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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慫慫[快穿]》第92章
第92章 高中時代(十七)

  林華翰進教室門時,杜雲停還坐在第一排刷題。他英語不怎麼好,這幾天正被顧黎著重狠抓,重點句型和單詞列了滿滿一個小本子,動不動就抽查。只要一個不對,學費就蹭蹭往上漲,比高利貸漲的都猛。

  惹得杜慫慫這兩天嘴紅潤潤,愣是被親出來了好幾分血色,走在路上還有人問他口紅是哪個色號,是不是斬男色。

  杜雲停搞不懂斬男色是什麼,但聽著著實不怎麼好聽。他對追上來的妹子直接開口道:“親的。”

  “……”

  路人愣是被他這一句說的臉紅,腳步一頓。

  反正不是認識的人,杜雲停膽子挺大,晃晃身邊顧先生的手,小小地秀了一波恩愛,“他親的。”

  路人嘴巴徹底張大了,瞧著這倆人,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回學校裏再被問唇色,杜慫慫就不敢這麼明目張膽了,換了個說法,“是學習。”

  還沒等人再追問,他目光放遠,幽幽歎道:“學習是最好的保養品。不僅保養你外在,還保養你靈魂。”

  “……”

  雞湯一灌,登時沒人和他搭話了。杜雲停頂著個嘟嘟嘴,把這三年英語的閱讀理解題從頭做了一遍,挨個兒往外標注不認識的單詞。

  身後有人撞他椅子,男生小聲說:“別嘉言,林華翰看你呢。”

  杜雲停還沒明白過來,莫名其妙:“他看我幹什麼?”

  “誰知道,”男生說,“可能是自主招生的事兒——哎,人來了。”

  林華翰幾步邁進了教室門,徑直走向了第一排。他的心裏憋著氣,臉上也難免有所體現,看人的目光裏頭都含著怒意,快從眼睛裏噴發出來。

  “別嘉言,”他一字一頓,聲音很冷,“你是不是故意的?”

  面前人沒有回答,手裏仍然攥著筆。林華翰看他這一副根本不搭理自己的好學生模樣,心裏頭火氣躥的更猛,咬著牙,一把抽出了他的卷子。

  “別嘉言!”

  “哎哎哎,”後座男生一看這架勢就不樂意了,“幹嘛呢?有事兒你好好說話不行?”

  “裝什麼!”林華翰短促地笑了一聲,“誰不知道你家裏有錢,根本就不用學?——你還和我們搶什麼名額?”

  這會兒顧黎不在座位上,杜雲停本來不想和他吵,平白無故掉價。聽了這句話,忽的把筆一放,胳膊肘伸直了。

  他憑什麼忍著?

  面前的人把頭抬起來,目光鋒利的像刀一樣。林華翰驟然觸及,竟然有種被割傷的錯覺,又禁不住震驚。

  這根本不是他記憶裏別嘉言該有的眼神。這眼神刺的他生疼,好像把他外頭這層皮都剝開了,直接摸著他骨頭,洞察著他心思。

  面前人忽的勾起來嘴角,笑意也沒什麼喜悅,倒更貼近於嘲諷。

  “——什麼叫搶?”

  他輕飄飄說:“那也得你有資格才行。”

  這一句話說的輕極了,除了離他最近的林華翰,誰也沒聽見。林華翰額頭青筋一下子暴凸起來,這麼久以來的不順這會兒全都傾瀉而出,歸根究底,都是從這個人身上開始的。他甚至心裏頭生出了惡念,恨不能把眼前這張臉捶爛了,按進土裏、灰裏,爛了這一身嬌生貴養的皮。他握緊了拳頭,“你!”

  他真恨不能直接摳出這一雙眼睛!

  杜雲停:【二十八,有能偽裝傷口的嗎?給我來一份。】

  7777:【丐幫專用套餐,要來嗎?】

  杜雲停:【來。】

  林華翰心裏的氣到達了頂峰。他按捺不下這種惡念,揮手便直接要打——可對面的少年居然也不閃不避,任由他的拳頭一拳打到臉上。

  剛觸及皮膚的那一刻,林華翰就覺得不好。他的確是生氣,卻沒想過真能打到人,這要是真打了,那就是大事!他肯定要挨處分,還怎麼能有個好前途!

