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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不能事務所》第65章
  

  第65章 浮出水面

  龍淵界元宵節的習俗同現世極為相似, 不同的是, 在龍淵界, 情人在元宵節定情的氣氛更為濃厚。

  言亦君一早就知道回川偷偷做了一盞竹燈籠, 用他最愛的金縷絲和長夜竹編織的,夜裡也閃著金光, 十足的龍族審美。那個傻小子藏著掖著,攢了好久,還以為自己不知道。

  其實他就是少了一根頭髮,自己都能看出來,更別說眼底因熬夜留下的烏青了。

  言亦君也做了一盞,用驚雷木雕刻的一條小龍, 每一片龍鱗都貼滿了金箔,金燦燦的, 俗得很, 可一想到他歡喜的樣子, 就不禁莞爾一笑。

  可惜這盞燈終究沒能送出去。

  元宵節那天夜裡,大祭司指著他的燈籠, 揭破了他不可告人的心事, 將他關在祭塔的禁閉室裡,說出了那個埋藏了幾十年的秘密,這個秘密炸得他一時心神大亂, 幾乎無法思考。

  他恍惚地跪坐在冰冷的白玉磚上, 眼前是大祭司一塵不染的白靴。

  言亦君無法想像,這雙白靴的主人, 原來是一個多麼心思深沉的陰謀家。

  多年以來,以祭司的尊位掩蓋了身為卜巫的事實,是了,祭司和卜巫的能力多有重合,本就不分家,如他一樣,大祭司也是雙天賦,或者應該說,自己醫、咒的雙天賦本就繼承于對方。

  言亦君抬頭看著他,那張熟悉又陌生無比的臉,多年敬仰的師父和昔日憎恨的父親,在這一刻形象重合,命運似乎總是這樣對待他,真是可笑又諷刺。

  “你不能去見他,你們也不能在一起,你是我的兒子,巫王的血脈,那位回川殿下是龍帝的養子,是皇位的繼承人之一。”

  大祭司以平鋪直敘的口吻,淡漠地說出這句話,聲音很輕,不比一根羽毛更有重量。

  可每個字聽在耳中有若千鈞之重,重錘一樣敲在言亦君心口,敲得他全身的骨頭都在咯咯作響。

  他抬頭直直地盯住大祭司,仿佛希望在他臉上找出任何一點細微的破綻,打破這個令人恐慌的僵局。

  “為什麼?”言亦君沉默良久,終是問出了這一句。

  短短三個字包含了諸多的疑問,而對方,只回答了自覺最重要的那一點。

  大祭司似是歎了口氣:“我已經老了,聖戒供奉於祭塔多年,我也研究了多年,可是它由龍帝親手封印,龍帝還在一日,我就破不開他的封印,唯一的機會,就是龍族百年慶典之際,聖戒出塔,二太子在龍族身份非同一般的尊貴,龍帝有意讓他在祭典上做戒侍,這是復活巫王最好的機會。”

  言亦君沉默得更久了,再開口時仍是重複那三個字:“為什麼?”

  大祭司耐著性子,一如往日教導他修行時一樣耐心:“我的目標唯有聖戒,派別人去,只會換來他的以死相搏,但你不同,你是他最依賴最信任的師兄,所以,如果你不想他身死,最好想辦法讓他把聖戒交給你。這是我等身為巫王後裔最重要的使命,絕不容有失。”

  “你救我出來,故意安排我教導回川,一直就是為了等待今天?”言亦君聽見自己低沉冷漠的聲音在大殿裡回蕩出冰冷的回音。

  大祭司搖搖頭,口吻一如既往地沉穩且平靜:“我一直等待的,是你肩負起巫族希望的那一天。我已經老了,歲月不饒人,而你不同,你還年輕,那位龍族的小殿下,又那樣依賴你。這個任務交於你,最合適不過。”

  言亦君嘴角扯出一個嘲弄的笑,面對這過於荒唐的發展,他竟還能笑得興平氣和:“你憑什麼認為我一定會受你擺佈?”

  大祭司緩緩走到他身側,目光遺憾而悠遠:“我千般計算,唯獨算漏了人心,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會喜歡上二太子,這點,是我的失誤,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對你呢?是師兄弟之間的同窗之誼、兄弟之義,亦或者僅僅只是青梅竹馬的依賴,他在龍族不過是剛成年的年紀,天性不羈,心性不定,今天說的話,也許轉頭就忘了,在龍族漫長的壽命裡,你們這數十年的情義,不過一個打盹的時間罷了。”

  大祭司微微一頓,低頭去看言亦君陰晴不定的臉色,繼續淡漠地剖析他們模糊的未來:“就算他眼下也喜歡你,可他馬上就要離開祭塔,回到龍淵大澤了,那裡才是他的家,將來他極有可能繼承龍帝之位,且不提龍族子嗣繁衍艱難,龍帝有誕育後代的義務,他便不做龍帝,龍族按族規也不允許與外族通婚,況且你還是巫族人。”

  “形如陌路,就是你們的將來。”

  言亦君陡然站起身,目光如電,指甲深深掐入肉裡,一字一頓:“絕無可能。”

