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傾巢而出

　　布萊恩從屋裡出來， 看著一片狼藉的花園，有些茫然無措地撓了撓額頭。

　　剛才發生在他面前的事情實在是匪夷所思，讓他無比震驚。

　　這個莊醫生可真是……

　　布萊恩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什麼詞可以來形容莊慕。

　　他籲了口氣， 從兜裡掏出手機打給律師：“里安，你馬上來聖瑪利諾一趟， 南區警察局。”

　　掛了電話之後，他看著滿地鳥糞皺了皺眉頭， 對躲在遠處的管家喬•霍克招了招手。

　　喬立刻趕了過去。

　　“老闆。”喬恭敬地跟布萊恩打招呼。

　　“喬，你安排人把花園清理一下。記得消毒啊！”布萊恩說道。

　　喬•霍克馬上點頭應是。

　　布萊恩看了看腳下的鳥糞，無奈地搖了搖頭， 轉身走進屋裡， 準備從另一端出去。

　　不遠處躲在牆邊的艾麗婭和米拉兩人原本想過來問一下布萊恩接下來該怎麼辦， 可礙於地上的鳥糞只好從身後的房子繞過去。

　　兩人繞過房子出來，正好碰上布萊恩，艾麗婭立馬跑上前去：“布萊恩， 莊醫生到底是什麼人啊？”

　　“什麼什麼人？動物醫生啊！”布萊恩回道。

　　“他一定是黑巫師！”一旁的米拉信誓旦旦地說。

　　“巫你個頭！別整天看恐怖電影。”布萊恩無語地白了她一眼。

　　“不相信就算了。”米拉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布萊恩懶得理她倆， 抬腳走向車庫， 打算先到警局陪莊慕一塊等律師里安•斯特林趕過來。

　　“布萊恩， 你要去警局嗎？”艾麗婭跟在布萊恩後頭問道。

　　“嗯。”布萊恩頭也不回地說。

　　“那順便帶上我們吧！”艾麗婭說道。

　　“你們跟去幹嘛？好玩啊？”布萊恩走進了車庫。

　　“莊醫生和夏是咱們家的貴賓，他們被員警抓了，我去看看關心一下也很應該啊！”艾麗婭說道。

　　“對，順便可以看看這個莊醫生還會不會其他的魔法。”米拉說道。

　　布萊恩不想理她們， 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

　　關上車門後， 他正打算啟動車子， 然而艾麗婭不斷在外面敲車窗，讓他不得不停下動作。

　　“幹嘛？”布萊恩無奈地看著妹妹。

　　“你不帶我們去，我們也會自己去！”艾麗婭臉色淡然地說。

　　布萊恩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車門從布加迪上下來，上了旁邊的寶馬。

　　“上來吧！”布萊恩降下車窗對艾麗婭和米拉兩人說道。

　　艾麗婭和米拉兩人聽完立刻鑽進了寶馬後座。

　　“我先跟你們說好，到了警局不許提什麼黑巫師的事，聽到了嗎？不許亂說話！”布萊恩表情嚴肅地囑咐道。

　　艾麗婭和米拉兩人見布萊恩如此鄭重其事，不由得點了點頭。

　　隨後，布萊恩一腳油門往南區警局開去。

　　————

　　另一邊，莊慕和夏敬深兩人到了警局之後，便在羅伯和沃爾特的陪同下暫時到辦公大廳裡等候審查。

　　“sir，那枚鑽戒我們已經找回來了。”羅伯來到上司的辦公室向上司傑布•特納報告。

　　“那兩隻烏鴉找到了？”傑布問道。

　　“飛走了。”羅伯回道。

　　“沒事，鑽戒找到就行，打電話讓格裡森夫人來拿回去吧！”傑布說道。

　　“額，sir，事情比較複雜，現在這枚鑽戒還不能還回去。”羅伯說道。

　　“怎麼了？”傑布有些疑惑。

　　“是這樣的，我們去到……”羅伯隨即把出警之後遇到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跟傑布描述了一遍。