  可這人……這人怎麼不躲?

  倒像是專門站在這兒讓他打的。

  林華翰忙把拳頭上力度往下撤,硬生生撤了七八分。可即使這樣,打過去時,他還是看見面前人頭猛地一歪,隨後哇一聲,竟然從嘴角吐出了鮮紅的血,全滴在了雪白的卷面上。

  林華翰:“……”

  林華翰:“臥槽?”

  他一瞬間懵了,盯著自己的拳頭發愣。

  我靠……這是碰瓷吧?別嘉言又不是瓷娃娃,他也不是武林高手,怎麼可能一拳過去打的人吐血?……這又不是什麼電視劇!

  杜雲停嘴角還掛著血絲,這會兒蹙著眉頭,倒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下子鼻頭眼眶都紅了。班裏頭學生一看這架勢,都唬的不行,後座男生也趕忙上來,拿紙巾幫他擦,又抬頭瞪著林華翰。

  “你還打人!你還要不要臉了?”

  林華翰:“……”

  誰不要臉了,這明明是別嘉言不要臉好嗎?當自己是那種七八十的老太躺在車前頭硬訛嗎!

  他怒道:“不是我,我根本就沒用勁兒——”

  沒人信他,後座男生更氣,嗓門都高了:“我們又不是瞎!”

  你不瞎,可是你傻!林華翰簡直要氣死了,要分辨卻又沒處分辨,正站在原地,卻遠遠瞧見後門有人進來了。

  顧黎回來了。看見他的那一瞬間,立馬有人跟他告狀:“顧神,你小媳婦兒被人打了!”

  班裏人都管杜雲停叫顧神的媳婦兒。一方面是當初告白的事大家都有見證,另一方面,這倆人也從來不否認這個稱呼。偶爾被當面叫,杜雲停甚至還樂呵呵的,瞧起來挺高興。

  稱呼傳開了,現在反倒沒幾個人叫真名了。小平頭剛撒完尿回來,一看這架勢,登時也嗷嗷叫著過去:“幹嘛呢,都幹嘛呢這是?”

  他還沒說完話,卻看見一隻手,在他面前有力地一揮。掌心向外,手指勁瘦有力,做出一個推開的手勢。

  那是顧黎的手。

  周圍人都散開了,給學神騰開地方,只眼巴巴看著顧黎的背影。他的腳步在少年面前停佇下來,隨即彎下身,蹙著眉,用拇指慢慢抹過少年殷紅的嘴角。

  小平頭聽見他的聲音,低低的,放輕了,好像生怕嚇到杜雲停。

  “疼?”

  少年含糊地應了聲,還帶著鼻音,用幾張紙捂著嘴角,“沒。”

  顧黎點點頭,重新站直了。

  小平頭看著他這架勢,莫名有些心驚膽戰,彷彿風雨欲來。他張嘴說:“顧神……”

  一句話沒說完,顧黎已經轉身,穩狠准地一拳揮了過去!

  門口的班主任也匆匆趕到了,看到這一拳,失聲喝到:“顧黎!”

  這一下全然不是林華翰當時的那種力道,他甚至聽見了被攪動起來的風聲。顧黎向來是個好學生,沒人知道他發起狠來,竟然是有這樣強的威懾力的——那拳頭甚至都不等林華翰反應,就已經揮舞到了臉側,勁頭太大,若是落到臉上,真能把人打的喉頭腥甜。

  可不等他碰到,少年已經像有所預見似的站起來,伸手死死抱住他胳膊。

  顧黎聲音沉沉,猶含著怒意,“放開。”

  “黎哥……”少年喊他一聲,一點也不因他這會兒的狀態而害怕,反而按了按自己嘴角,聲音委屈,“我疼。”

  顧黎漆黑的眼珠緩緩向他的方向轉動,語氣冷硬:“剛剛不是說不疼?”

