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多重打擊

　　整場北美野牛犢的法樂氏四聯症矯正手術的手術時間非常長。

　　如此長的時間， 與會的醫生們自然不可能從頭看到尾。事實上在手術進行了四個小時之後，現場便陸陸續續有人堅持不住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本身個個都是動物醫生， 恐怕連這四個小時都堅持不了。

　　四個小時的時間都能看兩部電影了，而且電影好歹還有個劇情跌宕的特點， 就算是文藝片至少場景轉換還是有的。

　　但是， 手術實況直播就一個角度， 一個畫面， 直到整場手術結束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如果不是莊慕的手一直在動，怕是會以為視訊卡住不動了。

　　那畫面真的是太枯燥了！

　　好在， 如此長時間的手術， 必定是會放點背景音樂提提神的，否則做手術的醫生護士們怕是也會受不了。

　　在會議廳觀看手術直播的醫生們到底還是有足夠耐心的， 要不然也做不來動物醫生這個職業。

　　因此， 他們頂多就是站起來跑到外面的草地上活動活動手腳， 等精神好轉之後又立馬回到會議廳觀看直播。

　　至於這次一塊過來的各家媒體記者們，那可就真的一個個看得昏昏欲睡。

　　醫學雜誌的記者因為平時都跟醫生和醫學研究工作者打交道， 職業習慣使然， 所以都還勉強能夠看得下去。

　　至於其他的媒體記者們既不是醫學類的雜誌或媒體， 更加不是獸醫專業出身，因此他們對手術過程並不感興趣。

　　這次如果不是因為主角是莊慕的話，是絕對不會有這麼多媒體齊聚道格拉斯動物醫院的。

　　法樂氏四聯症或許在動物醫學界是大事，但在普通人看來可能還沒一些明星的八卦來得吸引人。

　　要不是因為莊慕除了是動物醫生之外，還有另一個很重要的身份，那就是坐擁全球上億粉絲的超級巨星， 這些媒體頂多派一個三四線的小記者過來拍點素材，然後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哪裡像現在這樣，各家媒體派出的全都是自己公司裡的一哥一姐們，各個虎視眈眈地想要搶到採訪莊慕的機會。

　　可惜的是，莊慕今天根本就沒露面，而是直接進手術室做手術。所以，他們只能在這裡一直等下去，等到莊慕手術完成可以第一時間採訪莊慕。

　　要不然，如果被其他媒體搶了頭條，那這些一哥一姐們的面子可就真掛不住。

　　就算沒法出風頭，至少也得證明自己始終堅守崗位，爭取同一時間報導，如此才不至於失了首席記者的風範。

　　————

　　經過長達九個小時的手術，小牛犢的四聯症矯正手術順利完成了。

　　會議廳中，原本看得有些晃神的各國醫生們看了看時間，驟然醒過神來。

　　“九個小時？！居然只用了九個小時！”

　　“這麼複雜的手術怎麼可能用這麼短的時間？”

　　“我記得之前在病歷上面看到之前的手術時間好像都是十個小時以上。”

　　……

　　會議廳裡頓時議論聲四起，手術做得這麼順利就已經很讓人驚訝了。沒想到，手術所用的時間居然也這麼短，這就未免太令人難以接受了。

　　不僅前來參加會議的醫生們難以接受，就連研究小組的成員也很難接受眼前發生的事。

　　因為莊慕之前做四聯症矯正手術所花的時間最短也要九個小時三十五分鐘，沒想到今天在用新術式的情況下，整場手術的時間居然還比之前縮短了足足三十五分鐘。

　　三十五分鐘聽起來好像並不多，其實不然，手術時間的長短跟手術的複雜程度是正相關的，每種手術都會有相對固定的流程，因此手術的操作時間也是相對固定的。

　　除非是醫療科技有革命性的改革，否則要想縮短手術時間就只能靠主刀醫生的能力來實現。

　　而這個法樂氏四聯症的矯正手術，因其步驟的複雜性和難度，以其他心臟病的手術時間為標準來計算的話，這個手術的操作時間基本上不太可能低於十個小時。

　　因此，之前莊慕將手術時間壓縮到九個多小時的時候，研究小組的成員就已經全員懵逼了。

　　哪曾想，現在更是壓縮到了九個小時！

　　手術時間低於十個小時，那麼每壓縮哪怕是幾分鐘的時間都需要主刀醫生付出很大的努力才有可能做得到。

　　而像莊慕這樣直接提速一個小時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莊慕做手術的時候，每一個步驟都做得非常準確，並且在操作速度大幅度提速。

　　而且，還得是全面綜合性的提速才有可能大幅度壓縮整場手術的操作時間！

　　講臺上，研究小組的成員面面相覷，震驚的勁頭很快就過了。畢竟，人的驚訝閾值是會慢慢提高的。屢屢看見超乎想像的事情，自然而然就不會那麼大驚小怪了。

　　但是，會議廳中的各國醫生們是在極短的時間內被莊慕展現的變.態實力反復衝擊，因此其心理遭受的震撼和不解可想而知有多大。

　　有的人快速地調出早上收到的那十八隻動物的電子病歷，然後迅速地翻看起來。

　　片刻之後，那人陷入了持續性懵逼狀態。

　　旁邊的人用胳膊肘戳了他的肩膀：“你怎麼了？”

