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省運會 [VIP]
夏凱凱的比賽就在開幕式的下午,冰舞作為冷門專案,全省參加成年組比賽的選手也就七組,青少年組還多一點,但人數也很有限。成年組這邊省隊就有三組,還有三組來自S省裏唯一設有冰舞訓練的城市,以及一個俱樂部選手,代表市里比賽的運動員。
這個俱樂部選手只能是谷豐。
谷豐在辦理進入S省省隊的程式上出現了問題,直到比賽前他還不是省隊的運動員,只能算是選訓隊隊員,因此他只能掛俱樂部和城市的頭銜參賽。
這身份並不會影響谷豐的比賽,但是琢磨下來特別膈應人。
倪白去拍了總教練余正茂的桌子。
餘正茂是沒有本事卡手續卡那麼久的,真正拖延進度的是上面的人,具體是誰大家心知肚明。但是倪白情願去磨餘正茂,也不願意對那對師徒低頭。
也就因為這件事,夏凱凱下午去賽場熱身的時候,谷豐由始至終冷著一張臉,就連周子琦也沒有好臉色看夏凱凱。
朋友變仇人很正常,選擇了不同的路,誰都不知道自己最終的立場如何。與谷豐已經成功搭檔了兩個月的周子琦,心自然不會再放在夏凱凱的身上,畢竟與她日日打磨技巧的不是夏凱凱而是谷豐。
夏凱凱只當看不見。
壓一壓手續而已,又不是不讓人比賽,谷豐早晚會進省隊,二姨會這麼做,純粹只是給谷豐、倪白和其他人一個警告,不要招惹他。
是不是狐假虎威夏凱凱覺得不好說,但他絕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拂了長輩的好意。
但是身邊的李琴顯然有點不安,視線時不時地停留在周子琦的身上,看著夏凱凱欲言又止。
夏凱凱問她怎麼了?
她卻搖頭。
很善良的一個姑娘,但是同情心有點氾濫,這樣優柔寡斷的性格和敢愛敢恨的夏凱凱不太合。
不過只是搭檔而已,又不是談戀愛。
夏凱凱並不在意。
他低頭對著李琴笑了一下,安撫了一下她,然後手上便輕輕用力,將人推出,做最後的熱身。
這場比賽對於夏凱凱而言還是很重要的。
哪怕只是個省級的比賽,也是驗收夏凱凱這段時間學習成果的一次考核。
付出了努力他肯定希望收穫成功,總不能在終點線前摔倒。
“我們再認真滑一次。”夏凱凱再次請求。
李琴點頭,這是個不好意思拒絕別人的女孩,哪怕她已經想要休息一下。
夏凱凱牽著人再次滑出,並不是一套完整的節目,而是單獨進行接續步、旋轉和托舉方面的針對性練習。
總體來說,完成度還是很高。
因為冰舞比賽是今天下午的第一場比賽項目,少年組和青年組在上午就比完了,所以冰上目前來說只有七組成年組的選手,也是全部的參賽選手。
專業的和業餘的選手實力差距確實一目了然。
夏凱凱與李琴一起朝前滑出,下一秒就是一個撚轉步的三圈,同步性還挺高,品質很不錯。
那邊,谷豐與周子琦在做托舉練習。再遠一點,爨一一和他的搭檔在練習圖案舞。更遠一點……市隊的三組隊員看得連自己的動作都忘記了,不但毫無比賽的緊張感,甚至有種看偶像的感覺。
“那就是我說過的谷豐,我還以為他會被招進國家隊呢,原來是進省隊了,他的搭檔感覺好厲害,比之前的那個好太多了。”
“我喜歡爨一一,去年的全國比賽都滑到十九名了,他的圖案舞完成的最好,定了四級。”
“四級啊,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夠滑到這個級別?”
“那一對沒見過啊。”
“你們誰知道他們是哪個市的?”
“不知道,我看過國內所有選手的比賽視頻,沒見過他們。”
別說是賽場上的選手,就連裁判都不認識夏凱凱和李琴。
但是他們知道的比別人多一點,知道這一對是省隊這次選訓隊選出來的尖子,在只有兩個冰舞男隊員的情況下,兩個男隊員都被招進了冰舞隊裏。
這樣一想,省裏的裁判難免有些焦慮,這就是S省冰舞的現況,簡直有點餓不擇食。以小見大,從基層選出來的冰舞選手就有問題,也難怪華國的冰舞運動一直開展不起來。
“國家冰雪運動協會”專門派了兩名國家級的冰舞裁判負責把關這次比賽的分數,剩餘的七名裁判則是省裏的裁判,還有冰舞教練跑來客串。
省一級的比賽就是這麼不嚴謹。
倪白是省隊的教練,在儀器的輔助下,當個省一級比賽的裁判綽綽有餘,她此刻正坐在裁判席上,一會期待地看向谷豐,一會又冷眼去看夏凱凱,臉色不斷變化。
冰協派來的裁判就坐在倪白身邊,兩人是舊識,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轉眼就過去這麼多年了,現在還記得你在全國成年組冰舞比賽上的第一次亮相,真是非常的驚豔,那時我還沒考上裁判的資格,只是冰協裏的普通職員,當時就覺得你的發展一定很不一般。果然退役後你又當上教練,選材育人,薪火相傳啊。對了,你現在帶的是谷豐對嗎?”
