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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煞他》第59章
第59章

  華儀端坐著, 玉瞳冰涼, 不發一言。

  衛陟是個好將軍, 長此以往,名垂千古,不是不可能。

  她從未看錯過他, 也未曾小瞧過他。

  當年她初登帝位,旁人只看到她與衛陟不睦,卻不知那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將軍, 對她挑著眉笑著說:「臣等陛下親自執掌乾坤,再來管教臣。」

  桀驁的少將軍仰頭大笑,瀟灑然走出巍巍皇城,策馬去了邊疆。

  從此春來春去, 風刀霜劍將他磨礪成了另一個模樣。

  她不是不知道衛陟的心。

  前世, 衛陟不娶妻不納妾,只在御前夙興夜寐,她對沉玉的真心視而不見時,便有人建議她納衛陟為皇夫。

  她也拒了,衛陟卻認真地問過她:「臣為什麼不可以?」

  那時她漠然答道:「朕身邊不需要別人。」

  「那沉玉呢?」

  「他不一樣。」

  衛陟看了她半晌,薄唇一彎, 點頭道:「臣明白了。」他歎息道:「那麼, 陛下便下旨讓臣出京吧。」

  她一怔,抬眼問道:「為何非要出京?」

  「借此報效家國, 建功立業,順便……阻斷我的思念。」

  後來, 衛陟終於如願出京,可三年之後,沉玉統領百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屠戮一眾異黨之後,便將刀尖對準了他。

  她不信衛陟清白,在遮天蔽日的權術之下,她隻信沉玉一人。

  後來,衛陟沒有死於滿門抄斬,而是死於自殺。

  華儀當年顧念著他是忠良之後,本不欲要他性命,隻叛流放,可衛陟何等驕傲之人,在禁軍闖入將軍府捉拿他之前,便已留書以死明志。

  而後的那麼多日子裡,華儀偶爾想起過他,總在想,自己是不是白白冤枉了他,他是一個那樣正直剛烈的人,是不是真的會謀反通敵。

  答案是——不是。

  沉玉殺他之因,一是不可將之收入麾下,二是他對她有意。

  說來說去,還是她害了他。

  這一世,萬萬不可重蹈當年的覆轍。

  她責他囚他,是因為瞭解他的心性,如果不能扭轉,只能這樣強硬地避免他去冒險。

  沉玉不會容忍他的,這樣的局勢之下,她也不能去明顯地護他。

  天下不能因此錯失一個好將軍。

  如今好了。

  衛陟說:衛陟可以想這樣的陛下,衛將軍不可以。

  他的選擇是最明智的。

  身邊常公公問道:「陛下可有什麼吩咐?」

  華儀倏然回神,淡淡一笑,道:「明日一早你便帶衛陟進宮見朕吧,不要驚動旁人。」

  常公公應了,看華儀臉色不佳,又叮囑道:「陛下保重身子。」

  華儀點了點頭,微微仰頭,水眸輕闔,額角發疼。

  心底酸澀難耐。

  說不清,道不明。

  翌日,禮部匆匆地籌備安排帝王起駕去行宮之事,吏部將隨行官員的名單擬出,原本楚王華湛不在隨行之列,華儀思忖片刻,將華湛的名字添了上去,將暫留於京中攝政之人換為其餘的大臣。

  才處理完此事,衛陟便來了。

  衛陟沉默地跟在內侍身後,抄小路穿過重重宮殿,目光掠過熟悉的宮廷舊京,初春的生機融不化他眼底凝結的那一束寒意。

  直至目光掃過龍飛鳳舞的「元泰殿」三字,心底方震,眼睫淡淡垂落。

  侍從進去通傳,片刻之後,便示意他進去。

  衛陟輕吸一口冷氣,抬腳大步進去。

  甫一入殿,便望見上面端坐的女帝,眉眼鮮活,素面嬌顏,青絲一絲不苟地束起。

  美目淡掃,眸光湛亮,直直撞入他的眼底。

  衛陟略微彎了彎唇,單膝跪地,沉聲道:「臣衛陟,叩見陛下!」

  華儀抬手道:「免禮。」

  衛陟聞言起身,目光再不抬起。

  華儀看著他,微微笑道:「你既然做了選擇,之後的事情,朕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臣自然會。」衛陟抬頭,目光銳利,沉聲問道:「只是臣不明白,為什麼是選擇?」

  華儀淡淡一笑,偏頭看窗外樹影,語氣淡寥,「朕需要的是良臣,而非朕一人之忠臣。」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衛陟眼神複雜,神態愈冷,手不由得微微攥緊,道:「陛下把臣關這麼久,又是何意呢?」

  「朕是怕你礙事。」她看著他,紅唇微翹,「你對齊王有敵意,朕是讓你明白,朕是君,他也是君。」

  衛陟大震。

  什麼叫他也是君?

  過了這麼久,她竟還是不想剷除障礙,鞏固自己的地位嗎?

