江郗城一下子阻止,「別動,我看看!」
他小心翼翼地抓著她的手,目光落在她紅腫的臉頰上,一對劍眉瞬間蹙起,眼中更有著化不開的擔憂,「怎麼回事?誰打的?」
「不……不是!」傾顏立刻否認,「我是不小心……摔的。」
江郗城的神色越發凝重,卻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顏顏,你把我當傻瓜嗎?我說過……你不會撒謊,你的謊言向來拙劣。忘了從前嗎?你可曾有事瞞得了我?」
「……」傾顏無言以對,在他面前,她永遠沒有秘密,即使隱藏心事都是一種奢望,因此……每每在他面前,她都是不由自主的緊張。
「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即使他的語氣很輕,卻難掩那副咄咄逼人的氣場,讓傾顏無從逃避。
「江郗城,不要問好不好?」傾顏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懇求,幽幽說道:「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這樣或者那樣不願意說的事,如果我不想說,請不要逼我好嗎?」
江郗城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料到傾顏會這麼要求,看著她悽楚的目光,他只覺得心臟某種仿佛被什麼紮到一樣,刺痛隨之蔓延開來,他竟真的無法狠心逼問她。
片刻的沉默後,他抬起手,小心地托起傾顏的下頷,仔細檢查她紅腫的臉頰,「擦藥了嗎?」
傾顏抿著唇,誠實地回答,「在醫院裡擦了一次。」
江郗城瞥了一眼茶几,如果沒記錯,之前在醫院走廊裡看到安子皓拿的就是那個塑膠袋,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坐下。」
傾顏沒有動,江郗城歎了口氣,扣著她的肩膀,將她按坐在沙發上……
他的動作很溫柔,看著他全神貫注,小心翼翼的樣了,傾顏幾乎生出一種錯覺,仿佛此時還是四年前,他們最甜蜜的日子,那時候,她是他手心上的寶,他全部的柔情都是屬於她的,這麼想著,她的眼圈便慢慢地紅了。
江郗城幫她擦完藥,一抬頭,便對上她帶淚泛紅的雙眼,四目膠著,他的呼吸一下就變得急促起來,而傾顏就像一顆磁石,吸引著他不停地向她靠近,「顏顏,告訴我,我該拿你怎麼辦?」
一句輕聲地呢喃,他試探地觸碰她的唇,未見她抗拒,他摟緊她的腰,緩緩加深,在她的唇上輾轉纏綿……
他撬開她的牙關,舌尖與她糾纏,一遍遍在她唇上流連,卻是極小心地避開她臉上的傷,動作溫柔至極。
傾顏就像是受了蠱惑,明明知道不應該,卻在他的柔情下,所有辛苦築起的壁壘,在一瞬間土崩瓦解。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脖子,力氣仿佛被吸空了一般,唇齒間滿滿的都是屬於他的味道,那令她再熟悉不過的味道。
他的掌心溫熱有力,從她的腰間遊移至後背,傾顏只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已被他騰空抱了起來……
他熟門熟路的一腳踢開臥室的門,下一秒,便她把壓在了床上。
他整個人貼了上來,隔著衣服,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灼.熱的體溫及胸腔中有力的心跳,傾顏不由地氣息一滯,身體也隨之一僵。
「江……江郗城,不要……」她低低地開口,軟糯的聲音卻像極了羽毛,輕輕地刷著江郗城的心,讓他越發的升騰起一種久違的欲望。
「乖,別拒絕我!」他抬起頭,黢黑如墨的深眸專注地凝視著她,語氣半誘半哄。
傾顏心跳加速,氣息急促,胸口跟著劇烈的起伏,一雙如水的瞳仁在桔色燈光下瀲灩朦朧,雙頰染著緋紅,雖然一邊高高腫起,但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這樣的對視幾乎讓江郗城心臟停跳,他再次霸道地吻上去,雨點般地,所到之處留下屬於他的印跡。
傾顏下意識地扭動了一下,卻被他圈得更緊,修長的指尖靈巧地挑開她前襟的扣子,隨之便滑了進去……
久違卻又陌生的觸碰,讓傾顏狠狠吸了口氣,但下一秒,她便清醒過來,一把抓住他肆無忌憚的大手,顫著聲音說道:「江郗城,我們這樣……算什麼呢?」
她的聲音很輕,卻讓他如遭雷擊,整個人一下子僵住,良久才緩緩抬起頭,對上傾顏含淚的雙眸。
淚珠從眼角滑落,傾顏輕聲道:「讓我起來吧!謝謝你來看我!只是……我不需要可憐。」
