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八
魏寶初道:
“只要擒住此人,你就冒充他進入太華幫,與藍老兄前往臥底,以為內應……”
岳家宇不由一愕,立即苦笑道:
“這恐怕不行吧!此人太陽穴上端,有一個極大的肉瘤,十分醒目,晚輩雖與他極為酷肖,沒有肉瘤如何冒充?”
魏寶初哂然道:
“當然有辦法,待會便知!我們現在就跟蹤他……。”
三人下了酒樓,暗暗跟著,果見金一航向華山方向馳去,輕功之高,確非泛泛可比。
岳家宇恍然大悟,道:
“原來二位前輩未來此之先,已經決定向此人下手了?”
藍淼道:
“不錯!老夫在太華幫中時,聽說金一航外出公幹,於今日返幫,又想到他與你的身材及面貌極為相似,乃決定向他下手。但因事關你我生命及白道今後命脈,所以必須保密……。”
這工夫已接近華山北麓,只見金一航掠入一片松林之中不見,魏寶初底聲道:
“我等三人分成三路進人松林,動手時不必講什麼規矩,必須擒住他,不然的話,咱們的計畫恐伯要改變了!”
三人身形一分,分三路掠入林中,岳家宇由西方進入林中,藉著松林梢上瀉入林內的淡淡月光,十丈之內景物隱隱可辨。
林內十分幽靜,松濤陣陣,蟲聲卿卿,荒草齊腰,十分幽邃。
突然,附近傳來“蓬”地一聲,似乎有人倒入草中,但立即又死寂無聲。
岳家宇小心翼翼地掠向樹枝,向發聲處掩進。到了發聲附近,向下一看,不由大吃一驚,原來藍淼倒臥在草叢中,似乎被人點了穴道。
岳家宇不由一駭,心道:
“難道‘獨眼鰲’金一航真有這等功夫?一招之下就制住了藍前輩。”
他又搖搖頭,不信他有此功力,忖道:
“此人必是早已發現有人跟蹤,卻故意作不知,引入林中,預先埋伏而下手略算人!”
就在這時,“病修羅”魏寶初突然出現,發現了藍淼躺在草中,立即走近。
岳家宇十分焦急,若出聲招呼,也許會驚走金一航,反之,也許魏寶初也會被暗算!
突然,一道金光自一丈外大樹幹後射到,魏寶初猝不及防,應聲倒地,躺在藍淼身旁,顯然對方以暗器打穴手法十分高明。
岳家宇不由大怒!疾柞下樹,向那大樹幹撲去,厲聲道:
“暗算於人,乃鼠輩行為!金一航,你還不滾出來……”
金一航一閃而出,嘿嘿笑道:
“姓岳的到底誰是鼠輩行為?哼!在那酒樓之上,金某已認出藍、魏兩人,早知他們來此,必是對本幫不利,乃將計就計,誘你等來此……”
岳家宇沉喝一聲:
“看掌!”一掌就是“鶴形八掌”。金一航不敢輕視,卻也非同小可,閃避間連劈十一掌,草木橫飛,松針紛紛灑落。
第四招過去,岳家宇大為心折,真想不到一個護法,身手如此之高,由此看來,左世保和那個女人在太華幫中的職位也不會太高。
就在二人全力施為,捨命相搏時,突見“病修羅”一躍而起,身懸半空,發出三道銀芒,飛向金一航。
金一航沉喝一聲“卑鄙”,急切中接下岳家宇三掌,又讓過兩道銀芒,但最後一道銀芒卻無法閃避,“卜”一聲,戳在儒臂穴上,應聲倒地。
岳家宇閃目望去,原來是一隻三寸多長的銀色小筆,已沒入金一航穴道中一寸有餘,立即走近道:
“原來魏前輩是佯作被襲倒地!不知此種暗器是否有毒?”
“病修羅”道:
“這是老夫的‘修羅筆’,共有十三支,我道中用暗器已不屬不該,豈能淬毒!”
岳家宇肅然道;
“藍前輩並非佯作被襲,不知傷勢是否嚴重?”
“病修羅”道:
“金一航的暗器名為‘鰲魚刺’,淬有巨毒,想不到此行制住了金一航,卻使藍老哥受傷,如此一來,前往臥底之事既然不能耽擱,也只有讓你一人前往冒險了……”
岳家宇肅然道:
“如果有此必要,晚輩絕不退縮,但晚輩要冒充他,馬上要被揭穿,因為我額上沒有……。”
魏寶初道:
“事不宜遲,待老夫先問問他……”
魏寶初拔下金一航儒臂穴上的“修羅筆”,以掌按在他的靈台穴上,沉聲道:
“金一航,現在希望你放聰明點,把太華幫一切秘密說出來,本人保證,於七日內恢復你的自由,不然的話,你也知道姓魏的手段!”
金一航劍眉一挑,冷峻地道;
“姓魏的,你別吹大氣了。若正大光明的動手,姓金的未必懼你,現在你要金某說出秘密,還不如早點殺了我,我勸你別作夢了!”
魏寶初面色一冷,道:
“金一航,既然你不識相,魏某隻有叫你停止呼吸!”
金一航哈哈笑道:
“我已落在你的手中,殺剮由你,不必多言……”
魏寶初又點了他的穴道,站起來搖搖頭道:
“這是意料中事,他是不會吐霹只宇片語的,看來只好讓你碰碰運氣了!但我不太放心……”
岳家宇道:
“前輩自管放心!晚輩自會小心,能留則留,若一旦事敗,晚輩可以逃走!”
魏寶初肅然道:
“這正是我不放心的原因,年輕人把事情看得太容易如同兒戲!太華幫豈是來去自如的?”
岳家宇道:
“請前輩告訴晚輩有關太華幫中的情形,晚輩決定隻身一試!”
魏寶初想了一陣道:
“好吧,能留則留,若一旦不妙,速作逃走之計,老夫就在這松林外一幢茅屋中為藍老哥療毒等你!至於太華幫中情形,老夫也不詳細,你必須見機行事,小心應付!”
岳家宇道:
“可是晚輩太陽穴上沒有肉瘤……”
魏寶初道:
“這個好辦!我現在就為你做肉瘤……”他掏出一個小布包,抽出一根銀針,在金一航身上掏出一顆鰲魚刺暗器,以銀針針尖在鰲魚刺上輕輕一劃,然後刺在岳家宇的太陽穴上端。岳家宇感到傷處微麻,茫然道;
“魏前輩,這暗器上不是淬有巨毒麼?”
魏寶初道:
“不錯!但因毒量極微,是以僅能使局部漲腫,七日之內再加療治,可以復原,這玩藝就像無名腫毒一樣,若超過七日,就會化膿,那樣就是以後治好,也會留下疤痕,所以七日之內,我方必須前往要人,然後再內外夾攻……”
岳家宇伸手一摸,就這一會工夫,右太陽穴上果然腫起一個肉瘤,足有酒杯那麼大,不由苦笑一下,道:
“前輩,我現在就走了!”
魏寶初肅然道:
“切切記住!若有危險,速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