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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妖客棧》第107章
第105章番外:年

 自從李一澤回歸,彭老闆又從“萎靡不振”模式切換回“精神抖擻”模式,再加上契重新落成,他頓時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自我感覺非常良好,犒勞了自家龍一頓還不夠,甚至想大擺筵席搞他個七天七夜,被李一澤一爪子將想法按回肚子。

 這一年的尾聲在冬日的暖氣與毛衣中悄然接近,新一年的開始已在不疾不徐地邁動步伐,雖又是兩千分之一個平凡的新年,可在冼州古城裡、在契妖客棧中,就無端被添上一抹不平凡的氣息。

 彭老闆早早開始置辦年貨,當然不是自己置辦,是使喚別人。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的天界也在他一通電話之後給窮苦的仙界公務員們放了假,斗大仙人得以率眾徒在客棧蹭個年飯。

 非常可惜的是,九淵不在,這貨提前三天跟著潛岳回家拜見老丈人和丈母娘去了。

 店裡少了他倆,就少了兩個能使喚的“主力”,彭彧某天心血來潮,親自攜龍外出買對聯,結果覺得市面上的對聯都不能入他的眼,索性買了一副空白的,拿回來自己寫。

 兩人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隔著一道門,客棧外天寒地凍,客棧裡卻暖意如春。彭彧有龍氣禦寒自然不在乎這點溫差,開門的時候卻讓冷風溜進來,惹得一干妖與人紛紛怒視。

 可惜彭老闆素來臉皮厚得能擋千軍萬馬,直接無視掉眾人不滿的目光,故意磨磨蹭蹭地把門掩上了,張嘴就說:“潛岳……哦不對潛岳回家了,徐丙啊,一會兒好好把客棧收拾一下,明兒晚上要有客人來。”

 徐丙疑惑地抬頭:“明晚?明晚不是年三十嗎?什麼客人不回家過年要來客棧?”

 彭彧腳底下換了拖鞋,把拎著的東西放在茶几上,沖他神秘莫測地一笑:“人們過'年',那'年'過什麼?”

 徐丙莫名其妙:“什麼年過什麼?”

 彭彧卻不再解釋,將視線投向沙發上正在織毛衣的小鮫人徐餃——這姑娘估計是以前被人類壓榨成了習慣,現在自由了手頭居然還閒不住,非要編點什麼東西,不跟著徐丙跑腿的時候,就拿著毛線擺弄擺弄,毛衣針相碰的輕響裡,一條圍巾已現雛形。

 一個不慎掉在地上的毛線球已經被兩隻貓抓去玩了,彭彧在她旁邊坐下來,輕輕捏了捏織好的那段圍巾:“你這給誰織的,手藝不錯啊。”

 徐餃被他誇獎登時臉頰微紅,頗不好意思地垂下頭:“給……給徐丙哥哥。”

 “居然不是給我嗎?”彭彧故意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往後一靠翹起二郎腿,“你這個妖不行的啊,分明是我把你救出來的,你還咬了我一口,現在還有印兒呢,你居然不感謝我,給徐丙那小子織圍巾?”

 李一澤站在他背後,聞言視線往他手腕上一偏——哪有什麼印子,明明完好得連點皮兒都沒起。

 於是他斷定此人又在睜眼說瞎話,把目光一斂,跑到旁邊翻他買回來的窗花去了。

 徐餃讓彭某人這麼一說,頓時臉更紅了,吭吭哧哧地憋出一句:“那……我也給你織一條。”

 彭彧得到了滿意的回應,輕輕笑起來,在她臉頰上一捏:“我逗你的,我又不戴那玩意,你還是給你徐丙哥哥織吧。”

 李一澤把窗花攤成一排,從裡面挑挑揀揀,說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最後只留下了“龍”和“魚”的,把一切跟羽族相關的全部剔除出去,又指揮著兩條小龍飛來飛去地貼,就是兩個小傢伙水平不太行,貼得歪歪扭扭,沒一個在正當間兒。

