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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反派成個仙》第87章
☆、87. 八十六  

  宋弘德卻是為難的。

  他雖是有神念嵌在九灝泉,能體察其勢,然則善水宗萬年山水又何是他能控制的?

  幸而未及宋弘德露怯,他嵌在鎮德碑上的那縷神念微動。

  九溪峰上的水球凝成之速漸緩。

  與此同時,胡天神魂之中,鎮德碑投影亭所賜三個「止」字形成的山島,其中一座在胡天識海中猛然亮起。

  「止!」一聲蒼茫悠遠,識海撼動。

  那座「止」字島隨聲而起,轟然炸成粉末,直自識海沖向胡天七魄寸海釘。

  胡天神念瞬時凝滯,雙情絲運化部心訣停止運作,黑影吸入之勢戛然而止。

  九溪峰上水球急劇收縮,收入胡天洞府。

  若水部各峰頭洞府水簾,猝然齊開。

  懸風渠水轟然下落,化作一片夏雨。

  轉瞬,天際雲散,晨光落在若劍界各山之上。

  九溪峰頂一片朝霞閃耀。

  又聞「咣噹」一聲。

  胡天洞府大門飛脫而去,一洞府的水從門中傾斜而出。

  少頃水去,歸彥從靈獸袋中鑽出來,跳到石床上,伸出蹄子戳胡天的臉,戳戳,再戳戳。

  胡天睜開眼,看著洞府頂上的石頭:「我覺得自己又死過了一回。」

  「嗷?」

  洞府頂上有水落下,砸在胡天的臉上,飛濺散開。

  胡天一動不動,哼哼:「咱的蘊年丹還剩多少?」

  歸彥四下看了看,跳到胡天胸口,踩了踩:「嗷嗷!」

  「我的親姐,居然沒被泡化了?」胡天跌跌撞撞爬起來,四下一看。

  果然床上不少金光閃閃的丹藥,恰與那玉簡所描述的蘊年丹一般無二。

  胡天喜出望外,忙將一床蘊年丹都收了。又打量四周。

  一片狼藉,堪比災難。

  幸而值錢的都健在。且兔子從靈獸袋裡鑽出來,排排站好,沖著胡天:「唧唧唧。」

  胡天點頭,又抓了歸彥上下看了看:「很好,毛沒少。」

  歸彥氣急敗壞,舉起蹄子給胡天臉上按蹄印。

  胡天樂呵呵摀住腦袋。

  待到宋弘德、杜克同葉桑走進來,便見了這一幕。

  杜克沒好氣:「半夜折騰人,你倒是在這兒逍遙自在!」

  宋弘德卻是訝異:「又登級了!」

  胡天已然是個三階中級。

  胡天也是現下才知道。他按住歸彥,高興說:「登級了!有信點拿!」

  葉桑是個聰明人:「師弟可是吸收了水元素?」

  胡天:「師姐猜著了!」

  胡天又同宋弘德、杜克見禮,將煉丹經歷講了講。

  杜克怒道:「亂來!」

  宋弘德此時只萬分慶幸,自己同杜克、葉桑來了,未曾讓其他長老隨行。

  否則眾人見了胡天又登級,又或聽了他此番經歷,不知要生出多少流言蜚語。

  修煉快登級快,確是好事,但也要有個限度。如胡天這般,半年不到再登級,便不可稱為天才,而是妖孽。

  若非胡天是穆椿欽定的弟子,宋弘德早就抽劍砍他了。

  宋弘德擰眉。杜克瞥他一眼,也是看出了宋弘德顧慮。

  胡天卻是一點自覺都沒有,拉著葉桑報喜:「師姐,蘊年丹我給煉出來了。你出門也帶些。」

  胡天說著又背過身去從指骨芥子裡掏蘊年丹。

  這一爐煉了十五顆,剛好一人五個。胡天拿出丹藥來,剛要遞給葉桑又縮手。

  「師姐稍候片刻。」胡天看向宋弘德,跑過去,作揖道,「宗主,勞您幫我看看這個。」

  胡天說著便是將一顆蘊年丹捧上,請宋弘德幫他鑑別。

  宋弘德捏起這丹藥,仔細打量,又是聞了聞。

  「色澤很好,形態也佳,藥性保留完整。可堪上品。」宋弘德說著,便是將手掌合上。

  幾個意思這是?

