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二零七
胡天不說話,手上天彥指環運作。
先起一道清風荷回陣,再以木、水、火、魔氣依次包裹。
清風荷回陣乃是短途傳輸的陣法。但此陣十分繁複,實用價值極低。此陣與前番鹿戈所給的傳輸陣陣法,兩陣啟陣時的波動相近。以此陣擬作傳輸陣,最合適不過。
木性溫和向上,蘊藏陣法,不傷陣且可助陣法快速運行。
木元素之外,以水元素包裹。水可生木剋火,放在此處最合適。
再向外火元素,風為火,助速度,且可作出炸裂效果。
每一層中都有魔氣蘊含,但最外層的魔氣最豐沛。一來是為了速度,二來則是障眼法。
如此說時複雜層層疊疊,但胡天做來,不過一念之間。
他起手,瞬息一團魔氣飛出,擦著代鵬的耳朵向遠而去。繼而撞上一塊石頭。
轟然巨響。
四下魔氣爆裂而散,好似石頭炸裂寸灰不存。代鵬為之所撼,呆立當場。
其實此時那塊石頭,已在胡天手中。
胡天雙手隱在寬袖下,仔細摸了摸石頭。其上水木兩元素落去,石頭完好無損。
胡天悄悄扔了石頭,走上前去,踹了代鵬一腳:「如何了?」
代鵬回神:「堂主英武!」
胡天此番試練成功,得意洋洋,吹起牛來:「這點術法,算得什麼?你若要做我的左右手,膽識也要長一長了!」
代鵬驚惶:「屬下一定勤修苦練。但屬下六階修為,也是見過些場面,從未有如此……實在是堂主英武。」
擦,是不是魔氣太多了?
「那本尊問你,方才的術法,你都看到了什麼。」胡天問得漫不經心,好似考校,自己卻是提心吊膽等一個答案。
代鵬訥訥:「看,看到了魔氣。」
「還有呢?」
「還有?」代鵬愕然。
除了殺氣煞氣他的確沒看到其他。雖他看似弱,但也只是因著實戰法術不夠,好歹是個六階中期,眼力還是有點的。
胡天逼問:「這麼點玩意兒你都看不出來!」
代鵬「噗通」又是趴在了地上:「小的愚鈍,求堂主饒命。」
胡天心下忐忑,是不是演過頭了?
胡天冷哼一聲:「蠢貨,還有殺氣和煞氣!」
代鵬裝作恍然大悟:「堂主果然厲害。」
胡天卻道,代鵬這恍然大悟裝得像,但自己還是能看出這貨其實有點窘迫和懊惱的。
如此說來,代鵬的確看不出自己方才一擊的陣法。
胡天稍稍安心,深吸一口氣:「先將那個小孩帶來,本尊戳了玩玩。」
「是。」代鵬領命而下。
胡天呆站了片刻,忽而一拍腦袋。
鹿戈那邊的陣法畫好了沒啊!
胡天忙將之前那一擊中的清風荷回陣改了,寫入鹿戈之前給的傳輸陣。
胡天一擊即出,神念消失。瞬息後,神念在遠處一閃而過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已入了蒼部某爐鼎樓分樓的鹿戈,眼前陣法瞬息點亮瞬息又暗淡。一股夾雜著妄念的魔氣噴在他臉上。
鹿戈忙退了三步。
身邊魔族問:「管家,這是何意?」
鹿戈面無表情:「那位心思跳脫,不是我等揣測的。總之守在此處吧。」
「但那位現下畢竟是魔徒。若是不能救出主上……」
鹿戈轉臉看了那魔族一眼:「守好侗螽堂,東西南北上下八方,若有異動,及時來報。另外… …」
鹿戈在佈置新任務時,代鵬已經將一個小童帶出了侗螽堂的地牢。
這小孩腦袋上兩個鬏兒都散了。他被代鵬提在手上,還亂踹亂叫:「放開我,我要報仇!」
都這境地了還囂張!