　　那人表情呆愣地把手機遞給旁邊的人：“你們自己看這些病歷，看上面的手術操作時間。”

　　旁邊的人拿過來一看，翻了幾下：“12個小時，11小時37分鐘，11小時23分鐘，10小時56分鐘，10小時42分鐘……”

　　念著念著，他被噎住了。

　　這時，旁邊幾個醫生看到他的行為，一下子就知道他在幹什麼。

　　於是，眾人紛紛拿出手機翻閱電子病歷。

　　緊接著，會議廳裡開始了新一輪的驚訝和茫然。

　　“每場手術的時間都在縮短……他怎麼做到的？？！”

　　“這些動物又不是同一個物種，他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縮短手術時間？”

　　“不同物種的心臟構造不可能完全一樣的啊！他究竟對這些動物的心臟構造熟悉到什麼程度啊？”

　　“他的手速才是真變.態好嗎？不同物種的心臟構造我也很熟悉，可也不可能快成這樣啊！”

　　“我做心臟搭橋手術，搭五根橋用時最短的記錄是十一個小時。我突然覺得醫生這個職業不太適合我啊！我這練一輩子也達不到這種程度……”

　　“我做心臟搭橋，同時搭四個還得用十個小時呢！要照你這麼說，那我也不用做醫生了。”

　　……

　　與會醫生們個個懵逼異常，各家媒體記者們則是個個一臉興奮。

　　雖然他們不太瞭解這個手術操作時間和術式難度係數之間的聯繫，但他們都能聽得出來莊慕的這場示範手術鎮住了全世界的動物醫生。

　　知道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只要有這一點，今天新聞報導的關鍵爆點就出來了。

　　在之後的報導中，各家媒體恨不得把能想到的最好的讚美之詞按到莊慕身上。

　　例如“頂尖動物名醫莊慕技驚四座”、“天才醫生莊慕神之手驚豔全球”、“世界名醫莊慕展現教科書級別的神奇手術”，類似的新聞標題比比皆是。

　　而難得的是，這一次動物醫學界的全體醫生沒有一人跳出來說媒體誇大其詞，只因為他們無一例外全都被莊慕徹底折服了。

　　沒辦法，手術能夠做到莊慕這種境界，你就是想找茬都沒地找去！

　　實力相差太大，想要找茬那純屬腦子有病。

　　而且，經此一役，有無數的醫生明裡暗裡把莊慕當成了人生導師。

　　如果有人突發智障想站出來詆毀莊慕，那都不用莊慕開口，旗下的醫生信徒們就能用唾沫星子將這個人給淹了。

　　當然了，這是後話。

　　在手術順利結束之後，莊慕便來到了會議廳。

　　看到莊慕出現在會議廳中，一時間群情激奮，那場面都快趕上追星現場了。

　　當然了，激動興奮的基本上都是年輕的動物醫生。那些年紀大一點的醫生還是相對比較矜持的，再怎麼說也是從醫多年的老醫生了，這點基本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有的。

　　雖然，他們一個個的心裡其實也是百爪擾心，都想向莊慕詢問剛才手術的細節。

　　畢竟，今天無論是年輕醫生還是資深的老醫生，有一個算一個他們受到的震撼都是前所未有的。

　　因此，這些平日裡非常冷靜的醫生們，也是前所未見地表現出迷弟迷妹的狀態。

　　與會醫生們興奮異常，一個個化身問題寶寶，向莊慕提出了無數問題。

　　而莊慕始終耐心地給他們答題解惑，但是終究是做了九個小時的手術，繞是莊慕精力再好也沒法長時間堅持下去。

　　更何況，講課這事比做手術還要消耗人的精力。於是講了一個小時之後，莊慕就只能把話筒移交給研究小組的其他成員，讓他們來回答與會醫生們的問題。

　　不過，研究小組的醫生們雖然理論知識已經很扎實了。但是，他們到底沒有主刀過四聯症矯正手術，因此很多細節問題他們沒有充足的經驗，自然沒辦法像莊慕那樣講得深入淺出引人入勝。

　　與會的醫生們聽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就逐漸沒有了原先的熱情。

　　約翰•林奇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會議開到現在也算是圓滿成功了，便把論文的消息給公佈出來。

　　這個消息一經公佈立刻又激起現場的醫生們一陣又一陣的愕然驚歎。

　　不過，在經過了多次的刺激之後，與會的醫生們總算是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畢竟，手術都已經完成得那麼漂亮了，論文這事聽起來也就沒那麼驚奇了。

