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一天，《同居時代》算是徹底爆了。

　　還不是未播先熱，這回是未拍先熱。

　　也是張辭秋他有這本事，會想到採用直播這種新形式來拉近節目和觀眾們的距離，增強觀眾們對節目的互動體驗感。

　　當然，最重要的也是嘉賓選的好，嘉賓的熱度成功炒火了節目的熱度。

　　早在直播結束前，節目組就機智地選擇了趁熱打鐵。

　　官博馬不停蹄地甩出了珍藏已久的四組嘉賓的宣傳照。

　　蹭了一波好熱度，勾地粉絲和網友們恨不得節目立馬開播。

　　早知道就先不看直播了。

　　張導的宣傳手段太煩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又或者是祝霖芸自個兒在直播間給觀眾留下了「愛得沒那麼深」的刻板印象，導致在他們的宣傳出來後，就有網友在評論裡提出「他倆眼神裡有生疏感啊」的話來。

　　繼生疏感後，又陸陸續續地有其他人開始附和，說他倆表情不自然謝清是虛扶著祝霖芸的腰之類的。

　　真的就簡簡單單的宣傳照，哪裡會想到網友們會看出這麼多來，也不清楚是從哪裡看出來的，嘖嘖，只能感歎網友們簡直個個都是偵探，帶著顯微鏡的吧，到最後甚至還結合視頻分析出了一籮筐。

　　圈子也就那麼大。

　　謝清這回出了鏡，認識他的朋友也多，沒想到朋友裡也有坑的。

　　朋友小號爆料，說是謝清之前都在追祝霖芸，可就是沒追到，好像就是上次和鐘二少的緋聞出來後，兩個人突然就在一起了。

　　寥寥數語，再對上時間線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吃瓜群眾們也不是傻子。

　　他們有的明面上不說，暗地裡則早給祝霖芸謝清貼上了「虛假情侶」的標簽，好在，他們想看的也不是這對。

　　但有些人就不會這麼客氣了，祝霖芸畢竟是混娛樂圈的，混久了也能混出幾個黑粉來，更何況上次的事情，路轉黑的一大把，黑粉更是把這些單獨拎出來直接懟到了祝霖芸的微博底下。

　　相比較於其他幾組嘉賓們，祝霖芸不僅沒有利用直播達到圈粉的效果，還與最初的想法徹底背道而馳了。

　　還沒來得及翻身洗白呢，好像就已經被實錘錘地更黑了。

　　這一切的發展倒是出乎鐘策的意料。

　　也難怪程母會忍不住火急火燎地給程愫愫發微信。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噢。

　　「嗤。」他翻了個白眼，冷嘲熱諷。

　　不戰而勝，著實沒什麼意思，鐘策壓根就享受不了這種躺贏了的感覺，沒過幾分鐘他就興致闌珊地退出微博。

　　房間裡很安靜，那些八卦事兒他也沒什麼興趣再瞭解，好半晌，他才把雙手交疊著放到小腹上，習慣性地摸了摸，閉上眼，認真地感受著。

　　程愫愫推門進來時，垂眸隨意一掃，就看見鐘策渾身散發著慈愛的光，光束太強，險些刺傷她的雙眼。

　　嗯，當媽媽，他確實比她適合。

　　程愫愫覺得自己確實比不過他，也認清了現實，「明天就要去拍《同居時代》了，你有什麼要提前囑咐我的嗎？」

　　打配合這事兒，必須得提前商量好。

　　鐘策聽到她的話，睜開眼，將視線轉過來。對視了幾秒後，他眉頭微微一皺，緊接著神情複雜地看了她半天。

　　就好像在說：這麼簡單的事情你也好意思拿出來問？

　　「你長得那麼帥，就是在節目裡什麼都不幹，也能圈粉。」

　　程愫愫：「……」

　　是誰給你的自信？

　　程愫愫捂住臉，長長地歎了口氣。

　　鐘策不以為意，自顧自地繼續道：「反正套路你都懂，咱倆恩愛夫妻，所以你要寵我，特別寵我，沒有理由就寵我。」

　　頓了頓，忽然嚴肅，「當然了，不要把我冷酷總裁的人設給玩崩了。」

　　程愫愫：「？？？」

　　金色的夕陽染紅了天際，餘輝穿過落地窗，灑向書房的每個角落。

　　程愫愫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

　　可不等她想好餘下的話，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鐘策拿起它，還在手裡表演雜技似的轉了兩圈。

　　從他賤兮兮的表情中程愫愫就猜到來電的會是誰了，嗤，就那麼著急來替祝霖芸說話？程愫愫壓下心口的鬱悶，往後一靠，靠到牆上，須臾，眉梢一挑，唇角一揚，示意鐘策隨便懟。

　　鐘策慢悠悠地從榻榻米上坐起，「哎喲，這次還是視頻通話呢。」

　　他駕輕就熟地整理了會兒躺亂了的頭髮，點了接聽，對準鏡頭，笑吟吟的，這次不等程母說話，他先掌握了話語權，而且還不客氣，陰陽怪氣地，「又來給你女兒芸芸說話了？」

　　程母一愣。

　　「喲喲喲。」鐘策繼續捯飭著他的小碎發，怎麼漂亮怎麼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程愫愫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呢。」