　　傑布•特納越聽越懵逼，不斷地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下屬羅伯。

　　“你沒事吧？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傑布關心地問道。

　　這傢伙剛才描述的東西實在是太匪夷所思，太像是電影情節了。這讓他不得不懷疑羅伯會不會因為工作太累而出現幻覺。

　　美國這邊因為影視行業特別發達，不管是鬼怪還是外星人這些東西，都因為各種電視劇和電影的傳播導致相信鬼怪和外星人的民眾非常多。

　　“……我說的都是真的！”羅伯無奈地說。

　　“你說烏鴉襲擊你們我相信，可你說有人能操縱烏鴉，這事你不覺得太匪夷所思了嗎？”傑布說道。

　　事實上，烏鴉襲擊人類還有偷東西這些事在美國境內多有發生。如果是其他地方的話，一般是交給漁獵管理局去處理。

　　聖瑪利諾是因為居住者多是富豪，所以才會動用警力資源。正因為發生過很多次，所以傑布已經有些習慣了。

　　這次是因為被偷的鑽戒比較貴重，傑布這才不得不多上點心。換成是小東西，羅伯他們找回來之後只需要寫份報告就行，根本就不需要親自過來彙報。

　　傑布•特納也沒心情聽下屬彙報這些事，畢竟富人區的居民平時屁大點的事都會叫員警，如果事事都過問那根本就忙不過來。

　　不過，他卻沒想到今天會聽到這樣的報告。

　　操縱烏鴉？你當拍電影呢？傑布無語地白了羅伯一眼。

　　“你剛才說那個嫌疑人是從布萊恩家裡帶過來的是嗎？”傑布問道。

　　“對，看情況應該是布萊恩家的賓客。”羅伯點了點頭。

　　這時，有人進來報告說布萊恩•霍金斯來警局了。

　　傑布聽完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羅伯：“查仔細一點，監控錄影啊，路人啊這些，都要問清楚。還有找個鳥類專家過來。記住，千萬不要冤枉人，布萊恩家可不是好惹的！”

　　頓了一下之後，他又說道：“當然了，如果真是這個人做的，那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過，操縱烏鴉……呵呵……”

　　傑布笑著搖了搖頭，看他的樣子顯然是不相信有人能夠操縱烏鴉偷鑽戒的。

　　羅伯見上司不相信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其實換成是他的話，如果沒有親眼目睹，他也不可能相信這世界上會有這種詭異的事。

　　傑布稍稍整理了一下儀錶便走出了辦公室。

　　來到大堂，傑布看見了布萊恩立馬上前打招呼：“霍金斯先生，你好，我是傑布•特納。”

　　霍金斯家族可是北美知名的老牌豪族，就連國會山裡都有人，傑布自然是不敢怠慢。

　　“你好警官，我是來保釋我的朋友的。”布萊恩笑著說道。

　　“我知道，請問律師來了嗎？”傑布問道。

　　“沒有，在路上了，一會就到。”布萊恩說道。

　　“那霍金斯先生，咱們先去喝杯咖啡吧！”傑布說道。

　　“不用了，我想先去看看我朋友。”布萊恩說道。

　　話音剛落，一個中年男子笑著從一條走廊走了出來，人還沒到聲音先至。

　　“是霍金斯先生來了啊！”南區警察局局長羅德里戈•麥克亞當一邊走了過來，一邊跟布萊恩打招呼。

　　“羅德局長你好。”布萊恩立馬回道。

　　布萊恩家素來在美國政商兩界皆有十分廣闊的人脈，每到一地布萊恩都會秉持家族信條，跟當地政府和執法部門打好關係。

　　是以，他跟南區警局局長羅德里戈•麥克亞當雖不算熟悉，卻也是見過幾次面，同桌吃過飯的朋友。

　　“霍金斯先生，請問你今天來警局有什麼事嗎？”羅德里戈問道。

　　傑布見上司出現，自己拉關係的機會沒了，便退在一邊沒再搭話。

　　“我是來保釋我的朋友，發生了一點誤會。”布萊恩說道。

　　羅德里戈聽了布萊恩的話後，扭頭看向傑布：“發生什麼事了？”

　　傑布隨即把鑽戒的事告訴了羅德里戈，不過卻是把羅伯所說的關於嫌疑人能夠操縱烏鴉的事略去不講，只是說因為員警到場剛好看到鑽戒在嫌疑人手裡，所以就把人給帶回來調查。

　　羅德里戈聽完沉默了一下，對布萊恩說道：“這事不難查，我相信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如果你想先保釋嫌疑人的話，律師到了就可以辦手續了。”

　　“好，那就謝謝羅德局長了。”布萊恩說道。

　　“我們都是秉公辦事，不說這個。”羅德里戈擺了擺手，頓了一下說道，“當然了，如果你的朋友真的偷了鑽戒，那我們也會秉公執法的，也請霍金斯先生理解！”

　　交情歸交情，法律歸法律，羅德里戈很擰得清。

　　“當然。”布萊恩聽完亦是報之一笑，然後說道，“那我先去看看我朋友，可以嗎？”