　　只不過，當他們聽到論文長達六十多萬字的時候，眾醫生依舊還是免不了瞳孔一縮。

　　瞬間，一個個啞口無言起來。

　　受到的刺激太多了，大腦有些處理不來，當機了……

　　————

　　醫學學術會議結束之後，莊慕在一幫醫生的簇擁下離開了會議廳，那些媒體記者愣是沒找到機會採訪莊慕。

　　終於，在保安們的幫助下，莊慕順利回到了宿舍。

　　他剛在沙發上躺下，就接到了夏敬深的電話。

　　這一個多月以來，夏敬深一直在美國各地調查那十家盜獵組織的底細。

　　“……所以那封郵件上說的都是真的？那十個動物園和慈善機構其實都是盜獵組織？”莊慕微微皺眉說道。

　　“是啊！真沒想到原來美國這邊的水這麼深，居然有這麼多盜獵組織。”夏敬深歎道。

　　“其實，仔細想想也不奇怪。畢竟美國這邊地廣人稀，再加上每個州的法律都不一樣，各州的執法部門也都是相對獨立的。監管上面肯定會有很多漏洞。”莊慕抓了抓頭髮說道。

　　“我們還發現其中有幾個組織還跟執法部門有勾結。”夏敬深說道。

　　“有這種情況也正常，犯法的人都會尋找保護傘。”莊慕說道。

　　“那接下來怎麼辦？我們把那些收受賄賂的員警也一併調查清楚，還是說直接曝光？”夏敬深問道。

　　“既然已經知道這些盜獵組織的底細，還是直接曝光吧！你們畢竟不是員警，沒有執法權。還是讓政府執法部門來管這些事。

　　正好今天剛開了醫學學術會議，媒體應該都還沒走，我來辦這件事。趁這個機會把事情鬧大，這樣那些收受賄賂的員警自己也會自身難保，也就沒法繼續包庇盜獵分子了。”莊慕說道。

　　“你來曝光？！”夏敬深聽完一愣，“這太危險了，那樣你就成了靶子了，那些盜獵分子可不是善類。”

　　頓了一下之後，他繼續說道：“要不我來曝光，或者咱們直接匿名舉報也行呀！”

　　莊慕沉思了一下，搖了搖頭：“不行，這事還真得高舉高打才行。我覺得美國境內肯定不止這十個盜獵組織，只有把事情鬧大了，政府才會去重視這些問題。

　　如果是你來曝光或者是匿名舉報，指不定最後會變成雷聲大雨點小。全世界的政府都這樣，只有大家都關注這件事，政府迫於壓力才會去重視。

　　而要達到這種效果就只有我才能做到。畢竟，我現在也算是名人了。我說的話會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夏敬深聽了莊慕的話，有些煩悶地撓了撓頭，沒有回話。

　　莊慕笑了笑說：“放心吧！只要最後把這些人都抓住，我不就沒危險了嗎？”

　　沉默了一下，莊慕見夏敬深依然沒有同意，語氣柔和而堅定地說：“我是動物醫生！”

　　聽到這句話，夏敬深無奈地籲了口氣：“那我明天去馬上回去！你千萬不要亂跑！”

　　“放心吧！我每天不是一直都待在醫院裡嗎？”莊慕笑了笑說。

　　……

　　掛斷電話之後，莊慕立刻回到了會議廳。

　　此時，會議廳裡的大多數人都還沒走，媒體記者們也都在，看到莊慕去而複返，大家都很是興奮。

　　醫生們想繼續向莊慕請教問題，媒體記者們則想採訪莊慕，一個眨眼的功夫莊慕身邊就圍滿了人。

　　莊慕小心翼翼地擠開人群走到講臺上。

　　眾人在保安的指揮下被迫地回到椅子上坐好。

　　正當大家以為莊慕要繼續講解關於四聯症矯正手術的相關知識的時候，沒想到莊慕卻講起了美國境內盜獵組織的事。

　　當聽到美國境內居然潛藏著十個隱秘盜獵組織的時候，大家都很是驚訝。

　　特別是得知這些盜獵組織不僅肆意偷獵野生動物，而且還以動物園、慈善基金會或者動物研究機構的名義來偽裝自己，現場頓時一片譁然。

　　繼而，莊慕把夏敬深傳給他的這些盜獵組織偷獵野生動物的照片放到大螢幕上面。

　　照片的數量雖然不多，但也已經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了。

　　媒體記者們原本都為沒能採訪到莊慕而十分失落，沒想到居然有一個這麼大的新聞送上門。

　　一時間，媒體記者們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喜笑顏開。

　　當天晚上，盜獵組織的新聞就連同醫學學術會議的新聞一塊在全世界各地播放。

　　第二天，美國漁獵管理局和各州執法部門立刻對這十個偽裝成合法機構的盜獵組織來了一次力度空前的緝捕行動。

　　幾乎是在一夜之間，這十個盜獵組織就被連根拔起。

　　此次美國政府的行動速度可以說是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就連很多美國人也紛紛調侃，除了收稅之外，還真沒見過政府處理哪件事的速度有這次這麼快。

　　其實，山姆大叔這次的速度這麼快是有原因的。畢竟，全世界都等著看美國的笑話，這速度不快不行啊！

　　如果不快點把盜獵組織給處理了，那美國就會在國際上被人啪啪打臉。

　　這不，華夏方面已經發來資訊，追問大熊貓在美國動物園的安全問題。

　　山姆大叔壓力很大啊！