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洗手間外，陳曜擦著手出來，一看謝樓閒情逸致地抱著手臂靠在洗手間外面，他再認真一看，洗手間的門關著。

　　陳曜震驚︰「靠，你家這個洗手間門不是昨晚壞掉了嗎？甦荷在裡面啊？」

　　他早來一會，剛剛就被鎖裡面一次了。

　　謝樓沒理他，只是低著頭帶著一絲笑意，抬頭敲了敲門。

　　甦荷在裡面，完全安靜下來。

　　謝樓︰「嗯？」

　　陳曜這才反應過來，「你不給她開門？」

　　謝樓也才抬眼看他，狹長的眼眸漫不經心，略有一絲壞意。

　　陳曜︰「......」

　　有病吧！！！

　　「讓開，甦荷我來救你。」說著他就要衝過去，謝樓長腿一伸，將他擋住，神情警告。

　　陳曜此時也不怕他，頓時挺直胸膛，兩個人無聲對峙。

　　而就在這時。

　　門裡傳出一聲很輕柔的嗓音。

　　「謝樓，你沒事幹嗎？」

　　「這麼幼稚？」

　　那嗓音，跟清泉似的，透過門板飄了出來，柔得有點媚了。

　　陳曜耳根一緊，竟是有些耳紅。

　　純情少年，經不起撩。

　　謝樓視線漫不經心地飄向門板，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一會，他揉了揉唇角，走向電視櫃，從裡面拿出一個細細的鉗子，來到門口，低頭開門。

　　門一開。

　　甦荷紮著高高的馬尾，站在門裡。

　　謝樓挑眉跟她對視。

　　甦荷往前走一步，話都沒說，下了台階，跟他錯身而過。

　　謝樓把玩著鉗子，盯著她。

　　甦荷也沒看陳曜，進了廚房拿了屬於自己的東西，就要走。陳曜捏了捏自己的耳朵，飛快地彎腰拿走謝樓放在茶几上的車鑰匙，追上甦荷的身影，「我送你啊。」

　　說著，就追著甦荷出了門。

　　門砰——的一聲關上。

　　謝樓將鉗子扔在抽屜裡，轉身坐到沙發上，手搭在膝蓋上，垂著眼眸坐了一會，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隨後，他拿了煙，站起身，來到窗戶邊。

　　掀開了窗簾，往下看。

　　他的黑色捷豹沒有停在地下車庫，就在這棟樓前面的公共停車位。

　　此時。

　　樓下那輛車，兩個人拉拉扯扯。

　　最後，穿著裙子的女生，彎腰坐進了黑色捷豹裡。

　　謝樓眯了眯眼，鬆了手。

　　窗簾關上。

　　他回身進了書房。

　　等甦荷反應過來，她已經上了車。

　　她第一次發現，心軟是病，得治。

　　陳曜哼著歌，握著方向盤，往海城大學開去。他看了一眼甦荷，見她盯著窗外，心跳略微加速。

　　想了下，找了一個話題，說︰「謝樓性格就那樣，你不要在意。」

　　有時冷漠，有時又壞...

　　甦荷沒應，只說，「你送我到北門就行了。」

　　「好的。」陳曜捏緊方向盤，後突然想到一件事，他眼睛發亮，「對了，這次迎新晚會，你有興趣參加嗎？」

　　在紅路燈路口，陳曜轉頭看甦荷。

　　甦荷愣了愣，看了他一眼。

　　陳曜唇角含著笑，眼睛很清澈。

　　但也隱約帶著一絲風流。

　　甦荷想起高中時，她剛追求謝樓。

　　陳曜每次從她桌子邊走過時，都會笑著看她。

　　那眼神跟看什麼動物似的。

　　紅燈一閃，捷豹啟動。

　　甦荷回了陳曜的話︰「沒興趣。」

　　「是.是嗎？」陳曜雖然早猜到她的回答，但還是有些許的失望。很快，車子到達海城大學北門，陳曜停車。

　　甦荷拉開車門下車。

　　關門之前，她彎腰說了聲謝謝。

　　正眼巴巴看著她的陳曜，立即勾了下眉心，「不客氣。」

　　那模樣倒是有幾分賤賤的。

　　甦荷關上門，轉身往門口走去。

　　今天學校裡人比平常稀疏多了，零零散散的，這裡幾個那裡幾個，恰好陽光又正好。甦荷回宿舍午睡了一會，就跟池穎跟陳琳下樓，逛去圖書館看書，順便在圖書館旁邊的便利店買了速衝咖啡。

　　三個人挨著後排坐下，這裡陽光也好。

　　前面的位置不一會也坐下一個女生，長得很漂亮，有點像網紅臉，下巴尖尖的。

　　她手裡拿著一本幾米的書。

　　低頭玩兒手機，恰好是有微信來，她拿起來，揚著眉眼看她們三個一眼，就繼續聽，過了會，她低頭，按了語音，低聲道︰「你就知道作，追上他還不好好珍惜，現在好了吧，分手了又叫我幫你盯著他，我跟他又不熟。」