　　“請。”羅德里戈說道。

　　布萊恩點了下頭，正打算帶著艾麗婭和米拉一起到裡面找莊慕。

　　然而，突然之間一陣怪異的響聲從警局外面傳了進來。

　　那響聲由遠及近越來越響，布萊恩聽著這個聲音突然臉色一變。

　　艾麗婭和米拉二人亦是睜大了眼睛，臉上盡是驚疑的表情。

　　————

　　警局內部辦公大廳。

　　莊慕拿著手機在看關於腦部腫瘤手術的相關論文。

　　夏敬深則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同時觀察周圍的環境。

　　羅伯來到了辦公大廳，對同事招呼了一聲：“你們給他錄一下口供。”

　　同事點了點頭，正打算上前帶莊慕去審訊室。

　　這時，窗外突然響起一陣異響，而且那陣異響越來越大聲，感覺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

　　辦公大廳裡的眾人聽到這個聲音皆是微微一愣。

　　羅伯和沃爾特兩人卻是臉色一變，這聲音好熟悉！

　　莊慕和夏敬深兩人同時放下手機，抬起頭來面露難色，不會是追到這裡吧？

　　四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望向窗外。

　　果然，透過窗戶四人看到有一大群烏鴉正在向這邊飛過來。

　　羅伯和沃爾特想起之前被烏鴉攻擊的事，皆感頭皮發麻。

　　兩人一臉驚懼地看向莊慕，雖然並沒有言語，可眼神裡的意思已經是十分明確了。

　　莊慕唯有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他心裡此時也是十分鬱悶，雖然烏鴉是記仇和重感情，可不至於因為他被抓到警局就來圍攻警局吧？

　　這事他怎麼想都覺得有蹊蹺，可是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合理的解釋。

　　我的共情天賦現在這麼厲害了嗎？莊慕不禁心存疑慮。

　　————

　　成千上萬的鳥類集群飛來，遮天蔽日的場景何其壯觀。

　　這種場面正常人一輩子也見不到幾次，所以警局裡面的人都很是驚奇興奮。

　　有人跑到窗邊，看著不遠處的鳥群，不由得感慨道：“大自然可真是神奇啊！這場面拍電影都拍不出來！”

　　“特效終歸還是沒有真實的場景來得震撼啊！這麼多鳥應該有幾千隻吧？”

　　“不止，這麼多應該上萬了吧！”

　　“奇怪了，怎麼會有這麼多鳥？”

　　“遷徙啊！你平時多看點動物紀錄片好嗎？候鳥遷徙都這樣，一大群一大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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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鳥群越來越近，有人認出了鳥的種類，不禁有些疑惑。

　　“這是烏鴉吧？烏鴉不是候鳥啊！它們一輩子就生活在一個地區。”

　　“靠，這麼多烏鴉！烏鴉不用遷徙，那它們這一大群要飛去哪？”

　　“難道是要地震了嗎？它們是集體逃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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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之間，烏鴉群已經飛到警局上空，宛若烏雲壓頂，頓時周邊都暗了下來，太陽光被如黑雲般的烏鴉給完全遮蔽了。

　　這時，羅伯突然想起了什麼，大喊道：“快把窗全關上！快點！”

　　他話音剛落，立時就有鳥糞從天而降，有些反應快的剛好把窗戶關上，有些反應慢的身上已經沾上了鳥糞。

　　沒有沾到鳥糞的人看著窗戶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增加的鳥糞，皆慶倖自己反應夠快，好險才沒被鳥糞給打到。

　　而那些速度慢半拍的人則是一臉懵逼地看著自己身上的鳥糞，又看了看已然被鳥糞塗滿的窗玻璃，不知道是該慶倖還是無奈。

　　羅伯和沃爾特看著窗玻璃上的鳥糞，聽著耳邊不斷傳來的密集的淒厲鳥叫，皆感心驚膽戰，慶倖自己是在警局裡面，要不然怕是得被鳥糞給埋了。

　　而莊慕和夏敬深兩人則是面面相覷，皺著眉頭聽著周邊不絕於耳的烏鴉叫聲，心中思考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莊慕有一種感覺，此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如此大規模的集結不太可能是因為他而來的。

