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兩個人親著親著， 唐婭楠就被周皓壓在了沙發上。

　　自從那晚以後， 周皓似乎發現了新的樂趣， 不再僅限於蜻蜓點水的吻，而是愈發地深入。

　　耳邊是纏綿的情歌， 就在周皓又準備深入一次的時候，唐婭楠放在沙發上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

　　兩個人都被這突兀的聲音嚇了一跳。

　　周皓停下來，眉宇間有著一絲不悅，他瞥了一眼亮了的手機屏幕，眯了眯眼睛：「是阿星。」

　　他翻身坐好，順帶把音樂關了。

　　唐婭楠也連忙坐起來，平復了一下呼吸，接通了電話， 沒怎麼想，直接點了外放的鍵。

　　她和沈星的號碼是之前一起玩的時候留的，不過沈星有事一般都是直接找周皓， 這麼久了， 他還是第一次打電話給他。

　　唐婭楠接通電話， 沈星直接開門見山：「婭楠， 有件事情要請你幫忙。」

　　唐婭楠看了周皓一眼，她問：「你說吧。」

　　「電話裡說不清楚，你是不是和阿皓在一起， 我去找你們？」

　　「很急嗎？」

　　以前有人找她幫忙，她一般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但是今天，對於剛才莫名被打斷的事情， 她有點鬱悶。

　　沈星說：「嗯，很急，如果你們不方便可以晚點，不過最好就現在。」

　　他都這麼說了，唐婭楠咬牙回道：「方便，我們在學校旁邊的KtV，302包廂，你過來吧。」

　　「好，我們見面再說。」

　　放下手機，唐婭楠抓了抓頭髮，面對同樣鬱悶的周皓，她提議：「要不……我們繼續？」

　　這個點沈星說有事，那就肯定還在學校，學校到這裡頂多也就十來分鐘的路，周皓不會傻到給他撞見他們在接吻。

　　他把唐婭楠摟過來，歎了口氣：「以後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把手機關了，誰都不理。」

　　唐婭楠難得看到他鬱悶的樣子，覺得還挺可愛。

　　她忍著笑說了聲好，又去點歌台前面坐著，回頭問他：「我唱歌給你聽吧，你想聽什麼歌？」

　　周皓報了一個歌名。

　　唐婭楠咦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會唱這首歌？」

　　周皓平靜地說：「你那天唱過的。」

　　「是瞿睿生日那天嗎？」唐婭楠一聽他主動提那天的事，她也不點歌了，又坐回他的身邊，興致勃勃地問，「周皓，都過去這麼久的事了，你怎麼還記得那麼清楚呀。」

　　「我記性好。」

　　唐婭楠虎著臉，開始秋後算帳：「那你還記不記得，你那天說我唱的歌不好聽。」

　　「我沒有。」周皓否認，幫她回憶，「你問我你唱的好聽嗎，我說了一句還可以，沒有說不好聽。」

　　「……」

　　好吧，他好像是這麼說的，可是在她看來，還可以就是不好聽。

　　唐婭楠噘著嘴：「可你也沒說好聽。」

　　「你想聽我可以現在說。」

　　「……」

　　他這話接的，唐婭楠不想跟他說話了：「才不要呢，已經遲了。」

　　她看到桌上的爆米花，順手拿過來，往自己嘴裡塞了一把，又轉身，笑眯眯地對周皓說：「啊——張嘴，我喂你。」

　　她的口氣像是在哄一個三歲的小孩子，周皓本能地拒絕。

　　他躲，唐婭楠又往他身邊挪了點，爆米花快要碰到他的唇了：「吃嘛吃嘛。」

　　周皓看著那顆爆米花，正要張嘴，突然門被敲響了。

　　他和唐婭楠一回頭，就看到沈星推開門走進來。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後面還帶了兩個人，蘇陌和林安安。

　　看到他們兩個坐在一起，沈星輕咳了聲：「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唐婭楠連忙縮回手，把爆米花塞進自己嘴裡，哢哧哢哧兩下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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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星來找唐婭楠，是為了林安安的事情。

