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龍氣辟邪
宋淮遠蟄伏了這麽多年,他也有自己的勢力。
要想在大理寺見一個死囚幷不是難事, 自然了, 今晚這件事, 他肯定不能讓旁人知曉,尤其是蕭靖。
湯氏還留著一口氣, 蕭靖不讓她死, 她想死也難。
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雙手已經被鐵煉禁錮出了駭人的紅痕, 她被人灌了.藥,身子癱軟在一片腐爛發黴的枯燥中,無法動彈,像一個活死人。
蕭靖爲了不讓她尋死, 竟是想出了這樣歹毒的法子。
他果真是個活閻王。
宋淮遠心中一陣發凉, 誰若是成了蕭靖的敵手, 定不會好下場。
湯氏的意識依舊是清晰的,時至今日,她還是不太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按著她原本的計劃, 她在不久的將來會成爲這天底下最爲尊貴的女子之一, 她會是新帝的岳母, 她的女兒會成爲人上人的皇后,可.....她却在一朝之內從九重天掉落了十八層地獄。
輸得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如今連體面的死也成了奢望。
回顧這一生, 好像真正快樂的日子幷不多,她竟然已經不止一次夢見了張三爺,夢見了大婚那日,他掀開了她的大紅蓋頭, 一臉笑意看著她,那日他穿著大紅色吉服,眼中映著火燭,俊美無邊。
令湯氏沒有想到的是,在她最後的日子裡,她對宋嚴已經心灰意冷,想得最多的人竟然是在張三爺。
那個臨死之前都不知被自己毒害的張三爺。
如若在地府相見,他還會不會像最初時那樣對她溫柔以待呢?
此刻的湯氏想求死,可是她又畏懼死,她沒臉再見到張三爺。
看清來人是宋淮遠時,湯氏眼中突然冒出了希望,她自知死後定會屍首兩處,她這樣一個愛美的人如何能承受這等折辱?
「我兒,你來了啊。」她嗓音沙啞,因爲無法動彈之故,身上臉上早就被蚊蟲叮咬的沒有一處能入眼的。
湯氏嗓音沙啞,已經數日滴水未進,她知道蕭靖即便不讓她去死,但也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此刻的湯氏終於明白,她究竟輸在了哪裡。
她得罪誰,也不該得罪了蕭靖。
宋淮遠低垂著眼眸,宛若看著一介螻蟻一樣看著她,這個婦人從未給過他一點溫情,但終歸也給了他一條命。
他宋淮遠自認不是一個好人,但他最是不想欠了別人的,就算是對湯氏也不例外。
他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遺言?你放心,我會給你收屍的。」
湯氏目光呆滯,宋媛來見過她,但幷沒有因爲她的遭遇而表現出太多的悲切,宋媛反而想自謀出思路。
而此時,宋淮遠的態度依舊是冷漠無溫的。
那個口口聲聲說一輩子都會對她好的男人,連面都不露了。
湯氏發現,她謀劃了半輩子,臨了了却是什麽也沒有,身邊唯一親近的三個人也對她不管不顧。
「我要跟你父親葬在一塊。」湯氏喃喃道,聲音微弱的像蚊蟲低鳴,不過宋淮遠依舊是聽的真切。
他笑了,「呵呵,這個時候想起我父親了?想與我父親合葬?你也配?!」
宋淮遠原本沉靜的心境突然被激怒了,他當真覺得無比好笑,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不知所謂的人呢!
父親當初雖只是戶部一個不起眼的主事,但他爲人正派,又得上峰賞識,假以時日未必沒有出路,但如此一個好男兒却是叫一個蛇蝎婦人給.毒.殺了。
宋淮遠眼眶微紅,他也算是個可憐人了,自己的母親殺了自己的父親,而此刻,他正打算給父親報仇。
當然了,此舉也是爲了他自己。
宋淮遠俯身,一手擒住了湯氏的脖頸,這時外面電閃雷鳴,雷電閃過的那一瞬,照亮了宋淮遠臉上的猙獰與可怖,他一字一句道:「你的屍首會被人送到極寒之地,在那裡你將不腐不爛,永不超生!如此,父親下一輩子就不會再遇到在你這樣的蛇蝎!」
宋淮遠想殺人太簡單了,湯氏根本熬不過幾個呼吸,很快就斷了氣。
脉搏徹底沒了之後,她眼中有驚愕,有悲切,也有一絲絲的解脫。
猛然之間,外面響起了一陣響雷,却是遲遲沒有降雨,宋淮遠收回手後,他起身遠離了屍首一步,眼中盡是不屑。
「呸!」
***
湯氏死在牢裡的消息在天明之前就傳到了驍王府。
要知道,此事是蕭靖特意叮囑過的,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事阻礙了他與小兒的婚事。
娶小兒已經是迫在眉睫,他當真一日都不想繼續等下去了。
所以,湯氏一死,當即有人過來禀報。
梅老年紀大了,沒什麽睡意,昨夜響了一宿的驚雷,此時的晨風微微凉,眼看著盛暑就要過去了。
梅老也很操心自家王爺的婚事,他派了人去請蕭靖,但府上却是無人知道王爺的下落。
「奇怪了,王爺昨晚的確是回府了。」
梅老來回踱步,突然想起了長留,上次尋不到王爺,就是長留最後將人找了出來。
長留被人領到堂屋時,眼圈黑的厲害,好像是一宿未睡。
「長留,你可知王爺現在身在何處?」
長留憋紅了臉,昧著良心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王爺的行踪絕對是一無所知,更是不會告訴別人昨天夜裡王爺與宋悠去了後山幽會,幷且一夜未歸。
梅老見他古怪,吩咐道:「長留,你輕功高,此事非同小可,關乎到了王爺的終身大事,你現在就去找找看。」
長留不明白梅老在憂心什麽。
王爺的終身大事還需操心麽?
