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寧輕和朵朵出了何蘭辦公室,朵朵緊攥著寧輕的手掌,小聲說道:「那個奶奶好奇怪哦,說話一會兒凶巴巴的一會兒又像在哄小孩子。」
童言童語讓寧輕不覺一笑,竟覺得朵朵總結得非常到位,何蘭看著確實喜歡恩威並施。
朵朵看寧輕笑了,也忍不住跟著傻笑。
笑聲有點大,秦止在辦公室裡麵也聽到了,下意識皺了皺眉,起身出來。
朵朵眼尖,先看到了秦止,高聲叫了他一聲。
秦止往這邊看了過來。
寧輕因為昨天下午的事再看到秦止時心境總有些微妙。昨天她就應該先狠狠甩他耳光的,秦止的行為完全算得耍流氓,只是當時她沒有機會,後來也就更不可能。
她不知道該以何種心態再面對著他,鬆開了朵朵的手,輕輕說了句:「朵朵交給你了。」
轉身要走。
秦止突然伸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寧輕下意識想掙,掙不脫。
「昨天很抱歉。」秦止突然道歉,「我只是想確定你到底是不是寧沁,是或不是我也好趁早死了心。」
寧輕忍不住扯了扯唇:「確定一下身份需要那樣嗎?」
「你當衣服撕著好玩的?」
秦止的反問讓寧輕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她遲疑了會兒:「我……身上有什麽獨屬於寧沁的標誌嗎?」
「她右臂內側靠近腋下外側原本有一個類似於蝴蝶型的胎記。」
寧輕想起了之前吃飯,他突然掀起她衣袖的事來,她記得她那裡很白皙乾淨。
「其他呢?」寧輕問。
秦止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下去。
寧輕想到了他昨天下午的舉動,估計也不是多能啟齒的地方,遲疑了下:「沒關係,你說吧。」
秦止又是往她看了一眼,突然朝她勾了勾手指,讓她靠近些。
寧輕下意識靠了過去,秦止貼著她耳邊說。
他沒說完,她先紅了臉,很尷尬地推開了他,臉紅得耳根子都開始泛紅。
朵朵好奇地看著兩人:「你們在說什麽?為什麽不能說給我聽?」
寧輕臉頰還火辣辣地燒著,眼神甚至有些不知道往哪兒飄。
秦止輕咳了聲,轉開了視線。
朵朵有些著急,跺著腳:「哎呦,你們都不肯告訴我的,到底在說什麽嘛。」
嘟著嘴有些生悶氣。
秦止彎腰將她抱起,轉移了話題:「一會兒想去吃什麽東西?」
朵朵嘴一嘟:「你先告訴我你們在說什麽。」
「去吃炸雞腿好不好?」
「到底在說什麽嗎?」
「吃菠蘿船古老肉?」
「到底在說什麽嗎?」
「要不吃芝香椒鹽蝦、金玉豬肉卷、太陽花煎蛋和奶酪土豆泥?」
「好。」
秦止唇角不覺一,低頭親了她一下,看向寧輕:「一起吃飯吧。」
寧輕還是尷尬,心情也還是微妙,下意識拒絕了。
秦止這次沒強迫她,回辦公室拿了一遝小硬皮本子給她,有些破舊,看著有些年代了。
「這些都是寧沁以前用過的日記本和記事本。」秦止說,「上面還有她曾經用過的QQ賬號和密碼、手機號等個人信息,空間裡還有她曾經寫過的一些心情和日記,包括她去遊玩的一些照片,回頭我再把她曾經給我發過的信息轉發給你,如果可以的話,你甚至可以回C市你伯母家走一趟,如果說,你看完這些,還是沒有一點印象的話,那或許真的只是我的錯覺。」
秦止帶著朵朵先走了。
寧輕還要加班,回家時已經八點多。
她帶著那摞筆記本回了家,客廳沒看到黎茉勤在,還以為她去了鄰居家搓麻將。
寧輕徑自上了樓,沒想到剛推開房門就看到了黎茉勤,正站在梳妝鏡前,也不知道在做什麽,寧輕推開門把她嚇了好大一跳,手掌輕拍著胸口。
寧輕有些奇怪:「媽,你在我房間做什麽?」
黎茉勤還有些驚魂未定:「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走路一點腳步聲也沒有。」