  胡天:「多謝宗主,您把藥還給我吧,剛好十五個,少一個不好分的。」

  宋弘德挑眉:「你此番也是惹了不小的禍事,收了一顆已是輕饒。」

  胡天豈是好糊弄,即刻委委屈屈要哭喊:「師兄……」

  話音未落,宋弘德立時將那顆蘊年丹塞進胡天手裡:「念你初犯,就不計較了。只是,現下你還是要出宗去了。」

  胡天愕然,復怒了:「你也太小氣了吧,就一個蘊年丹就要趕我出宗?小心我師父回來找你算賬。」

  全若水部的弟子並長老,怕也只有胡天敢如此對宋弘德。

  杜克聞言大笑,葉桑目瞪口呆。

  宋弘德哭笑不得:「不是趕你出宗,而是讓你出門去遊歷。你可知,半年之內連登兩級,會招來怎樣的禍事?」

  這世上從來不缺捧殺,更不缺妒賢嫉能之輩。

  便是胡天有個師父叫穆椿,穆椿卻是常年在外跑。宵小之輩總不見她,久了也不當回事。況且胡天這番進階速度,著實不尋常。

  「不管你身後有誰撐腰,這番進境都是說不通的。」

  宋弘德將緣由一一剖析給胡天聽,「故而讓你出宗去遊歷,躲了風頭才好。我依稀記得你還差兩百信點就滿一萬了。我再替你捐個物甚,便是滿了一萬,出宗去吧。」

  胡天聽了宋弘德一番話,已是知道了厲害,想了片刻:「如此也是說不通。難道我日後不回來了?若是日後回來,便還是速度快的。或是讓我在外不修煉?這我是不答應的。」

  宋弘德樂起來:「自然不是如此。外出遊歷,怎樣的奇遇都可能。這宗裡也是有許多先例的,遠的不提,近的,你便認識一個人。」

  這人乃是鍾離湛。

  鍾離湛二階之時一直平平無奇,後在二階圓滿時出宗去,遊曆三年,回來便是三階中期了。

  這便是出外遊歷有奇遇之故。

  且修行之人,向來避諱言及自家奇遇。故而待胡天歸來,並不用解釋許多。

  「好吧。」胡天其實也想出去玩兒,忽而想起煉丹課,「宗主,我那煉丹課,上了還沒結課。您能不能給我看看延期到下一屆,否則信點都沒了。我多虧的。」

  宋弘德心道果然是沈桉一夥兒的,面上卻是大氣:「我多替你捐一樣丹藥,那信點便也是有了。」

  胡天立刻喜笑顏開:「多謝宗主了,您要是方便多捐,多多益善。我一點都不嫌!」

  宋弘德向外看去。

  胡天又看向葉桑:「師姐,出門遊歷求組團!」

  葉桑挑眉:「師弟要同我一起去海界河天?」

  也不怪葉桑有此一問,若是胡天昨日要跟著,她定會想,胡天是要尋水元素。可今日他已得了水元素,這是要同自己一起去尋金元素不成?

  葉桑忙道:「師弟,便是我去了海界河天。尋得金元素,未必是適合你吸收的。」

  胡天卻樂:「師姐,我同你走就是圖個樂,並不為尋什麼。師父曾讓我師法自然,我也想多走走長長見識。」

  胡天如此說,葉桑才放下心來。

  而宋弘德見胡天對出宗遊歷並無抵觸,也是放下心來。

  忽而他又面色古怪,追問胡天一句:「你去海界河天,是否要帶著歸彥?」

  胡天道:「這個自然!怎麼了?」

  「無甚大礙。只是想起前些日,王師兄——上善部有兩位德高望重的長老,也去了海界河天會老友。你二人最好別遇見他。」

  胡天愣了:「為什麼?」

  宋弘德卻不解答,他轉頭:「杜先生,此番事情……」

  宋弘德將杜克當胡天的師長,便是同他商議起善後事宜。

  杜克沒好氣,心裡把穆椿前前後後罵了幾遍,不得不聽宋弘德囉嗦。

  胡天也不將宋弘德那個「王師兄」放在心上,海界河天那麼大,怎麼會輕易遇上?

