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小書呆,你就從了吧》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你們什麼意思?」藍波淼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面,震得桌上的茶壺茶盞紛紛起顫。

  靜室中的其餘五人皆不出聲,閔懷江不出聲,是因為沒有他說話的餘地,今日之事,若非他死纏著談清,實際上是輪不到他摻和進來的。

  書生等人不出聲,是自知己方終究理虧,但拼著什麼都不要,這件事卻不能不做的心,還是拉了藍波淼來此間靜室密談。

  不想,她的反應比他們所想的激烈太多。

  「你這樣,阿姑也這樣,你們一個個都這樣!」藍波淼看著這一群五人,全部不吱聲的樣子,更加來氣,顫著手指責起書生。

  「阿姑一句話,為了一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就拋下了咱們苗疆,死?哈,若真是後來死在了中原,我阿爹接了位子也便罷了!可是,」藍波淼嗚咽,「可是,她就跟你們現在一樣,你們自以為有了這個替代蠱就萬無一失呢嗎?」

  書生低著頭,斂著眉,只間或抬眼看一看藍波淼被憤怒爬滿的小臉,他沒有一句話來反駁。

  藍波淼說的都是事實,藍采蝶早年為了能離開苗疆,與自己娘親(趙婉蓉)雙宿雙棲,使盡渾身解數,才練得這樣一個奇蠱,恰恰能複製子母蠱的特性,他身上的印記,只需略施手段就能遮掩過去。

  而藍波淼身上的印符也能靠著這個替代蠱複印出一模一樣的,但這些外相之上的事情,都不是最難的,最難得卻是,怎麼說服藍波淼做這件事,怎麼讓所有苗疆信服這件事,怎麼讓大聖朝承認這件事。

  但,顯然,在最初的這一步上,他們就已經遇到最難攻克的障礙了!

  書生又看了一眼藍波淼,恰恰被她掠獲這個眼神,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伸手便揪了書生的衣襟,拽了他起來。

  「你們到底什麼意思?你以為苗主只單單憑借一個符印就行的嗎?那只能騙一騙那些下面的苗人,你自己不知道這個符印怎麼來的嗎?我們這樣一會一個人做苗主,你以為天下苗人都是全部的愚民嗎?」藍波淼憤怒的咆哮。

  齊蓋皺眉,十分難以忍受書生被藍波淼如此相待,但幾次三番要有動作時,都被書生給攔住。

  「那淼淼覺得我適合做一個苗主嗎?」書生輕輕歎息。

  藍波淼一愣,為著書生的稱呼,也為書生的問題,淼淼,自阿爹死後,也只有書生來了之後這麼叫了。

  他適合做一個苗主嗎?

  「怎麼不適合了?」藍波淼嘴硬的反問,苗疆之上,要的哪是一個英武強悍的領導者,除了紅苗族和一些小族裔,真正能佔得一方水土的族裔,要的不過是一個傀儡。

  雖然書生是弱了點,但重在腦子還是很好的。再者,有自己和紅苗族在,總歸不會讓他真的變成一個傀儡的。

  「我生在中原,我心裡向著的也是在中原,雖然我現在莫名擔了這個名分,但是這些一時根本替代不了中原在我心裡的位置。

  「再者,我根本不熟悉此間事項,不知苗家人經營生存之道,不懂苗家人敬奉的仙家鬼神是哪位,不熟苗家種種禮儀節氣,更甚者,我完全不通苗家的語言。你覺得,苗家即便只是要一個表象上的苗主,會需要我這樣的嗎?」書生一條條數落著。

  藍波淼臉色白了紅,紅了白,最後只剩一片死灰,書生說的那許多,在她心裡其實都不是問題,但唯有第一句,他生在中原,心在中原,更甚者,對於中原那些漢人此番行徑,也許他自己內心裡都是贊成的多。

  這一點,藍波淼卻一點也沒有估錯,在書生看來,天下歸一,只是明面上的還不行,真正的富強,則一定與真正的團結統一息息相關。

  苗疆百年來一直面上歸屬,但內裡一直私鬥不停,漢人賢臣根本進入不了這一塊的勢力。

  但他也沒有那麼天真,以為自己真的擔了這個苗主就能率領苗疆真正歸一大聖,且不說他有沒有這個手段和威懾,就是藍波淼一眾人,認死理的覺得自力更生,自給自足遠好于歸順什麼大聖的想法,就是他最大的阻礙。

  這個苗疆,莫說大聖立朝百多年如此,就是在此前那麼多朝代更迭裡,也一直如此,從沒有真正的歸屬過何地,朝代更迭裡,他們一直是處在外游,自己內鬥且沒有心神去理,哪管得外間誰做皇帝。

  而幾千年都如此過了,此間的人早就形成了一套自己內裡,根深蒂固的想法,單憑幾句朝廷的表彰說服,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雖然秦家父子一路行來,多多少少收回了猶如泗水城那樣的地方小政權,但卻都是天時地利的緣故。

  來了苗疆,他們必然是要踢上一塊大鐵板的。

  除了第一日,書生硬是利用了那父子兩人的脾性,輕鬆的拖了他們一日後;往後每日都錦囊妙計傾囊而出,雖也拖延了幾日,但也快要到了黔驢技窮的境地了。

  今日恰逢凌園和談清尋來,說是替代蠱已經成熟,這是凌園一上路就偷偷養起來的蠱蟲,也是到了此時,書生才真正知道凌園卸了怨伯的偽裝,一路跟來的緣由。

  他若想從此間脫離出去,還真少不得凌園和他手中母親特留下給他的替代蠱。

  但若是今日,說服不了藍波淼,什麼謀劃都是白費心機罷了!

