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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男宮》第197章
第一九五章骨灰堂一枝花和美女鄰居(二更)

  墓碑山的骨灰堂,算上今天這次,黃小善統共也才來過兩次,却能輕車熟路地找到親媽的骨灰龕位。

  仔細擦拭貼在龕門上的遺照,輕輕摩挲黑白照片裡風韵猶存的美婦人,噙泪笑說:

  「媽,生日快樂,我來看你了。」

  從布包取出一小把花束,在遺像前晃動,「媽,這是桔梗花。我沒買菊花,知女莫若母,你知道我對菊花比較敏感的。畫呢,我還在畫,你別生……」她鼻頭髮酸,頓了頓才接著說:「你生氣吧,反正現在不會傷身了。」

  她將花束插進龕位底部專門插花的鐵環,嘴裡絮絮叨叨說開了:「你說說你長這麼漂亮,當年怎麼瞎眼看上老爸那個敗類!要是下海,沒準兒還能傍上個大款享福,也不用這麼早死……」

  又取出糕點,呈給遺像看,「你看看你,窮酸一輩子,吃這種幾毛錢一個的糕點吃到死,現在都沒人賣了,我昨天讓風開車兜了幾條老街才找到一家,他說我口味復古,我沒好意思說這是你喜歡吃的。」

  摸了一陣子遺像,說:「媽,你待在這麼窄的櫃子裡悶不悶,我開門讓你透透氣吧。」

  她掏出龕位鑰匙打開門,四四方方的小隔間幾乎隻够放一個小西瓜大小的骨灰壇。

  黃媽媽體弱多病,體溫偏低,黃小善撫摸冰凉的壇身,想著壇中是自己親媽血肉化成的灰燼,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爲正在摸的是親媽的肌膚。

  「媽,這個小布伶仃的盒子是不是很憋屈,你再忍忍,我和他們商量下,過段時間就把你的骨灰接出來擺在豪宅裡。」她拍拍壇身,「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忘恩負義,一定給喬老爺子買座風景優美的豪華墓地,讓他頤養天年……呸呸,等他死後風風光光下葬,呸呸,他老人家一定長命百歲。」

  摸摸肚皮,黃小善靦腆地說:「在觀音廟時,拉拉說我第一個孩子必須是他的,觀音都聽到了,我不敢不從。所以,與喬老爺子的約定只能作罷了,老黃家欠他一個大恩情,我會幫他勸小南給老喬家留個根的。」

  她睫毛上還挂著泪珠,在與親媽的閒聊中低下頭,紅了臉,扭捏地嘀咕:「媽,你都見過他們了吧,裡面有三個已經給你上香了,還有個沒進門的老麼,以後給你補上。他們很好,就是老窩裡鬥,都是小毛病,我不在意的。我理解他們,個個都是天之驕子,跟了我也不知是他們的幸還是不幸。不過……」黃小善嚴肅地拍胸口保證:「不過,只要他們不離不弃,我會盡最大努力一輩子嬌寵他們的,你最瞭解我,我是很專一,呃,我是很專四的!」

  大概黃媽媽聽不下自家女兒肉麻兮兮的愛情告白了,骨灰堂門外又直直刮來一陣陰風,熄滅了些黃小善的熱血。

  她搓搓手臂,自己也被自己厚顔無耻的言論折服,眼珠子左顧右盼,不敢直視親媽的骨灰壇。

  「咦?」

  無意間瞥見黃媽媽的鄰居,被遺像中女人的相貌勾起極大的興趣。這位阿姨、半山腰的病美人,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呃,兩人不會是母子吧!