　　說起來，也是跟她和周皓的情況差不多，他們班裡有一個喜歡蘇陌的女生，被蘇陌拒絕以後，為了報復，今天放學的時候找了人把林安安綁起來關在了廁所裡。幸好沒多久就被蘇陌和沈星找到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那個找.人.綁.架林安安的女生唐婭楠也認得，初中的時候就和她一個學校的。昨天她把林安安堵在樓梯口說話，她路過正好撞見，還替林安安教訓了她幾句，沒想到今天就出了事。

　　沈星說綁架林安安的人他們知道是誰，而且這個人唐婭楠可能認得，所以就來找她了。

　　沒想到唐婭楠不僅認識，還特別熟，是她在初中時的幾個小弟，一個電話過去，沒一會兒就把人給找來了。

　　包廂裡太暗，那人帶著同夥過來的時候還沒發現林安安，大大咧咧地往唐婭楠身邊一坐。

　　事情的最後，那幾個人當著唐婭楠的面什麼都招了。索性沒有太嚴重，看在唐婭楠的面子上，蘇陌和林安安並沒有追究這幾個人，但蘇陌也要求他們去把主使那個女生的錄音拿過來，並且週一和他們一起去學校揭發她做的這件事。

　　他們幾個一走，包廂裡又只剩下了唐婭楠和周皓兩個人。

　　聯想到顧雲之前對她做的事和今天林安安的這件事，唐婭楠氣得不行，一個勁地在周皓耳邊嘀咕。

　　雖然這樣的插曲並不怎麼讓人愉快，但見到唐婭楠恢復到以前的樣子，周皓還是很高興。

　　離開KtV，周皓帶她去吃了點東西，才把她送回家裡。

　　***

　　元旦的兩天假很快就過去了，高三還是要補課，比別的年級少放一天。

　　開學這天，唐婭楠見到了顧雲。

　　周晨說砸破了她的腦袋，顧雲進教室的時候唐婭楠特地注意了她一眼，她頭上的紗布已經拆了，只是原本中分的髮型被她剪了一個劉海，或許是為了遮掉傷疤，又或許只是她想換一個新的髮型，不過這都不是唐婭楠關心的。

　　午休的時候，顧雲去上廁所，唐婭楠也跟著她一起過去。

　　外面天寒地凍的，學校裡又只有高三一個年級，大家都躲在教室裡，走廊裡反而靜悄悄的。

　　顧雲從廁所裡出來，就看到了在外面廊柱下靠著的唐婭楠。

　　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身就要走。

　　唐婭楠也不追她，看著她走到教室門口，突然停住腳步，然後不可置信地回頭。

　　教室裡，季林幾個大男生都堵在門口，她走過的時候甚至沒有人看她一眼，但是意思很明確，不讓她進去。

　　顧雲又繞到後門。

　　後門只有周皓一個人，他斜斜地倚在門框上，隻堵了半個門。

　　按理說，一個女生要從他前面經過，根本不是什麼難事，但是顧雲不敢走。

　　她猶豫了片刻，回到唐婭楠面前，質問她：「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她這一個星期都被顧德文關在房間裡，哪裡都不讓去，讓她反思。可她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她只不過是說了事實而已，就算唐婭楠爸爸的事情是個秘密，但是這個秘密她並沒有告訴別人，所以她不覺得自己有錯。

　　但是顧德文發了話，要是她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把她在房裡關一輩子不讓她出去。

　　最初的兩天，顧雲以為他是開玩笑的，畢竟他以前那麼疼她，不會真的一直把她關在房裡的。她想只要過幾天，等爸爸氣消了，去撒個嬌就沒事了。

　　沒想到兩天後，她像往常一樣去找顧德文撒嬌，又被顧德文罵了一頓，要不是王惠萍攔著，他可能還要打她。

　　顧雲這才知道，這件事沒有妥協的餘地。

　　於是又過了幾天，她終於向顧德文低了頭。

　　顧雲本以為這件事到此就算結束了，可是顧德文卻跟她說，已經給她聯繫好了國外的大學，等她高考完，就要把她送出國去念書。

　　她的成績不算太差，在國內也可以考一個過得去的大學，誰會願意去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讀書？又不是像哈佛這樣的名牌學校。

