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七
一鶴衝天,直上半空,擰身斜旋,再升高,然後巨鷹般飛瀉而去。
這—式幾乎超過人所能極限的身法,把三個人的目光全拉直了。
“神鷹……”月女脫口說出了兩個字。
“大嫂是說浪子十三麼?”石家輝怔怔地問。
“這不是很像麼?”
“可是……兩人之間並無關係?”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我會拔光他的鷹毛。”石家輝陰狠地說。
“二叔告訴他的解法……”
“是真的,趙寡婦的生死與我們的關係不大,她不是主要目標,讓她多活幾天也無妨,等老小子浪子三郎一倒,她會跟著了結。”
“晤!”二夫人呻吟般地哼一聲: “實際上我最擔心的還是‘誅心人’,他才是最可怕的敵人!”
“我會對付!”石家輝目芒連閃。
趙寡婦已經復原。
老中少三人在愉快地喝酒慶祝。
“小子,真有你一套!”老小子眉開眼笑。
“小事,小事!”浪子三郎當然也很得意:“大娘不在家我們過的真不是人過的日子,生活全走了樣。”
“三郎,你在石家堡沒殺人?”趙寡婦問。
“嘿!放倒了幾個,不過還救得活。”
“哦!對了,我想到件大事忘了告訴……”
“什麼大事?”
“石家堡老堡主石中龍神秘失蹤了!”
老小子停杯瞪眼。
浪子三郎虎地跳了起來。
“什麼?石堡主神秘失蹤?”
“不錯!”趙寡婦點點頭:“我是在黑房裡隔壁石家輝那渾小子,和那大嫂談話時無意中漏嘴出來的,絕不假。”
“—個癱瘓的人會失蹤?”浪子三郎相當激動。
“小子!”老小子抬了下手:“坐下來,你緊張個什麼勁?失蹤就是失蹤,你趙大娘不也失蹤才回來麼?”
浪子三郎吐口氣,坐下。
“難道這又是綁架?”
“很可能!”老小子悠悠地說。
“這……簡直不可能!”浪子三郎眉緊蹙。
“江湖上有什麼事不可能?”
“石中龍中風癱瘓連口都開不了,完全是一個廢人,綁架他有什麼用?而且是藏身在機關重重的地密室之中,堡裡除了幾個至親的誰也無法出入,綁架者是如何時密室把人帶出去的?”
老小子啜了口酒,抹抹嘴。
“既然有本領綁人當然有本領出入,何必大驚小怪,至於說目的,一個可能是當年仇家的報復手段,另一個可能是為了‘玄功解’,這公案還一直懸著呢!”
浪子三郎急急地想:“老小子主的很有道理,綁人的目的脫不出這兩個原因,依這兩個原因分析,說報複方面東方月華姐矢志報仇,而且熟知密室機關設備,又知道出入堡的密道,綁一個無自主能力的人不難,至於說‘玄功解’,‘誅心人’最為可疑,他的立場暖昧,許多行為也不合常理,同時他在石家堡也是出入自如……”
“小子,你發什麼呆?”
“我在想你老小子剛才所說的話是有那麼點道理。”
“好小子,才只那麼點?我老人家又想到一點!”
“什麼?”
“秘密門戶崛起江湖,從各種跡象看是想取代天下第一家在武林中的地位,所以是他們的傑作也說不定。”
“嗯!”也有道理。”
“你想管?”
“想不管也不成,我們已經被列入他們的黑名單,不夾著尾巴就得管,還有,秘密門戶的作為顯示將成武林一大禍害,為維護‘武道’,還是得管。”
“好小子,你完全是一代大俠的口氣嘛!”
“當然,你老小子也面彩是不是?”
“哈哈哈哈,值得幹杯!”老小子真的幹了杯。
“我陪!”浪子三郎也乾杯。
驀在此刻,—陣呼天搶地的婦人哭聲突然傳來。
浪子三郎揚頭側身道:“村子裡發生了什麼事?”
趙寡婦聽了聽道:“是不是有人過世了?不對,在我們屋子後面的竹林子,我去看看。”
說著,起身匆匆奔了出去。
哭聲中還夾著嘈雜的人聲。
浪子三郎和老小子已無心再喝酒,因為那死爹亡娘的哭聲實在教人心神不寧。
好一陣子,趙寡婦撞進門來,雙目赤紅,直喘大氣,那臉色比死人還難看,手扶桌角,半晌沒出聲。
“大娘,怎麼回事?”浪子三郎已覺出事非尋常。
“小楞子……”趙寡婦喉頭嚥住。
“小愣子怎樣?”浪子三郎急問。
“小愣子……不幸死了!”趙寡婦的淚水奪眶而出。
“小愣子死了?”老小子驚叫。
“是怎麼死了?得了急症……”浪子三郎追問。
“是被人用掌劈死的,七孔流血,死得……好慘,嗚!”趙寡婦哭出了聲。
小楞子憨直無邪,是趙寡婦最鍾愛的鄰童,老小子和浪子三郎來了之後,也喜歡上了他,沒事便當他開心果。
“砰!”碗碟全飛了起來,酒水湯菜灑了一桌—地,老小子瞼眼眥牙:“什麼人喪盡天良,竟然對—個無知幼童下毒手?”
老眼裡爆出了慄人的殺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