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零章 哇哇大哭
黃小善跑到男人身後驚喜喊了朝思暮想的名字,喊完的瞬間她就知道自己認錯人了,忙不迭地鬆開手。
夏裝相同,體格相近,從遠處看的確容易認錯,近看她一百個不會認錯。
她塌下雙肩,神情黯然。
經她大嗓門這麽一吆喝,等綠燈的行人紛紛向他們報以注目禮。
小哥回頭一看,哇,「搭訕」他的是個好正點的靚妞。
既然他的背影能够神似威風凜凜的展風,自身少說也該有點姿色,剛好也有過上街被花痴女搭訕的經歷,加上沒聽清黃小善驟然喊出的話,自然就以爲黃小善在搭訕他呢。
「小姐,有事嗎?」小哥亮出一個騷包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耷拉著狗頭的黃小善掀起眼皮瞄了他一眼,果然,不是……
我的風才不會這麽輕浮,明知別人認錯人還順著杆子往上爬,來個反搭訕,何况還是個歪瓜裂棗,現在的人怎麽都這麽好意思。
風……
黃小善臉蛋漂亮,身段窈窕,家裡男人又給她好吃好穿,所以凄凄艾艾、要死不活的時候特別我見猶憐。
小哥莫名其妙被這種級別的美女「搭訕」,仿佛中了彩票,鹹猪手搭上她削瘦的肩頭,「小姐,是不是有什麽傷心事,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今天錢包裡好像沒帶套子,等下找個藉口去便利店買現成的好了,嘿,飛來艶福呀。
等紅燈的行人誤會他們在當街約炮,再去看黃小善,目光中就帶上了幾分曖昧的顔色。
惦念展風的黃小善掃開小哥的咸猪手,弱弱說:「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小哥聽了她氣若游絲的聲音,下腹一緊,「認錯人沒關係,我們可以重新開始認識。」
綠燈亮了,圍觀他們「約炮」的行人如潮水般涌向斑馬綫。
黃小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看起來呆呆的,小哥懷疑自己碰到個傻美女,小心翼翼拍了拍她的肩頭,「小姐,你沒事吧?」
說時遲那時快,被貼上傻美女標簽的黃小善昂頭使盡全身力氣,爆出一道石破天驚的大吼:「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哇」她嗓門全開,站在最多行人來往的紅綠燈下嚎啕大哭,不僅大哭,還來來去去地大吼:「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也不知道她真正說「對不起」的對像是誰。
小哥嚇得目瞪口呆,路人詫异的目光更叫他尷尬至極,手忙脚亂地勸突然大哭的黃小善:「美女,你別哭呀,美女,你別哭了,喂……他媽的,碰到個神經病!」他咒駡一聲,灰溜溜跑走了。
紅燈亮了,等紅燈的行人換了一批,他們自動站到離黃小善一米遠的地方聚成一團看著她放聲嚎哭,各個不明就裡,也就沒人敢上前勸慰。
真唏噓,黃小善有那麽多男人,到頭來落得個站在熙熙攘攘的路口像瘋婆子似的痛哭的下場。
紅綠燈上下更替,經過她身邊的路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她大概哭痛快了,總算從放聲大哭到無聲啜泣。
知道自己這回丟人丟大發了,她索性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由它去了,扯起短袖抹掉一臉鼻涕眼泪,見濕掉的袖子沾上一大塊糊掉的化妝品,她抽抽噎噎著在附近尋了間公厠,進去洗了把臉。
不洗乾淨臉,天黑後她該成女鬼了。
走出公厠,大哭過的女人脫力疲憊,站在公厠前茫然四顧。
