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能理解陳晴之此刻的心情。

當初那樣被趕出去，在那樣的小破屋裡母女倆相依為命的日子，受那麼多的苦，都是因為陳晴之心底的那份倔強。

陳晴之做那一切都是為了越雪心，或者說，為了她在浮華虛榮的世界裡僅剩不多的良知。

媽媽也是想做個好人的，她也是想維持這最後一點的善良的。

既是如此，既是那麼多苦痛都吃過了，又為什麼還要接受這遲來的道歉呢。

厲君禦：「可是你媽媽受過的苦，本就該我跟舅舅還有父親……」

阮萌萌挽住厲君禦的臂膀：「不用，我們應該尊重媽媽的意思……現在最關鍵的，是找出當年的真兇到底是誰。至於媽媽……」

阮萌萌柔軟的目光看向陳晴之，而同一時刻，陳晴之也在看她。

母女倆有些相似的眼眸在空中交駁，她看到了陳晴之眼底對她的認同。

阮萌萌：「如果可能，也替媽媽還原當年的真相吧。我媽媽，很感謝你媽媽，她也想要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有當年，為什麼那個攝像頭會拍到她推你媽媽下去，應該不僅僅是借位吧？」

阮萌萌的這句話，好似是在跟厲君禦說，但杏眸卻沒離開過陳晴之的臉。

果然，當她說到最後時，沒有錯過陳晴之臉上一閃而過的微表情。

在她提到當年陳晴之推越雪心下樓的那一刻，陳晴之的臉上飛快掠過了一抹不安。

曾經，她以為這種不安或許是心虛，但今天聽了這麼多過去的事後，阮萌萌懷疑這抹不安根本不是心虛，反而是陳晴之又在特意掩飾什麼。

而且這種掩飾，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越雪心。

就像當年，她為了不被厲耀陽、厲君禦知道越雪心曾經涉及到婚內出軌這樣的醜聞中，而至始至終不肯開口替自己辯解一樣。

現在，阮萌萌懷疑，陳晴之也極有可能為了替越雪心繼續隱瞞什麼秘密，而故意不提當年『推越雪心下樓』的真相。

究竟是什麼呢？

阮萌萌沒辦法在現在當著眾人面逼問。

她知道，就算她問，陳晴之也不會說。

如果要說，陳晴之早就說了，也不會等到今天。

看來，如果要還原當年的真相，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別的地方。

想到這，阮萌萌踮起腳，攀著厲君禦的胳膊，於眾目睽睽下悄悄的和她家暴君咬耳朵。

正沉浸在嚴肅氛圍中的在場眾人：「……」

厲君禦面不改色的托住阮萌萌的腰肢，讓她能夠更輕易的靠近自己，在聽完她的話後，男人幽深的目光看向陳晴之。

這一次，比之上次，多了幾許探究。

或許萌萌的想法是對的，他的小奶貓向來很聰明。

厲君禦不動聲色的點點頭，低頭在阮萌萌耳畔啄了一下：「別擔心，交給我。」

話落，厲君禦便將目光瞥向一旁的厲老爺子，他冷然道：「爺爺，既然事情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再問沈蘭或是再問……老太太，也問不出其餘的結果。不如，換個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