倪白淺笑著,點頭。
這裁判點到即止,接著便換了話題繼續聊了起來。
觀眾進場的時候,有臉皮薄的選手就先下場了。
夏凱凱並不在意被人圍觀,況且也沒有幾個真正的觀眾,可以坐下兩千人的場館裏,此刻觀眾人數加起來不足二百人,其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提前過來的其他項目的選手,以及親屬團。
但是李琴明顯不想滑了,她的身體開始變得僵硬,動作上的錯誤越來越多,夏凱凱的眉心微微蹙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李琴她該不會懼場吧?
省隊的隊員按理來說是不會懼場的,每年省裏有大大小小不少的比賽,足以練兵。況且能夠招進省隊,也是一路過五關斬六將,從市體校進到省隊,並不比省隊到國家隊輕鬆多少。
但是懼場分大懼場和小懼場,還分惰性懼場和狂熱懼場,對於花滑運動而言,大懼場和狂熱懼場簡直就是一場災難,但是小懼場和惰性懼場也比較糟糕。
舞蹈是一個需要在身體裏積蓄足夠的力量和柔軟這種矛盾元素的運動,冰舞也是一樣的,探戈的蓄與放直接關係到觀賞性的好與壞,只有放沒有蓄不行,只有蓄沒有放也不行,蓄不夠放不夠就更不行了。
夏凱凱沒有強迫李琴在人群注視下繼續熱身,他們一起下冰後,冰上就剩下爨一一那一對選手了。
這對組合在省裏還是很有名氣的。
觀眾席上的人都拿起手機拍照,假裝比賽已經開始。
爨一一倒是不懼場,他的舞伴也一樣,小辮子被甩的一蕩一蕩的,還有人在為他們鼓掌。
夏凱凱回到座位上,溫健第一時間就靠了過來,分別為兩人遞了毛巾。
李琴擺手,說:“我先到後面去,還要化妝。”
夏凱凱叫住她,從背包裏拿出耳機遞給她:“一邊化一邊聽,我一會去後面找你。”
李琴拍拍口袋,表示自己有,便走了。
等人走遠了,夏凱凱突然問道:“你知道李琴原先的比賽成績嗎?”
溫健早有準備,有問必答:“青少年組還不錯,省裏都是二三名,全國比賽晉級完全沒問題,成年組比賽成績就很一般了,她要是不滑冰舞,應該就退了。”
“只是滑不好退?”
“她的理由是要考研。”
“考研?”
“嗯,運動學研究生,文化課成績很不錯。”
夏凱凱揚眉,重生來到省隊後,還第一次有人告訴他某個運動員的文化課成績不錯的。講道理,重生三個月,他到現在連大學的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進選訓隊的時候,溫健幫他寫了個請假條到隊裏,隊裏往大學一交,他就不用去學校了。
體制化下的職業運動員,基本和文盲沒什麼差別。
夏凱凱也樂得輕鬆,都什麼年紀了還要會學校讀書考試嗎?他是不怕大學主修的英語,但事實上讀書不僅僅只有英語吧?還有別的學科,夏凱凱只要想著就頭疼。
做夢沒想到李琴還是個學霸,尤其職業能力也不差,還真是個人才。
所以說,李琴那內向的近乎於膽怯的反應,是因為什麼呢?