搞不好,府上很快又會有孩子了,若是個像七寶一樣的男娃娃,他會教他武功,若是個女娃娃,他更要教她武功,不然.....將來准會像宋悠一樣,只能任由男子欺負。
長留覺得,他責任重大!
***
在花叢沒羞沒躁的過了小半夜後,宋悠有些狼狽。
趁著天色還未大亮,她打算偷偷潜入王府。
蕭靖吃了甜頭,心情還算好,至於趙逸那一茬事,雖是不可能就這麽輕易放下,但在宋悠面前,蕭靖願意勉强當一個大度的好情.郎。
宋悠剛往前邁出了一步,身子頓時僵住了。
蕭靖低頭,將她臉上的尷尬之色看的一清二楚,又見她姿勢古怪,一手提著裙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二人四目相對,宋悠的臉瞬間紅成了熟透的柿子。
一陣山風吹過,還有一隻不知名的鳥兒從二人身側撲騰著翅膀飛了過去。
蕭靖終於明白了,「腿疼?」
宋悠絕對沒有嬌嫩到走不了路的地步,但事實上她的確是無法邁開步子。
蕭靖無端懊惱,此前是手腕傷筋動骨,怎麽腿也疼了?
應該不是他太禽獸,畢竟他已經足够隱忍,定是小兒過於嬌嫩的緣故。
二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兩年多前的那天晚上,那日蕭靖無法動彈,是宋悠主導......
蕭靖似乎大有感觸,將宋悠打橫抱起時,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
宋悠臉色更紅了,臉都沒地方藏,只好窩在了蕭靖的胸口處。
「哈哈哈哈!」蕭靖爽朗的笑聲震醒了還在熟睡的蟲兒,他似乎又有了一個新的執念,待到時機成熟可以試試。
不多時,蕭靖抱著宋悠回到了寢房,梅老後脚就過來了。
「王爺,出事了,湯氏昨夜死在了牢裡,按著她脖子上的痕迹,是被人掐死的。」梅老站在門外道了一句。
他在來時的路上看到了自家王爺懷中抱著一個女子......
梅老明智的選擇不去多問。
蕭靖剛將宋悠放在榻上,小兒臉上的赤紅是他見過最美的景致,他百看不厭。
她的嬌羞都是也因他而起,也只能因他而起。
但聞此言,蕭靖的身子突然一滯,他昨夜之所以忍住了,無非是知道離著大婚不足兩月了,他沒有必要這個時候對小兒.....
他總覺得她與他之間的最好的一次應該留在大婚那夜。
湯氏一死,還要等上三年?!
蕭靖臉上的春風得意突然之間被陰霾所替代,他看著榻上小兒,嬌妍如畫的模樣,微一低頭在她面頰上狠狠啄了一口,
像是在撒氣。
宋悠,「......」
當門扇從裡拉開時,不出梅老所料,蕭靖的臉色已經陰沉可怖的駭人了。
「怎麽回事?」蕭靖問道。
他命人喂了讓湯氏渾身麻醉的藥物,湯氏就算是想咬舌自盡都辦不到。
那麽只有一個可能,湯氏是被人殺死的。
梅老爲了迎接大婚,已經給府上諸人置辦了新衣裳,他老人家也是盼著蕭靖早已成家的,出了這檔子事,梅老也很憂慮,王爺如今鼻血不止,再等三年......會出人命的!
