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老天總不會看黃小善的心情出太陽,她希望在阮頌大婚這天能夠大雨傾盆、大風飛揚,沒有,想要的氣象特效通通沒有,反而是壹個適合婚喪嫁娶的晴朗天氣。
她坐在窗前的太陽裏撫摸孕肚,想著阮頌晚上要做的事,心裏慌得壹逼,擔心他失敗了死路壹條,又擔心他成功了罪孽深重。
擔心完這個,還要擔心被他抓起來的三個。
按阮阮的說法,他應該是把他們仨抓起來關個幾天報復他們以前在黃宅對他的怠慢,準確來說是報復小雞巴屢次對他的嘴賤,風和阿橫實際上是被小雞巴連累了。
不過有她在,量阮阮也不敢傷害他們,就是奇怪依小雞巴的暴脾氣,這幾天王宮居然沒傳出哪裏的房子塌了,真神奇。
今天西黎王儲大婚,想必王宮盛況空前,忙翻了,她這裏也就成了佛門清靜地,窗外除了站崗的衛兵,連只會喘氣的活物都沒有。
誰說沒有,打南邊不就來了隻活物。
黃小善定睛壹看,激動地跳起來:傻子!親人啊!
上次娜塔來寢宮見過黃小善,回去後就派人盯緊莫娜,大婚前不許她再跟黃小善接觸,別以為她看不出黃小善是想利用自己心思單純的侄女逃出阮頌的囚禁。
誠如黃小善上文所說,今天王宮大喜,上下都忙翻了,看管莫娜的女仆幫忙給人搬個東西,搬完轉身就發現新娘子不見了。
黃小善也沒什麼新鮮的法子勾引傻子,只能還像上次那樣拿塊桃酥在窗後招搖,不料這招居然還有效,讓她好生感慨:人不可能踏進同壹條河流兩次,這句話唯獨對傻子無效。
莫娜打不開窗戶,也還像上次那樣跑去寢宮大門。
守門的衛兵忌憚娜塔,也考慮到今天她就要跟王儲結婚……幾番計較後就讓她蹦蹦跳跳跑進去了,還給她開了關押黃小善的門。
莫娜從門後伸出腦袋,房中有個“狼外婆”在早早地恭候她。
奸計成功壹半,黃小善心裏的小人樂得在地上打滾,她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兩手各拿壹塊桃酥,壹塊自己吃,壹塊遞向門口想進而不敢進的傻子。
莫娜吸吸大拇指,踩著小碎步跑向黃小善,壹開始還不敢拿她手中的桃酥,直到黃小善手快舉酸了她才怯怯地接過桃酥往嘴裏塞。
黃小善上下打量傻子身上華麗的傳統民族服,心想這應該是她的婚服。
傻子臉上要是沒有壹股傻氣,顏值真的很高,只是晚上就要被……她心裏嘆口氣,擡手摸摸傻子的後腦杓:“妳幾歲了?”
莫娜聽不懂中文,大眼沖她眨巴眨巴幾下,然後註意到黃小善凸起的肚子。
她小心翼翼把手放在黃小善的孕肚上,另壹隻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兩隻手同時撫摸兩個弧度不同的肚皮,驚奇地張大口。
黃小善把孕肚挺得更高,讓她隨便摸:兒子,大丈夫能屈能伸,娘這是在誘敵深入,妳暫且忍辱負重壹下。
讓兒子“陪”傻子玩了大半個小時,黃小善自覺跟她培養出壹點“姐妹情”,既然成了“姐妹”,幫她這個“姐姐”壹點小忙應該不過分吧,“姐姐”的兒子都借給妳“玩”了。
因為房中沒有壹樣利器,黃小善就摔碎壹個盤子,挑壹塊帶尖角的碎片,握在手中試了試手感,再從背後攬住莫娜。
莫娜壹開始不懂她要幹嗎,疑惑地在她手下掙紮,還嘰裏呱啦說著西黎語。
黃小善耐心地用肢體語言壹遍遍跟她演示,直到讓她以為這是個好玩的遊戲,最後再從背後抱著她在房中走了兩遍當作復習。
正劇開演前,她硬了硬心腸,擺出這輩子最兇狠的表情,從背後抱好壹臉懵懂的傻子,把碎瓷片的尖角抵在她的脖子上,挾持著她壹步步走向通往自由的大門。
當衛兵發現她們時首先閃過腦海的念頭就是:臥槽,什麼情況!
當即就要上前分開她們,把黃小善關回去。
這她要是跑了,嚴重起來他們可能會挨槍子!
黃小善知道自己得來點狠的震震他們,於是手上使力,碎瓷片的尖角紮破了傻子的脖子,冒出壹滴血珠,她再色厲內荏地大吼:“不想妳們的王儲今天沒新娘子結婚就別過來!”
莫娜被她的吼聲壹嚇,外加脖子上的刺痛,說哭就給哭了,哭聲震耳欲聾。
衛兵意識到黃小善是認真的,紛紛不敢上前,只能虎視眈眈瞧著她,並且打電話給阿慶報告情況。
這兩個女人,壹個是王儲的情婦,壹個是王后的親侄女,哪個出事了他們都擔待不起。
黃小善挾持著哭聲震天的傻子終於走出這座關了她快壹個月的死房子來到天空下,拖著傻子慢慢後退,衛兵亦步亦趨跟著她,逼得這麼緊,她推開傻子後根本跑不過衛兵的腳速。
腦子飛速運轉,想著怎麼甩開衛兵,但傻子的哭聲讓她根本想不出辦法,急得她滿頭大汗。
阿慶飛速趕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到處尋找莫娜的女仆。
黃小善當即改變作戰方案,推開傻子,把碎瓷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阿慶,帶我去見風他們!”她壹個人肯定逃不掉,必須和風他們會合。
“黃小姐,妳別激動!”這麼重要的日子還出這種么蛾子,阿慶氣得想捶胸頓足。
“少廢話,快帶我去見風他們!”她把碎瓷片紮進脖子,血不要錢似的嘩嘩流出。
媽呀,好痛,難怪傻子會哭,我都想哭了!
“好好好,我帶妳去見他們。”
真是活久見,就不能提前幾天玩自殘這招嗎?早勸過王下別中途抓這些礙手礙腳的人耽誤正事,看看現在吧!——來自壹個“老父親”的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