夏凱凱想不出原因,這時候就有點懷念穆淵了。在看人和經營上,有人就是得天獨厚,並不是妄自菲薄,但他確實沒有那種超人類的直覺。
“走了,換衣服去了。”
又聊了一會兒,夏凱凱去了後臺,看見了正靠在牆壁上聽音樂的李琴。女孩已經換上了比賽服,紅色的去魚尾裙上都是金粉,內襯的料子是黑色的,裙岔一直開到了大腿的部分,她低著頭一個勁兒地扯自己的裙子,眉頭蹙得很緊。
他剛打算走過去,就看見李琴抬頭笑著正對誰打招呼,夏凱凱這才發現她旁邊站著一個省隊的女隊員,他記得這個隊員滑的是雙人項目,也不知道這個時候過來幹什麼。而且讓夏凱凱蹙眉的,是李琴笑著說話,那女孩在看她一眼後,明顯翻了下白眼轉身就走。李琴的笑容就僵硬在了那裏,隨後又低頭去扯自己的裙子,嘴角抿的很緊,夏凱凱走過去的時候看見了她眼尾未退的紅痕。
夏凱凱走到她的身邊,用手指輕輕的將她一側的耳麥取下,說道:“這裙子很好看。”
李琴牽著嘴角笑,聲音溫柔:“你的也不錯。”
夏凱凱來之前已經換上了比賽服。
黑色馬甲和褲子,內襯衣服是紅色襯衣,深V的襯衣領子露出了夏凱凱一片胸膛,領口周圍的大蕾絲花邊真是既豔俗又騷氣。
這套衣服是夏凱凱定的,錢是省隊出的,但是兩人各自加錢升了級,否則那劣質的布料沒法兒看。
夏凱凱笑了一下,抬手撥了撥對方的頭髮,紅色的衣服襯的他臉色很白,而且面頰紅潤,但是狹長的鳳眼卻割出了一絲鋒銳的凌厲,讓人無法輕易接近。
夏凱凱只是想要溫柔的笑,安撫李琴的情緒,但是換了張臉皮之後,便顯得整個人很邪性兒,透著那麼一點妖孽勁兒,反而比身邊的性感豔麗的女人還要讓人矚目。
“別扯了,再扯扯壞了。”夏凱凱說著就拉起了李琴的手腕說,“我們再去走一遍。”
李琴點頭,很聽話。
像個牽線木偶。
比賽還有十分鐘就要開始,現在冰上正在覆冰,裁判也一一就坐,所有的參賽選手都回到了後臺,此刻都擠在練習區裏。
夏凱凱和李琴走過來的時候,練習區裏的人都不自覺地看了過來,視線在兩人身上流轉了一圈,也不知道怎麼,目光就定在了夏凱凱的身上。
衣服並不算誇張,其實夏凱凱他們的服裝非常的中規中矩了,只是符合探戈舞這一風格,並沒有做太多的設計。但是夏凱凱走路的時候胸口那團紅花搖啊搖的,深V的領口若隱若現的露出白皙的胸口,再配上那張怎麼看都和正氣沒關係的臉時,實在有點兒過分的濃豔。
一個市隊年輕的女選手本來正舉著本子找谷豐要簽名,看見人本子往下一沉,谷豐落下的筆尖戳在了空氣上。
旁邊爨一一的女伴兒說:“臥槽這衣服前年你也穿過,怎麼差距那麼大?”
要簽名那女孩順嘴接道:“極品。”
谷豐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當時就不想簽了。
夏凱凱旁若無人,牽著李琴在準備區裏小範圍的熱身,然後兩人又分開做了一下柔韌性的訓練。
旁邊屬於谷豐的冷眼還是時不時地飄過來,夏凱凱偶爾看見的時候想,留這麼一個對自己有敵意的人在身邊,究竟對不對?要是換了穆淵估計這樣的人早就消失了,自己果然還是很善良。
“來抽籤。”
工作人員抱著個紙箱子走過來喊。
夏凱凱讓李琴上去抽籤,七組隊伍,他們抽到了七號。
李琴這回很高興,笑了。
在花滑比賽裏,簽數越在後面,越有優勢。打小分的比賽,可以提前看見對手的發揮有助於自己的賽程安排,至少男單、女單和雙人是這樣。
“夏凱,你看。”李琴開心的將簽數遞過來,笑道,“這簽好。”
沒等夏凱說話,冷不丁谷豐的話就飄了過來:“1號嗎?這樣最好了,咱們省隊冰舞的技術動作基本一致,越先上去新鮮感越足,到了後面看膩了的裁判眼光就挑剔了。”
李琴臉上的笑瞬間消失。
夏凱凱看見了這一幕,只覺得頭疼。
這是多敏感的一個丫頭啊。溫健誇她細膩,但是細膩到這個程度可就不美妙了。
谷豐他們和前三組的選手都先去了賽場,剩下的人等著唱名。
練習室旁邊不遠的牆上掛著電視,是賽場的直播,鏡頭對著整個冰面,人有點小,但是大概可以看清楚對方的發揮。
爨一一帶著舞伴去看谷豐比賽,夏凱凱也很好奇,他從不會畏懼觀看對手的表現,無論好壞,對於他都毫無影響,甚至在觀看的過程還會有所感悟。
夏凱凱問李琴去不去。
李琴搖頭,說不敢,怕被帶跑了。
夏凱凱只能自己過去看。
谷豐在稀稀拉拉的掌聲裏上了冰。
兩人在冰上轉了兩圈,最後匯合在一起,做了一個亮相。
音樂開始了。
同樣的音樂,谷豐和周子琦卻有著自己的風格。