胡天看著這小孩直想將他掐死了。
少時代鵬到了胡天跟前:「堂主。」
胡天看著這小孩,早前在烏蘭界忍下沒打的一巴掌,終是在現下打了下去。
「啪」一聲脆響,這小孩被扇懵了。
胡天冷笑對代鵬說:「將他放下,讓他跑。」
代鵬扔下小孩。
不想這小兔崽子不跑反向胡天襲來。
胡天著實服了這小蠢蛋,怎麼總是腦子拎不清呢?
胡天氣不打一處來,一怒之下將這小孩抓了拋向空中。
這小孩哇哇大叫,哭喊:「娘——」
噢喲,曉得怕了啊。
胡天翻白眼,這才起手一道魔氣並諸多元素打出去。
那一團「魔氣」入半空,其中木元素因著一番力量此時自魔氣之中顯露出來。
進而木元素撞在了小孩身上。木元素裹住他,水元素守護其外,傳輸陣啟。
小孩消失。
火元素烈焰裹在方才木元素、水元素所在,燃盡一切。
最外層豐沛魔氣,因火元素燃燒,瞬息炸開。
如此也不過眨眼的功夫,半空轟然巨響,魔氣並殺伐妄念四溢而去。
自外間看,小孩不但是被胡天戳死,而且是燒得連灰都不剩,徒留魔氣。
與此同時,鹿戈面前的傳輸陣光華大作,繼而一個小孩猛然砸了出來,撞在了鹿戈身上。
「嗶喲」一下,小孩腦袋上的木元素成了小草,水元素化作一片水澆了他一身。
這小孩抱住鹿戈懵了。
鹿戈也是懵了:「主……你是誰?」
小朋友其實被倒吊在地牢時,就怕了。在被代鵬提出來,見了胡天,他自然沒認出胡天,只是想自己難免一死,才橫著去攻擊。
不想那個黑乎乎的魔氣砸他,卻將他砸到了——
冥府?
這個人面鹿角的,一定是話本裡說的冥府裡的東西。
於是小孩下一刻抱住鹿戈嚎啕大哭:「帶我去見娘,我要哥哥。」
鹿戈生而為魔,沒那麼多愛幼的心思,抬手一個手刀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砸暈了。
繼而他透過窗戶向遠望:「你搞什麼呢?」
還沒待鹿戈搞明白胡天的心意,他眼前的傳輸陣又一次亮起來。
這次又來了個小肥豬——妖族的妖獸形態。
繼而這傳輸陣接二連三的亮,人、妖、魔三族,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殘病交加的,活蹦亂跳的,甚至還有一二凡人!
總之什麼都有。
鹿戈也終於從這些來者口中搞明白,胡天在做些什麼。
這人好似成了侗螽堂的堂主,還演戲成了個暴虐的堂主,專門喜歡戳囚徒為樂。
藉著戳囚徒,胡天將這些被困侗螽堂的倒霉蛋偷運出來。
只是這人頗混賬,一個暗示都不給這些被困的。這些修士被傳輸陣傳來時都是被嚇得半死。
有些貌似被胡天襲擊之前,還被他追著打過……
雖說可能是為了逼真,但有一個膽小的修士,來時已經是被嚇得差點離魂。鹿戈用了一顆上好的丹藥才救回來。
且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修士,這他娘是將他當做什麼了?