  胡天想著,便是興高采烈收拾起行囊。

  其實也無甚好收拾,胡天許些值錢的寶貝日常都放在指骨芥子裡。

  他又將春祀收了。歸彥將靈獸袋扯開,「嗷嗷」叫著把兔子攆進去。

  此時葉桑笑著將白兔子喚出來:「師弟既然同我一道出宗,你還是和夥伴在一處吧。」

  白色兔子蹭了蹭葉桑,跳進了胡天的靈獸袋。

  胡天想到能出去玩兒了,興致勃勃:「師姐,咱什麼時候出發?」

  不等葉桑出聲,宋弘德道:「便是此時就去吧!」

  胡天巴不得如此,將靈獸袋塞進懷裡,提起歸彥放肩頭,應一聲:「好咧。拜拜。」

  這便是要跑了。

  宋弘德卻忙攔住胡天:「你等等,你二人莫要招人耳目,便從九溪峰的路徑走吧!」

  「還能從九溪峰出去?」

  胡天自來卻還不知若水部有後門。

  宋弘德沖著杜克拱手:「那路徑先生是熟的,便是要勞煩先生了。」

  杜克不語,半晌才道:「罷了。令牌拿來。」

  宋弘德便將一塊令牌放在了杜克手中。

  杜克收了令牌,轉身沖胡天與葉桑道:「跟我來吧。」

  胡天卻舉起手:「我還要下山去一趟,將蘊年丹送一份給小易箜送去。」

  宋弘德聞言看向胡天。

  胡天樂呵呵:「宗主,您丹藥多得很,不缺那一顆蘊年丹。」

  宋弘德只得微笑:「這是如何道來。你關愛師弟,是個好的。」

  杜克翻白眼:「剛好路過,不耽誤你去見那鬼修。」

  如此便是杜克、葉桑、胡天下了山。宋弘德在九溪峰給胡天收拾爛攤子,堂堂一個宗主親自取了洞府門再給按回去。

  幸而四下沒弟子同門,否則顏面無存。

  「等師叔回來定要告狀,收了個什麼玩意兒。」宋弘德說著,又看向山路。

  山路上,胡天肩上扛著歸彥漸行漸遠。

  不時,胡天一行到了山下,易箜此時正在樹下的長桌上坐著,見到胡天同葉桑,忙站起來。

  易箜衝上來:「師兄沒事吧!」

  再待細看,卻見胡天又登級。

  易箜大喜:「恭喜師兄登級了!」

  胡天樂呵呵:「厲害吧,我還把蘊年丹給煉得了。」

  胡天說著拿出五顆蘊年丹來,遞給易箜:「你等等自己找個好瓶子裝了。該吃的時候趕緊吃了。我打算跟著師姐去海界河天玩兒,等回來在喝酒吃豆子。」

  易箜接過蘊年丹:「師兄要去多久才回來?」

  胡天想想,易箜以後一個人待在這兒,也挺無聊:「我也不知道。你要是在這兒太無趣了,就招個員工。就是找個人來看著店,給份工錢。一個月補一次貨,賬目對上就成了。」

  易箜點頭。

  胡天又思及前番李取之事,忙問他:「你有沒有什麼保命的東西?」

  易箜不明所以,卻也老實回答:「有,師父給過我風遁符。」

  「那就好。」胡天又翻出前番鍾離湛給他的葉鈴去妄符,「這個你拿著,鍾離師兄給的當不是個壞的。」

  胡天又一番囑咐,這才同易箜晴乙道別,跟著杜克去往傳輸陣。

  路上杜克冷哼:「你對這鬼修倒是挺上心。」

  「我對您也上心啊。師伯,我同師姐出去玩……遊歷了。您自己個兒練劍千萬小心,別閃著腰了。」

  「滾!」

  胡天厚著臉皮湊過去:「師伯,小易箜看著挺蠢的,你多照應著。」

  杜克冷哼一聲。

  胡天蹬鼻子上臉:「師伯真仗義!」

  此時到了傳輸陣前,胡天看著那幾個寫著數字的圈,不知要站哪一個。

  杜克拿出令牌,對著傳輸陣邊的樹敲了敲。頓時那樹後地上浮現出一個傳輸圓陣來。

  胡天驚訝:「在這兒還藏著一個呢。」

