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甦荷當晚回的宿舍，溫曼送完她就先走了。第二天是周日，甦荷沒課，睡得稍微晚點，快八點半才起來，本以為她起得算晚了，誰知道池穎跟陳琳都還沒起。甦荷洗漱好，換下睡衣，出門去吃早餐。

　　海大的飯堂週六日也開的，早中晚飯都有。

　　一邊吃早餐，一邊看手機，陳曜經過一個晚上，又開始加她了。

　　陳曜︰「甦同學早。」

　　陳曜︰「甦同學加個好友。」陳曜︰「荷荷~~~~」

　　後面的昵稱讓甦荷雞皮疙瘩掉滿地。幾乎是她一拒絕，對方就加過來，好像就守在手機前面。

　　陳曜確實守著，他還在自考生這棟樓下閒逛。

　　謝樓在隔壁宿舍的六樓，穿著短褲跟黑色上衣，撐在欄桿，往下看。

　　周成站在謝樓的身側，說︰「陳曜一大早怎麼回事？這是看上自考生的大姐姐了？」

　　同一宿舍的，一個許俞看上了自考生大姐姐溫曼，周成心裡存了點對甦荷的小心思，這陳曜還看上了誰？

　　謝樓沒吭聲。

　　因為這頭，甦荷吃完了早餐，手裡拎著兩份早餐，正迎著朝陽往宿舍這邊走來。她今日穿了黑色短褲，myh出白皙的長腿，上身是簡單的襯衫，腳上踩著一雙拖鞋，挺乾淨的，也白得好看。

　　周成眼睛都亮了。

　　而樓下的陳曜，立即轉身，衝甦荷揮手。

　　「甦同學。」這叫聲雖然不大，但可以猜到嘴型。

　　甦荷本來在微信裡拒絕他拒絕得就有點煩了，誰想到，到了宿舍樓下還踫上，她擠出笑容，走近了，問道︰「這麼早？」

　　陳曜向來燦爛的眼眸裡更全是笑意，「是啊，微信...你加一下我唄。」

　　人都到跟前催了，甦荷再怎麼樣也不好直接拒絕，她遲疑了下，輕聲問道︰「一定要加嗎？」

　　她說話時，正巧有穿堂風，吹得她眉眼被髮絲一纏，若隱若現，那雙帶水的眼眸又再次浮現。

　　陳曜喉嚨再次一緊，曾經光說不練的嘴緊張得差點不會說話。

　　「是，是啊，畢竟我們是這麼多年的同學。」陳曜磕磕巴巴地說完。

　　甦荷卻笑了笑。

　　什麼多年的同學。

　　她追謝樓的時候。

　　陳曜幾個沒少笑逗弄她。

　　陳曜被她一笑，腦袋當機一秒鐘。

　　這種心動的感覺來勢洶洶，擋都擋不住。

　　「加一下吧。」陳曜舉著手機，上面是二維碼。

　　甦荷嘆口氣，知道沒法再拒絕，拿過手機一掃，成功加上。

　　陳曜眉眼一舒，往日那神采飛揚再次聚攏，「甦同學，你做的飯特別好吃。」「是嗎？謝謝誇獎，我上樓了。」甦荷指了指他身後的樓梯，陳曜剛加上人，沒敢再多話，往旁邊一讓，讓出了位置來。