 好端端的窗花就這麼被糟蹋了,彭彧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可貼都貼上去了,總不能再摘下來,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自己瞎。

 客棧裡的妖們紛紛出來幫忙,將客棧里里外外裝點一番迎接新年,一切都打點妥當以後,就只剩下彭彧買回來的一副空對聯。

 李一澤在門口貼好福字,看著他一臉愁容地盯著紅紙不知如何下筆,忍不住挖苦道:“不會寫就不要逞強,直接買個現成的回來多好。”

 “那多沒誠意,”彭彧還在死鴨子嘴硬,把毛筆蘸墨蘸了一遍又一遍,“這個對聯就是要自己寫才有感覺,才符合我們傳承文化的理念懂不懂?”

 李一澤非常不屑地“嘁”一聲:“還傳承文化,你肚子裡那點墨水有什麼值得傳承的嗎?”

 彭彧:“……”

 李一澤繼續補刀:“不是我說,思想覺悟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能太飄。”

 彭彧被他往心窩子捅了一刀,當下嘔出一口老血,比對聯的紅紙還紅。他非常悲憤地甩了某條龍幾記眼刀,沒好氣地說:“你行你來寫。”

 “我不行,”李一澤身為一條有“自知之明”的龍,並不想跟某個凡人鬥法,“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彭彧磨了磨牙,心說這龍真是某個地方又癢癢了,端著筆在書桌前晃蕩了半天也不知該落什麼字,索性一口蘸飽了墨,右邊的紅紙落下個龍飛鳳舞的“契妖客棧”,左邊的寫個“群妖亂舞”,再添記橫批“有妖氣”。

 李一澤眼皮直跳,頓覺目不忍視,把嘴角一扯:“我覺得你還不如寫個'內有惡妖,閒人免進'。”

 彭彧:“……”

 兩人趕在除夕夜前貼上了不忍直視的對聯——由於冼州並沒有“禁煙火”的規矩,還沒入夜,煙花和鞭炮已經一馬當先點燃了氣氛,乘著冬日的寒氣蒸騰而上。

 就在這鞭炮聲裡,客棧大門被突然敲響,一個聲音急慌慌地從門縫裡鑽進來:“彭彧!彭彧!快點開門,救妖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彭彧正坐在沙發上嗑瓜子,聽見動靜眼皮也不抬一下,慢條斯理地說:“徐丙,迎客了。”

 徐丙還沒接話,李一澤卻先動了,他一陣風似的捲到門口,眨眼之間已化作白龍原形,直接從大門撞出去,便聽門外“嗷”的一聲,之前清朗的少年音變得粗獷起來,咆哮道:“下次能不能換一種迎接方式!”

 徐丙抬頭看去,只見門外兩隻巨獸纏斗在一起,除了李一澤所化的白龍,還有一頭模樣奇怪的異獸,此獸額生利角,眼若銅鈴,狀如獅子,移動之間鬚髮皆張,尾巴一甩,“啪”地打在客棧門前的台階上。

 彭彧繼續面不改色地嗑瓜子,同時撈起手機,往各種“員工群”撒下紅包,衝那奇怪的客人說:“弄壞了你可得賠。”

 對方聞言瞬間渾身一頓,才揚起的爪子輕飄飄地落下了,轉瞬之間已被白龍纏了個結實,動彈不得之下瓮聲瓮氣地說:“要不要這樣,每次都要因為你一句話輸給常澤。”

 “他不說話你也會輸的。”李一澤鬆開龍身從他身上撤下來,化成手臂長,撲搧著翅膀往彭彧那邊飛,準確地落在他肩頭,叼走了他遞來的瓜子仁。

 “奇怪,”門口的異獸盯著他的背影,“怎麼一年不見,你居然多了倆翅膀?你卡了幾百年的瓶頸期終於過去,飛升成應龍了?”

