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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上了誰的婚車[娛樂圈]》第73章
第73章 遇襲

  司渺看著手機上那串數位, 不情不願, 還是接了。

  距離是要保持的,不能做的太明顯, 容易被人看出來。

  沒等司渺說話, 季越東先開口問:“剛才打什麼字, 打了五分鐘還沒打完?”

  司渺一下精神了, 他知道自己打字對方那裡能看到狀態, 但沒想到對方真的盯著手機看了那麼久。

  “沒什麼......有點困, 總打錯字, 刪刪減減的。”

  季越東嗤笑:“幾個錯字能讓你校正五分鐘,寫詩呢?”

  司渺:“......”

  他在扯謊這方面真的沒什麼天賦。

  聽他不說話, 季越東也不是非要戳穿他, 清了清嗓子, 低聲道:“我白天嚇到你了吧。”

  司渺沒懂:“什、什麼?”

  “我說你膽子越來越大——”季越東捏了捏眉心,解釋:“讓你以為我生氣了?”

  司渺心裡頓時湧上一股難言的滋味兒。

  他在這邊琢磨該怎麼和季東東保持距離,季東東卻以為是嚇到自己了, 還特意打電話問他。

  “是、是有一點。”司渺咬著下唇敷衍。

  季越東失笑, 在這個小傢伙心裡, 他到底是有多凶啊。

  “抱歉,”季越東無奈, “我沒生氣。”

  “唔......嗯。”

  司渺支吾兩句, 感覺再說下去,自己剛築好的心裡防線就要崩塌了,佯裝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季越東自然聽到了, 問他:“困了?”

  “......嗯。”

  “今天還看苗苗嗎?”

  “不看了吧。”

  “好,”季越東開了一天的會,其實也有些倦意,“睡覺吧,明天再看苗苗。”

  聽到“明天”這兩個字,司渺的防線又鬆動一分,沒說行,也沒說不行,用氣音嗯了一聲。

  兩人便互道晚安,在掛電話前,季越東忽然叫住司渺:“小朋友。”

  司渺:“啊?”

  “其實你......膽子再大一些也可以。”

  司渺蒙了:“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

  季越東覺得這位小朋友今天智商完全不線上,語氣更顯無奈:“在我這裡,你可以隨便開玩笑隨便鬧,我都不會生氣,懂了嗎?”

  司渺心裡更苦,半晌才小聲說:“懂了。”

  .

  第二天就有司渺和蔣柏良的對手戲,是陸驍和周延初次接頭那一場。周延的上一任聯絡員因故犧牲,正巧陸驍到情報二科報導,便讓他直接頂上這個位置。

  實際上比陸驍有經驗的情報人員多得是,讓陸驍做周延的接頭人,是因為他有個得天獨厚的優勢——他的腿受傷,以後就是個跛子了,偽裝起來更方便,也更不容易被敵方懷疑。

  司渺這次沒親自上場走位,他正按照手機上的視頻練習跛子走路。

  過年那陣兒他在家練習過,時間長了忘的差不多了,還需要再複習一下。

  蔣柏良拿著帽子,邊看臺詞,邊用餘光觀察繞場地一瘸一拐轉圈圈的司渺。

  他發現這個小鮮肉,和他之前接觸過的那些不太一樣。

  演技不好評判,畢竟昨天那場金老爺子確實放了點水,但對待工作的態度非常好,看起來好像還挺敬業的。

  就是不知道是真敬業,還是為了凹敬業的人設,這就得觀察他能裝幾天了。

  這時副導演舉起大喇叭,讓演員就位,蔣柏良收回目光,戴上帽子,走到場內。

  小鮮肉也過來了,走的比他慢一點——跛著腳走過來的。

  見狀,副導演忍不住發笑,拿著大喇叭打趣:“小司,你到時候可別改不回來啊。”

  “要是改不回來,我下輩子就賴上你們了,”司渺指指左腿,“以後有殘疾人的角色都必須留給我。”

  這兩句俏皮話把在場所有工作人員逗的哈哈大笑,剛拍完今天所有鏡頭,準備回酒店的金老爺子也跟著笑。

  片場氣氛好是好事,錢導沒阻止他們,等他們笑完之後,才示意場記打板。

  “《代號57》第七場一鏡一次a!”