　　甦荷走上樓梯，抬腳踩在台階上時，稍微一頓，視線往旁邊看去。

　　隔壁那棟宿舍的樓梯口，謝樓抱著手臂靠在牆壁上，挑著眉眼，看過來，眼眸深如海，看不出一絲情緒。

　　甦荷看他一眼，就挪了回來，上樓。

　　陳曜目送甦荷上樓後，轉身往謝樓哪兒走去，走近了，見謝樓似笑非笑看著他，陳曜把手機收起來，裝自然，「你怎麼下來了？嘖，連條長褲都不穿，myh長腿啊？」

　　謝樓長腿緊致有力，腰以下全是腿，比例完美。

　　他帶著漫不經心︰「下來看戲。」

　　雖然漫不經心，但陳曜卻感到有點壓力。

　　他嘿嘿一笑。

　　欲蓋彌彰。

　　謝樓看了眼方才甦荷站的位置，轉身上樓。

　　甦荷進了宿舍後，池穎跟陳琳醒了。她帶的早餐剛剛好，池穎抱著甦荷喊好姐姐，甦荷笑著推開她的頭。

　　隨後去開電腦，手機就響。

　　謝樓︰「中午直接過來，阿姨買了菜。」

　　三分鐘前的微信。

　　好似是在樓下那會發的。

　　甦荷沒回他。

　　他家裡劉媽退休了，現在請了一個鐘點工保姆阿姨，她過去搞衛生收拾屋子的時候會順便幫謝樓買菜。

　　只有偶爾鐘點阿姨沒時間，她才需要給謝樓買菜。

　　今天學校沒什麼事，但是學生會有點事兒。開完會，謝樓要走，陳曜巴著他的車，非要跟上。謝樓手夾著煙，放在窗戶上，修長指尖壓著，看陳曜一眼。

　　陳曜一笑，「午飯沒得吃，跟去你那裡蹭飯。」

　　謝樓捏著煙轉了轉，冷淡看他一眼，似看穿什麼，但什麼都沒說。

　　車子啟動，一路回了家。

　　屋裡衛生剛弄好，散發一股淡淡的清新劑的香味。陳曜來過好幾次，熟門熟路，換了拖鞋，晃悠進廚房，他探頭問謝樓。

　　「這裡擺著的一套刀具，是甦荷的嗎？」

　　謝樓換了家居服，上衣套好，將精瘦的腰線掩住，嗯了一聲。

　　陳曜唇角勾了下，在廚房裡左摸摸右摸摸。

　　謝樓沒有像往常那樣，去客廳裡待著，而是拉開餐椅，坐下，抱著手臂，長腿交疊，看著廚房。

　　之前劉媽做飯，廚房是她的天地。鍋碗瓢盆她有她的一套擺著，現在換成甦荷做飯，廚房裡也有了新的改動。

　　她會在冰箱的旁邊，養大蒜。她的刀具很多，更加小巧的也有，就貼在牆壁上，鹽跟味精之類的調料，因為她的習慣，而改成放在左手邊。

　　不知不覺，這個廚房沒了劉媽之前的擺設，反而成了甦荷的地盤。

　　謝樓挑了下眉，站起來，進了廚房，拽著陳曜的手臂，「出去打遊戲。」

　　陳曜還沒欣賞完，突然被一拽，愣了兩秒。

　　「打..打什麼遊戲？」

　　「我說，打遊戲，上分，嗯？」謝樓點著眉心，說。

　　陳曜對上他帶著戾氣的眼眸。

　　半響。

　　撇嘴，老實地跟著出來。

　　「你可是王者，還需要我帶你上分，假不假？」謝樓沒吭聲，拿了手機，示意他。

　　陳曜坐下，很快也被手機給吸引了，就是打遊戲之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謝樓。

　　兩個人。

　　略有點心懷鬼胎的意思。

　　不一會，傳來了開門聲。陳曜歪得快掉到地上的身子立即坐直。還整理了下頭髮，謝樓懶懶地靠在扶手上，狠狠踹了他一腳。

　　門一開，甦荷進門，就看到陳曜摔在地板上。

　　謝樓叼著沒點燃的煙，看過來。

　　陳曜操了一聲，狼狽地爬起來，後腰撞到茶几，疼得他差點叫出聲，看到甦荷，他還擠出了一絲笑容。「甦..甦..荷，等你好久了。」

　　甦荷有點莫名地看他一眼，半響，「辛苦了。」

　　摔成這樣。

　　她隻掃沙發上的兩個男生一眼，就直接進了廚房。

　　眼神都沒有多留，也沒有去關心陳曜摔成什麼樣。

　　廚房的玻璃門剛關上。

　　陳曜就看向謝樓。

　　「你故意的嗎？」

　　謝樓玩著手機，嗓音冷淡，「不小心的。」「我他媽的才不信！」陳曜差點跳起來，但看謝樓從甦荷進門，也沒多看甦荷一眼，陳曜也弄不清謝樓這一番踢人是什麼意思。

　　他揉了揉唇角，決定不跟謝樓計較。

　　從小到大的兄弟，難不成還打一架？

　　算了算了，大人有大量。

　　吃甦荷的飯要緊。

　　這次保姆阿姨買的菜，還蠻多的，甦荷站在廚房裡定量，感覺晚上還能再做，於是把牛肉先切了，醃制起來，留著晚上吃。

　　中午甦荷打算小炒就行了，不做大菜。

　　唯一令她感覺到有點煩躁的，就是陳曜好幾次鑽進來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甦荷拒絕了，他過了一會，又來問。

　　甦荷很無奈，最後只能無視他。

　　一個小時左右，飯菜終於做好了。甦荷鬆一口氣，剛拉開玻璃門透氣。陳曜就湊過來，討好地問︰「我幫忙端？」甦荷抹了下額頭的汗，點點頭︰「嗯。」

　　陳曜一臉欣喜，走進廚房，端了菜出去。

　　甦荷跟在身後，端另外兩碟。

　　布好了菜，又將湯端出來，一個小炒五花肉，一個麻婆豆腐，另外一份青菜跟冬瓜肉末湯。一餐廳都是香味了，陳曜沒忍住，拿起筷子夾了肉吃，剛進嘴裡，就一直誇甦荷。甦荷很不自在，她看一眼叼著塊小炒肉的謝樓，轉身將圍裙掛了起來。

　　誰知道剛出廚房的門，就被陳曜給攔下來，他非要她留下來吃飯。

　　甦荷更無奈，低聲道︰「我回去吃，飯沒煮多少，隻夠你們兩個吃。」「留下嘛，一起吃啊，這個點你回去飯堂哪裡還有得吃啊。」陳曜耍無賴，直挺挺地站在甦荷跟前。

　　甦荷︰「......」

　　她往謝樓那裡看去。

　　謝樓伸出舌尖舔了下唇角的紅油，挑起眉眼看過來。

　　兩個人眼睛對上，甦荷眼神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謝樓視線挪開，看了眼陳曜，眼眸裡沒什麼情緒，甦荷等著他開口，誰知他竟然直接坐下，再次夾起了菜。

　　甦荷︰「......」

　　最後，她只能留下來吃飯。

　　吃過飯，甦荷又順便收拾桌子，陳曜非要幫忙收拾，一屋子就只能聽到陳曜一直在討好甦荷，就像是孔雀開屏，求偶那般。

　　謝樓抱著手臂，叼著煙，默不作聲地看著。

　　將洗碗的任務交給這勤勞的陳曜後，甦荷去了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將頭髮紮了紮，看著泛著紅的臉頰，她擦了擦額頭，弄好了，擰門離開，結果...門卡住了，拉不開。

　　她驚了下。

　　用力拉了拉，還是拉不開，甦荷慌了。她敲了敲門，貼近門，「謝樓？」

　　嗓音有點幹。

　　好一會，謝樓低沉的嗓音從外面傳來，「想出來？求我啊。」

　　甦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