  “現在疼了。”杜雲停捂著嘴,小聲說,“我難受。”

  “……”

  顧黎轉回了身。教室中的學生仍然被剛剛那一拳唬得不行,甚至不曾反應過來。身邊幾個人下意識給他騰了騰位置,顧黎一把拉開椅子,拉著臉,杜雲停慢慢站起來,跟著他去校醫室。

  班主任抬起腳,要跟著去。可顧黎卻根本沒往校醫室的方向走,他不知和誰打了電話,徑直把人往校門口帶,站在門口等車。班主任看著這架勢,追了幾步也沒追上,竟然有些害怕這會兒學生身上的氣息。

  他好容易趕上了,道:“別嘉言,這事,學校肯定會好好處理。”

  顧黎目光森冷,連看也不曾看他,等車到後一把拉開後車門。杜雲停張嘴還沒說什麼,已經被推了進去,“上車。”

  班主任在後頭看著車影,知道這事肯定不能輕易結束了。

  杜雲停被押著去醫院做了全面體檢,他身體沒什麼毛病,除了原主從娘胎裏頭帶出來的弱身子骨,沒別的問題。檢查完後,顧黎臉上的表情總算鬆動了些,不再冷硬地板著,杜慫慫趁機湊過去,想要一個安慰的親親。

  顧黎沒下嘴,把他的臉推開了。

  “今天的學費漲三倍。”

  杜慫慫委屈的一批:“我也不知道他上來就打……”

  話音沒落,顧先生慢慢將漆黑的瞳孔對準他。就這一眼,杜慫慫好像整個人都被他看了個透徹,連小心思也瞞不過他的眼,識相地閉上了嘴。顧先生說:“四倍。”

  “……”

  算了,債多不壓身,欠著欠著也就習慣了。

  7777恨鐵不成鋼地糾正:【那是技多!】

  誰債多不壓身!

  它也知道杜雲停有自己的考量,卻仍然忍不住問:【有必要真讓他打嗎?】

  【你不知道,】杜慫慫說,【這種人,是不可能消停的。】

  若是不一擊摧垮對方的全部傲氣,林華翰就會無數次像蚊子一樣嗡嗡著纏上來。杜雲停一直提防著,怕他拿自己和顧先生的關係當籌碼,直接往上舉報,好在一來,他和顧先生親熱時都注意避著人;二來,同學喊他小媳婦喊的多了,反而更加覺得這只是個玩笑,沒人把這當真事。

  男生之間也有親近的,有時候還會在班裏摟摟抱抱,每一回都看的幾個特定的女生眼睛冒光。顧黎不過是給同桌補補課,富二代之間玩的好,沒什麼奇怪的。就算林華翰告了,也不會有人相信。

  但林華翰有他的陰毒之處,在樓梯上都敢挑唆他的小女朋友下手,還想著玩校園暴力,杜雲停不能放縱他這麼下去。

  非得把對方的意志磋磨完才行。

  7777難得躊躇。它是學著馬克思長大的系統,只覺得糾結,【這是不是不太好?】

  宿主說:【惡人總得惡人磨。】

  他不可能真去等著林華翰殺人放火。甚至連對林華翰的冷落,也不是他刻意指使的,更不是同學刻意做的。只不過沒人願意靠近陰暗的人,自然讓林華翰被孤立。這怨不得別人,鍋只能林華翰自己背。

  7777不吭聲了,想想林華翰當時的那一拳頭,又覺得氣。

  【他憑什麼打?他才沒那個資格打你!】

  杜雲停:【……】

  他怎麼聽著這個話,那麼不對味兒?

  【你這意思是有人有資格?】

  7777暗戳戳攛掇,躍躍欲試,【我覺得顧先生應該打你一頓。】

  【太陰暗了,】杜慫慫指責它,【顧先生怎麼捨得!】

  話說出來,他自己也有點心虛。顧黎那一眼,倒好像摸清了他故意站那兒被人打好碰瓷……

  他咽了口唾沫。

  應該是捨不得……的吧?