  華儀起身,慢慢走到他面前,長睫一扇,聲音漸漸回暖,「朕會留你在京中,但是實權暫時不會給你,記住你自己的話。其餘事情,等朕回宮再談。」

  衛陟心頭疑竇漸起,眸子閃了閃,終是抿唇沒有多說。

  他行了禮便打算離去,華儀忽然喚道:「衛卿。」

  衛陟停下,背對著她,垂眼應道:「陛下。」

  身後之人沉默須臾。

  衛陟聽見細微的腳步聲慢慢逼近,華儀在他身後,聲音飽含深意,「你對自己如今的處境,可一清二楚?」

  衛陟淺淺吐出一口濁氣,自嘲地扯了扯薄唇,撇開心頭雜念,冷靜地答道:「臣明白。」

  他明白自己如今於她不過可有可無,她一心顧著沉玉,大抵是不會再管他分毫了。

  她問他選君主還是天下,就是在告訴他,她不許他對她有絲毫不該有的感情。

  華儀淡淡「嗯」了一聲,道:「注意安全。」

  衛陟心底一沉。

  會對他不利的人,說來說去不過那麼幾人。

  他在府中閉塞多日,僅知大致朝局,不知女帝和沉玉如今如何。

  女帝既然如此說了,便是在暗示他……沉玉不曾罷手?

  可之前那番對話,分明又是讓他明哲保身,勿要為她衝動行事。

  這是……

  衛陟驀地回身,如火墨瞳撞上華儀冷靜的黑眸。

  雙目相觸,她道:「還有何事?」

  「無事……」衛陟深深地看她一眼,垂眼低聲道:「臣冒犯了。」說完,大步去推門出去。

  華儀獨自站著,閉眼輕吸一口氣,慢慢挪動雙腿,坐了回去。

  操勞過度,閒暇時都與沉玉在一處,此刻便是站著,都有些發暈。

  太醫之言猶在耳畔——

  「陛下身子受損嚴重,若想得子,萬萬要注意身子,不可憂慮過度,此外,內心積鬱,浮躁易怒,亦不利於身子恢復。在此基礎之上,醫藥為輔,方才有效。」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低低歎了一聲,伏在桌上,整個人都已癱軟下來。

  再過幾個時辰,便迎來女帝出京之日。

  此行浩浩蕩蕩,京畿守衛嚴陣以待,馬蹄齊整,踏出一片烏壓壓的煙塵,馬面銀具威嚴,銀甲軍士通身寒光凜然,刀口森寒,肅然而行,布衣百姓夾道拜伏,描金明黃龍旗一路飄揚。

  華儀棄了馬車,和齊王一道騎馬在前,兩側皆是目態凜冽的禁軍,將君王護得滴水不漏。

  一個是女帝,一個是先太子遺孤。

  這二人糾纏不休,爭得天下為之震動,朝堂之上波雲詭譎。

  百姓茶語飯後,亦曾討論過這二人,究竟是敵人,還是朋友,或是愛人。

  此刻見二人並肩,一人風華內斂,一人明豔含威,當真是一對璧人,難分高下。

  旁觀者心魂皆被震撼,偷偷抬頭的百姓望見二人,一時難以挪開目光,竟忘了重新低頭。

  華儀拉緊韁繩,迎著微暖的風,在陽光下眯了眯眼,側頭對沉玉笑道:「難得堂而皇之出來一回。」

  沉玉眯眼看了看天邊,笑道:「身子爽利了?」

  她昨夜還在他面前扭扭捏捏,托詞說自己身子不爽利,偏不讓他碰,讓他老老實實地過了一夜,別提多難受。

  一被他折騰狠了,她就哪裡都是毛病,到了這正經遊山玩水的關頭,她瞧著,倒是興致比誰都好。

  華儀臉色微變,抬頭望天,若無其事道:「朕看今日這天氣不錯,抵達行宮後,你我可以去賞一賞湖上美景,你應該還沒見過驪山的……」

  他低低一笑,身子微偏,趁著無人注意,輕輕捏了她腰肢一把,「再轉移話題試試?」

  她只覺那處一麻,險些驚叫出聲,貝齒咬住下唇,水眸斜覷他一眼,抓著韁繩的手也下意識抖了三抖。

  她穩住身形,有些悻悻然道:「你就不能讓一讓我……」

  她聲音極小,卻一字一句落入他耳中。

  被她吊了一整夜胃口的是他,她倒是倒打一耙自己賣起可憐來,瞅著他的樣子好不我見猶憐,就等他下一刻心軟,說今晚放過她。

  百姓在前,百官和將士在後,誰知曉總目睽睽之下,女帝在悄悄與他說著這等話?

  沉玉瞳底生亮,心頭興致忽起,黑眸上下一掃身邊美人,饒有興趣道:「讓你,須得有些表示才行。」

  她臉色微黑,不禁微嗔道:「你要讓全天下人都看笑話不成?」

  正騎著馬,怎麼表示?

  他要親要摟要抱,只要敢當著文武百官做一遍,明日天下人就得罵她荒淫無道。

  他側眸,眸子閃亮如星,眼瞳微噙笑意,薄唇似笑非笑一劃。

  好整以暇,真就是打算看她表現。

  床笫之上,他不復平日溫淡清冷之態,行事素來強硬,她是絲毫也反抗不得。

  但是,她也未必就不享受。

  不表示,又能吃多大的虧去?

  可他偏偏就是這般看著她。

  似挑釁,似觀賞。

  她心頭被燎起一陣熾火,偏偏就是不想在他面前落了下乘。

  華儀抬眼輕瞅,暗自咬牙,一夾馬腹,扯動韁繩拉向沉玉這側。

  雙馬挨得更近,他身上隱約的清冽之香也若有若無地傳來。

  華儀偏頭看著四周目不斜視的侍從,飛快地伸手探到他袖下,將他掌心輕輕一捏。

  再要抽回,手卻被反手快速握住,怎樣都抽回不得。

  她心底一驚,又窘迫又尷尬,「你……」

  此刻誰若抬眼,便能撞破他二人正手拉著手,雙肩相挨,好不親密非常。

  女帝和齊王公然牽手,像個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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