江郗城眉毛一動,「誰說我在可憐你?顏顏,你以為……我會對一個可憐的人做這種事?如果這樣……那我江郗城豈不是早就累死了!」
他有些惱,卻並沒有對她動氣,拼命地壓抑著就要衝破的情緒,今晚她已經承受了太多,他不想再嚇到她。
「那是什麼?」傾顏神色悽楚,「你想說……還對我有感情嗎?如果是,那四年前你為什麼要絕情地拋下我?還有……我們的……孩子!」
「顏顏,別說了!」他對上她的眼睛,命令著,「看著我的眼睛,什麼都不要問。給我時間……你要的答案,我一定會給你!」
「給你時間?」傾顏愣了愣,一下子就笑了,笑容牽扯著嘴角,痛得她皺起眉頭,「做什麼?你要重新回到我的身邊嗎?那顧琬儀怎麼辦?那個讓你愛得無法自拔,不惜拋妻棄子的女人怎麼辦?還有你的榮華富貴,你放得下嗎?」
「沈傾顏……」
她打斷江郗城,「就算你捨得下一切,那要多久呢?又是一個四年?還是十年?二十年?不,江郗城,一個四年已經足夠了,我好累!我只想求你一件事……」
「什麼?」他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卻還是問了出來。
傾顏看著他,良久才幽幽出口,「放過我吧,郗城,念在我們曾經夫妻一場的份上,給我一條活路!」
江郗城瞬間冷了視線,「什麼意思?難道跟我在一起就會死嗎?」
「不會!」傾顏緊跟著回答,「只是……生不如死!」
輕輕的四個字,足以把江郗城的心炸得支離破碎,他俯身看著她,想從她的眼神中找尋到什麼,可卻只看到了空洞和絕望,那一瞬間,他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心涼。
「沈傾顏,我不打擾你,你就會過得好嗎?」江郗城猶如一頭困獸,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而傾顏的回答徹底將他打入了深淵,「起碼不會太差!我會努力工作,自給自足,興許未來的某天還能遇到一個可以陪我、伴我、沒有野心的男子,一起攜手共度餘生就足矣了!」
「你不如說……那個人就是安子皓。」江郗城冷笑。
「是誰並不重要!」傾顏無懼地看著她,「既然我們已經成為過去,今後男婚女嫁,各不相擾!郗城,算我求你!」
江郗城滿腔的希冀被無情粉碎,他怒從心中來,卻又無處發洩,只能緊攥大手,臉色鐵青。
房間裡的氣氛幾乎凝結成冰,短短的幾分鐘,傾顏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她甚至做好了江郗城大發雷霆的準備,卻不料,他低緩地開口,「好,沈傾顏,我會如你所願!」
說完,他推開她,沒有一絲留戀地向門口走去。
聽著他腳步聲漸遠,明明應該鬆口氣的傾顏,卻覺得心口被堵得死死的,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籠罩著她,鼻子一酸,霎時間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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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色』酒吧一角。
一個男人掩在高大的綠色花木後面,他面前的桌上已經擺三四枚空瓶,手裡正拿著大半瓶洋酒,往杯子裡倒。
辛辣的酒液燒灼著喉管,江郗城卻停不下來,只有拼命地將自己灌醉,變得麻木,他才感覺不到那種空落落的滋味。
從傾顏家出來,他一路飆車來到這家酒吧,找了一個相對隱蔽的地方,便開始灌酒,如果不這麼做,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發洩。
沒有人知道他心裡的秘密和痛苦,他無法向任何人訴說。
「先生,怎麼一個人喝酒?豈不是太寂寞了!讓我陪你好了。」
一道甜得發膩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江郗城卻並沒有抬頭,這在酒吧裡是司空見慣的事情,藏在這個角落裡,就是為了不被sao擾,可偏偏事與願違。
江郗城擺擺手,示意讓她走開。
可那女人乾脆直接坐到他的身邊,「先生,別這麼小氣嘛,不過是一杯酒,你都不捨得嗎?」說完,女人直接招呼服務生,要來一個空瓶杯。
江郗城不語,卻也沒有再趕她,而是抓起酒瓶,為她倒了一杯。
「來,乾杯。」女子主動地碰著江郗城的杯子,隨後一飲而盡。
江郗城喝完酒,這才看清眼前女子的樣子。