停在不遠處的計程車司機眼尖,把車開過來,探頭問:「小姐坐車啊?」
黃小善累得不想走路,就坐進去了。
司機抬頭看後視鏡,問:「小姐去哪裡?」
黃小善楞頭楞腦的沒說話,泛著傻氣。
司機扭頭問:「美女去哪裡?」
黃小善「去」了半天「去」不出個所以然來。
司機不耐煩了,「你走不走?不走下車,別耽誤我做生意。」
黃小善鬼使神差地說:「去香港國際機場。」
司機立馬換了張笑臉,「好嘞。」
車子剛起步,黃小善猛地叫停司機,陪笑說:「我說錯了,不去機場,去大浪灣。」
她本想瀟灑的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去法國偷偷見一面朝思暮想的男人。結果發現身上只有身份證,出國需要的其它證件都放在家裡,她去機場演快閃嗎。
司機狐疑地從後視鏡看古裡古怪的黃小善,「客人,到底去哪裡?你別耍我啊,我們計程車可是連著警察局的,出了什麽事可以自動報警的。」
「真去大浪灣,不然我先付你一些車費吧,到後再把剩下的給你。」黃小善掏出一張票子遞給司機,司機這才發動車子。
黃小善這個慫包,好歹是軍火集團老大的女人,被香港一個計程車司機這樣嗆聲,他不載你就下車換一輛,四個輪子的計程車滿街都是。
時值午後,朝公子看過時間,預計一家之主該下班回家了,遂信步去門口迎接她。
因前頭他自作主張招了柴澤,兩人間至今還有點小疙瘩,又被阮頌趁她情緒低潮的時候鑽了空檔,像這種多事之秋,放任兩人間的感情裂痕自行愈合絕不是一個明智的舉措,他决定今晚要將人關房間裡哄到她沒脾氣。
很快,計程車載著黃小善回到家,她下車後沒精打採地低頭走路。
朝公子沒看出她的頽態,悄悄站到她前行的路中間守株待兔,等她一腦袋撞上來,立刻被他抱了個結結實實,「哈,抓住你了。」
與心情愉悅的朝公子不同,黃小善遲鈍地抬頭,一臉要哭不哭的,像個新婚不久就死了丈夫的寡婦,一個字:苦。
她癟了嘴,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阿逆,我想風了。」
當夜,黃小善睡在朝公子屋中跟他大吐對展風的相思之苦,聽得壓在她身上進進出出的朝公子心花怒放。
黃小善睡熟後,他披上睡袍第一次踏進柴澤房中。
柴澤剛洗完澡,正圍著浴巾、半裸上身坐在陽臺上抽烟喝酒,欣賞從黃宅這裡所見的夜間海景。
「柴澤。」朝公子喚他。
柴澤扭頭,靜靜看了片刻站在燈光下的男人,隨即掐滅烟,從陽臺返回屋內,說:「你先坐,我去穿件衣服。」
等他換好衣服出來却見朝公子幷沒有坐下,而是抱胸站在窗前,若有所思。
他剛才就聞到一股朝逆和小黃恩愛過的氣味,而他只能孤零零地看海獨守空閨,住進來後小黃一次也沒找過他,親個嘴都要看朝逆臉色,他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問:「找我有什麽事?」
朝公子抱著胸轉身面對他,客套說:「搬過來住得還習慣嗎?」
當和人交談的時候,雙手抱胸是種防禦狀態,朝逆還能防誰?
柴澤心中不快,也抱著胸說:「挺習慣的,找我有什麽事?」抱胸誰不會,我也會,抱起來還很帥呢。
朝公子不再客套,開門見山說:「這幾天蘇拉回墨西哥,你帶小善去一趟法國見展風,可以的話就幫她把展風接回來。」
呵,這是來他屋裡下命令來了。
柴澤在美國見過展風,高大酷帥,留給他深刻的印象,但讓他一個剛轉正的地下情人帶小黃去找她的前度情人謀求複合,他怎麽感覺自己那麽賤呢。
不過這樣一來就可以和小黃在浪漫的法國過浪漫的二人世界了,賤也賤得值呀。
「好吧,正好我要收購法國那邊的一家酒店。」
「晚安。」
啥,這就走了?
這才跟他說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