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舔舔小手

寵物是什麼，斯坦因並不太確定這個詞的含義，是貴婦人們養的狗，還是貴族男人們養的性奴？大約不是什麼好詞匯，可是針對的是他，也就無所謂了。

意外的是溟澄發火了。甚至拿出了傭兵的肩章。從她在商行想出掉肩章的時候斯坦因就明白，她其實不想再和傭兵有什麼聯系。

周圍的笑聲很刺耳，斯坦因抬頭看了看溟澄，F級是什麼意思？傭兵的新制度？想開口問溟澄，看到的卻是她屈辱的神情……

把男人整個摜到牆上的時候，耳邊聽到溟澄小聲的抽氣聲，於是不自覺的收斂了力氣，忍住了心裡想要捏碎男人腦袋的想法，只能換成口頭上的警告。

「再笑她。殺了你。」

直到走出工會，斯坦因也沒有放下溟澄，只是換了一個方式把她抱坐在自己手臂上。

「去掉了一半積蓄了。」溟澄提著錢袋在斯坦因眼前晃了晃。接A級以上的任務需要保證金，限定時間內不能完成任務，保證金就會被傭兵工會沒收。

「嗯。」

「先回去修整一下再做打算吧，一共五天時間，還可以找些幫手……」

「不需要。」聽到斯坦因的話，溟澄噎了一下，剛才在工會裡他也是這麼拒絕負責人的。其實在他教訓了人之後就有其他傭兵上來示好表示願意搭檔一起完成任務的，可是斯坦因全都用「不需要」三個字推拒掉了。

「好吧。那就我們倆先去試試吧。」反正只是先去踩點，等見識到魔獸的可怕他自然就會回來尋求他人支援的，在經歷了傭兵工會裡的事之後，溟澄心裡堅信斯坦因不弱，但是同時也覺得他只是比一般的傭兵反應快一些力量強一些罷了。「那之前，你需要武器吧，習慣用什麼武器？我們去買。」

「武器我有。」

「啊？」

「這個。」斯坦因將左手展開伸到溟澄面前。

溟澄木然的看了看，然後揮開了他的手，「啊，真不錯，嗯，挺好的武器。」

所以你是要和魔獸剪刀石頭布嗎？！！摔！！

傍晚，蹲在草叢裡，溟澄嘴裡吃著食物，看著眼前的斯坦因，「你真的不吃？」

「不吃。」斯坦因搖搖頭，屍體不會餓，乾燥的舌頭不會分泌唾液，更不會有味覺，「為什麼之前說沒有能接的任務。」

溟澄知道斯坦因是在問之前工會裡她看了任務板就打算離開的事，想到他連有女性傭兵的事也不知道於是耐心的解釋，「傭兵分很多等級，最低的就是F級，我就剛好是最低的那個，然後，你知道的，並不是每天都有『尋找走失小貓小狗』的任務給我們接。」

「奇怪的分級制度。」

對於斯坦因的總結，溟澄沒說什麼，只是舔了舔手上食物的殘渣然後展開手裡的任務單，「沃克西郊，坐標範圍256，512。是這附近沒錯吧？為什麼會等了這麼久都不出現。」

斯坦因沒有搭話，低頭看向溟澄的手。以為對方想要看任務單的內容，溟澄配合的將手裡的單子探到他面前，「喏，請便。」

紙張被抽走，手腕被男人乾燥的手掌握住，像第一次見面時一樣，男人伸出蒼白的舌頭舔了上去，食指被嘴唇包裹著吮吸了一陣，退出來的時候舌尖還在指甲處掃了一圈。

「你……」餓了？

溟澄的話還沒有說完，斯坦因已經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輕輕開口，「來了。」

溟澄自覺的收了聲音，順著斯坦因的方向看去，森林裡的樹木由遠及近的一片片倒了下來，心裡明白，被懸賞的魔獸要出現了。

魔獸的步伐很大，快來到溟澄兩人藏身處的時候那腳步聲就像炸雷一樣的響，當巨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溟澄眼角跳了跳。

那是一只大約八米高的魔獸，嘴裡還咬著一只鹿一樣的獵物，獵物的下半身被魔獸咬得卡茲作響，上半身卻還掛在魔獸的嘴外，隨著魔獸嘴上的動作，獵物的口中不斷湧出鮮血。

溟澄有些發怵，這只魔獸的體高在已知魔獸中算偏上，可是整體體型卻很嚇人，那一身的肌肉畸形的糾結在它的體表呈現出暗紅的顏色，這樣的魔獸即使和比它高大的魔物交戰也未必會輸。