　　程母被他嘲諷地臉色發青，「你怎麼說話的？教養呢？」

　　鐘策掏掏耳朵，壓根不理她，倏地收起造作的表情，斂了笑，高冷十足，「媽，你還是有事說事吧，別說多餘的廢話。」

　　「……」

　　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

　　如鐘策所料，程母確實是來說祝霖芸的事情的。

　　他們的想法很簡單，之前被封殺求鐘策原諒，現在有綜藝了剛開始就又被黑，也不知怎地，就理所當然地覺得是程愫愫這邊搞的鬼。

　　程母最開始沒想到這兒，還是祝霖芸暗示了許久，她才意識到確實有可能的，所以她才發微信興師問罪。

　　看看網友的評論，嘉賓們對比過後，她家芸芸的罵聲最多。

　　壓下怒氣，程母此時此刻還是替祝霖芸考慮的，知道大局為重，她深呼吸了幾下，說：「橙娛這邊能不能壓一壓那些新聞？」

　　頓了頓，「你去求求鐘策吧，其實就是舉手之勞，他會同意的。」

　　程愫愫聽著程母說的話，眯著眼，面無表情。

　　好半晌，冷哼出聲。

　　「舉手之勞？」鐘策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似的，他摳了摳指甲，衝著屏幕吹氣，「壓新聞要錢的，哪裡能說舉手之勞呢？」

　　嘖，她把程愫愫當什麼了？

　　鐘策再次被刷新了三觀。

　　合著沒有親緣關係的女兒是菩薩，需要供著的？

　　程母急了也氣了，「她也是你妹妹……」

　　理智喪失後，就覺得是程愫愫她太自私。

　　鐘策呵呵地笑了，勾著唇，「我可不知道我有妹妹呢。」

　　沉默了一會兒。

　　這天也聊不下去了。

　　「媽。」

　　鐘策開始動了壞心思準備放大招。

　　他故意抬手壓了壓眼，做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直把程母也搞懵了，結果下一秒忽然咧開嘴，展顏一笑，燦爛奪目，他特別剛又特別婊地，「別她一有事就來找鐘策啊。」

　　接著，又矯情地努努嘴，「我們家鐘策又不是垃圾處理器。」

　　「再說了，祝霖芸又不是橙娛的藝人，橙娛幫忙撤熱搜也不合適啊。」

　　停了兩秒，不等程母咆哮發火。

　　鐘策把手機鏡頭一轉，轉到程愫愫那邊，嬌嬌地，「對吧老公。」

　　突然被迫上線的程愫愫摸了摸鼻子：「嗯。」

　　程母：「……」

　　她沒有想到「程愫愫」會直接把「鐘策」拉進他們的對話中，驟然相對，格外地尷尬。

　　她倒是想仗著自己丈母娘的身份。

　　可這會兒瞧見「鐘策」看她的眼神，忽然就喪失了勇氣。

　　隻乾笑了兩聲，就悻悻然地掛斷了視頻。

　　「沒一個能打的。」鐘策覺得自己都還沒有懟過癮。

　　想都不用想，掛斷視頻通話的程母肯定把他給從頭到腳罵了無數遍，可那又怎麼樣，總不可能因為他回回好說話就回回讓他當冤大頭吧。

　　他斜眼瞥了瞥沒什麼多餘情緒的程愫愫，瞧著她似乎也無所謂自己剛剛的舉動，倒也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這樣才好。

　　及時扔掉對自己的不好的親情羈絆，也是種解脫。

　　思及此，鐘策再次慈愛地摸起了肚子，感慨道：「崽啊，你以後要好好愛媽媽喲，媽媽她太可憐了，又可憐又慘。」

　　鐘策搖搖頭：「簡直就是人間慘劇。」

　　程愫愫：「……」

　　……

　　第二天，《同居時代》正式開拍。

　　拍攝地就在北京，倒是挺方便的。

　　鐘策早早地起來，把前一晚趙姨買來的瓜果蔬菜也捎進了箱子。

　　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噢，對了，有備無患。

　　他現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覺得張辭秋這廝根本就不會顧及嘉賓裡有他老闆，張辭秋他太為所欲為了，他必須得防著點。

　　可不能讓他肚子裡的崽餓著了。

　　等程愫愫下了樓，家裡能搜刮的食物都已經被鐘策搜刮了乾淨。

　　他已經把行李箱推到了門外。

　　這會兒回眸瞧見她，瞬間轉身，如小彈珠般衝她小跑過來，一把摟住她的腰，「老公，早安呀。」

　　程愫愫身體一僵，雞皮疙瘩齊齊站起敬禮。

　　她眯了眯眼，下意識地往門外一瞧，果然，攝製組已經在了。

　　她：「……」

　　雖然早該習慣的，但也不能一直讓自己處於被動狀態。他不是要她寵她嗎？好啊，來呀，互相傷害啊！

　　「跑什麼跑，小心一點不知道？」

　　誰怕誰啊！

　　程愫愫俯下身，咬著鐘策的耳朵說悄悄話，「都是當媽媽的人了，還這麼毛毛躁躁。」

　　頓了頓，故意勾起尾音，壞心眼地，「嗯？」

　　猝不及防，鐘策忽然呆滯。

　　哪怕自己的臉再俊，他這時候也想抽一巴掌。

　　程愫愫笑了笑，挺直腰杆，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走吧。」

　　鐘策：「……」

　　與此同時。

　　在經歷了昨天的風暴後，祝霖芸也調節過來，她準備重整旗鼓，死熬過這一段，只要不承認，網上的流言蜚語就只會是流言蜚語。

　　她在出發前發了條微博並艾特了假男友謝清。

　　開始了日常形式的隔空「秀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