  顧黎的確是捨不得揍他。但在那之後三天,杜慫慫晚安吻和早安吻都一塊兒消失了,抓著人袖口撒嬌也沒能讓人心軟一下。

  顧黎打定主意要磨磨他的性子,話都不和他多說,等人急的恨不能上躥下跳,再三給他保證了,這才鬆了口,勉強給了親親,親的時候嘴緊緊閉著,一點不張開。

  杜雲停撬了半天,感覺自己像在撬一個緊緊的蚌,聲音裏明晃晃透著委屈,“黎哥……”

  他貼過來蹭了好一會兒,終於聽見對面人淡淡道:“張嘴。”

  杜雲停大喜,忙把嘴張開了。顧黎定定看了他一會兒,隨即含上他的舌尖,下了勁兒嗟了一口,吸的慫慫舌根發麻,猛地一激靈,從頭到腳軟成了一汪水。

  顧黎抵著他額頭,沒頭沒腦道:“最後一次。”

  杜雲停趕忙又跟他保證,絕對不做這種可能危害身體的事。

  “再有的話……”

  顧黎的手慢慢向下,拍了一把那兩塊肉。杜雲停下意識夾緊了,欣喜地想:顧先生是開竅了嗎,難道說再有一次就要開墾了嗎!

  顧黎的下半句話也出來了,“再有一次,就挨打。”

  “……哦。”

  只是挨打啊。

  7777:【……你好像很失望。】

  杜慫慫幽幽道:【我想讓顧先生用鋤頭打……】

  把我打出水來都行。

  7777慶倖自己把農學相關辭彙都扔進去了,不然這會兒指不定要聽見杜雲停說什麼詞。

  打人這件事沒辦法善了,杜雲停家裏又不是任人揉圓搓扁的,教室裏也有監控。證據往桌面上一擺,領導商量過後,還是給林華翰記了個處分。

  有處分,林華翰就算是想去爭自主招生的名額也不行了。他原本便心氣不順,經過這一次更加不順,慢慢連學校都不來了,整天和一群小混混為伍,吆五喝六地在街頭晃悠。他還想著去堵杜雲停,可杜雲停一下課就上車,車上帶著的都有司機,林華翰在他周邊晃蕩了好幾次,愣是不敢下手。

  三月,杜雲停跟著一道去參加了自主招生考試。

  他和顧先生考的是同一所學校,可到底是高三才開始努力的,高一高二成績不好看,沒能進面試。杜雲停也不氣餒,仍舊按他的步驟做著題,直接備戰高考。

  顧黎倒是不出意料的進了,免考錄取。但他仍然按點上學放學,整日揪著杜雲停的學習不放,從早到晚盯著。

  班裏頭同學看著他都受刺激。

  人都錄取了,怎麼還過來?

  真是……

  同學之間怨聲載道,班主任不得不給顧黎又單獨批了間教室,讓他在裏頭追逐永無止境的學術高峰。顧黎也沒反對,只讓把監控撤了,等到那一天搬桌子時,理所當然把杜雲停的桌子一塊兒搬過去。

  眼巴巴看著的同學:“……”

  小媳婦嘛,沒毛病,沒毛病。

  他們在這樣的氛圍裏離高考越來越近。

  現在已經不需要老師再叨叨念了,所有人都將剩餘天數記得清清楚楚。它們被寫的並不大,只佔據了黑板的一個角落,現在這角落範圍越來越小,這個數字也由兩位數縮減成了一位數。

  變成一的那天,老師出乎意料把杜雲停和顧黎又叫了回來,讓他們挨個兒上講臺重新做了一遍自我介紹。

  有男生站在上頭,吭哧吭哧半天都說不出來,最後只能道:”請大家參照三年前……“

  班裏哄堂大笑。

  更多人站在上頭,說的是夢想,是同學。

  “高一剛來時,我想考北大。現在,我就想考完不被打。”

  “當了幾年同學,也沒為大家做什麼事……”

  “我記得那時候一塊兒出去打遊戲……”

  小平頭說:“我要是能考上大學,一定要在大學裏頭談場戀愛,轟轟烈烈,全校都知道的那種。”