  陸驍昨天剛來報導,今早便接到了要出去接頭的通知。

  他的需要接頭的另一方,是代號為57的情報人員,接頭地點在和樂街八弄的西洋樂器坊,接頭暗號出發前一秒才拿到手——鋼琴第一個黑鍵和第四個白鍵交替摁三次。

  陸驍是個土生土長的農村小子,當初為了殺鬼子來的上海灘,哪碰過鋼琴這種東西。

  還好走之前書記員給他描述了一下鋼琴長什麼樣,他在西洋樂器坊裡轉了一圈之後,才不至於連目標都找不到。

  他走之前換上了中山裝,看上去就像是個窮酸學生,肯定買不起這些高貴的東西。

  樂器坊的夥計瞪著眼珠子,琢磨著把他趕出去。

  看他走道一瘸一拐的,怕他訛人,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回櫃面後面去了,任由他在鋼琴前面瞎打量。

  站了沒多久,樂器坊的大門再次被拉開。這次進來的人外面披著料子極好的大衣,皮鞋打的鋥亮,露出一塊綠色的褲腳,一看就是位大官。

  夥計趕忙迎上去:“這位軍爺,您要買點什麼?”

  周延把帽子摘下來托在手上:“我隨便看看。”

  夥計說了聲“好”,彎著腰退下去了。

  周延不緊不慢地踱著步子,也和陸驍一樣在樂器坊裡轉了一圈,最後駐足在鋼琴前。

  那前面此時已經站了一個人,看清他的身形後,周延眉毛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

  不是他一直以來的接頭人,難道是敵方派過來的探子,或者......他的接頭人因為某些原因沒來?

  作為潛伏在敵人內部長達兩年之久的頂級情報人員,為防止暴露,周延一直採取單線聯繫的方式。

  即周延單方面向接頭人傳遞情報,但不接收組織給他的情報,這樣安全係數更高,更不容易被敵方發現。

  周延很快收斂好疑惑,裝作好心地問:“這位小兄弟,要買鋼琴?”

  陸驍靦腆的笑笑,說話時候還帶著點口音:“阿妹喜歡這東西,俺就來看看。”

  周延道:“那你知道鋼琴怎麼彈嗎?”

  陸驍搖搖頭。

  “這麼彈。”周延伸出雙手,在鋼琴上按了幾下。

  陸驍眼睛緊緊盯著周延的動作,他每按一下,陸驍便和心裡的暗號對一對,最後一個差錯都沒有。

  這位就是周延。

  周延按完,回頭沖陸驍笑笑:“你試試?”

  陸驍“嗯”了一聲,上前摁下他的接頭暗號。

  暗號全對,這下接頭便算是成功了。

  接下來是兩人用眼神交換情報位置的情節,司渺抬頭看向蔣柏良。

  卻見蔣柏良臉上透露著不滿的神色,不是來自於角色,而是來自於自身。

  估計是認為他的表演不行。

  “卡!”

  錢導板著臉叫停,也說:“小司細節處理的不夠好。”

  司渺有些疑惑,這場戲他上午仔細研究過,剛才的表演也是百分百按照自己的想法在演,自認表情和臺詞沒什麼錯誤。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錢導......”司渺叫了導演,想讓導演幫他梳理一下。

  “不著急,”錢導低頭看了眼手錶,“一點了,先吃飯吧,下午再拍這鏡。”

  飯剛才已經來了,司渺不能因為自己一個人有問題,就餓著大家的肚子。他沒再說什麼,回到自己的休息室,讓梅梅去領盒飯。

  盒飯主要是梅梅吃,為了讓身材更壯實點,他還在吃營養餐。

  不過今天中午這頓他有點吃不下去,腦子裡一直在想,剛才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想了半天依舊想不出個所以然,司渺把最後幾口意面扒到嘴裡,拿著劇本出門,準備去找錢導求助。

  還沒等走到錢導門口,便聽見他扯著嗓子大聲抱怨,好像是說投資方要往戲裡塞人,煩死了之類的。

  這種情況下司渺就不方便進去了,可戲一分鐘弄不明白,他就多煎熬一分鐘。

  而且外面挺冷的,他不想多耽誤大家的時間。

  想想剛才蔣柏良也看出來他有問題,司渺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厚著臉皮去問一問蔣柏良。

  他知道蔣柏良不認可他,或者說是不認可他們這種靠臉營業的小鮮肉,不過只要他把姿態放低一點,對方應該不會太為難他。

  蔣柏良是有些頑固,但人看著還不壞的。

  蔣柏良的休息室和錢導的只隔了兩個門,下定決心後,司渺往前走了幾步,硬著頭皮,輕輕敲了兩下門。

  助理打著哈欠來開門,見來人是這位小鮮肉,張著的大嘴瞬間閉回去了,語氣略顯尷尬,“司老師,您有什麼事嗎?”

