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對頭互換身體後》第6章
第六章
而他們的會長,不僅沒有把他轟出去,反倒是把他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又往他手裡塞了根圓珠筆,說:“來,你幫我看看。”
學生會的優等生們:……exm???
其中,最不可置信的人就是尹松野,他盯著那個突然造訪的“不速之客”,眉心直抽。
尹松野是學生會的副會長兼風紀委員長,從高二起,就跟著沈時蒼在學生會裡工作了。
平時陳越陽經常遲到早退、不穿校服、打架鬥毆、翹晚自習,可以說得上是無惡不作,所以陳越陽也就跟學生會的風紀委,一直鬥智鬥勇了這麼多年。
如果說教導主任看到陳越陽是咬牙切齒的,那麼尹松野看到陳越陽就是暴跳如雷的。
在尹松野眼裡,這種紈絝子弟,無論現在成績多好,初中畢業時終究還是靠著家庭背景進的市一中,而他們學生會的每一個學生,不僅僅是公費考進來的,而且都是名列前茅的成績,是全市、乃至全國的優秀初中的尖子生。
市一中和普通的公立高中不太一樣,它有一定的私立屬性,否則,也不可能短短幾年之內,校園面積擴修了那麼大。
有了資本的入侵,自然就有了靠著身家背景進來混日子的紈絝子弟。
但也是因為有了更多的錢和實力,一中就推行了自主招生的制度,不會被戶籍制度限制,外地的優秀生源也可以通過自主招生的制度,進入市一中念書。
學生會裡的優等生很少有北京本地人,比如,沈時蒼來自香港,尹松野來自天津,文藝部部長陶一然來自臺北,宣傳部部長明月來自杭州……
但無論大家來自哪裡,都和陳越陽這種高中“毒瘤”八竿子打不著就對了。
尹松野看著陳越陽坐在會長專屬的位置上,氣得心臟病都要犯了。
他忍不住說道:“會長……學生會的東西,就不要讓他看了吧。”
尹松野推了推眼鏡,其實他心裡話比這難聽多了,但是活動教室裡有這麼多人,又是當著沈時蒼的面,他也不好說得太難聽。
陳越陽原本一隻手插在兜裡,另一隻手撐著桌子,專心致志地看著沈時蒼在那一個又一個表格上面,用紅筆做批註,被尹松野這麼一叫,他便抬起頭望向尹松野。
這人陳越陽再熟悉不過了,好幾次他翻牆跑出去,這男生胳膊上帶著個紅袖箍,無比欠揍地在他身後喊,“陳越陽!我要告訴主任你翹課!”
自打高二下學期開始,陳越陽為了不給家裡生病的祖母找麻煩,不僅把學習成績提上來了,而且翹課也都挑教導主任抓不著的空檔,一切都是為了應付學校,免得班主任或者教導主任去他家裡找麻煩,至於學生——愛咋咋地,他才不管呢。
但尹松野每次都像只大馬蜂似的,天天跟在他後面找茬,鬧得陳越陽很是煩躁。
這麼一想,陳越陽突然冒出來一種公報私仇的想法。
“尹松野啊。”陳越陽喊他。
然後,陳越陽隨手撈過來一把椅子,反著坐上去,胳膊放在椅子背上,一手自然地垂下,另一隻手拄著下巴,歪著頭看他,繼續說道:“我看你身兼兩職也挺累的,這都高三了,學生會不能耽誤你高考,你說是不是?”
尹松野一臉懵逼:“會、會長……?”
陳越陽輕笑,伸出胳膊攬過沈時蒼的肩膀,然後撇過頭對尹松野說:“你就好好做你的副會長吧,那個成天滿校園折騰的風紀委員長的位置,讓給陳越陽怎麼樣?”
一旁的陶一然沉默了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軟綿綿地開了臺灣腔:“會長……讓陳同學來做風紀委員長,是不是不太……嗯,不太合適呢?”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陳越陽說,“你們看他這學期開學之後,好好穿校服了是吧,沒有奇裝異服,劉海兒也梳得也板板正正的,今天中午還特別懂事兒,沒跟實驗那群孫……咳、沒跟實驗那群不良少年打起來,我覺得他很有進步,可以擔任這個工作,陳越陽,你怎麼說?”