  她合掌朝黃媽媽的美女鄰居恭敬拜拜:阿姨,我無意冒犯您的兒子,我剛剛只是想扶他一把,您別對著我吹陰風了,怪嚇人的。

  黃小善以爲陰風是美女鄰居刮來警告她的,這女人神經兮兮的,真是無FUCK可說了。

  拜完手掩嘴悄悄說:「媽,我本來以爲你是骨灰堂一枝花,沒想到還有勁敵。人家的兒子長得可出息了。我這麼說沒別的意思,你別想歪了,我是很專四的。」

  美女鄰居的龕位陳舊,遺像非常年輕,絕對不會超過30歲。紅顔薄命,想必她的背後也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自古美女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黃小善驚恐地捂住臉頰,覺得自己非常危險。

  真想踢她一脚,什麼時候都不忘臭美,跟伊米越來越有夫妻相了。

  見她龕位非常冷清,黃小善自作主張抽出幾朵桔梗花,「媽,你不會介意送鄰居點見面禮吧。」隨後笑眯眯插入隔壁。

  眼底霍然映入一雙清瘦白晰的手,取出她剛插進的桔梗花,黃小善傻了,僵立在原地,與從天而降的男人面面相覷。

  男人轉了轉幾朵桔梗花,靜默無言,很難猜測他看花時在想什麼,黃小善認爲他是在考慮要拿花扔她還是直接把花扔地上。

  「謝謝。」男人道謝的聲音淡淡的,帶著疏離,把花凑到鼻下聞,很快又歪頭咳嗽,顫抖著將花插回去。

  「,你,你沒事吧。」黃小善還想學雷鋒做好人,上前欲給他拍拍背,可惜被人家的同伴一臂隔開了。

  「王下,要不要緊?」阿慶輕拍他的背,爲他順氣。

  「沒事……風寒加重而已。」男人看看局促站在一旁無所適從的女人,側頭說:「阿慶,不得無禮,她沒有惡意。把你買的花爲母親插進去。」

  原來是一對主僕。

  人家開始收拾祭拜,黃小善越發覺得自己贈花是狗拿耗子多此一舉了,撓撓頭,也不好出聲打擾,人家已經道過謝了也無意與她攀談。她前頭與死鬼老媽把該說的都說了,於是把祭拜的物件收一收,打算今天就這麼著兒吧。

  男人的餘光情不自禁就會飄到她那裡,以爲是自己間接把她轟走的,心裡很介意。越介意他越注意她,被她回視,臉暗自浮紅,心跳加快,他捂住胸口試圖將其强行鎮壓。

  他心如死水,心臟像現在跳這麼快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時他正在經歷煉獄。

  男人面容蒙上一層灰,被不好的回憶攪擾,心跳慢慢恢復正常。

  「嘶,怎麼鈎住了!」

  黃小善臨走前又深深對親媽鞠一躬,她太孝順了,腰彎到九十度,黃媽媽也給她的孝順送了份回禮:她後腦勺底下的雜毛纏到項煉上了。

  她背過手整理,近旁男人薄凉的注視讓頭髮變成亂麻,越理越亂。實在受不住對方的目光,尷尬地對他露個難堪的醜笑,一急一躁之下,直接要把頭髮硬生生扯斷。

  「我來幫你吧。」

  黃小善來不及反應,手腕襲上一股冰凉的觸感,輕輕將她的手拉開。男人的手看著瘦却幷不骨感,還很長,指甲留長點能練個九陰白骨爪。

  「王下,我來吧。」阿慶楞怔後上前想接手這件脫軌的小事。

  「你粗手粗脚,怕會傷了這位小姐……」男人撥弄她的頭髮,有幾根已經被項煉纏死了,他毫不猶豫,細道一聲「得罪了」,低頭張口含住那幾根頭髮,直接咬斷。

  黃小善捂著脖頸上被他口中氣息沾染的位置,後退一步,與面色依舊淡然的男人拉開拉開距離。

  他嘴唇剛剛碰到她的脖子肉了,嫩嫩的,她鶏皮疙瘩都起來了!

  「解决了。」

  「謝,謝謝啊。」

  黃小善拎起包,逃也似的跑出骨灰堂,第一次在一個美男面前抱頭鼠竄。

  詭异的男人,滿是墳墓的地方果然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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