跟隨鹿戈在蒼部秘地的魔族,也是風中凌亂:「管家,那人如此做,會不會暴露?」
恰在這魔族問話時,傳輸陣中又來了個。
這個一臉驚恐,哆哆嗦嗦。
鹿戈手下的魔族已是習以為常,不由自主上前去:「沒事了沒事了,你安全了啊。」
一番安撫之後,這個修士攤開手:「玉……玉簡……」
「嗯?」鹿戈上前,拿了玉簡。
竟然是胡天寫來的。
胡天在玉簡上將侗螽堂事情交代清楚,又囑咐鹿戈:「三日後,見大臉。」
鹿戈終是放下心來,一身輕鬆。
而胡天卻是累。
這幾日幾乎都在戳人玩兒。
為了逼真,將暴虐堂主演活。他還時不時追著那些囚徒張牙舞爪一番,將那些倒霉蛋嚇得半死再出手。
胡天直嘆壞蛋不好做,累死人了。
不過如此卻沒暴露,因著暴虐,他這新任堂主一時聲望大漲。
當然這其中自有代鵬推波助瀾的功勞。這魔徒耍弄權勢探聽消息,很有些手段。
不過,因著胡天戳人戳得開心,牢中早前捉來給魔徒取樂的修士,被他消耗得極快。
這日代鵬領著古添來囚徒所在陸地碎片。
胡天正在抱著小蛋反省驅散妄念,見來者立時收了小蛋,冷聲問:「做什麼?」
古添心道前一個堂主只是愛睡修士,這個卻是愛戳爆。這堂主喜怒無常又是殘暴,代鵬將他拉來就是替罪。
故而古添死咬住不肯說話。
不想代鵬道行高,見古添不說話,立刻換了策略,惡人先告狀:「堂主,這個古添真是不像話,他竟然說近日堂主將囚間中的修士殺得所剩無幾。沒有修士給您取樂了!」
古添聞言氣得半死:「你放屁!」
胡天挑眉:「那就是還有,且取來吧。本尊近日尚且沒殺夠!」
胡天心裡其實不太想動彈,但他那日進囚間時數過,侗螽堂牢間中當有五百一十六個囚徒。
他這幾日戳死了三百多。另外加上陸續來的一些……
讓我死吧!
胡天想著,劈手給了古添一拳頭。
他爹的你們沒事兒抓那麼多修士關著作甚!
古添腦袋被打了,立刻嚇得跪在了地上:「小的領人去希言城捉修士來給您享用!」
臥槽,你想累死老子啊!
胡天氣不打一處來,劈手又一拳轟過去。
不過打完古添,胡天卻是聽出了其中不妥來:「怎麼回事兒,牢中尚且有修士,為何要捉新的?」
牢中分明還剩下一百多個,留著煮了吃嗎?還是說欺負老子不會做算術?
胡天不虞,古添代鵬立刻都跪下。
胡天怒道:「可是你們心中有了憐惜,故意不給本尊揮灑?那就讓本尊戳你們兩個!」
胡天說著故意甩出一道魔氣,將他倆掀飛。
古添倒霉,撞在石頭上失了神智。
代鵬本想裝死,現下卻只得爬回去:「堂主息怒,囚牢中剩下的,還有一些可供享用。但大半是得長老令捉來的。不可私自放了……」
「嗯?怎麼又是長老令!這些長老究竟什麼來頭,幾次三番不讓本尊快活!」胡天大怒。
代鵬忙道:「堂主,關於長老令,小的近日探聽到一些消息。」
「還不快說!」
「這些長老,是兩千多年前,才有的。」代鵬將所知一一說了。
這魔徒真真是了不得,非是將長老令的來歷探聽到,便連現下有哪些宗門派別有長老令,都是探聽到了。
這其中自然有古塔榮氏。
代鵬殷勤極了:「此番要捉銀龐的,就是這家了。」
胡天聽完,瞇起眼睛來,繼而扶起代鵬:「你不錯。」
代鵬受寵若驚,激動得腿打顫:「那些長老,您可留作日後再收拾。至於享樂用的修士……」
「你且發一道令,讓各堂分派出手下,去捉些修士來。」
胡天此時靈光一現,打斷代鵬,「不要那些老弱病殘,本尊日後是要成魔的,那些不夠我修習殺伐之術。」
代鵬聞言欽佩不已,又是有些作難:「那您要什麼樣的?」
「要六階以上的修士,魔族最好不過。」胡天面上冷肅蕭殺,心裡大笑。
看你們怎麼捉!