壓低了身子，溟澄拉了拉斯坦因，對方配合的靠了過來之後溟澄小聲開口，「回去吧，太危險了，我們再找些人一起……」

少女的輕言細語吹拂在耳畔，緊張的心情讓她的氣息有些急促不穩，「妳害怕。」

「嗯，害怕。」溟澄從不掩飾心裡的恐懼，「我們先回去。」

「我想再走過去一點。」斯坦因的話讓溟澄氣結了一下，現在已經很近了，再近就會被發現，到時候逃都來不及。想開口反駁，卻看到了那雙平靜的眼睛。

「好、好吧……」溟澄妥協了，「就一點，然後馬上就要跟我回去，能做到嗎？」

「嗯。」

得到斯坦因的保證，溟澄矮著身子試圖向魔獸的方向再移動一點，然而身體卻被斯坦因攬住了。

「溟澄。」

「嗯？」

「我過去，你留在這裡不要動，等我回來。」

男人不容置啄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溟澄抬眼看了看他，點點頭，其實她也真的是有點腿軟，「那你快點回來，小心一點。」

「好。」男人的掌心輕撫溟澄的髮頂，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喂！！！說好的「小心一點」呢？！！！！

顯然在斯坦因起身的時候魔獸就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看到對方直直走過來的時候，更是一把扯斷了嘴裡的獵物朝斯坦因桀桀的笑了起來。很開心，很開心終於又有人類送上門了，人類比別的動物都好吃，可是來送死的人類越來越少了，城鎮有結印進不去，已經吃了好久森林裡的動物了，今天終於，終於又有美味的人類填肚子了！

嘴角大大的裂開，口腔中還沒咽下的獵物肉渣順著唾液一起流了下來，空氣裡充斥著腐肉的臭味。

「吼！」體型龐大的魔獸身手卻相反的敏捷，一個跳躍猛撲，森林裡頓時揚起塵土，溟澄用力捂住嘴才沒有驚喊出聲，塵煙落定，眼前出現的是斯坦因被魔獸緊緊捏住腰身提在半空中的情景。

糟了。

溟澄想要起身，如果她這時候出現的話，也許魔獸會扔下斯坦因來抓她。她沒有為了保護斯坦因而犧牲自己的義務，可是只要魔獸放下對斯坦因的鉗制而她又能逃得夠快的話，那麼也許兩個人都能活命。

「吼——！」魔獸再度響起的叫聲打斷了溟澄正要站起身的動作，順著叫聲看過去才發現，斯坦因的手深深的插在魔獸粗壯的手腕中，巨痛讓魔獸鬆開了手，斯坦因卻並沒有因為被釋放而逃離，抬腳踏上魔獸的掌心，將手掌從傷口裡抽出，接著是快速的順著魔獸的臂膀向上跑去，站在巨獸肩頭也不過幾秒的時間，再一次抬手，手掌刺入魔獸脖頸間的肌肉又快速的撤出，一進一出之間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條血淋淋的喉管，這一回魔獸甚至連痛呼也沒有就轟然倒下。

「溟澄。」

「……」

「溟澄。」

「……啊……嗯？」

「交任務，需要它的什麼？」不了解現在的傭兵制度，他需要確認一下。

「心臟。要剖開它的胸口。」溟澄停了停，「我能過來了嗎？」

「等一下，會有血。」斯坦因乾淨利落的第三次將手插進魔獸體內，甚至沒有像其他傭兵那樣將魔獸開腸破肚的翻找就直接拖出了心臟。魔獸的動脈被切斷，噴射出大量的血液，森林裡一時像下起了一陣血雨。

斯坦因就那麼拖著手裡的心臟等著「雨」停。

「好了。」等魔獸的血液流失殆盡，斯坦因抬頭看向溟澄開口。

踏著滿地的血污，溟澄小跑到斯坦因跟前，沒有去接他遞過來的心臟，而是先抬起手拉起袖子擦拭他的臉頰。

他是死人，能感知最基本的冷熱，卻不會有味覺，也不會有嗅覺，所以即使全身血腥也不會覺得惡心，但是溟澄的舉動還是讓他覺得心情愉快，比之前叮囑他「小心一點」的時候愉快更甚。

「回去吧。」溟澄擦拭著斯坦因的臉頰，慢慢開口。

「不是還有一個任務嗎。你喜歡的那個。」

「只是賭氣隨便接的任務，不是因為喜歡。」

「一起做了吧。」

「嗯。」不再質疑斯坦因的力量，溟澄答應了下來，憑借這兩個懸賞的獎金，之後的幾天應該可以好好籌備些今後路上需要的物資。

兩個人並肩走在去處理第二個任務的路上，相對於溟澄心裡對今後生活的長遠盤算，斯坦因的心理活動要近期得多，等一下的那只魔物應該用什麼方法殺掉才能讓血濺出來，才能讓溟澄再觸碰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