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無可奈何
「木子,走吧!」
浩瀚的天地間,萬物本就平等,但人類開始文明後,悄悄地等級就開始分明了。
生存在這世間,有很多無可奈何的事情,瑾俞自然也知道量力而行,只是心裡還是有點傷感,不知道那幾個孤兒寡母,以後得日子怎麼過。
……
還是那個茶樓,挺身玉立的男子依窗俯視,隔著一個街道的距離,他都能看見對面麵攤前忙碌的女孩心事重重。
修長的手有節奏的在窗欞上敲擊這,淡雅的臉上嘴角上揚,是淺淺地笑,深邃的眼眸裡蘊含著異樣的光。
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很愉悅。
「主子,一切順利。」
顧笙從樓下上來,在凌子言身後恭敬的道。
「嗯!」凌子言微微頷首,「就差一把火了,可別搞砸了。」
「是。」
「我下去吃麵,你別跟著了。」
「是。」
飄逸的白衣翩翩離去,顧笙再看門口只有主子剩下的一片衣袂,只希望主子這回真的振作起來。
……
今天的滷菜比完成賣的更快,瑾俞卻一點歡喜都沒有,老是走神想想那母子幾個。
「你歇會兒吧!剩下的我來。」
瑾俞從富貴酒樓被拉走後,一直這樣的心不在焉,好在炒菜的時候習慣都在,木子瞧著她幾次險險的差點出錯,好在都被她自己挽救回來。
「沒事,收拾好去拉點青磚,我們就回家。」瑾俞沒精打采的道。
「瑾姑娘今天的菜賣得很快啊!」
清冽的聲音和主人一樣讓人眼前一亮,瑾俞還沒有回話,與世無爭一樣的謫仙公子就在麵攤前坐下。
翠色的玉簪下,一張儒雅淡然的臉,瑾俞想著或許只有這樣出塵脫俗的人,才沒有煩惱吧!
「今天的菜比較新穎,客人都是圖個熱鬧。公子稍等,麵條馬上就給你上來。」瑾俞擦了擦乾淨的木板,笑著道。
「姑娘秀外慧中,你這裡的每樣小菜都讓人耳目一新,想不賣完都難啊!」凌子言掃了一眼一旁擺滷菜的罈子,道。
「公子謬讚了,我本就是做吃食的,總不能一成不變的做同一種食物。」
「姑娘說的是。」凌子言點點頭,「那天早上你做的拉麵,有陣子沒有見姑娘做了,想是做起來不容易吧?」
「有點吃力,我一口氣扯不出那麼多的麵條,手勁不夠。」
瑾俞往鍋裡削面片的時候,還不忘回話,看地一旁的木子心驚肉跳,就怕他瑾俞把手削了。
只好站在那裡小心的守著。
凌子言觀察入微,瑾俞和木子兩個人的關係,他只是稍微看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這木子顯然不是瑾俞的弟弟,瞧那眉眼間流轉的情意,顯然是一對有情人。
這地方真奇怪了,瑾俞明顯還是女孩裝扮,不像是成婚的婦人,一個姑娘雲英未嫁,卻能和一個男子同進同出,也不怕惹人閒話。
難道是定親的男女?
「公子,你的面好了。」
「謝謝瑾姑娘。」凌子言輕笑著道謝,捻起勺子先喝了一口湯,彷彿不經意的道,「瑾姑娘家在鎮上嗎?每日這麼早出來,挺辛苦吧?」
「我家不在鎮上,離這裡有好幾里地呢!」
把剩下的一點麵團削進鍋裡,剛剛好就是兩碗麵的量,木子用湯勺攪動了一下,防止黏鍋,聽見凌子言這麼問,抬頭看了過去。
簡易的麵攤前,男子優雅的吃著麵條,彷彿那一問只是一個好奇的問話而已。
那邊瑾俞沒有防備的和凌子言說話,凌子言說話溫和又體貼,竟在幾句簡單的幾句交談裡把之前一臉郁色的瑾俞逗笑了。
木子凌厲的視線收了回來,就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把面撈出來加進乳白色翻滾的肉湯裡,抓起一把野蒜撒了進去。
收了滷菜的罈子,裡面只剩下些許豬肝,其他幾罈子滷菜已經賣完。
「凌公子慢走。」
「再會!」
風度翩翩的玉公子瀟灑離去,瑾俞看了一會兒吃完的麵碗,還有那擺的工工整整的筷子,怎麼覺得這很不現實,一個無論是教養還是做派都清貴無比的男人,怎麼會來自己這簡陋的麵攤吃麵。
「收攤了。」木子沒有像以往那麼的粗魯,只輕聲的提醒瑾俞。
「這人的氣度這麼好,真不知道是怎麼養成的。」瑾俞感嘆。
「花癡!」
木子毫不客氣的抬手給了瑾俞一個爆栗,那軟綿綿的書生,不就是因為穿了一身白袍裝斯文嗎?
有什麼好看的。
「木子!你敢罵我,膽肥了你!」瑾俞氣惱的瞪木子,這傢伙顯然是妒忌。
「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有什麼好看的?」木子把地上的四個罈子一下拎起來放在獨輪車上,在瑾俞一副你四肢發達的眼神裡,突然湊近她耳邊道,「你不覺得我比較好看嗎?」
「……」
無語的。
就沒有見過這樣的自戀鬼,瑾俞又忍不住嘿嘿地偷笑,其實木子的容貌一點都不輸凌子言;只是一個粗礦,一個文雅,女孩子通常對舉止儒雅大方,又隨和的男人容易起好感。
只是瑾俞是一個例外,現在知道了自己對木子的心思,覺得他這吃飛醋的表情都特別的酷。
果然色令智昏啊!
還是賣陶罐的那個店舖,獨輪車雖然是加大的,但有那麼多個罈子在也放不了多少磚。
瑾俞乾脆買了一個大的水缸,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罈子裝了進去,又買了一捆繩子把那些東西連帶買的一百多塊磚捆結實了拉回去。
賣陶罐的老闆眉開眼笑的送了瑾俞一個油罐,算是這些日子照顧他生意給的優惠了。
有木子這個大力士在,瑾俞根本就不擔心這些拿不回去。
往回走的時候富貴酒樓門口,已經看不見那幾道痛哭的身影,酒樓門口的栓馬石上栓著驢馬,還有那富貴人家代步用的轎子在外面停留,幾個轎夫揣著手在閒聊,一派雍容華貴的安詳,絲毫看不見之前的慘樣。
「走吧!」
木子只是看了一眼那邊,就來提醒瑾俞,這世道的是非曲直,無疑就在一個權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