侗螽堂的修士多半是五階、六階,少有七階的。捉六階修士實在是難。
另外,若是以此為藉口,將侗螽堂的魔徒外派出去。兵力下降,戰力自然也是下降……
或許三日後,更方便自己行事。
胡天忽而發現,這是個方案簡直是神來一筆了!
老子真是個天才。
胡天心裡美滋滋,面上繼續裝冷酷:「還楞著做什麼?將能殺的,先拿來給我殺!」
至於那些得長老令被抓的超級倒霉蛋,不能領出來……
胡天自指骨芥子中拿出玉簡來,又給鹿戈寫了一道簡短的信:三日後,兩百個傳輸陣候命。
傳輸陣帶著一個修士並玉簡再來。鹿戈看著玉簡目瞪口呆。
兩百個傳輸陣?這是要做什麼?
胡天你是不是忘了救我家主上了啊!!!
鹿戈縱然心裡又開始忐忑,三日後,還是備好了兩百個傳輸陣。
他親自守在傳輸陣前。
與此同時,胡天站在侗螽堂牢間陸地碎片之上,看到了來驗收銀龐的「長老」。
來者黑披風加身,大帽擋住容顏。但胡天卻是一眼將之認出。
此子裝扮與希言城時的黑衣人一般無二。而他身上氣息也是那時與會的修士。
只是不知這是九子中的哪一個。
胡天心中冷笑,面上亦是不甚恭敬:「長老蒞臨,有失遠迎。」
「不必。」這黑衣人也沒什麼好脾氣,「前番且說過,做好你的逍遙堂主便是。」
「呵呵。」
「侗螽堂的守衛似乎薄弱了不少。」黑衣人十分警覺,「尤其是這牢間所在!」
此處牢間看守的魔徒,大半已經被代鵬支出去捉修士了。
胡天冷哼:「有本尊在,長老擔心個甚?任憑誰來,都逃不出本尊的掌心。」
尤其是你,一定把你戳死。
黑衣人看了胡天一眼,輕蔑笑道:「你倒是有些堂主的膽識風采,有點意思。」
「走吧。」胡天說著,轉身大步向牢間去。
此番胡天沒將古添帶著,只領了代鵬來。
代鵬小心翼翼堆笑,向黑衣人道:「您請。」
黑衣人拂袖,跟上了胡天。
不想到了牢間門口之時,古添竟是公然違抗胡天之命,出現在牢間外。
胡天見他來,心中莫名厭惡:「你來作甚?」
古添弓腰上前:「堂主忘了,那開地格間的牆,也要我這個副堂主的鑰匙。」
胡天冷笑:「那你將鑰匙丟下,可以滾了。」
「這卻是不好。」古添堅持,「鑰匙乃是副堂主的身份,我若是將鑰匙丟下,就是不要這身份了。」
古添說著話的時候,黑衣人走了上來。
古添立刻上前去迎:「您來了。」
「是你?」黑衣人看著古添,「你是此番設計成功捉拿了銀龐的魔徒?」
「是如此。」古添立刻堆砌笑意。
胡天不想古添還有這般功勞。
黑衣人道:「師祖對你頗是賞識。你且同來吧。」
如此胡天倒是不能將古添攆走。
胡天不由皺起眉頭。
代鵬立刻上前去,抱住了古添的胳膊:「哥哥,你真是厲害,咱們兩個慢慢走在後面。」
「你且放開我!」古添低聲呵斥。
「成何體統。」胡天怒道,「不要耽誤功夫,本尊今日的修士還沒殺夠。你們是不是要來湊數!」
古添今日特膽大,忽而抬頭瞪向胡天。
胡天心中一驚,不由自主手起一道清心凝語訣打在了古添的嘴上。
古添張嘴再不能言,大驚失色。
胡天心中卻是更為驚覺,這魔徒怕有壞主意。
胡天今日計劃不容有失,哪怕一個字不到,便可能功虧一簣。不只是銀龐,怕是自己都要陪葬。
但此時又不能對古添做什麼,唯恐引起黑衣人主意。胡天只好按捺下心中狂躁,下得牢中。