  杜克對葉桑、胡天道:「進去吧,我就不送了。」

  葉桑站進去,抱拳:「師父多保重。」

  杜克一聲未出,便開了陣法,將葉桑胡天送走了。

  未待那光影消失,杜克轉身離去。

  這邊廂,胡天同葉桑卻已經到了山外。

  胡天四下望顧。

  他們站在山腳下一處,身後一座山,那山峰頭上懸一條天渠,如空中銀龍。

  「九溪峰?咱出來了!」胡天大喜,立刻蹦起來,「出宗咯!」

  活似刑滿釋放一般,向前奔跑打了個滾。

  然後一不小心踩空了。

  歸彥及時從胡天肩頭跳起讓開,看著那人咕嚕嚕滾進個坑裡去。

  葉桑忙上前,大喊:「師弟沒事吧?」

  胡天打坑裡站起來:「沒事!」

  接著這人手腳並用爬上來,撣了撣身上的泥土,拔下頭髮裡的葉片,一派坦然。

  葉桑笑說:「師弟千萬小心,不遠就是極谷。極谷行劍道,多比拼。這邊山上,便有些劍修打鬥時留下的坑洞。年歲久了,長了草,看不出來的。」

  胡天驚訝:「真兇殘!」

  打架把山打得坑坑洼窪,這也是厲害。

  胡天便是跟著葉桑身後走,不玩鬧了。

  歸彥又跳到胡天肩膀來。

  胡天戳了戳歸彥:「沒義氣,都不拉我一把。不帶你去吃糖葫蘆了。」

  歸彥是在胡天肩頭蹦:「嗷!」

  「就不帶你去吃糖葫蘆。」胡天樂著,轉頭問葉桑,「師姐,咱麼怎麼個路線去海界河天,能不能從倉新界路過一下?」

  「是路過的,且我們還要在倉新界停留,買些裝備。再從那處乘輿輦前往海界河天。」

  葉桑說著,抽出重劍來,「師弟臻入三階後,好似還沒尋一個飛行的法器或功法?」

  胡天自然點頭:「主要是我使靈氣還要藉著歸彥的毛,所以這一路只能靠師姐了。」

  「待到回宗後,咱們再研習師弟禦器飛行之事。」葉桑說著,挽了劍花織就黑雲網,帶著胡天飛起來。

  這雲卻是緩緩行,路過一山時,葉桑凝神望。胡天不由跟著去看,俄而便見一處山道,山道前插了一把重劍。

  那劍氣勢雄渾犀利,隔著很遠,也是殺氣凜然。

  葉桑看向那一處,對胡天道:「師弟,那處便是極谷所在。」

  葉桑說著站起來,深揖而下。極谷於她有伯樂之恩,雖未入極谷,但自心敬重。

  胡天見此,忙也站起,作了一揖。

  過了那一處,葉桑才使黑雲網全速向倉新界去。

  他二人悠然坐在黑雲網上,聊起了新旅途。

  「師姐,我之前想著去海界河天尋水元素,收集了不少傳聞。」

  「那處卻是多傳奇的地方。我雖沒去過,從小卻沒少聽人提。便是家裡請了說書先生來,哥哥也總愛點那一出……」

  葉桑端坐在黑雲網上,挺直腰背,手作持醒木狀向膝頭一拍:「這便是,被逐者怒使神墮術,界崩妖災古魔喪!」

  歸彥歪腦袋,瞪大眼睛。

  胡天樂:「師姐,這個被逐者究竟是個什麼人物?聽上去特厲害!」

  「被逐者,是我們所知的最後的一位神族。」

  胡天愣了愣:「神族不是都……沒了很多很多年了嗎?界崩妖災又是什麼?」

  「那被逐者另有一段傳奇故事。」葉桑想了想,「師弟既然沒聽過,那咱們到了倉新界,尋個有說書人的茶館,聽上一次就是了。不知這段舊事,去海界河天,卻是不妥當的。「

  葉桑即如此說,胡天莫不敢從。

  待到了倉新界,他二人首先尋了個茶館。

  館中此時一人坐正中,正講著:「九九八十一天後,日月星辰同顯,漫天霞光,全界清風掃過,風裡靈氣十足。寰宇修行者提升一個境界,且盡數獲得神通。從此便稱那界為:天啟!」

