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滑特麼那麼醜的誰啊?
夏凱凱搖頭。
要說是舞步,他聽一遍就能背個七八成,但是花滑中的技術術語,因為還要去翻檢記憶的原因,他的理解和記憶的很辛苦。
但也正是因為知道自己比其他人會學的更慢的原因,夏凱凱昨晚上就把圖形解開了,背了大半,後面實在記不住,又太晚了,這才沒能完全背下來。
倪白本來盤膝坐在地板上,站起來去看夏凱凱的雙手,果然看見他雙手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簡直火冒三丈。
“背不下來還不好好聽?聽就能背下來?”
夏凱凱老實交代自己沒帶紙筆。
每個教練的訓練方式不一樣,溫健沒有訓練前長篇大論讓人寫寫畫畫的習慣,有什麼問題上冰滑就是了,練著練著也就記下來了。所以原主沒有養成習慣,夏凱凱自然就不知道。
但是這邊夏凱凱剛說沒有紙筆,就有人給他遞紙,遞筆,還有人起身要去翻包,只是看見夏凱凱都有了,這才作罷。
隊員這個維護的姿態,氣的倪白肝疼。
算了,不說了,男愛俏,女喜俊,夏凱那斯文俊秀的臉再配上不算矮的個子,確實挺招人的,還不要說昨天下午夏凱凱秀的那一手舞技,幾乎可以想像昨晚上花滑隊的女生宿舍都在聊些什麼。
接下來倪白也不再看夏凱凱,夏凱凱也低頭認真的寫,卻不是在寫倪白說的那些內容。
他把昨晚上記下來的步伐在紙上一一寫下來,又對應著去背後面的步伐,笨鳥先飛,要等著教練教了才練,夏凱凱才是真的傻。
不過倪白氣歸氣,男步女步都進行了仔細的講解,並不會因為她對夏凱凱有意見而不說,至於心裏的那些想法,最多是讓她在對待夏凱凱的問題上更加苛刻一點而已。
語言上的分析結束,就過了一個多小時了,剩下的就是練動作。
雖說這個賽季的指定曲目是探戈,但畢竟是花滑項目,所以陸地和冰上的表現動作是不一樣的,倪白一個步伐一個動作的演示,隊員們就跟著她學。
男女的動作不一樣,教過了女隊員,夏凱凱還被倪白拎到一邊去學男選手的動作,一共也就1—10步,用倪白的話說,一兩天就能基本上手。
夏凱凱覺得很有趣,腳下的步伐與他認知中的探戈舞有不小的變化,身體傾斜的角度也不一樣,但是手上的動作是完全一樣的,或者說,下半身是屬於冰舞的,上半身則是國標舞。
這樣的變化讓已經站在了舞池巔峰的夏凱凱品到了不一樣的滋味,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他如今正在好奇滿滿的探索。更有趣的是,這個世界對他很友好,他掌握了這個世界一半以上的元素,如今只需要再掌握另外一半,就可以再次衝擊頂峰。
倪白教導夏凱凱步伐的時候,是沒有帶上手上動作的,在她看來現在還遠遠不到用手的時候,因此也沒有發現表現笨拙生疏的夏凱凱,一旦讓他抬起手來,探戈的韻味就會馬上出現。
女隊員跳前十步。
夏凱凱也在跳前十步。
一遍一遍的,在練習室裏重複著。
無論做什麼,從生疏到熟練都需要這樣的過程,夏凱凱坦然接受,而且樂在其中。
等著上午的訓練快結束的時候,倪白集合眾人說道:“大家也大概記住了前十步,下午就上冰吧,直接在滑冰場集合。”
夏凱凱的呼吸頓了一下。
這就要上冰了?
冰舞說到底,還是以滑冰為主,舞蹈為輔,相輔相成的一項運動。
在地面上跳的再好,上了冰,你連滑冰都不會,有什麼用。
可夏凱凱在陸地上隨便浪,一旦上了冰,他就跟上了岸的魚一樣,只會本能的蹦躂了。
不好。
不安全。
也不夠帥了……
……
下午。
夏凱凱背著裝了冰鞋的背包去了訓練場。
今天沒有從大門直接進場,而是從側面的小門進了更衣室,掏出鑰匙,打開了他塵封已久的儲物櫃。
大開的櫃子裏面是空的。
自從原主放棄了自己之後,就將關於花滑的東西收了起來。
他換了訓練褲,脫下的褲子疊整齊放進了櫃子裏,再脫下運動鞋,穿上了帶來的拖鞋,櫃子就一點點的被他塞滿。
拎著訓練用品,夏凱凱進了冰場,就被冰場裏的人嚇了一跳。
很多。
不光是選訓隊的隊員,還有教練都過來了,一眼掃過去,男男女女的足有十來個教練。
那些已經去大學住校的老隊員就跟認親似的,紛紛去了自家教練面前打招呼。夏凱凱自然也只能往大胖子那邊走。
溫健自然也來了。
這種團體慰問活動,不參加未免不太合群。
“溫教。”夏凱凱招呼。
溫健非常標準的寒暄:“怎麼樣還習慣嗎?”
“嗯。”
“慢慢練,不著急。”
“好。”
說完,就沒什麼話了。
乾巴巴的對話,溫健是真的對夏凱凱參加選訓隊這件事有很大的保留意見。
兩人沉默的並肩站了一會兒,選訓隊的第一次冰上訓練就要開始,溫健拍了拍夏凱凱的肩膀,讓他過去。
“啪啪啪!”