  “我想找蔣老師幫我講講戲,”司渺小聲問,“蔣老師休息了嗎?”

  助理眼珠子一轉,想拒絕:“不好意思司老師,良哥他......”

  “我就只有一個問題,耽誤不了多久!”司渺厚著臉皮解釋,“五分鐘可以嗎?”

  司渺吃飯一向快,而且因為有事,他沒吃多少,差不多十分鐘就把午飯解決了。

  他不信蔣柏良也能這麼快。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助理也不好意思再攔,把著門小聲詢問:“良哥......”

  蔣柏良皺皺眉:“進來吧。”

  司渺沖助理笑笑,擠進休息室內,蔣柏良果然沒吃完飯。

  “您先吃飯,”司渺道,“我等您。”

  “不用,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你要問中午那場戲哪裡處理的不好,對吧?”

  “......是的,麻煩您了。”

  “我問你,”蔣柏良表情嚴肅,“陸驍現在是什麼心理狀態?”

  司渺坐直身子,認真想了想,說:“剛從戰場下到情報部門,他現在還有點不甘心,但是天性使然,組織交給他的任務他也會努力認真完成。”

  蔣柏良點點頭:“你再想想,中午那場戲你有什麼動作。”

  司渺遲疑道:“......摁琴鍵?”

  說完,他忽然明白了:“陸驍此時的內心是掙扎的,所以他摁暗號不會特別乾脆,會有一點點猶豫......”

  蔣柏良接道:“尤其是彈第一個音的時候。”

  司渺終於搞清楚自己差在哪,沒想到原來在這麼小的細節裡也可以做文章,激動地連說好幾個謝謝,“蔣老師,耽誤您吃飯了,我現在就回去練!”

  司渺說完就跑,這人來如風去如風的,都把助理搞蒙了。

  蒙了一會兒,不知想到了什麼,助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小鮮肉好像還挺可愛的。

  不過他不敢說,因為蔣柏良以前被小鮮肉氣過好多次,對小鮮肉有種根深蒂固的偏見,說了怕他生氣。

  見他笑,蔣柏良沒有什麼表示,拿起筷子繼續吃東西。助理過來摸摸飯盒的溫度,餘光瞥到旁邊的凳子上多了幾張紙。

  這應該是小鮮肉剛才落下的,他拿起來遞給蔣柏良。

  蔣柏良本來沒有隨便看人家東西的習慣,但這些紙上寫的實在太滿了,想不看都不行。

  蔣柏良無意中掃了一眼,越看臉色越奇怪。

  助理被他的反應弄得很好奇,也抻脖子過去瞥了一眼。

  字跡不怎麼清秀,完全沒有臉蛋好看,寫的滿滿當當全是抗戰時期的歷史線,還有整整兩篇陸驍和周延的人物解析。

  蔣柏良放下筷子,找出一個塑膠檔案袋,將這幾頁東西放了進去。

  然後掏出手機,取消了前幾天剛點過的贊。

  在蔣柏良的幫助下,下午剛開鏡,司渺便調整了按琴鍵的動作。

  錢導沒喊卡,隨即兩人用眼神交換了寫著情報的紙條的位置。

  這一切都做完之後,周延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小兄弟,我以前認識一個和你口音很像的人,可能是你的同鄉,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

  陸驍聽明白了,他問的是原來那位接頭人的下落。

  “那位同鄉......”陸驍深吸口氣,“前幾天故去了。”

  猶如五雷轟頂,周延渾身血脈都在疼,但他不敢表現出來,僵著手臂戴上帽子,緩緩道:“小兄弟,保重。”

  轉身那刻,他的肩膀忍不住抖了一下。

  “卡!”

  錢導看了一遍重播,“過了,準備下一場!”

  .

  和好演員對戲非常爽,壓力也特別大,一下午下來,司渺又興奮又激動——攤在保姆車上興奮激動的。

  另一邊,季越東剛下飛機,看時間小朋友應該下戲了,機場人多,發資訊不方便,便打開撥號介面。

  前來接機的分公司經理,非常有眼力見兒的主動拎過季越東的包。

  過了好一會兒小朋友才接通電話,聲音聽著無精打采:“喂......”

  季越東問:“下戲了?”

  司渺:“嗯......”

  季越東:“今天也很累?”