  像是誓言,又像是希望,一寸寸釘入血骨裡。

  大祭司看著他,眼神遺憾得如同看一個精心雕琢卻失敗了的作品,他抬起手中長長的魂燈,一縷幽碧的火光在燈芯點燃。

  隨之燃起的,還有言亦君血脈裡流淌的鮮血。

  難以形容的劇痛淹沒了他,像是被丟進滾燙的油鍋裡煎熬,又如同被卷刃的鈍刀一點點淩遲,他再也站立不住,搖晃著單膝跪地,猛地吐出一口血。

  他顫抖著攤開掌心,血竟是烏黑的顏色。

  “血巫咒……你……”

  面對言亦君不可置信又傷心絕望的眼神,大祭司錯開視線,不去看他,只淡淡道:“你是我的兒子,我本不願傷你,但你必須知道,我的決心。沒有人能破壞我的計畫,包括你在內。”

  言亦君扶著牆壁站起來,哪怕此時此刻,也絕不願意在這個人面前,露出自己狼狽懦弱的模樣。

  大祭司冷哂一聲:“你就在這裡,好好想想將來的路吧。想通之前,就不要出去了。”

  ……

  秋意籠罩的樹林,猶如這漫長的回憶一樣,蕭瑟而寂寥。

  言亦君和大祭司對峙在這一派煎熬的沉默裡,誰也不願退步。

  只有落葉打著旋飄悠悠落下,是這場好戲的唯一見證者。

  “放肆!”大祭司重重吐出這兩個字眼,雄渾恐怖的威壓隨之傾瀉而出,浪潮一樣朝四面八方呼嘯而去。

  整片樹林被這股狂□□得東倒西歪,齊齊朝外卑躬屈膝,無數的枯葉從枝頭脫落,被風卷著四散奔逃。

  言亦君渾身一震,陡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山一樣壓在頭頂,幾乎把脊椎壓彎,骨骼之間隱隱發出牙酸的輕響。

  然而他的脊樑始終筆直地挺立著,仿佛一柄斬落了溫柔假面的利劍,蒼涼而倔強地插在懸崖上,風雨霜雷都不能使之折斷。

  大祭司沉沉凝視他良久,終於撤去父子間無聲的角力,緩緩道:“那個時候,龍族百年祭典之前,我就跟你說過,你和那位小殿下,不可能在一起,你是巫王之後,他是龍族皇子,你們之間困難重重,而且不會得到任何人的祝福。”

  “可是你執念太深,我作為你的父親,也於心不忍。我承認,昔年有愧於你母子二人,所以我給你了機會。”大祭司似乎牽起嘴角笑了一笑,可眼光裡除了失望與遺憾,什麼也沒有。

  “祭典那日,我以為你終於想通了,沒想到你依然冥頑不靈,我本不打算殺死二太子,可因為你們的無能,遲遲沒有完成任務,我不得不在最後關頭搏一搏,可那個時候,若非你突然撲上來,我的巫毒箭又怎會射在你的身上?興許此刻,我多年夙願已經達成了。但是,你畢竟是我唯一的兒子,雖然你使我的計畫功虧一簣,可是我還是救了你。”

  深秋的寒意仿佛凍到骨子裡,甚至有種冬日提前降臨的錯覺。

  言亦君已經徹底平靜下來,說不上是諷是悅的笑意在唇角暈開:“別把自己的陰謀說得這麼高尚。回川是龍族最寶貴的五爪金龍,你身為巫族,若親自殺死他,靈魂會背負永遠洗不去的屠龍印記,那時你會射出那一箭,只不過尚不知道這件事罷了。何況,我作為你栽培了多年的棋子,尚未利用殆盡全部價值,如何捨得就此丟棄?”

  大祭司臉上顯露出慍色:“你始終不能明白我的苦心。二太子墜落輪回祭壇之後,你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送你入現世尋找他的轉生,我不忍看你終日形銷骨立,才答應你的請求。”

  聽著對方不斷地強調他施加於自己的“恩惠”,言亦君淡淡輕哂:“我求了你三天三夜你都堅持不允,直到我答應用聖戒作為交換,還要替你搜羅散佈于現世的巫族後裔,以便將來做你的助力。這樣你都不放心,還特地派了執鞭人來監視我。”

  他尖銳的說辭撕去了溫情脈脈的面紗,大祭司的眼神徹底沉下來,握著魂燈收緊的手指昭示著耐性的流逝:“你不該用對抗的態度面對自己的父親。我已經遵守承諾送你來現世,可是你卻違背了對我的諾言。”

  “難道你不擔心,自己身上的血巫咒?”大祭司緩緩走近他,循循善誘,“只要把聖戒和二太子交給我,我保證不會殺他,事成之後,我會為你解咒,還會放你二人留在現世,雙宿雙棲。”

  他漆黑的瞳仁仿佛帶著蠱惑的光芒,能看盡人心,實現一切心底最迫切的願望。

  小樹林邊緣,遲遲不見言亦君歸來的段回川心下有些不安,他循著方位摸過來,手裡還提著一盤烤好的河蝦,怕半路涼了,用微弱的雷火煨著。

  作者有話要說:

  小金龍新年願望:抱著師兄躺在金子堆裡吃螃蟹!爽歪歪!

  言:……都抱著我了居然還想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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