  想到這裡,書生不免加重幾分自己設想的後果:「我若真成了苗主,你盡可想想,到底有多少人誠服?再讓我行得二三件荒唐事,這苗疆還能指著我為你們謀劃利益嗎?」

  「你……」藍波淼銀牙幾乎要咬碎。

  「卻不是我故意要行荒唐事,只是我對此間真的不熟悉,你們真要問我什麼才是最有利與苗疆,我自然覺得是緊緊抱住朝廷的繩索,天下歸一,於天下民眾才是真正的好事!」書生眼光灼灼,所說種種皆是心言。

  「再者,淼淼,你自認為比之於我,你自己又如何?」書生話鋒一轉,問起藍波淼來。

  藍波淼一怔,像是沒想到書生怎麼問起這茬,但心裡卻是一點也不怵,他與她想比,那她必然答道:「你怎麼與我想比,看看你的身子,身無四兩肉,刀都使不好;心中沒有苗疆,自幼不拜阿姆神,沒有真神的信仰,根本不是個有緣人。」

  苗疆的有緣人,那是只受到神姆庇佑的人,這樣的人才是真神在他們苗疆的代表。

  書生聽了這樣的評判,不見絲毫怒意,反而連連點頭:「那你不是比我更適合做著苗疆之主?」

  藍波淼苦澀的咂嘴,其實她何嘗不知道這些,不說她,就是寨子裡的老輩其實早就看出了書生心不在此的意思了!

  秦家父子來了這麼久,每一次寨子裡要議事等種種,只要是長老和頭目們出席的,他一概不去,有話也只讓她去代傳達。

  長老們也私下向她打聽或者意有所指的傳達了許多,只是她一人自欺欺人罷了,還時不時的想長老們堅定的許諾,書生一定會留下,他是苗家人,自然要為苗家著想的。

  只是今日這幾人所說的種種宛若當眾打她耳光一般,才令她一時難以接受,但看看這裡面坐著的人。

  連她在內不過六人,而另五個顯然早就連成一片,不管她怎麼想,想必他們的注意一定不會再改!

  可是,這到底是為什麼?苗疆不好嗎?他們紅苗不好嗎?

  她與阿爹要花一生時間和心力去守護的這些,在這些漢人眼裡竟然如此一文不值嗎?讓他們避如蛇蠍,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擺脫?

  「我……我要想想……」這間靜室是她特地挑了,因為他們說有重要的事要商談,是以,她挑了這一間她阿爹在時,用來教導她用的靜室。

  但卻從未想到,就是這樣一件靜室,也會有讓她感覺窒息的一天。

  藍波淼失魂落魄的起身,帶倒了籐椅,卻一無所覺。

  看著她拉開門,迎進一室陽光,卻始終背對他們的走了出去,書生心裡沒來由的感到愧疚。

  「這麼做,才是最好的,對你,對她,對苗疆都是最好的!」齊蓋攀住書生的肩膀低聲說道。

  書生何嘗不知,只是心裡依舊苦澀異常罷了!

  此廂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卻不等書生作何言語,那邊從頭到尾靜默的兩人中終是有一人忍不住發難了!

  「師兄,趁著今日得此好地點,也有你的朋友都在此,你對弟弟有何不滿,任打任罰,弟弟絕不出虛言。」說著,不顧男兒膝下有黃金的跪在了談清面前。

  談清本是一直端著面前的水杯摩挲的,聽得閔懷江一席話,再看他一翻舉止,心裡嚇了一跳,連帶著身子都震了震。

  這個師弟,他接著有事與凌園商討的由頭,已經連連躲了他數日,本想等此間事了,他便困困包袱在走了算了,卻不想,今日,居然,在眾人面前,就被他給弄了這麼一出。

  看著一向爭強好勝的師弟,就這麼頹然的跪倒在自己身邊,一時心下愴然,不知作何反應。

  「你、你先起來……」談清一邊說,一邊求救的看向書生他們。

  書生齊蓋齊聲喟歎一聲,最終還是書生上前,有意無意的捏了捏談清的臂彎,這幾日忙的很,想必他是無心做掩飾的,若是有心,這些提點也便夠了。

  「談清,不是我們不幫你,有些事只屬於兩人之間,什麼勾和坎,還是要自己躍過去才算數的。」話盡,便與齊蓋凌園一道走了出去。

  只凌園在離席時,不待見的踩了一腳閔懷江的袍子不提。

  本以為二人此番細細說談應是可以和解,最不濟,該說的總能說清,卻不想,第二日一早,談清就守在了書生與齊蓋的屋簷外頭。看到二人的第一眼問得居然是:

  「前塵絕,我現在想用,還來得及嗎?」

  兩人俱是一愣,而齊蓋想得更是久遠。

  書生也是好久沒想到這一茬,現在被談清一提醒,立刻回過頭問齊蓋:「是了,那個前塵絕,那真是我娘給的,那凌叔當年的意思,莫不是,這是我母親本準備自己用的?不過我娘怎麼想到給你這個,又不能防身,難到她真的那麼高瞻遠矚,早料到我們會有這一遭?」

  齊蓋微微苦笑,卻不好回答,書生的這份才智和機敏還真難說,是隨了誰,他想起那個睿智而看透很多,看得很久遠的長公主:

  【這味蠱,你也許用得到……前塵絕,絕前塵,是她留給我最後的東西,我怕阿卿跟他娘一個德性,只是他娘終究是個傻的,沒有自己用……而你,你不是個好的,我家阿卿呆的很,你莫招惹他,若招惹了,就給他灌了這個,送他回來,切記,送他回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