沈時蒼頂著不良少年的殼子,冷著一張面癱臉,不著痕跡地撥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想著學生會裡的工作還是少不了他,便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他剛才的說法。
宣傳部部長明月是個高二的小姑娘,平時就經常幫陳越陽放水,這次見會長提出了這麼個事兒,當即維護,說:“我覺得會長這個想法很好呀,給陳越陽一個機會,還能提高學生會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效率。”
陳越陽點頭說:“對對對,你們看看,年輕人就是比你們這幫高三老臘肉有遠見。”
以尹松野為代表的高三老臘肉們:……
本來沈時蒼在學生會裡的信服力就很強,再加上聽到明月這樣說,活動室裡的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陳越陽覺得心裡美滋滋的,他跟尹松野鬥智鬥勇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尹松野被氣得臉色發綠。
他心裡艱難地憋著笑,然後慢悠悠地走到尹松野面前,對他說:“來,把這個紅袖箍讓出來。”
陳越陽一邊說,一邊把那個寫著“風紀”兩個字的紅袖箍,從尹松野的校服袖子上拆下來。
但是他研究了半天,也搞不定上面的曲別針,最後還是心靈手巧的明月妹子,幫忙把那個紅袖箍系在了陳越陽的校服上。
她一邊系,一邊對他說:“陳越陽,你可要加油呀。”
沈時蒼垂眸,看了看那個紅袖箍,淡淡地點了點頭,隨即神色複雜地掃了一眼頂著自己殼子的陳越陽,臉色越發冷了。
尹松野莫名被撅,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看著自家會長突然就變得比以前更加有朝氣的面孔,總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沈時蒼有一張十分好看的臉,沒錯,是超越了性別的那種好看。純黑色的眼眸如星子般發亮,泛著幽靜的光,平時說起話來沉穩內斂,給整個人加了一層不可撼動的高冷BUFF,但若是遠遠望著他,就會感受到對方身上有一種獨屬於尖子生的書卷氣。
但無論是哪種感受,都和現在的沈時蒼截然不同。
有些人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張狂,耀眼異常,任何人都無法複製。
尹松野深刻懷疑,他們的會長吃錯了藥,要不然,怎麼解釋對方突然情緒大變?
然而,更令他震驚的事,還在後面。
他看到陳越陽正拿著紅筆,在表格上畫下一個又一個批註之後,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連聲音都比剛才更大聲了:“會、會會會會會長!陳越陽他在社團交上來的報表上亂塗亂畫!”
尹松野整個人都不好了。
苦逼的副會長望向會長,潛臺詞就是:這你都不管嗎?!
陶一然默默地抽走剛剛批註完的幾張文件,提醒道:“團委和財務部的資料統計表都被畫完了……”
尹松野:這日子沒法過了!
陳越陽看了尹松野一眼,然後又坐回了椅子,懶洋洋地說:“你們都急什麼,看看人家標的地方,都是有問題的好不?”
陶一然和明月仔細一看,果不其然,被紅筆標注過的地方,都有問題。
尹松野試圖做最後的掙扎:“那也不能就聽他一個人的啊!”
聞言,陳越陽拍了下椅子背,說道:“你還真就說對了,以後學生會裡的事兒,你們都不用來問我了,直接問……陳越陽就行,”他又差點念錯了名字,心裡暗道好險,然後繼續說,“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懂?”
明月:“是!”
陶一然:“……好。”
副會長尹松野及其他學生會幹部:……
有了沈時蒼,學生會的事情處理得很快。
陳越陽頂著沈時蒼的殼子,離開前又跟尹松野等人交代了一下,新上任的風紀委員長很重要的這個概念,然後就離開了學生會的活動教室。
大晚自習的時間剛過去了不到一半,陳越陽突然想起十天后,要和實驗中學的學生們打的那場籃球賽。
他剛想說去籃球場,卻不料沈時蒼先他一步,開了口。
沈時蒼說:“明月喜歡你。”
陳越陽:……???
沈時蒼又說:“你不知道?”
陳越陽頓了頓,才磕磕絆絆地說:“她又沒跟我告白過……我哪兒能知道啊。”
沈時蒼側眸,盯著他看,眸色漸涼。
“誒誒誒你這麼看著我幹嘛,我又不是玩弄少女心的渣男,”陳越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繼而說道,“人家女孩子都沒找我主動告白,我哪兒能直接上去說,‘對不起,我不喜歡你’啊?所以就只能這樣了。”
“那就不要再撩她。”沈時蒼的聲音,突然有些飄飄的味道,如同懸浮在空氣裡,不像他一貫的語氣。
但陳越陽似乎沒有發現這細微的變化,為自己辯解:“我哪有撩她啊?那她平時幫我瞞著尹松野給我放水,她有事找我幫忙,我幫她也是應該的嘛。”
陳越陽和明月是在半年前認識的,那時明月還沒有進學生會。
明月家的貓跑到了樹上下不來,這對陳越陽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後來,明月進了學生會,在尹松野的眼皮子底下,放了陳越陽好幾次。
也因此,平時明月在學生會裡有什麼重活忙不開,找陳越陽幫忙,陳越陽也不會拒絕。
陳越陽並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他從小受到的家教,不允許他看著一個不到一米六的小姑娘,一個人拼命地去搬宣傳部的大黑板。
然而,沈時蒼卻掀起眼眸,涼涼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一言不發地走了。
莫名其妙被斜了一眼,陳越陽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但是他突然想到了籃球賽的事,連忙走上前去追沈時蒼。
卻不料,他追得越快,沈時蒼走得也越快。
陳越陽在後面邊追邊喊:“喂!你站住!說好的跟我去練籃球呢!”
沈時蒼沒理他,走得更遠了。
陳越陽停下腳步,站在塑膠跑道上,望著對方的背影,心中暗想:好啊,你利用我去搞定了學生會的事情,現在要卸磨殺驢……啊呸,他才不是驢,是過河拆橋。那就不能怪他不厚道了。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校服,想起早上被沈時蒼強行套上這麻袋一樣的衣服時,心裡就一陣不爽。
緊接著,陳越陽就朝沈時蒼的方向喊道:“喂——!你要是不聽我的,信不信我扒你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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