　　那頭回了，她聽了。又回對方，「你不怕我監守自盜？」

　　「還有啊，你怎麼知道他就不愛你？你就知道作，我看他現在也沒跟哪個女的走得近啊，哪裡變心了？」

　　「說不定他談戀愛就是這個樣子，你也知道他很忙的。」

　　「行了，蕭岑，你要是不甘心，就早點回來。」

　　她終於肯放下手機了。

　　陳琳跟池穎兩個人眉心稍微鬆了些，都忍不住要叫她去外面發語音了，在圖書館裡這樣發算怎麼回事啊。

　　池穎撞了下甦荷的手。

　　甦荷點點頭，三個人繼續默不作聲地看書。

　　看了一會，池穎嘴癢，出門去再買三杯咖啡。陳琳起身換書，就留甦荷一個人，甦荷帶來的筆掉在地上，她彎腰去拿，桌面上的手機一響，估計是來了微信。

　　對面的柳雲聽到了，不甚在意地掃了一眼。

　　下一秒，她眼神有些怪異。

　　甦荷起身放好筆，還沒拿手機，對面這個女生就道，「你有微信來了。」

　　甦荷頓了下，看了她一眼，有點被侵犯的感覺，她擰了擰眉，「我聽得到。」

　　柳雲點點頭，也沒有察覺到甦荷那略有不爽的眼神，她只是看著甦荷的手機。

　　上面微信躺著。

　　「謝樓發來一條微信。」

　　甦荷將手機拿起來，放耳邊聽。

　　謝樓低沉而帶著懶懶的嗓音傳來。

　　「家裡沒辣椒了，一罐的那種，你晚上過來順便帶一罐來，要一個牌子的。」

　　甦荷聽罷，也懶得回，隻把手機放回小包裡。

　　但對面這女生的視線，卻還在她臉上繞。

　　甦荷又擰了擰眉，抬眼看她一眼，「你看什麼？」

　　柳雲回神，她笑了下，搖頭︰「沒什麼。」

　　甦荷︰「......」

　　三個人在圖書館待到日落，甦荷才跟池穎陳琳一塊離開，她們兩個去圖書館，她則坐公交車去華東新城區。

　　在樓下的超市買了一罐辣椒，上樓。

　　謝樓不在客廳，書房門開著，甦荷看了一眼，就轉進廚房裡。

　　看這個樣子，陳曜也不在，晚上的飯菜只要做謝樓一個人就行。甦荷邊想，動作就更快了些，忙得有點亂，一轉身，甦荷嚇了一跳，謝樓叼著煙，靠在廚房門口看她。

　　甦荷愣了愣，「什麼事？」

　　謝樓挑了挑眉，拿下煙，嗓音懶洋洋︰「沒，隨便看看。」

　　「辣椒買了嗎？」

　　「買了，你要吃？」

　　謝樓漫不經心走進來，他身子高大，進來很有壓迫感，像是走進她的禁地一樣。甦荷微不可聞地擰了下眉。

　　謝樓看她一眼，將她的臉部表情盡收眼底。

　　他嗤笑一聲，拿起那瓶辣椒醬，轉身走了出去。

　　甦荷︰「......」

　　有病？

　　這小插曲過了，她繼續忙活，水煮牛肉費時間。還要做其他的小菜，甦荷今天不打算弄湯了，吃牛肉配可樂也是絕配。相信謝樓是懂的。

　　過了一會，菜色都弄好了。甦荷端出來，謝樓在沙發上擺弄筆記本，他指尖夾著煙，正壓在煙灰缸上，盯得入神。

　　甦荷都擺好菜了，他還沒反應。

　　她頓了頓，擦了擦手，走到沙發後面，敲了敲沙發背，嗓音下意識地壓低︰「吃飯了，謝樓。」

　　謝樓正盯盤，突地，這身後嗓音一喊。

　　他指尖的煙動了動。

　　她...嗓音..有些甜。

　　而此情此景，竟有些恍惚。

　　他擰了擰眉心，語調沒有起伏︰「知道了。」

　　甦荷聽到他回答，已經在解圍裙了。謝樓推開筆記本，起身往餐廳走去，看了眼桌面上的菜色，彎腰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可樂，擰開了，喝了一口，一回神，就對上要離開的甦荷。

　　甦荷撥了下額頭打濕的髮絲，myh出了光潔的額頭，說︰「我回去了。」

　　謝樓舔了舔唇角，眯了眯眼，沒應，只是懶洋洋地坐下，他拿起筷子時，說道︰「一塊吃。」

　　甦荷一頓，搖頭，「不吃。」

　　謝樓側頭看她。

　　甦荷沒理他的視線，直接往門口走。

　　謝樓身子往後靠，筷子壓在碗沿。

　　語調冰冷，「他留，你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