  累是累,但興奮更多,司渺裝出疲憊的聲音,無非是想找個理由少和季越東說幾句話罷了。

  “是有點。”

  說話間,司渺聽到對方那邊很亂,忍不住問:“你在外面?”

  “不是,在機場。”

  “機場......”司渺伸了個懶腰,“又出差嗎?”

  “嗯,來考察......網吧。”

  季越東身後的經理一個趔趄,差點沒栽到垃圾桶裡。

  他好好一傳媒公司,怎麼就成了網吧了?

  “哦......”司渺絞著衣擺閉上嘴。

  其實他想問好多,想問季東東在那邊有沒有認識的人,晚上住哪,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可他不能問......他得和季東東保持距離。

  卻聽下一刻,季東東知道他的想法似的,說道:“這邊有朋友來接機,晚上的酒店已經訂好了。”

  “......知道了,”司渺順嘴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哪天回家?”

  “兩天,苗苗在路遙那裡,如果你想看,我讓他給你拍照。”

  分公司經理偷聽了一路,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心裡不停的猜:

  老闆到底是給誰打電話呢?

  聽這語氣很像老闆娘啊!

  老闆給老闆娘報備的這麼詳細,是不是怕老闆娘不放心?

  還有苗苗又是什麼鬼,聽起來像是人名,難不成是......他們的孩子?

  ......不對!經理趕緊把之前的猜想全部推翻,前段時間年會的時候,還有人說老闆未婚呢。

  那......經理又差點一個趔趄,不是正房,這就是小情人了!老闆玩的挺花啊,未婚先孕都出來了!

  “小情人”昨天沒看到苗苗,今天還挺想念的,抿抿嘴唇小聲拒絕:“不用,不看了。”

  再遲鈍的人,也能聽出來對方沒有多聊的意思,季越東稍稍有些疑惑,說了句“晚上視頻再聊”,便掛斷電話。

  難道他給了小朋友隨便鬧的特權,小朋友就隨隨便便不理他了?

  還是說最近遇到什麼不能和他說的煩心事?

  以小朋友好強的性格來說,真有可能這樣。

  出了機場,公司的車正在外面等著。季越東邊走邊想怎麼把小朋友的嘴撬開,此時一個身穿黑色衛衣,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迎面快步而來。

  季越東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掀起眼皮。

  只見晃眼的銀光一閃即逝,隨即一把刀尖頂上他的小腹。

  .

  司渺翻來覆去,怎麼睡都睡不著。

  季東東說晚上給他發視頻,雖然發了他也不一定想接,可是不發......他又忍不住瞎猜季東東在幹什麼,是不是和朋友出去玩了,玩的時候有沒有喝多,喝多後有沒有人送他。

  甚至會想,一起玩的朋友裡有沒有漂亮的女人......或者男人。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種感覺,又甜又澀,司渺長長出了口氣,不打算在床上掙扎了,爬起來打開一罐牛奶。

  牛奶是從冰箱裡剛拿出來的,司渺不喜歡喝涼的,可他想起來季東東每次都從冰箱裡拿水喝。

  就很像嘗一嘗......和他一樣的冰冷感覺。

  “咕咚~”司渺灌了一口,冰的牙都要掉了,心想等兩年以後,一定要把季東東愛吃涼的毛病改過來。

  “滋滋——”

  司渺還沒喝第二口,手機忽然震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

  “您好,請問您是......苗苗的監護人嗎?”

  司渺:“???”

  這是什麼鬼稱呼?

  不過他是苗苗的爸爸,和監護人也沒差,應了個“是”,反問:“您是哪位?”

  經理小心臟震動的不行,苗苗的監護人......竟然是個男的?

  那苗苗到底是啥啊啊啊!!!

  經理抑制住好奇,斟酌了一下說:“我是季......季老闆的朋友,他今天在機場外面被人襲擊了,現在正......”

  司渺腦子“轟”的一聲,“你說什麼?!”

  “季老闆今天被人持刀襲擊了,現在正在南城第三醫院,醫生這邊需要您的簽字,您方便......”

  經理每說一個字,司渺臉色便白一分,聽到後來他已經有些站不住了,抖著手問:“現在什麼情況,嚴重嗎?”

  說完,他忽然意識到,在電話裡問有什麼用,多耽誤一秒時間,他到季東東身邊的時間就少一秒!

  司渺掛掉電話,瘋了一樣的跑出門。

  經理“不嚴重”三個字還未說出口,便只聽到了一串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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