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 證實
「你是說凌子言也病了?」瑾俞第一感覺真的好巧,這生病都能趕著一起的。
「昨天下午發病的,直到夜裡才醒來。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就去看看吧!這體弱多病,都快趕上病西施了……」
黃芪沒有杜先生的那個醫術,但是真假還是能看的出來,凌子言是有點體虛,但也不到要臥床休息的地步。
反正他們有錢人的把戲,黃芪是不想理會,說不定兩個有情人就喜歡用這生病來增進感情呢!
黃芪才的還挺準的,可惜瑾俞和他不是有情人。
「需要你跑一趟的是我家裡的朋友,你得跟我去一趟!」
「行!包吃包住,我是願意的。」
黃芪飛快的站起來,把排著他面前的病人給推到了另外一個坐館大夫那邊,收拾東西就走。
經過客來酒樓的時候,瑾俞忍不住停了下來。
「想去看就看看吧!人是沒有什麼大礙。」黃芪滿不在乎的道。
「那你在這裡等會兒,我去後面看看就來。」
後面的宅子還是和以往那樣冷清,那麼大的地方,也不至於主人生病了,會連累整個房子都是藥味。
「主子早上又發作了一次,這會兒剛剛睡下,要是知道姑娘來看望,主子一定會很開心。」
顧大的臉上寫著心事重重,但和瑾俞說話的時候,還是故作輕鬆的模樣,瑾俞也只當他是擔心凌子言的身體。
「怎麼好好的就發病了?」瑾俞問。
「主子身體一直不好,前些日子有姑娘幫忙照應好了許多。現在……現在又不好了。」
「帶我進去看看吧!」
這回才到院子裡,就聞到了濃重的藥味,迴廊下有個丫鬟在煎藥,瑾俞看著有點眼熟,正好那丫鬟也抬頭看過了,正是那天二妮她們回來,那個扶著綰嬤嬤的手,裝腔作勢的丫鬟。
「姑娘請進。」顧大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遮住那丫鬟,引瑾俞進屋。
「咳咳咳咳……」
才進門,就聽見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顧大撇下瑾俞,匆匆忙忙的跑了進去。
「哎喲我的主子欸!您這病成這樣了,怎麼還看書啊!」
房間裡燒了火盆,空氣有的悶,還有點幹,瑾俞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凌子言披著大敞,盤腿坐在榻上,一手抵著唇咳嗽,一手還緊緊抓著一卷竹簡。
好一會兒凌子言的咳嗽才停下來,推開身前的顧大道,「不必小題大做,你讓綰嬤嬤把人帶走,我不想在宅子裡看見她們。」
瑾俞的腳頓了頓,人家在說家事,她這樣進去有點不適合了。
「綰嬤嬤的事情等會兒再說,主子您看誰來了?」
顧大讓開,把站在門邊的瑾俞給暴露出來,凌子言在看見瑾俞的瞬間,頹然的神情,彷彿鮮活了一樣。
「瑾俞來了!我這屋裡逼仄,你到一旁的花廳等我。」
「不用了。你身體要緊,還是別看了,我幫你把這些收起來。」
瑾俞走近了一些,發現那榻上還擺著小案几,筆墨紙硯都有,顯然凌子言剛剛是一邊看書一邊做筆記的。
瑾俞心下一動,面上不動聲色,動手抽走了他手裡的竹簡。
「我就是覺得無聊,左右都是坐著……」
凌子言鬱悶的心口終於鬆泛了一些,端木青故意派人來說,顧笙在他手裡,一下亂了他的陣腳,把本來的裝病變成了真病。
現在看見瑾俞這般溫柔體貼的照顧自己,凌子言的信心又回來了一些,所謂真誠所致金石為開,瑾俞或許被自己打動了,那木子哪怕回來,也只能是過去。
讓人過的都是明天的生活,有誰會一直活在過去。
「生病就該有個生病的樣子,這書不管什麼時候都能看的……」
瑾俞細心的一張一張收拾那些紙頭,上次只顧著看那字,沒有注意到紙張。
家裡那封信已經根深蒂固的刻畫在腦子裡,紙張的質量摸在手裡,瑾俞閉著眼睛都能感受的出來。
居然和凌子言這裡的紙張一模一樣!
自從瑾天讀書後,瑾俞對這裡讀書人的講究做過一些了解,初學者通常都會用最平常普通的紙,因為常常寫壞。
等入門後,依次買好一些的,等到有些底蘊才學的人,通常都會用專門定制的紙,有些講究的還會熏香。
凌子言用的紙有股淡淡的松墨香,那不是筆墨的味道,而是特意的熏香。
「這些東西不練會生疏,只能天天寫上幾筆。最近在慢慢的練臂力,相信不久之後,應該能恢復以前的樣子。」
見瑾俞那麼認真看自己寫的東西,凌子言一臉的坦然,並不因為瑾俞要看而感到緊張。
瑾俞一肚子的話,就因為凌子言這雲淡風輕的一句話,給說沒了。
就算當初隱瞞了木子離開的真正原因,但是因為救自己,從書畫大拿,人人稱頌的翩翩公子,變成現在這個筆都拿不穩的人,甚至還不如一個剛剛學寫字的小孩子,孰重孰輕?
功過相抵,自己還是欠他一條命。
「還是要多注意身體,藥喝了嗎?」
瑾俞終於放下那疊紙,凌子言就知道自己成功的打消了瑾俞的念頭,她剛剛絕對不是想說喝藥的事。
凌子言喝了藥,瑾俞不方便久留,便起身告辭。
凌子言執意要送瑾俞,被瑾俞拒絕了。
「瑾俞,你能來看我,我很開心。」凌子言笑著道。
「朋友一場,既然知道你病了,我自然要來看看。」
「我真的害怕你這樣的疏離。」
瑾俞看著那蒼白的臉上,帶著不作假的欣喜,考慮到他的身體原因,有些話又不能說了。
凌子言不知道自己這次歪打正著,病了一場,把瑾俞當然心也病軟了。
出了凌子言家,巷子裡就遇到了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對上那老的那張撲克臉,瑾俞忍不住皺眉。
「瑾姑娘請留步。」綰嬤嬤本來還端著高高在上的姿態,見瑾俞目不斜視的就要走,連忙喊住瑾俞。
「我不認為,自己與嬤嬤有什麼話說。」
「瑾姑娘難道連自己的未來都不想說嗎?哪怕是與人做小,也不在意?」
瑾俞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看著綰嬤嬤,「有什麼找你主子說去,我沒有空搭理你們!」
「姑娘可知道我們的主子並不是凌公子,而是咱們大宛的七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