「回王爺,有人收買了獄卒,至於究竟是誰人,估計王爺心裡也有數了。既然湯氏已經伏法,如果是仇家根本沒有必要再多此一舉,反正湯氏遲早要死。故此,昨夜出現在地牢的人,應該是想阻礙王爺的婚事。」
梅老此言一出,辰王一黨,另外還有趙逸是最可疑的人。
但眼下湯氏已死,再探究這些已經太遲了。
蕭靖衣裳不整,脖頸上還有一塊艶紅的痕迹,梅老一生未娶,但年輕時候也風流過,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只是幷不能篤定被王爺藏在屋內的人是誰。
這厢,蕭靖道:「我知道了,勞煩先生繼續修葺府邸,一切還是按著原計劃。」
梅老,「.......」
***
皇太后命人請來了承德帝,湯氏一死,蕭靖和辰王的婚事都會有所變動。
皇太后嘆道:「哀家起初如論如何也想不到湯氏是那種蛇蝎婦人,否則也不會將宋家的女兒許給兩位王爺。眼下可好,欽天監已經定下了大婚的日子,這事已經記在了祖廟上,更改不得。」
「以哀家看,驍王暫時不娶正妃也無妨,反正七寶的世子之位已經定下來了,可先將側妃娶進門。至於辰王的婚事,更是用不著推延,三年之後再納了宋二也不遲。」
「皇帝,你以爲呢?」
承德帝沒有异議。
因爲湯氏一人之死,而徹底耽擱皇家子嗣的婚事是不可能的。
承德帝想起了蕭靖肝火過旺之事,對這個長子突然有些同情。
算起來,蕭靖已經二十有五了,再過三年就是二十八,如何能等到起?
承德帝道:「母后你所言極是,那就按著母后的意思去辦。」
皇太后命人給承德帝重新續了茶,沒有要讓他離開的意思,片刻醞釀之後,皇太后問道:「皇帝去見過衛氏了?」
皇太后對前朝一直不聞不問,這讓承德帝很是滿意,但衛氏身份特殊,當年衛家權勢滔天,在朝堂上曾稱霸一時。
若非是皇太后出謀劃策,承德帝也不可能在短短兩年之前就將整個衛氏家族徹底誅滅。
承德帝點頭,一想起當年血流成河的場面,內心不由得發怵。
因爲.......承德帝心裡很清楚,諸多事情就連他自己都不能篤定,却是直接判了整個衛家的死罪。
「嗯,兒子的確是去見過她了。」承德帝道。
但幷沒有提及重新徹查案子的事。
皇太后是個成了精的人物,有些話自是不能繼續詢問下去。
承德帝的疑心病襲承了她,一個眼神,一句話都有可能讓他過多思量。
皇太后道:「宋悠那丫頭至今還未尋到人,只怕是.....」她欲言又止。
承德帝,「......」
長子的確是很慘!
一想到蕭靖對宋悠的緊張程度,承德帝就開始頭疼,若是宋家長女當真不見了,蕭靖會.....會怎樣?
***
是夜,盛暑過後,洛陽城一日比一日凉快了。
辰王渾身發凉,宋悠一直沒有消息,人肯定是已經沒了。
他是親眼看著宋悠被什麽東西拽入了湖底,此事錯不了的!
這時,門扇突然被一陣疾風刮開,外面月影婆娑,似有流光浮動。
辰王從榻上起來,取了長劍,赤脚行至寢殿門外左右查探了一番,別說是人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來人!」辰王高喝了一聲,但回應他的只有可怖的迴響,還有詭譎的風聲。
難道是在做夢?
辰王府守衛森嚴,他的那些守衛呢?
這時,一道白色身影在面前快速閃過,辰王以爲自己眼花了,再一定睛,只見一絕美的面容出現在了面前,這張臉他不可能忘却,除却清媚嬌妍之外,却也蒼白的可怕。
「你!誰允許你擅闖我辰王府的?!」辰王手中長劍舉起,朝著宋悠劃了過去。
但辰王根本碰觸不到她,只見宋悠已經飄蕩到了幾丈之外。
宋悠對著他笑了笑,「王爺,我死得好慘啊,我是被虞美人拖下水的,虞美人說要讓你償命呢!王爺,虞美人她在等著你。」
辰王手中的長劍在不住的顫抖著,「虞美人」三個字就像是一個催命的符咒,讓他徹底失了分寸。
「虞美人還說了,她腹中孩子還在等著爹爹呢,王爺若是再不與他們母子相聚,虞美人會帶著孩子過來尋你了。」宋悠繼續道。
原著中,辰王在人前是個體面的正派君子,實則貪.戀美色,玩.弄.女子,就連承德帝身邊的美人也沒有放過。
虞美人就是他的老相好,本來只是短暫的幾場露水情緣,奈何虞美人看上了辰王。
年輕力壯的辰王自是比承德帝要英勇修韌數倍,虞美人不滿足偷偷摸摸,借著有孕在身,就威脅辰王。
幾年前的一個晚上,辰王將她約出來,獲知虞美人懷上了他的孩子,他當即起了殺意,將虞美人摁入鏡湖淹死了。
「滾!給我滾!本王乃天潢貴胄,不會怕你,本王不會怕你的!」
辰王發了瘋一樣,持劍砍了出來。
蕭靖擔心宋悠被傷著,今日到此爲止,將她抱出了辰王府。
長留是個調皮的。
他沒想到今天晚上會有這麽好玩的事,遂穿著白色紗衣,陪著辰王玩了一會這才離開。
***
此時,宮門已經下匙,辰王也不知道從了什麽法子入了宮,還拼死求見了承德帝。
承德帝近日被諸事所擾,本就沒有睡意,見到辰王失魂落魄的過來請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辰王直接跪地,保住了承德帝的雙腿,「父皇,您是紫微星帝轉世,您就讓兒臣沾沾紫氣吧,否則兒臣這條命難保了啊。」
承德帝唇角抽搐,他覺得辰王可能有病!
