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婚將至(上)
梅老正要給宋悠用藥, 蕭靖打斷了他,「我來。」
這種體力活如何能讓自家王爺操勞,王爺就算是體恤下屬,梅老也不能讓王爺做這種事, 他老人家很堅持, 「時辰不早了,王爺先歇著吧。衛辰就交給我了。」
然而,蕭靖更堅持, 今日好不容易平復的眉宇又蹙了,他也沒想到會對小兒造成日此大的傷害。
難怪傍晚在書房時,她最後只是趴在他肩頭,眼看著就要哭出來了。蕭靖直接從桌案上奪過了藥箱, 沉著臉對宋悠道了一句,「你過來。」
宋悠的身子已經開始發飄了, 她的體力早就耗空,若非此前在馬車上小憩了一會,這厢定是堅持不住了。
梅老不敢繼續糾纏,想來王爺也是自責,衛辰小小年紀, 也算是立過功的,這一頓「毒打」,把手腕都給打成了這樣,也是可憐了。
目送著蕭靖與宋悠先後離開,梅老捋了捋山羊須, 「王爺也是個心慈的,怎就對衛辰下手了?」
裴冷無言以對,他猜測今夜應該沒他什麽事了,他也乏了,這就離開了堂屋,打算回去洗洗睡下。
這厢,蕭靖直接將宋悠送到了她的臥房。
這個時候,宋悠也懶得與他計較了,因爲她太清楚蕭靖的爲人,即便是她不讓他進來,他也能有其他的法子强行闖入,或者用了法子能讓她無計可施。
更重要的是,宋悠早就渾身無力,腦袋中嗡嗡響,此刻夜色已深,她看著蕭靖的背影化作了兩個,在她眼前左右搖晃。
外間點了幾盞油燈,蕭靖堅持要親手給她包扎,宋悠無法,可就在蕭靖上好藥,又在她的手腕上繞上了綁帶之後,蕭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正當酷暑,宋悠前前後後折騰的不輕,早就出過一身的汗,如此這般綁著手腕,她根本無法沐浴。
不過,這種事也僅僅困擾了蕭靖片刻,幾個呼吸之後,他當即意識到了自己的職責所在,小兒是他的妻,他自是要全方位的護著她才對。
蕭靖理直氣壯,仿佛這是一件尋常事,「小兒,你不便洗漱沐浴,今晚我幫你可好?」
宋悠怔然地看著他,以爲自己不僅眼花,也開始幻聽了。
這本是個男尊的世界,蕭靖這樣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下身段伺候一個女子。
她坐在錦杌上,一臉錯愕的看著他,楞了片刻發察覺蕭靖他是認真的,「....不,不行!你出去!讓肖嬤嬤過來便是。」
宋悠一手抓著自己的衣襟,很是防備的看著蕭靖,這無疑讓蕭靖很受打擊,他和她之間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小兒却依舊防他至厮。
他還不及一個老嬤嬤?
一想到在淩雲峰上看到一切美艶光景,蕭靖鼻頭一熱,熱血毫無預兆的涌了下來,今日在書房的那番紓解的效果似乎也沒了.....
宋悠小臉緊綳,她都不敢看著蕭靖了,這人是怎麽回事啊?!
「你.....你走吧!」宋悠開始逐客,一臉生無可戀。
蕭靖蹙了蹙眉,想到小兒今日委實受罪了,此刻狀態亦是不佳,剛才說話時候的嗓音也帶著淡淡的沙啞,蕭靖自知她累的不輕,不像他自己,此刻還正當興奮的時候。
考慮小兒的身子骨,蕭靖只好起身,對她交代了一句,「從明日開始,我會吩咐兩名婢女過來伺候你起居,此事就這麽定了,你不得反抗!」
宋悠點頭,水眸有一下沒一下的眨了眨,身子已經熬到了極限。
肖嬤嬤是她的心腹,知道有關她的一切,宋悠在她面前也沒什麽可隱瞞的。
而且她自己眼下委實沒什麽自理能力了,可在肖嬤嬤給她擦拭身子時,被那雪肌上的朵朵紅痕嚇了一跳,「姑....姑娘!您這是...?!」
宋悠的腦袋搭在了浴桶上,眼看著就要睡著,嘴裡低喃道:「嬤嬤,無礙的,這都不是頭一次了。」
肖嬤嬤,「.......」
此事定是王爺做的,肖嬤嬤心思百轉,起初時誰又能料到王爺就是姑娘要尋的人呢?
怎麽想都感覺姑娘這是主動入了虎口......