  這便是在講天啟界的由來。

  待到胡天葉桑坐下。

  台下有人哄鬧:「好一個天啟界!你卻說說,那界到底如何來的!為何其他界都是本來就有,偏那一個天啟界,憑空生出?」  

  那說書人卻是為難:「您這可就為難我了。寰宇誰不知,天啟為何憑空生,那是同無極界橋誰開闢,一樣的難題!」

  胡天聽得津津有味。

  寸海渺肖塔便是在天啟界。他是從天啟界來的,且心心念念要回那裡。卻不知天啟界的由來是如此。

  此時,有小二上前斟茶:「您二位吃點什麼?或是點一段?」

  葉桑拿出一塊晶石來:「請他給我們來一段《妖魔演義》,就講開篇被逐者那段。」

  「成咧。」那小二哥拿了玉石,上前去了說書人那邊。吩咐了一番。

  說書人點頭,一拍醒木:「卻說自天啟開後,萬界大定。又有諸般大事,妖皇令顯,魔神出世。咱們今兒就要講一段關乎妖魔兩族的人物…… 」

  說書人便將天啟界那段放下,講起了《妖魔演義》的開篇。

  胡天自來還不知道這番娛樂,現下剝著松子往歸彥嘴裡塞,聽得津津有味。

  歸彥在一邊,也是邊吃邊豎著耳朵聽。

  果如葉桑所言,這一段便從被逐者出現,講到了被逐者失踪。

  簡而言之。

  神族消失了萬千年後,人族尚未興起之時,一天妖族在海界河天發現了座神族的監獄。然後順利發現其中有個冬眠的神族。

  妖族便將那個神族弄醒了,想要問問傳說中的神族上都在哪兒。

  那上都可是個寶地。

  傳說遠古時,神族就在上都浪。現下這些界啊什麼的,都是被稱作下都。由此可見上都有多棒。

  但這個從監獄裡出來的神族,是個硬骨頭,堅決不肯說。

  妖族犯壞就給他放了。

  放了之後,那個神族就自己向回家的路走。妖族偷偷跟著。跟著跟著卻是跟到了魔族的地界。魔族就發現了妖族的詭計。

  兩方因為種種事件,並這個被逐者的事,打了一場。

  這場架就是妖魔第一次大戰。

  打架的後果相當嚴重,上都沒找到,那個神族鬧自殺,毀了魔族一個界。

  魔族一時腹背受敵,為了不被妖族滅了,魔神把自己個兒當炸藥,將魔族各界炸通了,連成了魔域。

  總而言之,海界河天的那座神族獄台,就是萬惡之源。

  而那萬惡之源的正名叫做——神獄囚台。那個從神獄囚台裡出來的最後的神族,自稱「被逐者」。

  胡天聽完,風雲際會如在眼前,嘆為觀止:「厲害啊。」

  還想再聽,那說書人卻是一拍醒木,不講了。

  葉桑笑著拉了胡天起身:「師弟,我們還要去準備行裝,否則便要錯過了晚間的大輿。若還想聽,日後回來再聽就是了。」

  胡天忙站起來:「但聽師姐安排。」

  葉桑此時卻是拉著胡天,先去天書格。

  胡天好奇:「師姐給家裡寄信?」

  「不是,」葉桑拿出一封寫好的信,對此時天書格中的螞蟻道,「給花困。」

  那紅皮大螞蟻笑對葉桑道:「小主子近來在藤墟修習,很是清苦。見了您的回信,定然開懷。」

  胡天眨了眨眼睛:「師姐,你和花困和好了?」

  葉桑只是笑:「她寫信說想明白了。我覺得甚好。對了,她還讓我向師弟轉交一封信,我倒是忘了!」

  葉桑說著從袖籠中取了乾坤袋,拿出一張封口的信來,交予胡天。

  胡天接了,也不矯情,便是當下拆開看了。

  一張杏花箋上只三個字:

  對不起。

  胡天樂:「我雖做了一年樹,但也不是沒得好處。便罷了吧。」

  這人一時又感慨,瞅瞅這張信箋,再瞅瞅姬無法。同樣是熊孩子,怎麼他還那麼囂張?還敢要歸彥的毛?