承德帝怒了,但辰王依舊是沒有離開,就窩在乾坤殿外待著,活像一隻喪家犬。
汪泗伺候著承德帝睡下,道:「皇上,辰王殿下.....他,他還未離開。」
承德帝冷哼了一聲,「隨他去!沒用的東西!」
相比之下,還是蕭靖更有王者風度。
翌日一早,承德帝醒來時,汪泗上前禀報,「皇上,辰王當真在殿外歇了一宿,說是要沾您的龍.氣,才能保平安。」
承德帝,「.......」
***
有關婚事的聖旨很快就送到了英國公府。
宋家姐妹二人都要遵循三年孝期的禮數,三年之後才能分別嫁去驍王府與辰王府。
宋悠聽到這個消息沒甚感觸。
大婚對她而言無非只是一個形式。
宋媛却是覺之天都榻下來了,宋淮遠去收屍的時候,她不曾露面一次,在她看來,是湯氏這個母親連累了她。
三年之後,她就是老姑娘了,辰王還會在意她麽?
轉眼三日之後,宋嚴不想再接觸與湯氏有關的任何事情,湯氏的屍體是宋淮遠命人送去了北方極寒之地。
這一日,宋淮遠去了驍王府見宋悠。
宋悠在一株梧桐下讀書,晨光熹微,從東面墻角灑下,將女兒家精緻的面容籠罩在一片淡淡的柔光之下,她安靜至極,仿佛置身於塵囂之外。
宋淮遠站在月門處看了幾眼,這才邁步朝著她走去。
「在看什麽?」他問道,嗓音溫和。
宋淮遠覺得,如果可以每日看到這樣的靜怡畫面,從今往後,他枯乏平淡的日子也會多一份滋味。
宋悠從書册中抬起頭來,見來人是宋淮遠,她命丫鬟去泡茶,又遞了一碟糕點過去,「大哥怎麽來了?快坐下用些早茶。」
宋淮遠眼下在外面住著,宋嚴想在族譜上劃去他的名字,却是老太爺給制止了。
在老太爺看來,湯氏是湯氏,宋淮遠是宋淮遠,沒有必要因爲湯氏,就將宋家養了十幾年的嗣子驅趕出去。
宋淮遠在宋悠對面的石杌上落座,「剛好路過,就過看看,對了....你的婚事我已經聽說了,三年....挺長的。」
宋淮遠鼻端蕩著淡淡的玉簪花香,他發現,就算是湯氏與宋媛做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宋悠却是沒有因爲她二人而疏遠他。
這無疑讓宋淮遠很是歡喜。
宋悠不明白宋淮遠這是什麽意思。
這時,蕭靖大步走來。
宋淮遠也絕非尋常人,眼角的餘光瞥見蕭靖之後,當即改了措辭,道:「我聽說辰王殿下中了魔障,眼下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你可知道?」
這三天下來,宋悠每天夜裡都會嚇辰王,沒想到他還當真中計了。
只是,若要想讓辰王徹底垮臺,得讓承德帝知道辰王與虞美人的醜事才行。
不過,眼下看來,計劃還是很成功的。
蕭靖已經大步靠近,他對宋悠身邊所有的男子都保持著警惕防備的態度。
「宋公子來見悠悠?」
宋淮遠唇角一抽,他這不是明知故問麽?!
宋悠幾天前在後山花叢已經見識到了蕭靖的醋意有多麽可怕,她從石杌上起身,「我先回避,你二位先聊。」
宋悠此刻穿著男裝,是做衛辰的打扮。
饒是如此,宋淮遠也不放心讓她繼續待在王府。
這厢,宋悠還未離開,裴冷從回廊大步走來,「王爺,王爺出事了!冷宮今晨著火了!」
衛氏還在冷宮,昨日又是一夜的綿綿細雨,如何會好端端的著火?
宋悠看向蕭靖,有些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辰王:這是作弊!本王不服!
承德帝:原來朕還可以辟邪?
長留:下次有這種事,王爺一定要帶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