就像是一對談戀愛的年輕人,有種青澀的味道,但依然很動人,可以在他們年輕的臉上看到青春的氣息,舞動的軀體很狂熱,腳下的步伐也還算完整。
然而怎麼說呢……沒什麼探戈舞的韻味。
這個賽季世界滑聯選定的舞種是探戈舞,各個參賽選手就需要根據自己的情況選擇探戈舞曲,完成規定部分的展示。
今年省隊選擇的探戈舞曲是世界著名舞曲《一步之遙》,沒什麼新意,但貴在各方大神跳的比較多,較為容易編排節目。
但卻是對年輕的選手不太友好。
《一步之遙》走的顯然是熟女、紳士風格,手風琴聲一直在低音區環繞,強調的是性感纏綿,還有若即若離的氣息。歌曲的大意就算上網都可以查到,描寫的就是男女相互幕戀,那種赤裸裸勾引的狀態,是成熟男女的遊戲,舞池的表現裏應該更深,更沉,更成熟。
谷豐和周子琦都托不起來。
就像小孩穿上了大人的衣服,濃妝豔抹地踩著高跟鞋,看起來很彆扭。
會造成這種情況除了他們閱歷不夠之外,還有就是舞蹈基礎不夠,跳不到位,自然看著很生澀,讓人莫名地尷尬。
所謂的尬舞。
大體就是這個意思了。
爨一一看得呵呵笑,一點壓力都沒有,還對他的女伴兒低聲說了兩句,站在後面的夏凱凱隱約聽見他說:“倪白……落空了……還得熬……”
兩分鐘的時間轉瞬即逝,滑完謝幕的谷豐臉上幾乎沒有笑容,似乎也對自己的這場首秀不太滿意。
好在觀眾們還算給面子,掌聲比較熱烈。
爨一一收回目光往後看了一眼,才看見夏凱凱站在自己身後,他愣了一下,臉上浮現的依舊是那種毫無壓力的,甚至頗有幾分自傲的笑容。
“也來看比賽啊?”
“嗯。”
“不再多熱身?”
“差不多了。”
“別大意,比賽前做再多準備都不夠。”
“謝謝。”
爨一一說完,帶著女伴兒走了,他們要進場備賽,臨走前最後說一句:“好好表現,回頭進了冰舞隊我請你吃飯。”
夏凱凱笑著點頭,說:“我請你。”
爨一一揮揮手走了,一副大哥的模樣,全程都很輕鬆。
在這個級別的比賽裏,他確實沒有壓力,在已經確認自己這個賽季的狀態遠超自己的師兄之後,這個金牌在他看來已經妥妥地收入囊中。
夏凱凱留在遠處,又看了後面兩場比賽。
是市隊的比賽。
可以說整個節目的編排都很一般,而且選手自身的實力也不夠,跳的人昏昏欲睡,簡直後悔來這裏浪費時間。
穆淵就坐在裁判席後面的貴賓位上,一共就可以坐下二十六人的貴賓席占地很好,位置極佳,作為身份與地位象徵的座位,這裏也只有四人坐在席位上。
穆淵單身一個,另外一邊坐著三個人,兩方人馬隔得很開各自佔據了貴賓席的兩頭,身體力行的代表了他們彼此完全不認識的關係。
穆淵坐在左邊,他的鼻樑上架著眼鏡,交疊著腿,以一種不耐煩的姿態坐著,手裏拿著的平板電腦正在辦公。
賽場裏的音樂頻頻地打斷他的注意力,忍不住的抬頭去看,下一秒就後悔了。
如果說國內水準的職業舞者比賽讓他覺得很無聊,那麼這種省一級的花滑比賽幾乎快讓他瘋了。
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過來。
穆淵的手肘撐在座椅扶手上,手指輕輕抵著自己的下巴,雖然視線還落在平板電腦的螢幕上,思緒卻已經發散開來。
他想。
或許是因為太饑渴了吧。
就連相同的名字都會讓他念念不忘。
那個人離開的時間太久了,久的讓他的記憶漸漸變得模糊了起來,有時候噩夢清醒,卻發現自己只是因為在夢裏看不見那個人的臉。
因此,哪怕是一種慰藉,相同名字的人也會讓他有種那個人並沒有在地下長眠,而是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裏的錯覺。
其實這樣也好。
就算厭惡著自己,哪怕躲的遠遠的也好,至少還活著。
穆淵的眼角微微泛紅,他關閉電腦準備走了。
這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
那個人用死亡逃離,而他卻竟然在世上尋覓追尋對方的衣角,哪怕只抓住了絲絲縷縷,也竊喜不已。
他從座位上離開,走出貴賓席,邁上了臺階。
一步。
一步。
大門就在前方。
賽場裏的廣播突然響起。
“第七組選手,S市代表隊,夏凱凱、李琴。”
穆淵的腳像是被黏住。
同樣的名字,哪怕被這樣念出來,都會讓他心跳加劇。
於是他轉過身來,就站在賽場的最高處,垂眸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