　　他是有共情天賦，可他又不是真的有黑魔法！烏鴉們絕不可能真的為了他一個人而傾巢出動。

　　此時，羅伯和沃爾特兩人已經對莊慕產生了無法抑制的恐懼，雙雙找了個離莊慕比較遠的位置站著。

　　兩人站在遠處一邊偷偷打量莊慕，想知道莊慕究竟是什麼人，一邊則是暗地裡防備莊慕，擔心莊慕會做出危害眾人生命安全的事。

　　更關鍵的是，其實他們現在並不是完全確定烏鴉包圍警局是因為莊慕，腦子裡一頭霧水，心裡驚慌失措，所以也不敢胡亂說話，怕引發不必要的騷亂。

　　至於原先打算給莊慕錄口供的員警此時也沒有心情管莊慕了。

　　更準確的說，現在警局裡面的所有人都沒心思做其他事了，都是一臉懵逼地盯著視窗，雖然窗玻璃已經塗滿了鳥糞，現在根本就看不到什麼東西。

　　————

　　警局大堂裡。

　　布萊恩原本正打算去找莊慕，結果驟然聽到警局外面傳來異響。

　　就在他有些訝異這聲音聽起來怎麼那麼熟悉的時候，有一名員警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一邊跑還一邊大喊。

　　布萊恩定神一聽，那名員警喊的話讓他不自覺的心頭一震。

　　果然……

　　“烏鴉，好多烏鴉！”那名員警喊道。

　　“什麼烏鴉？”羅德里戈看著那個員警。

　　“局長，外面好多烏鴉朝咱們警局這邊飛過來了。”那名員警說道。

　　“朝咱們飛過來？”羅德里戈一臉疑惑，一邊說話一邊向門口走去。

　　到了門外，羅德里戈抬頭一看，見不遠處的天空黑壓壓一片全是烏鴉，看規模少說也有好幾千隻。

　　布萊恩和艾麗婭、米拉也一塊到了門外，三人看到遮天蔽日的烏鴉群皆是目瞪口呆。

　　“這麼多烏鴉？”羅德里戈眉頭微微一皺，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對傑布說道：“快打給地震局，問一下是不是咱們這裡要發生地震了？！”

　　如此大規模的動物遷徙，十有八九跟地震脫離不了關係。對於地震，動物要比人類敏感很多！

　　傑布應了一聲，拿出手機聯繫地震局的工作人員。

　　布萊恩聽到羅德里戈的話後，這才突然醒悟過來。對啊！這麼大規模的動物逃離行為，很可能是因為地震！

　　他心中暗暗自嘲，自己怎麼就把這事往莊醫生身上想了呢？

　　難不成莊醫生真是黑巫師啊？布萊恩心裡莫名覺得好笑。

　　然而，笑了一下之後，他的表情又僵住了。

　　地震！這麼多的烏鴉傾巢而出，如果真的是地震，那震級想必不小！

　　“羅德局長，我們是不是得……”布萊恩剛想跟羅德里戈說要發生地震了，得先去避一避，先讓他把莊慕帶走。

　　可沒等他話說完，一旁的員警突然喊道：“烏鴉朝咱們飛過來了！”

　　布萊恩聞聲抬頭，可不是嘛！飛在最前面的烏鴉離他們已經不足十米了，後頭還跟著一大群呢！

　　“快，快進去！”羅德里戈急忙喊道。

　　布萊恩立即牽起艾麗婭和米拉兩人的手，往警局裡面退回去。

　　羅德里戈和其他幾名員警也趕緊退進門內。

　　“快關門！”傑布語氣急切地喊道。

　　大家立刻把門給合上，然而還是有幾隻烏鴉趕在大門徹底關閉之前沖了進來。

　　那幾隻烏鴉在屋頂繞了幾圈之後，便紛紛落在了櫃頂上或者桌子上。

　　于此同時，因為大堂裡的員警不多，再加上反應比較慢，還有好幾隻烏鴉從窗戶飛進來。

　　“把窗戶都關上！”羅德里戈沖其他員警喊道。

　　眾人立刻手忙腳亂地把窗戶通通關上，結果過了幾秒窗玻璃就開始出現一泡泡鳥糞。

　　“不是地震嗎？它們沖進警察局幹嘛？”一旁的員警腦袋發蒙地說。

　　“傑布，怎麼樣了？地震局怎麼說？”羅德里戈有些著急地問傑布。

　　這群烏鴉的行為太反常了，必須儘快知道原因才行。

　　傑布掛上了電話，回道：“沒有地震！”

　　“沒有地震？那這些烏鴉是怎麼回事？！”羅德里戈一臉驚異。

　　這時，那闖進警局的十來隻烏鴉同時叫了起來，叫聲極其淒厲，震得在場眾人一陣心慌。

　　莫名的，傑布突然想起羅伯的話，難道是因為那個人？？！

　　布萊恩亦是心臟狂跳，不是地震的話，難道這些烏鴉真的是因為莊醫生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