一襲紅裙,五官精緻,豐厚的嘴唇塗著烈焰似的唇膏,整個人看起來性感、嫵媚,好似一團燃燒的火,能把每一個靠近的男人化成灰。
「先生,我們是不是哪裡見過?看你好面熟。」女人將手放到江郗城的大腿上,身子一點點貼向他。
「呵……」江郗城兀自喝著酒,完全忽略她的小動作,淡淡一笑,「這是不是……你們每天對每個客人都要說的開場白?」
女子一愣,馬上嬌笑,「怎麼會呢?我只是看到先生一個人,所以……想給先生解悶!」
江郗城依然沒有什麼表情,「一個人很好,我不需要什麼人解悶。」
「怎麼可能?」女子玉手一指,「你看這酒吧裡,都是三三兩兩的,或者朋友,或者情人,人……總還是需要一個伴的!」
「朋友?」江郗城搖了搖手指,「不,我不需要朋友!朋友多了只會洩露你的秘密,說不定……哪天被朋友害死了都不知道。」
「那……情人呢?男人是離不開女人的。」她邊說邊用胸口有意無意地蹭著江郗城。
「女人……」江郗城眯著眼睛,好一會兒才開腔,「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女人!女人是毒藥,巨毒無比,可奇怪的是,明明知道是毒藥,男人卻喝得心甘情願!你說……是不是很可怕?」
「哈哈……先生,您可真幽默!可是我覺得……女人不是毒藥!」女子嬌笑。
「哦?那你說是什麼?」江郗城忽地湊近她,兩人幾乎鼻尖撞到一起。
「我說……」女子青蔥般的指尖塗著鮮豔的丹蔻,水蛇一般地遊移在江郗城胸口,挑.逗道:「我可以用事實證明,女人是蜜,這個世界上,最甜美,最回味的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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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撂報紙重重地摔到茶几上,顧展鵬的臉猶如黑炭,衝顧琬儀吼道:「你看看,這就是你寶貝似護著的未婚夫!口口聲聲說你們感情好,可他怎樣?寧肯召.妓,也不要你!
沙發一側的顧琬儀臉色很差,今天一早,各大報紙相繼報出,『帝國』總裁貪戀.歡.場,與酒吧女酒店纏綿一夜,照片中,兩人身體緊貼,江郗城緊摟著女子的腰,兩人一起步入酒店。
上一次,公寓門口,他抱著一個女子的背影還歷歷在目,當時如若不是顧伯甯攔著自己,她會直接找他問個明白;而這一次……居然公開召.妓,她的忍耐到了極限。
顧琬儀蹭地站起來,剛走兩步就被顧展鵬叫住,「站住,不許去找他。」
「為什麼?我要去問個清楚!」顧琬儀強忍著眼中的淚意。
「問清楚?還用問嗎?事實已經擺在這兒,你去問……只會自取其辱!」顧展鵬冷聲道。
「那……難道什麼也不做嗎?」
顧展鵬眯了眯眼睛,「事到如今,你必須乖乖待在家裡,哪也不許去!只等著……他來給你一個解釋。」7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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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臉上帶著傷,但傾顏還是沒有請假,第二天一大早就趕到片場。
隨著一些主要角色的加入,片場的工作越來越忙,人也越來越多。
換好工作服,傾顏正準備去準備今天要用的道具,看到一群人圍攏在一起,興奮地說著什麼。
傾顏無意湊熱鬧,只是經過的時候,聽一個女同事說道:「哎喲,原來江總這麼風流的?前段時間是個神秘女人,昨晚又是一個酒吧女,天啊,這顧小姐可真是所托非人啊!」
熟悉的名字生生扯住傾顏的腳步,她回身湊上前,「你們在說什麼?」
「喏,這個啦!」一個人將報紙遞給她,接著,幾個人繼續八卦著,很快就散開來。
傾顏拿起報紙,當看到照片和題目時,她分明聽到自己心弦被扯斷的聲音。
昨晚她才見過他,她幾乎可以毫不懷疑的確定,那就是江郗城,而她怎麼都想不到,他居然……
握著報紙的雙手微微發顫,她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都凍結了,即使昨晚說了那樣的話,可看到這樣的一幕,她還是不可遏制的心痛起來……
「怎麼了?看你的樣子……很意外,也很傷心!」突然而至的聲音飄在頭頂。
傾顏一驚,抬頭的瞬間,乍然撞入一雙調笑的眸子,她心尖一顫,本能地將報紙藏在身後,「你……是你?」
「是我,如何?」不等她回過神,他已接連幾步,將她逼至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