  想到這個,胡天忽而樂了:「師姐,你稍等我片刻。」

  胡天說著拔腿跑到街上去。正有捏麵人的攤位,胡天便請師傅捏了個小孩兒被打屁股的麵人。

  那麵人師傅手藝傳神,捏出的大人凶神惡煞,捏出的小孩兒屁股上兩個大巴掌。場面著實慘烈至極。

  胡天拿著麵人哈哈笑,跑回天書格。

  胡天拿出了天梯樓傳令來,將麵人遞給天書格裡的紅皮大螞蟻:「把這個給姬無法。」

  紅皮大螞蟻道:「可還有什麼言語要傳?」

  胡天竊笑:「這樣就成了。」

  胡天暢快,又同葉桑購置了些許遠行之物,便是去往驛站。

  原是一些界太遠,縱修士有些禦器之法,去往那些界域仍是吃力且耗時,便可乘坐輿輦前往。

  「主要是方便我等低階修士。」葉桑路上對胡天道,「待到了穆尊那般境界,也就無此番煩惱。」

  不時到了驛站。

  此處一片空地,空地上一處,畫著四方陣法。法陣外,站著許些修士,均是等輿輦的修行者。

  胡天好奇:「沒有別人了嗎?比如收費的?」

  葉桑道:「不急,待到輿輦落下,其上自然有修士下來。」

  正說著,那地上四方法陣閃動起來,四下妖風大起。

  胡天不由抬頭看,彈指間天降一——

  「豬!」胡天瞪大眼,「好肥!」

  天降一豬,那豬滾圓,高有三丈,臉大如盤,耳如風翼,四肢短短。

  葉桑樂:「師弟細看!」

  胡天再瞅。待到那豬落地,豬身無毫毛,四肢也僵硬,方覺是只假的。

  「這便是傀儡。」葉桑笑道,「內藏機關陣法,是地支申級的法器。」

  「幹嘛做成這個樣?」胡天不解,「害得我都想吃紅燒肉了。」

  歸彥坐在胡天肩頭,很贊同:「嗷嗷。」

  此時身邊有一披髮老道笑:「小道友怕是初來乍到不曉得。這輿輦做成妖獸狀,緣故有二。一則,旅途漫長,恐途中有妖獸、匪徒襲擊,輿輦如此可威嚇一二。二則,去往不同的界域,輿輦不同,好做個區分。提醒行人,莫要上錯輿輦,耽誤了行程。」

  胡天聞言忙恭敬道:「受教了。」

  「同是行路人,無需如此客氣。」披髮老道笑著,「此乘輿輦去往屯嵐界,你二人可是前往那處?」

  老道正說著時,那豬尾巴上一架舷梯落下,有修士走下來。

  豬鼻孔裡又一架舷梯落下來。有修士站在豬鼻子上高聲嚷:「屯嵐界,一個靈石單程,要上從此處來。」

  胡天看著那豬鼻子豬尾巴,眨了眨眼:「幸好我不是去那處的。」

  老道樂:「我乃炎山派何仲,二位小友從何處來?」

  葉桑忙拱手:「原是前輩高人,我乃善水宗外門葉桑,此乃我師弟胡天。」

  何仲挑眉:「胡天?可是穆尊新收之徒?」

  胡天點頭:「正是。」

  何仲樂著打量胡天一二,連著他肩頭的歸彥也看了,才道:「小子,那沈桉欠我一百個靈石,我幾番去百巧林找他,他都躲我。現下你替他還了吧。」

  胡天愕然,怎麼半路竟遇見個債主了!