選訓隊的總教練曾怡絲拍了拍手,讓所有人都站在她面前,然後說道:“都上冰吧,大家都再熟悉一下,冰舞的就去你們倪教練那邊,暫時還沒選好項目的隊員,先跟我走,晚點去倪教練那邊,我希望三天內可以得到你們準確的答復。”
夏凱凱跟著一群“娘子軍”走了。
女孩子們在一起是很熱鬧的,嘰嘰喳喳的氣氛很歡快。夏凱凱作為唯一的男生自然受到特殊照顧,話題時不時的會轉到他的身上,他也就跟著說上兩句,但卻依舊保持著足夠的距離。
這一幕讓很多人都看見。
溫健眼角抽搐了一下,想說這小子原來打得這個主意啊?
這小子挺雞賊的啊!
正想著,就見於元國走了過來。
溫健急忙整理表情看了過去。
于元國站在他身邊,兩人一起往冰上看,一句有一句沒的聊了一會,就聽于元國說:“雖說滑雙人就沒我什麼事,但要是姜華最後能在這上面發展起來,我也算是對得起他父母了。”
“是啊。”溫健贊同地點頭。
于元國又說:“姜華其實早就在做雙人滑準備,能吃苦,也有目標,聽說表現的還不錯。”
溫健看他。
“曾怡絲說姜華的搭檔基本定下來了,沒什麼問題的話,應該能滑雙人。”說道最後,于元國話裏話外都是壓不住的炫耀。
溫健撇了撇嘴,不高興了。
果然訓練後,姜華就已經和他的搭檔練了起來,雖然磕磕絆絆的,但畢竟是兩個人往一個地方用勁,進度肯定比沒有固定搭檔的隊員好。而且教練讓他試了一下螺旋線的旋轉,第一次就能勉勉強強把女伴轉來。這方面不得不說,姜華的天賦不錯……又或者說,是提前半年的訓練為姜華這次的選訓墊定了很好的基礎,他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于元國就在旁邊笑著,時而點一下頭,自言自語地說:“原先還覺得姜華滑雙人可能沒什麼發展,但是事實證明,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溫健那個酸的哦,老大不高興了。
但是他能說什麼呢?
再看自家隊員在冰上的表現。
嘖!
滑特麼那麼醜的是誰啊?
這怎麼回事啊?
怎麼越滑越退步了?
夏凱凱的冰上控制力是不太好。
他的意識還無法跟上身體的能力,現在空有完美的軀體,他卻不能夠去控制,就像小孩拿了一把大劍卻不會用。
但要說他滑的多麼幼稚不堪倒也不至於。
前期十六天的恢復訓練,已經將夏凱凱身上“新手”的氣息去除,在大家都在熟悉新步伐的情況下,夏凱凱的表現並不比那些女隊員差上多少。
陌生讓她們停頓,猶豫讓她們中斷,這些表現和夏凱凱是一模一樣的。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差別,大約就是女隊員們更會保護自己,使用各種流暢而圓潤的接續步伐,讓自己不會在冰上摔倒。
夏凱凱摔的略多,但絕不是一個新手的表現,十六天的突擊訓練讓他至少只是在步伐的訓練上,看模樣勉強算是一名職業運動員。
那些生疏的部分,可以用他停訓了一年來解釋。
下午訓練結束的時候,過來“探親”的教練們一起走了,溫健自然也沒有留下。
在解散前,倪白將所有人聚在一起做了個小結,隨後又說:“我們儘快將圖案的部分完成,接下來還有旋轉和托舉以及接續步需要訓練,五天後我會對圖案考核。”
有點緊。
從背圖案到雙人舞圖案一共才六天的時間,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壓力。
但選訓隊存在的意義本身就是篩選出來更有才華的運動員,按部就班的那叫訓練,選訓必然會施加壓力,隊員們必須儘快適應自己的新專案,否則只有淘汰。
沒有人說話,連視線都沒有動一下。
隨後倪白又說:“李琴、余男平、夏凱凱,你們三個要還是今天這樣的心態參加選訓,明天就別來了,選訓隊不需要混日子的。”
被點到名字的女孩兒臉上一熱,夏凱凱的眉心蹙了蹙。
所謂的心態不好,說到底也就是表現不好而已。夏凱凱在步伐的訓練進度上確實比較慢,像表現最好的周子琦,只是一個多小時就訓練完了前十步,隨後已經在訓練後面的部分了。被倪白點名的三個人都是只掌握了前十步的隊員,沒有點名的是超出了訓練要求的,在她心裏這便代表了表現的好與不好。
說完這些,倪白又說:“其他人都散了吧,夏凱凱你留下。”
等人到了面前,倪白並沒管其他隊員是不是在旁邊聽著,便直接說道:“你也看見了,隊裏現在就你一個男生,但這不是你偷懶和應付我的理由。如果這次考核你不通過,我哪怕調男搭檔過來,也不是一定要留下你。”倪白蹙眉,強調:“該淘汰的一樣淘汰,你懂了嗎?”
夏凱凱點頭,表示懂了。
女隊員們都走了,倪白隨後也離開。
夏凱凱留在最後。
訓練場裏安靜了下來。
夏凱凱坐在座位上,彎腰解開了冰刀鞋的鞋帶,但是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慢,直到最後一刻,他又將那散開的鞋帶重新系上,站了起來。
也就休息了五分鐘。
夏凱凱又上了冰。
不喜歡失敗。
為了成功,他願意付出更多。
所以當溫健去而複返,就看見了夏凱凱獨自一人的加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