寧輕低頭看了眼腳上蹬著的高跟鞋:「我穿的是高跟鞋,怎麽可能沒聲音。是您自己心虛吧。」
邊說著邊往梳妝鏡掃了眼:「你在弄什麽嗎?」
「能弄什麽。」黎茉勤沒好氣,一隻手胡亂擰開了瓶乳液,「最近天冷了皮膚幹得都要起皮了,你買的這些護膚品都大幾百上千的,我就想試試和我的大寶有什麽不同。」
邊說著邊挖了坨往臉上塗,邊塗邊問她:「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和徐璟去吃飯了嗎?」
「沒,在加班。」寧輕將手上那摞筆記本放在了桌上。
黎茉勤下意識往那邊看了眼:「這是什麽?」
說著就要伸手去翻。
寧輕本能伸手壓住了,將那摞筆記本挪開:「公司的一些材料。」
黎茉勤輕哧了聲:「你什麽時候這麽勤快了,你徐伯母還和我抱怨,你每天六點一到就走人了,也不管別人忙不忙,雷打不動的。」
「那她有沒有和你說,她沒少拿這個事說我?」寧輕側頭看她,「都被說了多少次了,我勤快一下很奇怪嗎?」
「你啊,都快嫁進徐家的人了,別總這麽不上道。徐家就徐璟這麽一個兒子,以後整個家遲早得你當家,在旭景上班就好好上班,得當自家公司一樣好好經營,別跟和別人打工似的不上心……」
「媽。」寧輕打斷她,這些話她不愛聽。
「徐家不是只有徐璟一個兒子,現在真正主事的,是您一向瞧不上眼的秦止。而且您也別以為徐家多有錢似的,現在整個旭景就一空殼子,哪天不小心倒了您這房子估計都得被收回去。」
黎茉勤抹臉的動作一停:「真的假的?旭景那麽大一公司哪能說倒就倒的。」
「那可說不定。不過真倒了您也不用擔心,您這不是還有徐璟那麽一個乘龍快婿嗎,留美心理學和精神病學雙料碩士,又是在美國主流科研機構搞過科研的,掙那點錢夠孝敬您老人家了。」
「你這說的什麽話,自己的男朋友怎麽也酸溜溜的。」
寧輕看了她一眼:「這不是給您派定心丸嗎?」
低頭換高跟鞋。
寧輕一說這些話黎茉勤就知道她不太開心,到底還是自己的女兒,那點小心思還是懂的,也就不打擾她,抹完臉就先走了,臨走前不忘叮囑她:「徐璟說你最近氣色很不好,還是得按時吃點藥,調理調理。」
「哦。」寧輕淡應了聲,順手關上了門,回到化妝桌前,看著桌上擺著的藥,有些懨懨的。
寧輕隨手拿了起來,分量有點沉,寧輕不自覺皺了下眉。
她記得前些天朵朵偷拿了她不少藥,藥瓶了也沒剩下幾顆了,現在分量反而多了起來。
寧輕想到剛才進屋時黎茉勤被嚇一大跳的畫面,忍不住往門口望了眼,拿起藥瓶,擰開,放到鼻間試著聞了聞,擰著眉心,順手塞入了隨身背著的包包裡。
寧輕第二天請了半天假,拿著那瓶藥去了藥檢所,想找人幫忙檢測一下。
肖勁剛好來上班,遠遠看到寧輕,愣了下,下意識叫了她一聲:「寧沁?」
過去秦止和寧沁在一起時過年回來帶著她出來吃過幾頓飯,他對寧沁記憶深刻,如今看著這張形似神似寧沁的臉,一時間忘了寧沁已經不在了的事實,失聲叫了寧沁的名字。
寧輕奇怪轉身,確定對方叫的是寧沁的名字,最近常被誤認為寧沁,寧輕已經很能接受,遲疑著問他:「你認識我姐姐?」
她這麽一說肖勁也回過神來了,知道自己可能認錯人了,尷尬地笑笑:「不好意思,認錯人了,寧沁是我一個朋友的女朋友,以前一起吃過幾頓飯。她和你長得很像。」
寧輕也笑笑:「沒關係。」
又遲疑著問了句:「你是秦止的朋友?」
肖勁點點頭,看她手裡拿著一瓶藥,又是出現在這個地方,也就問道:「你這是要做藥物分析嗎?」
寧輕點點頭:「想看下裡麵有什麽成分,但好像手續有些複雜。」
肖勁朝她伸出手:「給我吧,我幫你檢測一下,剛好我是做這行的。」
有人願意幫忙,寧輕感激不盡,將藥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