  葉桑也是窘迫。

  何仲見他二人如此,大笑:「有趣有趣!」

  胡天撇嘴:「敢情您老嚇唬人。」

  「怎生?那沈桉欠錢是真,要不你真替他還了?」何仲挑起眉毛,「我同你講,這倉新界可不少他的債主。」

  胡天忙道:「您方聽錯了,我其實不叫胡天,我叫古天。」

  何仲:「當真?」

  胡天堅定:「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站著就算是行吧。反正名字沒動呢。

  何仲深覺有趣,又笑一回,才問:「你二人去往何處?」

  葉桑道:「海界河天。」

  「是個好去處。去往那界的輿輦很是不錯。」

  正說著,那豬飛走,一隻青螺從天而降。螺殼青綠,高有五丈,其上覆水草,螺紋迴旋。

  那隻青螺甫靠近來,風中一股腥澀清鹹之味蕩開。

  少頃,螺殼頂端一蓋掀開,走出一類人形妖族。

  此妖膚白,黑髮披肩,上身半裸,下身魚尾。魚尾之上,片片魚鱗於日光下熠熠生輝。

  那妖莞爾:「若去往海界河天,請上得此螺。」

  輕描淡寫,清新脫塵。

  這便是鮫人一族。

  胡天眨眼,轉頭對何仲道:「您說得對,這去往海界河天的,果然了不得。」

  何仲大笑:「少年人,莫要貪色,那群鮫人性格古怪得很。若是唐突了,他們可是會生撕人的。」

  「這當然不敢的。去人家的地盤,怎麼好唐突主人。」胡天樂,「您和我們同來?」

  「同來。」何仲撫須點頭。

  胡天葉桑便是請何仲先行,他二人跟隨其後,一起向青螺走去。

  此去海界河天的修士不少。待眾人都走到青螺前,數片貝殼落下來。

  眾人紛紛找一片貝殼站上去,那何仲老則老矣,卻是敏捷搶了先機,跳上一塊貝殼。

  胡天晚了一步沒貝殼給他踩了。幸而葉桑腳快踩了一片,又捉了胡天的後心,將他提起來。

  站上貝殼後,那貝殼緩緩升起,胡天便是懸在了半空。胡天手忙腳亂,將歸彥從肩頭摘下,抱在了懷裡。

  歸彥動了動蹄子抗議。

  胡天:「別鬧,站不穩要掉下去的。掉下去你就沒法去海界河天吃魚了。」

  歸彥立刻不動彈。

  此時貝殼排成一條線,再逐一向青螺頂端飄去。

  一片貝殼到了青螺輿輦入口,那鮫人逐一收費放行。何仲因著是先踩的貝殼,倒是比葉桑胡天先一步進了青螺。

  待葉桑靠近時,胡天抬眼看。

  一人族修士到了螺口鮫人面前,拱手作揖。

  那鮫人將人族打量,笑說:「三顆靈石。」

  再一人近前,也是拱手作揖。

  那鮫人再將人打量,笑道:「五十顆靈石。」

  後一人不服:「為何他三顆,我卻要五十顆?」

  鮫人道:「他長得醜些,我看著順眼。」

  胡天愕然,頭一次聽聞長得醜能少收錢的。胡天便半昂起頭:「師姐,我現在把眉毛拔了,還來得及嗎?」

  葉桑樂起來:「莫玩笑。」

  胡天說:「關鍵是窮。」

  正說著,葉桑的貝殼已是排到了螺口。

  那鮫人先打量葉桑,繼而看胡天。

  鮫人展顏,對葉桑道:「若將您手上的這物甚丟棄,便是不要錢。若您捨不得丟,便只能收您百個靈石了。」

  葉桑皺眉:「這是為何?」

  胡天也錯愕:「難道是長得太好,值一百個靈石?」

  那鮫人看向胡天:「因為你油嘴滑舌惹人煩。」

  胡天沒好氣道:「長著嘴只吃飯,那不成飯桶了?」

  鮫人挑眉,忽而樂起來:「那就十個靈石吧。」

  說著,那鮫人手上一訣,葉桑腳下貝殼慢慢消失。

  葉桑上了青螺口,將胡天放下。

  胡天把歸彥放在肩頭,又掏出十塊靈石來遞過去。

  「等等,這是何物?」

  那鮫人卻是攔住胡天,指著歸彥,皺起眉,「丟開!否則爾等現下就滾。我海界河天乃是妖族所居,不歡迎這些捨棄血統的奴僕!」

  那鮫人渾不怕死,不等胡天發作,他竟舉起手來揮向歸彥。

  胡天不及去攔,歸彥已然躍起,跳起來四個蹄子對準那鮫人好好一張臉踢上去。

  歸彥將那鮫人踢翻,對著他低聲一吼:「嗷!」

