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 藍顏禍水
瑾俞還真不知道。
來了這麼久,地位最大的人,就是當初那個來選菜的三王爺,這又來了一個公主,敢情這時候的皇子們太多太閒了吧,一個勁的往犄角旮旯裡來。
「哦!我不知道。」
「姑娘可知我們公主,與凌公子是什麼關係?」綰嬤嬤高高仰著頭,姿態頗為高傲。
「我沒有興趣猜測,今天你們既然是來找我說清事實的,那就別再浪費時間問這樣的問題。」
瑾俞臉上的神情都沒有變,只是帶著幾分不耐的應了一句,沒有半點的卑微和驚恐,這讓綰嬤嬤她們有點不舒服了。
多少人聽到她的身份,都會驚恐的立馬行禮,眼前這個女人,連神色都沒有變,更不要說行禮了。
但眼下她好不容易找了這麼一個機會堵到瑾俞說話,是來讓瑾俞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之處,認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們公主可是聖上賜婚的,你就算空有一個定親的名頭又如何?進了凌家,也不過是一個妾!
還不是在主母面前討生活的奴婢一個,依老奴之見,姑娘倒不如早點棄了這個念頭,好好找個日子才是正道。」
如果不是綰嬤嬤說這話的時候姿態太高,瑾俞倒是覺得這人是為自己好,可這人的態度太高高傲,讓人不喜。
但對於她主子的立場來說,這是一個忠僕,對自己這般也是情有可原。
「嬤嬤守好你主子的正妻名分就行,別的不用擔心。」
瑾俞不再多話,錯開那兩個人,繼續走。
「嬤嬤!這女人也太過囂張了!怎麼敢對您這般無禮?」丫鬟憤憤不平的道。
綰嬤嬤畢竟是有閱歷的人,之前一再的挑難聽的刺激瑾俞,而瑾俞從頭到尾都表現的非常平靜。
平靜到彷彿不帶感情。
這不符合一個待嫁的姑娘,知道未婚夫瞞著自己做出這樣背信棄義該做的表現。
綰嬤嬤心裡一個念頭閃過,憂愁的臉,頓時舒展了開來。
如果兩個人原來的婚約,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行徑,那麼就能解釋瑾俞只對侮辱她的話有反應,對婚約的事情,置若罔聞了。
「嬤嬤!依奴婢看,就該給點顏色讓她看看……」
「住口!」綰嬤嬤猛的回頭呵斥小丫鬟,「此事應該另有隱情,你不要弄巧成拙。」
那丫鬟被綰嬤嬤的厲色嚇到,瑟縮的縮著肩膀,小心翼翼的道,「那怎麼辦?凌公子一看就對瑾姑娘情根深種的模樣,日後公主殿下下嫁,又如何能把控得了凌公子……」
「剃頭挑子,一頭熱有什麼用?」綰嬤嬤再次看向巷子口,那抹清瘦確無比驕傲的身影,已然不見蹤跡,「哪個男子心裡沒有一個求而不得的人?女人可以為愛奮不顧身,男人要考慮的更多。為了將來,孰重孰輕,公子會做出明確的選擇。」
小丫鬟似懂非懂,怎麼瑾俞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嬤嬤不僅不再著急了,反而信心滿滿的認為凌公子會答應這樁婚事。
「那瑾姑娘是個明白人,知道什麼是她能配得上,什麼配不上。」
綰嬤嬤狠厲的目光掃過來,那意有所指的話,猶如一記重擊打在心口,小丫鬟快速的低下頭,心虛的再不敢多話。
她只是多留意了一下凌子言,今天上趕著煎了一回藥,沒想到綰嬤嬤就開始敲打了。
綰嬤嬤滿意的抬腳往不遠處的馬車去,今天凌子言多麼的抗拒公主的一廂情願,日後嘗試到了權勢帶來的機會,到時候就有多感謝公主。
坐進馬車裡,看著車簾放下的光線瞬間被阻擋在外,綰嬤嬤眼角瞟見丫鬟低眉順目的縮在一角,這還是從皇宮裡出來的女子,還不如一個鄉野丫頭豁達大度。
「只要你謹守本分,我就當做今天的事情沒有看見過。」
「謝謝嬤嬤寬容大度!」小丫鬟就勢跪下行禮。
「起來吧!都是年輕時候過來的,這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守住心,男人那張臉再好看,老了一樣是糟老頭一個,哪裡有榮華富貴重要啊!」
男女只要有一張漂亮的臉,好像這桃花就斬不斷似得,那邊瑾俞的事解決了一半,身邊這不知輕重的丫鬟又起了壞心。
人人都說紅顏禍水,這藍顏可不一樣是禍水?
綰嬤嬤說著說著就陷進了沉思,世間百態,唯獨情事最傷人。
端看皇后娘娘做姑娘時的求而不得後性情大變,再看晉家長公子為愛遠走他鄉,去尋那早已化為塵土的人,苦的還不是身邊人?
惟願皇后娘娘這次狠心要圓了公主願得做法,沒有害了公主,否則她那個奶嬤嬤也罪該萬死。
……
在凌子言家耽擱了不少時間,瑾俞帶著黃芪還沒有走到鎮口,就被後面追來的瑾天趕上了。
還真的是趕上的,小傢伙面色潮紅,氣喘吁吁的模樣,分明是一路小跑來的,可憐有馬不騎。
「姐!」
「你跑那麼急幹嘛呀?既然答應你請大夫回去,我自然不會食言。」瑾俞板著臉道。
瑾天的小臉頓時赤紅,他這麼急趕來,還真的怕瑾俞現在對木子有成見,不請大夫。
「我……我怕趕不上你們。這菜挺重的,姐把它放馬背上吧?」瑾天靈機一動,指著瑾俞背上的背簍,討好的道。
「你們這有馬都不騎,這不是浪費嗎?」
黃芪看著馬背上的籮筐,可惜的搖搖頭,他不常走路,想著那翻山越嶺的山道,還真有點害怕。
「要不你騎上去,我幫你牽著吧!這山路你不常走受不了的。」
瑾俞騰出背簍,拍拍馬背,示意黃芪上馬。
「男子漢大丈夫,這麼點路算什麼?我能走!」
黃芪也是要面子的,一聽就他自己騎馬,那不是丟男子漢的臉嗎?趕緊拒絕。
三人回到村裡都快辰時末了,黃芪一見是老熟人,那臉笑的和花開了一樣。
現在有熱鬧看了,一個被橫刀奪愛,一個苦心積慮把人定下來,這局該怎麼破,有得煩了。
瑾俞把人請回來就不管了,倒是瑾天忙裡忙外的打水,拿火又煎藥,忙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