　　顧雲當然不願意去。

　　但是顧德文已經做了決定，顧雲知道，但凡他決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她沒辦法，按著顧德文給她的學校名字輸進電腦。學校是還不錯，可以說能比她在國內考上的大學都要好，但據說管教很嚴，而且是女子學院，並且所有學生都要求住校，除了假期以外不能離校。

　　那一刻，她終於忍不住哭了。

　　她沒有後悔，只是恨極了那個把她害成這樣的人。

　　「唐婭楠，我爸爸要把我送出國了，你現在滿意了嗎？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可能要到國外去讀大學！」

　　唐婭楠還沒說話，顧雲就先她一步開了口。

　　聽她這麼說，唐婭楠哦了一聲，笑道：「是麼，國外的大學啊，那挺好的，一般人都去不了，我是不是要恭喜你？」

　　「你！」顧雲恨得牙癢癢。

　　唐婭楠見她一副氣急了的樣子不由有點好笑，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怎麼到她那裡，就變成了她是受害者似的？

　　唐婭楠不想跟她廢話，朝她走近一步。

　　顧雲見她過來，下意識地後退，神情緊張，聲音也多了幾分顫抖：「你、你想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

　　唐婭楠站定，抱臂睨著她，「顧雲，那天晚上你對我說的那些話，我想你很清楚，我也很清楚。你的話，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忘記。所以今天，我也要讓你記住一件事，我唐婭楠這個人什麼都不好，唯獨記性還不錯，你欠我的，我一定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你什麼意……」

　　顧雲的話沒說完，突然「啪」地一聲，她的頭被狠狠地扇向了一邊，左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你打我？！」顧雲捂著被打的臉，抬頭瞪她。

　　唐婭楠眼神淩厲地掃向她：「對，我是打你了。你不是一直看我不順眼嗎？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了，你大可以去告訴班主任或者你的父母說我打了你，我保證他們來問我的時候，我絕對不會否認。」

　　「你別以為我不敢。」顧雲咬牙切齒。

　　「你敢不敢跟我有什麼關係？」唐婭楠不屑地說，「既然你連我爸爸的身份都知道了，那麼我相信，你一定也知道我以前做過什麼。打架、鬥毆，這些事情我都沒少幹，初中的時候還把一個小混混的手給打斷了，醫院警局這種地方我更是沒少去，你如果不信，可以去問問張叔叔，他都知道。」

　　唐婭楠是故意誇大了說的，打架鬥毆是因為同學被欺負了，她幫著去討回公道，至於那個被她打斷了手的小混混，其實是個小偷，那天在車站偷了一個女孩子的錢包，正巧她在等車，被她看到了，順手把他給制服了。

　　她原本只是想嚇嚇顧雲，讓顧雲以後少動點歪腦子，畢竟高三對他們每個人都很重要，她不希望把時間浪費在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果然顧雲聽得臉都白了，唐婭楠說完以後，隻嘴唇顫了顫，沒敢吭聲。

　　目的達到，唐婭楠也不再和她多做口舌，只留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就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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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以後，顧雲確實收斂了不少，也不再故意去找唐婭楠的麻煩。

　　至於被打的那一巴掌，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怕了，總之除了唐婭楠他們幾個人以外，沒有人知道。

　　時間悄然流逝，高三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很快就到了。

　　這次考試是全區範圍內的統考，參照高考的制度，最後的考分不僅有全校的排名，還有全區的排名。

　　考試成績出來，唐婭楠考了班級第三，年級二十，全區六百多的排名。

　　周皓依然雷打不動的班級第十，年級六十五，全區排名九百。

　　拿到試卷，唐婭楠拿著他的和自己的對了半天，末了問他：「你什麼時候能考個第一？」

　　周皓淡淡地說：「不著急，等高考再說。」

　　「……」

　　好吧，那她也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