現下牢中已經沒了七日前胡天來時的熱鬧。
這黑衣人不禁有些錯愕,警覺更甚:「緣何如此?」
「殺了。」胡天冷笑,「本尊的地方,想怎麼殺就怎麼殺。」
不想這答案,黑衣人卻是不信服:「果真如此,你是如何殺的?」
胡天驀然轉身:「怎麼,長老想要試試?」
黑衣人腳步頓住。
胡天大跨一步逼近,手上一道魔氣凝起:「長老不如試試本尊的魔涅絞殺功?本尊幽居魔域祕境多年,這功法練得很是不錯。一道魔氣下去,那獵物化作魔氣,卻還以為自己活著,魂魄再一道……」
「最好是如此。」黑衣人冷笑,面對胡天殺氣煞氣的壓迫,巋然不動,「只是,聽說你同銀龐是故舊。還為他開了地格。」
「睡覺的故舊,恨不得抽骨剝皮的故舊。」胡天瞇起眼,「若是長老樂意,先將這故舊賜予我。」
「你也敢說!」黑衣人推開胡天,自他身側徑直向前地牢深處走去。
代鵬拖著古添在後頭,恰與胡天相對。
胡天看向古添,驀然笑起來。配合他臉上疤痕,猙獰可怖。
胡天轉身離去。
代鵬嚇得腿都軟了,卻又是莫名心跳過速,他死死抓住古添,手上匕首抵在古添腰側:「老實點,別異想天開,以為自己能勾搭上長老反了堂主!」
古添卻是在心中大罵。
堂主個屁,這魔徒怕是叫「古天天」才對!
可憐古添忍了胡天七天,只為了等到長老來。現下卻是被封住了嘴巴。
一定要想法解開這個術訣。
古添在想法設法時,他們進入地格所在隔間。
地格鐵箱如七日前胡天來看是一樣。
黑衣人站在地格之前,抬起頭,卻是半晌不動。
胡天不耐煩:「開吧。」
黑衣人卻是轉身面向胡天。
胡天不由心下緊張,生怕黑衣人對自己起疑。
胡天故意道:「怎麼,你還疑心本尊搶人?倒也是,我若搶人,定然是將銀龐殺了!」
「在本尊面前殺銀龐?也要你有這個本事。」
黑衣人冷笑,卻是看向古添:「他似乎有話要對我說。你緣何用法訣封住他的嘴。」
「不對本尊忠心的狗,還不讓本尊教訓教訓了?」胡天大怒,「你他娘的少和本尊打馬虎眼。我管你們什麼長老,少以為我是前番那個膿包,能輕易被你們左右!」
胡天自這黑衣人出現,便是放任心中的邪念橫行,只為了更像魔徒一點。
此時也是見了效果。
這番暴怒之言,若是尋常,他定然不會說。但此刻卻是自然而然地說出來。
這黑衣人果然是個有病的,見胡天怒了,這才鬆懈。
「罷了,有什麼話,稍後再說吧。」
「你等等。」胡天還演上癮了,「稍後可是要拷問銀龐?」
「是又如何?」黑衣人皺起眉頭。
胡天:「我要從旁觀看。」
「絕密之事,不可與你知曉。」
「不就是什麼古天天歸胖胖的事情。什麼絕密。」
黑衣人冷肅:「你如何知曉此番事的?」
「本尊與他睡過,自然知曉。」
胡天說這話的時候,心中莫名想到歸彥。
不對,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胡天深吸一口氣:「我知曉的也不少,若是你們長老能展現出點誠意來,我們還可做個交易。」
那黑衣人看了胡天許久:「我是否在何處見過你?」
胡天立時繃直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