  神通夔吼。

  雖此聲低沉,卻也轟得那鮫人立時一口血噴出來。

  青螺入口登時一群蝦兵蟹將出現,執兵器而來。打頭一隻皮皮蝦喝道:「何人在此撒野!」

  葉桑抽出重劍,胡天也是抽出玄鐵劍來。他二人抵背靠在一處。

  那惹事的鮫人忽而抬手:「慢著!是我沖撞了貴客,不怪他們!」

  那群蝦兵蟹將面面相覷。

  鮫人大喝一聲:「還不退下!」

  群妖這才離去。

  歸彥躍回胡天肩頭,坐下,在他腦海裡道:「收劍。」

  胡天挑眉,微微側臉去看歸彥。

  歸彥忙伸蹄子,嫌棄地將胡天臉推開:「嗷。」

  胡天依言收了劍,戳了歸彥的臉。

  葉桑見如此,也是收了劍。

  那鮫人站起來:「是我走眼,這位非是靈……」

  「歸彥。」胡天唯恐這鮫人說出那個歸彥厭惡的詞,忙打斷他,「它叫歸彥。」

  鮫人點頭:「歸彥既是妖族,且請二位入內吧。」

  分明是妖魔。

  「嗷!」歸彥聞言又要跳。  

  幸而胡天眼疾手快,抓了它:「話說晚上你想吃個啥?」

  歸彥聞言,動了動耳朵,沖胡天道:「嗷嗷嗷。」

  「嗷嗷嗷不好做啊,不如吃包子好了。」胡天說著話,跟隨葉桑進了青螺。

  這便是連車資都省了。

  進了青螺,自有兩隻海瓜子蹦蹦噠噠上前給胡天葉桑引路。

  這螺殼也有趣,順著螺旋之軸,鋪設台階,圓梯旁是艙位。

  胡天葉桑沾了歸彥的光,分得兩間上等艙位。

  上等艙,開門進入,其內佈置頗具海島風情。

  巨型海虹殼為床,海帶似的褥子,數個文蛤殼似搖椅擺放,那桌子仔細去看還是個饅頭蟹的殼。另有各類魚蝦擺件掛飾,細說不完。

  歸彥進艙上躥下跳,看稀奇。跳到文蛤殼裡,將文蛤殼搖來擺去。

  胡天也是樂,坐在海虹殼的床上,扯了褥子咬了咬:「好像真是海帶嘿。」

  歸彥聞言跳過來,站在胡天腿上,伸長脖子,咬了咬,吐舌頭。

  胡天樂:「是老了點。這是當被子蓋的,又不是給你吃的。」

  歸彥看著胡天,「哼」一聲甩開頭。又盯著艙頂看,眨眨眼,動了動鼻子。

  胡天好奇,順著歸彥視線看去。只見艙頂一顆夜明珠,頂上又有海星數只。

  「來來來,看看是不是真的。」胡天便是站在海虹殼上,將歸彥高高舉起來。

  歸彥挺腰撅屁股,伸長蹄子撓了撓海星,尾巴直甩,掃了胡天滿臉。

  歸彥蹄子剛撓到海星,胡天被歸彥尾巴撓得實在受不住,打了個大噴嚏:「阿嚏。」

  這一下,腳下不穩,海虹床晃動,胡天歸彥一起摔下去。

  歸彥:「嗷嗚!」

  胡天揉著屁股,沒好氣:「祖宗,您能從我臉上先下去嗎?」

  「嗚!」

  胡天聽著聲兒不對,忙翻身坐起,將歸彥從臉上摘了。

  但見一隻海星正巧落在歸彥的臉上。歸彥蹄子亂撓,將海星踹飛。

  滿臉的毛卻是被海星壓過,濕的地方耷拉下去,成了個海星的模樣。

  胡天忍不住大笑,在海虹床上打滾。

  歸彥氣急跳下床,鑽到海虹殼後,腦袋抵住海虹殼。

  胡天不見歸彥動靜,忙道:「哪兒去了……」

  話沒說完,那海虹床便被歸彥推得豎起來。胡天「咣嘰」摔到床下去。

  歸彥這才鬆了力氣,讓那海虹殼子回到原位。它再跳到胡天胸口,蹦了蹦。

  胡天仰面躺在地上,樂:「小沒良心的壞蛋。」

  恰此時有人來敲門,胡天爬起來拉開門。

  卻是個穿著衣服的鮫人姑娘,那姑娘面無表情遞出個尺長貝殼:「飯。」

  說完又去敲隔壁葉桑艙房的門。

  葉桑領了貝殼謝過,又見胡天,笑說:「師弟,一起吃飯。」

  「成咧。」胡天便拿著貝殼叫了歸彥,去了葉桑艙裡,一起吃。

  進了門,兩人剛坐下,有聞敲門聲,卻是敲的胡天的門。

  胡天聞聲:「難道還有其他好吃的?」

  胡天說著,拉開了葉桑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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