***
天色還未大亮,英國公府近日皆是人人自危,國公夫人成了殺人罪犯,還親手害過府上的嫡長女,這幾樁事足以將平靜的英國公府激起一陣巨浪。
而作爲府上的長公子,宋淮遠的身份無疑是最爲尷尬的了。
老太爺每日有早起練劍的習慣,他一推開房門就見宋淮遠衣著整齊的跪在了屋檐下。
他神色莊重,除却有些肅重之外,幷沒有太多的其他情緒。
老太爺道:「起來吧。」
宋淮遠幷未起身,而是給老太爺磕了三個響頭,這才抬頭道:「祖父,有母如此,孫兒已無顔面繼續待在宋家,孫兒感激宋家多年養育栽培之恩,孫兒此番雖搬出國公府,然,孫兒向您老人家發誓,孫兒這輩子定忠於宋家!」
老太爺知道宋淮遠的爲人,此人足够心狠手辣,這次湯氏的案子,他在背地裡也提供了不少證據。
好在他是個明事理的,否則.....老太爺眯了眯眼,一番思量之後,應了一聲,「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擋著你了,宋家的大門一直替你敞開著,幾時想回來了,你便回來。」
宋淮遠又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起身,「多謝祖父。」
宋家嫡支沒有嫡親的骨血了,即便是宋嚴重新娶續弦,也不知幾時能添男嗣。
老太爺也有他自己的思量,遂特意命人送了宋淮遠出府,還多番照拂著。
總歸是宋家養大的孩子,將來保不成能派上用場。
宋淮遠也算是個有自知之明的,湯氏死罪一判,他便自行離開了。
這也是老太爺爲何還打算繼續栽培他的緣故,宋悠即將出閣,娘家不能沒有一個可以讓他依仗的兄長。
***
盛暑熱氣難消,唯有晨起時才能感覺好受些。
此時,天際才將將呈現一片蟹殼青,承德帝穿著常服在御花園閒走,朝廷官員家中的大小適宜皆逃不過他的眼睛,當勘宗司的人彙報過湯氏的案子之後,承德帝思緒百轉。
女子攀附男子的權勢與地位而活,她們或是諂媚或是討好,但真心的又有幾人,說不定最順從溫柔的那一個才是最爲毒辣的蛇蝎。
就在這時,芍藥花叢中閃過一個人影,承德帝喝了一聲,「誰人?給朕站出來!」
承德帝本就疑心重,湯氏的案子更是讓承德帝一時間對後宮避而遠之。
不多時,汪泗命了小太監從芍藥從中捉了一個身著宮裝的嬤嬤過來,一看她身上穿扮便知是辛者庫的人。
當嬤嬤被人揪到承德帝跟前時,承德帝瞧出了一絲眼熟,「辛者庫的賤婢?誰給你的膽子擅闖御花園!」
嬤嬤年紀看著不大,至多不過才三十出頭的樣子,但因常年在辛者庫辛勞,讓她比同齡的女子老了數倍。
嬤嬤跪在承德帝脚下,顫顫巍巍不敢作答。
汪泗喝道:「皇上問話,你還不快如實回禀!」
嬤嬤這才道:「回,回皇上,老奴......老奴路經此處,遂.....遂來瞧瞧。」
一個辛者庫的嬤嬤,她來御花園瞧什麽?
這時,小太監從芍藥從搜出了一些祭祀所用之物,待呈上之後,承德帝大發雷霆,他最是忌諱鬼神之說,若是世上當真存在鬼神,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來人!給朕徹查,看著賤婢究竟是誰的人,又是祭祀誰!」承德帝吩咐道。
嬤嬤嚇癱了,再不敢有所隱瞞,如實道:「皇上!皇上啊!老奴....老奴是皇后....是廢皇后身邊伺候的人,您還記得老奴麽?」
嬤嬤此言一出,承德帝終於想起了這種熟悉感來自哪裡,他對此婦映象深刻的原因之一,是當初指認衛氏惑亂宮廷,殘害皇家子嗣的人裡面,便有她。
承德帝眯了眯眼,「說吧,你在祭祀誰?!不交代就砍立决!」
反正橫竪都是死,嬤嬤爲了宮外的族親,只能按著驍王爺此前的吩咐,一字一句道:「老奴問心有愧,想給廢皇后祈福,以消罪孽。老奴該死啊,當初委實不該被萬貴妃所要挾,更不該污蔑了老奴的主子!求皇上賜死吧,老奴這些年日.日懺悔,殫精竭慮,只盼有朝一日能减輕罪孽!」
嬤嬤這番話一出,承德帝陷入了漫長的思量之中。
衛氏是他的原配妻子,陪著他從一介皇子身份一路走到了帝王之位,這期間也是受過苦的。
承德帝憎恨衛氏的歹毒是真的,但.....舊時夫妻情誼也是真的。
汪泗意識到了事態嚴重,「來人,將此婦押入勘宗司,任誰不得靠近半步!」
這個時候,定會有人想著殺人滅口。
嬤嬤被帶走之後,承德帝隨後就召見了古飛燕,讓她去一趟驍王府試探一二。
倘若當年確實有人陷害了衛氏,那麽蕭靖也是受害者之一。
不過,承德帝從來都不是隻信一面之詞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蕭靖:說好的大婚將至呢?走什麽劇情?本王一心只想談戀愛。
辰王:.....
導演:按著劇本,肯定是天天戀愛,不過有損氣血,王爺多保重。
宋悠:想做點事業,怎麽辣麽難?!我肯定是拿錯了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