  班主任在門邊一個勁兒搖頭,說他沒這潛質。

  杜雲停是倒數第二個上的。他其實沒什麼夢想,有的夢想也無法在這裏告知天下。他站定了,最後只笑道:“感謝顧神,讓我知道,我也能當個好學生。”

  沒人知道杜雲停這話裏到底藏著什麼樣的意味,只有台下的顧黎緩緩頷首,好像連眼神也比尋常更溫存。

  到最後,班主任堅持讓顧黎也上去說兩句,給點建議。學神想了想,道:“當時已經告訴過大家了。”

  班裏人都好奇,望著他。

  顧黎薄唇張開了點,吐出四個熟悉的字,“——多做點題。”

  “靠!”

  “又是這個……”

  有笑聲,有起哄聲,在這樣的聲音裏,他們聽到了最後一遍下課鈴。

  這一回的鈴聲和往常都不一樣,它不再單調而乏味,反而沉甸甸地落在人心上。不知道是誰率先起的頭,剩餘的聲音慢慢接上,像是細小的水流一道道湧進大海,最終形成了浩大的聲浪。他們中有人紅了眼,更多的人只是默默地低頭收拾,把這三年來留下的東西都塞進書包裏。

  他們唱的是張震嶽的《再見》。

  我怕我沒有機會,和你說一聲再見。

  來路多長!

  可我仍然會牢牢記住你的臉,會珍惜你給的思念。這註定是永遠都不能被輕易抹去的三年。

  走出校門的那一天,其實沒什麼特殊的。一個尋常的六月的下午,日頭還是一如既往的大,空氣仍然悶熱,他們背著書包,感覺就像是無數次從這裏踏出去一樣。只是這一次,他們很難再一同走回到這個地方。

  第二天,杜雲停踏上了考場。

  別母罕見地來送他,因為從沒來過,甚至還用了汽車導航。她一面開車,一面囑咐兒子不要緊張,等從後車鏡裏一看,不免納罕,“你幹嘛呢?”

  杜雲停說:“拜學神。”

  他把錢包裏顧先生的照片掏出來,恭恭敬敬合起手掌,對著拜了又拜。

  “顧先生保佑我……”

  7777:“……”

  求自家老攻保佑可還行。

  車到達門口時,杜雲停一眼便看見了熟悉的身影。還沒等別母下車,他已經拉開門,背著書包,歡悅地跑了過去,聲音又脆又亮,跟見了母獸的小獸似的,“黎哥!”

  被扔在後頭的別母只好跟上去,瞧著兒子草率地沖她揮手。

  “媽你走吧,我跟著黎哥就行。”

  顧黎倒是很有禮貌,微微一彎腰,客氣道:“伯母。”

  “那個……顧黎是吧?”

  別母聽他名字聽的很多,一見真人,心裏頭更喜歡。不但是好學生,而且這周身氣度也好,帶著自己兒子往正道上走,一看就靠得住,“麻煩你了,別緊張。”

  她兒子在一旁說:“媽,黎哥不考試。”

  別母一愣。

  不是……不考試來幹嘛?

  她站在一邊,看著這男生挺自然地給她兒子檢查文具盒准考證,又給她兒子太陽穴上抹清涼油,自己半點也插不上手。杜雲停把自己剛剛拜的照片拿出來,小聲讓他看,顧黎只低頭看了一眼,唇角緩緩帶上點笑。

  他按了按少年的頭。

  “用不著拜照片。”

  杜雲停還有點忐忑,“拜拜安心。”

  就跟轉錦鯉是一個道理,萬一有作用了呢?

  “不用,”顧先生淡淡道,“信我。”

  他聲音好像是夏日裏頭清涼的水,一下子讓本來還心生不安的杜雲停鎮定下來。這聲音將周圍的嘈雜都隔開了,只剩下眼前人,只能看見眼前人,他仰著頭,感覺顧先生像是把一縷仙氣傳給他了。

  “——會考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杜慫慫:我信我男人!(握拳)我男人是考神!!!

  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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