 李一澤愛搭不理地“嗯”一聲,對方又說:“那你怎麼還在這裡,不是說飛升以後就會消失踪跡,跳出三界以外了嗎?”

 “……你哪裡那麼多廢話,”李一澤周身白光一閃,化回人形挨著彭彧坐下,“你要進來就趕緊進來,不進來就快點滾。”

 徐丙聞言非常感激地看向他——客棧門被兩隻攪和得大開,冷風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鞭炮響不要錢似的往裡灌,他渾身凍得瑟瑟發抖,甚至聞到了飄進來的硫磺味。

 “好的吧。”那體型碩大的異獸終於不鬧騰了,低下腦袋往客棧裡爬——也不知這貨是怎麼長的,居然就跟兩米來高的門嵌了個嚴絲合縫,幾乎貼著門框擦進來,拿後爪把門一關,抖了抖毛。

 這會兒彭彧才肯拿正眼看他:“你可又胖了,年。”

 被稱為“年”的異獸渾身光芒一閃,化成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尷尬地撓撓頭:“沒辦法啊,人們一到過年就開始做各種好吃的,我忍不住就想去蹭兩口,吃著吃著就成這樣了唄。”

 眾人紛紛用異樣的眼光瞧他,好像在說“你成天偷吃居然還沒被打死”。

 徐丙搓了搓胳膊,手腳總算暖和回來,好奇心旺盛地問:“你真的是年獸?不是都說年獸害怕紅色,害怕鞭炮的聲音……你這怎麼還敢進來?”

 年絲毫不以為意,徑直在沙發上坐下,順走了兩塊糖:“確實怕啊,不過讓你們嚇習慣了,也就不怕了——你看看我,我還穿著紅色的衣服,你給我一卦鞭炮,我還敢去放呢。”

 “那感情好,”彭彧立刻接上他的話頭,“今年放鞭炮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我這客棧裡又新添了幾隻妖,沒見過世面,你去帶他們體驗一把人類的新年,我這耳朵不太好,就不去摻和放鞭炮這種損傷聽力的事了。”

 年:“……”

 於是當天夜裡,客棧外就上演了“年獸放鞭炮”這種千年難遇的奇景。

 一干“沒見過世面”的小妖追在年身後嗷嗷亂叫,拿著竄天猴和煙火棒玩得不亦樂乎,年被他們追來追去,居然生出一種曾經被人類追逐驅趕的恐慌,堂堂千年大妖居然嚇白了臉,差點溜之大吉。

 正值除夕夜,人類在過年,妖也在過人類的年,而“年”在自己過自己。整個冼州沉浸在一片歡鬧之中,煙花和霓虹燈相映成趣,像是有一層水膜覆蓋在城市上,分不清那邊是真的,那邊是倒影,也無法區分何處是人間,何處是妖界。

 彭彧給徐丙他們發完了紅包,便站在門口向外張望,年三十晚上的朝暮街並沒有什麼車,倒是有不少出來放鞭炮的人在路邊三兩成群。幾隻小妖把年追得四處亂竄,煙火棒的光也跟著劃出一道道殘影,很快笑鬧又淹沒在鞭炮聲裡,順著長街不斷飄忽迴盪。

 李一澤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頭上頂著個圓滾滾的黃團子,他朝彭彧微微一彎眼角,輕輕地開口說:“下一個兩千年,也要多多關照了。”

 新年的鐘聲乘著他的尾音敲響,似是為他添上一點悠長的餘韻,彭彧回以一笑,攥著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九淵發過來一條消息:“新年快樂,有個問題想問你,岳父岳母一定要塞紅包給我,我到底該不該收?”

 彭彧一挑眉梢,並沒有回,只重新抬頭將目光放遠,夜空中綻放的煙花同時在兩人眼中起伏,映成某種不言而喻的、休戚相關的旋律。

 舊年已去,新年初至,自是一元復始,萬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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