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媳婦

　　接到陸騰電話的時候，李女士正在煮粥，一隻手提著鍋鏟慢悠悠攪拌，一手拿著手機。

　　「兒砸，什麼時候回來呀？媽給你蒸條魚好不好？」

　　陸騰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飄：「行啊，正好我今晚帶小姑娘過去，讓阿姨多燒幾個辣菜。」

　　李女士嘴角一下子凝住了：「今，今晚，怎麼這麼突然？」

　　「剛領完證，順路過去見見你們。」

　　李女士的鍋鏟咣當一聲掉到了地上。

　　陸爸爸從客廳裡跑過來，嚇了一跳，手忙腳亂關了火：「怎麼了？這麼不小心？你說你，煮粥就煮粥，打什麼電話啊！」

　　李女士呆呆站了兩秒，回過神，吞咽了下，說：「我怕是要當奶奶了。」

　　於是剛撿起來的鍋鏟哐當一聲又掉了下去。

　　……

　　對於自家兒子悶聲不響二十幾年忽然跟三十八歲女總裁結婚這個事，陸爸爸是十二萬個不贊成。

　　然而，個不孝子連孫女都給他折騰出來了，他還有別的選擇嗎？有嗎？

　　當然是揣上零錢包給兒媳婦買辣椒去啊！

　　……

　　兩位長輩心情複雜地把家裡收拾了一下，正襟危坐在客廳，盯著牆上的鐘錶。

　　李女士叮囑：「你等會兒別亂說話，既然結婚了，年紀什麼都不是問題了，就算人家離過異你也給我把話往肚子裡吞了。」

　　陸爸爸瞪圓了眼睛：「什麼？還離過婚？」

　　李女士嗓門高起來：「你凶什麼？離過婚怎麼了？你這個同志思想有問題啊！現在婚戀自由，不搞歧視婦女這一套了知道嗎？」

　　哐當一頂帽子扣下來，陸爸爸咬牙，繃著臉轉移話題：「結婚這麼急，孩子都不知道幾個月了。」

　　李女士算了算：「上次兒子回來吃飯情緒就不對勁，要是那時候發現的，這會兒怎麼也不到三個月。」

　　陸爸爸點點頭：「算他小子有點擔當，沒讓我小孫女當黑戶。」

　　「我看最好先是個兒子。哥哥以後好保護妹妹的。」

　　……

　　於是在兩位當事人一無所知搬家的時候，孩子性別都給換了兩三波。

　　傍晚四點，庭院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

　　老兩口對視一眼，齊刷刷挺直了腰杆。

　　大門打開，當先進來的是自己家人模狗樣的兒子，穿了套淺色衛衣，袖口挽到手肘，跟剛打完球回來似的。

　　李女士那叫一個嫌棄啊！打扮這麼嫩幹什麼？存心給人姑娘心裡添堵嗎？

　　陸爸爸顯然也這麼覺得，扯著嘴角別開眼。

　　莫名其妙被鄙夷的陸騰：「……」

　　兩個人的目光順著兒子的手落在身後進來的姑娘身上。

　　一身水藍色連衣裙，波浪似的荷葉卷邊在白皙的小腿肚上輕輕晃動，再往上，是一張白淨秀致的臉蛋，清清爽爽，很有氣質。

　　李女士愣了下。

　　總裁媳婦保養得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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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胥平時對外人冷淡，但其實私底下是很討長輩喜歡的個性。

　　一晚上下來，李女士端著杯子笑得合不攏嘴。

　　要離開的時候，她還拉著許胥的手，滿臉不捨：「怎麼這就走了？我還想多問問你平時怎麼保養的呢！」

　　陸騰正好和陸爸爸從樓上書房下來，聽見這話覺得似乎忘了什麼事。

　　看一眼許胥，唇角帶笑，似乎沒有什麼不對。

　　他心一寬，上前把自己媳婦拉過來：「爸，讓你老婆克制點。」

　　李女士：「……」

　　最後，兩個人還是留下來吃了個宵夜。

　　……

　　回程的時候，陸騰腦補著即將到來的新婚夜，簡直有點坐不住了，恨不得掏出小本本即時看部片觀摩觀摩。

　　意識到許胥太過安靜的時候，已經過去二十來分鐘了。

　　趁著紅燈，他扭頭，碰了下許胥的額頭：「怎麼了？不舒服？」

　　許胥搖搖頭，沉默了下，說：「對不起。」

　　陸騰：「？」

　　「之前是我誤會你了。」許胥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原來真的有這麼一個前女友。」

　　陸騰：「？？」

　　「你沒有告訴你媽媽已經分手了嗎？她一直以為我就是她。」

　　「不是……」

　　「怪不得她一直問我管理公司累不累，平時怎麼保養。」

　　「你聽我說……」

　　「是個能幹的女總裁？」

　　「……」

　　「她還懷孕了？」

　　許胥：「我有點不開心，今晚可以分房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